醉海狂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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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晓晴想了想道:“嗳!有了。?”
“男字都还没用力,你就有了?”
蓝晓晴一脚踹去,差点踹中老方得疝气的部位。
老方讪笑道:“无聊嘛!开个黄腔解解闷。”
“在我面前说脏话,你当我是什么?”
老方的回答很明确:“女人。”
说得有理,三杯大醉侠亦无可辩驳。
“废话!”
没错!还是有理,仍然无可辩驳。
“你刚才说有了,可是有了什么妙计解套?”
“妙计是谈不上,暂时解困或者可行。”
“说来听听。”
“你早上打哪来?”
“五虎山寨。”
“有样学样。”
“什么?打劫呀?”
“嘘!小声点好不好?”
“你开什么玩笑?结伙抢劫罪很重耶!”
“放心吧!我难道会把你推进火坑吗?我不是叫你用抢的,我们用借,只是手段用强势一点,”蓝晓晴振振有词:“我们可以留下他们的住址电话……说溜了,只留下住址不留电话,等你回家再连本带利送还给他们。”
蓝晓晴的想法有够天真,甚至有些幼稚。
“这么做敢有妥当?”老方有些犹豫。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回去跟袁老哥借!”
“你找得到路吗?”
“没把握。”
“你好意思开口吗?”
“不好意思。”老方还是挺爱面子的。
“这不就结了。”
“结什么中国结,或许你的办法可行,可是这里是荒山野地鬼打死人,就算要找人强借,也没个对象可借呀?”
“不然。”蓝晓晴充满信心道:“这条路面不算小,应该经常有人行走,耐心点,绝对会有肥羊人口的。”
“那我们岂不成为鸳鸯大盗了?”
“鸳你个头,是你一个人出面去借。”
“为什么又是我?”“因为你命苦。”
“我……”老方有些畏缩。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嘛?”
“我当然是男人,不信裤子脱下来给你看!”
什么话,老方能“自暴其短”吗?
“我看你不如改穿裙子参加妇女会算了。”
老方的EQ本来就烂,最受不得人家撩拨,闻言早已脸红脖子粗,扯起喉咙大声道:“你太侮辱人了,我老方脱下裤子保证‘吊儿郎当’,要我改穿裙子?我还怕小弟弟感冒呢!你别瞧不起人,我就借给你看!”
蓝晓晴的激将法成功,老方又被套牢了。
天下间的男人都差不多,在女人——尤其年轻又漂亮的女人面前,为了表现男子汉大豆腐,英雄本好色的气概,只要一受激,保证啥事都干得出来,小者争风吃醋打破头,大者大动于戈杀得血流成河,历史事实斑斑可考。
就拿三杯大醉侠那小子来说吧,平时道貌岸然老神在在,三杯黄汤下肚之后,若被漂亮妹妹灌此迷汤,也免不了下流轻狂起来,还好修为功深定力坚强,倒不曾因此而颠覆朝廷卖国求荣,诚属不幸中之大幸。。
老方何许人也,和三杯大醉侠一般,浑身贱骨头没三两重,但修为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他被套牢乃意料中事。
“那就看你的罗。”蓝晓晴笑在脸上,得意在心里。
“安啦安啦!”老方胸脯拍得震天价响。
老方信心满满,跟普通路人借钱,简直易如反掌。
选了根长约四尺合手的粗木棒,挥了挥,倒还趁手。
两人潜伏在路旁草丛中,伺机找人“借”钱。
等没多久,施施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货郎,肩上扛着一大袋杂货,手上摇着博浪鼓,一摇三摆的走了过来。老方相准时机,一个虎步跃上路中,一扬木棒大喝道:“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来卖棺材!”
货郎起先倒被吓了一跳,及听到老方的喝声,早已抛下货囊,双手捧腹前仰后合,笑得弯腰驼背,像要抽筋。
货郎的反应倒叫老方莫名其士地庙,搞不清楚那边吐了槽,看货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猛抓头皮。
“哈哈……小老弟,你真喜欢开玩笑,”货郎边背起货囊边笑道:“我只卖日用杂货,从来不卖棺材,你真幽默。”
“我……”老方一手握棍憨态可掬。
“你自个玩吧,我还要赶路呢,再见啦!”
目送货郎渐行渐远,老方还在发凯。
蓝晓晴气急败坏从草丛中跳出来,劈头盖脸臭训:“你在搞什么鬼?一句切口都不会说,有这么幽默的强盗吗?”老方委曲道:“我已经装得很凶了,可是……”
“什么留下来卖棺材,你留着自己用吧!”
“水浒传里的好汉也是这么说的嘛。”
“你乱七八糟讲,人家是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还开树栽山,还兼卖棺材,若这样也能借到钱,三杯大醉侠早就先借了,也不用辛辛苦苦爬格子,爬得脑袋快坏去了。”
老方面如苦瓜道:“也许我记错了,下次一定改进。”
“拿你没办法,只好重新来过了。”
两人重新躲好,等待下一个债权人。
不多久,人言人语叽叽喳喳,来了三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肩扛扁担,担头还有绳索,看样子应是挑夫之类的人。
老方又是一个虎跃,挥舞手中木棒大喝道:“此三四五开,此四四五栽,若要从此过,留下来买……买棺材!”
三个汉子指着老方笑得满地找牙。
老方木棒斜伸,表情十足土蛋。
其中一个汉子笑声不止道:“你真好玩,是在拍整人游戏吗?哈哈!棺材你留着自己用,我们还用不着。”
另一个精瘦汉也笑道:“你分明是在吓人好玩,谁不知道这武陵山是五虎山寨的地盘?在野虎袁老大的脚底下,保证没有不三不四的毛贼,这里虽是王法难及,但过往的行旅比在天子脚下的南京还安全呢!”
第三个汉子好心道:“小伙子,别再玩啦!夫色不早,我们还要赶路呢,一道走吧,路上也多了个伴儿。”
三个汉子嘻嘻哈哈,说说笑笑走远。
老方原姿势不变,呆若木鸡。
蓝晓晴差点一口气憋不过来,跳上路面又是一阵叽哩呱啦:“什么此三四五开,你以为这是赌场押宝吗?”“你刚才不是说……”
“我是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原来是开路种树,我还以为滥挖山坡地建房子呢!”
“没有人贪赎,乱发执照谁敢滥建?”
老方点点头,心领神会。
“下次我一定记得了。”
两人又回到草丛伺伏。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壮汉挑着一大担柴,走路咚咚有声,腰间插着一柄斧头,敢情是个靠山吃山的樵夫。
瞧扁担下垂的角度,这担柴可能不轻。
老方蓄势已久,看看来到切近,暴喝一声跃出,手中木棍先来个毒龙洞再转横扫千军,身再出荆轲献匕,坐稳了马步,口中怪叫道:“中山北路是我开,拉拉山神木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来买……买木柴!”
大汉疑道:“小兄弟要买柴火?”
老方喝道:“谁要买柴火?我是要借钱的!”
“借钱?小老弟别开玩笑了,借钱要到银行或是合作金库去借,跟我这种苦哈哈的人借钱?你昏了头啦?”
“你没钱?”
“我要是有钱早就去炒地皮炒股票,或者靠买票当选民代去了,还会如此辛辛苦苦上山砍柴?时候不早了,经济不景气,治安越来越坏,虽说此地有袁大坐镇,为防万一,还是早点回去以免父母耽心,再见。”
樵夫挑起担子,扬长而去。
老方又碰个软钉子,满面豆花。
蓝晓晴差点昏过去,恨不得把老方握成老扁。
“什么中山北路是你开,江山楼还是你盖的呢。”
“我是在想,要开路就要开比较像样的路,中山北路是台北灯红酒绿的精华地段,开中山北路有什么不好?”
“开你个头,你最好开高速公路!”
“高速公路更好,不用拿棒子就能收过路费。”
说得有理,三杯大醉侠也去开高速公路—我是说在高速公路上开车。
“你这样永远也借不到钱。”
“我表演得这么卖力,他们不欣赏我有什么办法?”
“谁要你表演给人欣赏?我们只是要借钱!”
“知道了,借钱要到银行或合作金库……”
“拜托,行库借钱三担四保,你有吗?”
“那现在怎么办?”
“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方无可奈何,天要绝人之路,予何言哉!
时候已是不早,归乌阵阵,声声鸟呜,显得恬静安谧。
前头路上蹄声的的嗒嗒,一人一骑缓缓而来,马骏人也俊,骑士年约卅出头,一身宝蓝劲装,宝蓝披风,披风上用金线绣出某种图案,但看不甚清楚,马是通体漆黑,唯四蹄俱白的乌云盖雪,人马都十分出色。
此人面目英挺,深日隆鼻,微留髭须,更显出他的威武气概,骑在马上顾盼自雄,似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
虽独嘴角下垂,神态傲岸,令人难以亲近。
老方又是一个虎跳跃上路面,却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头先摔了一大跤,匆匆忙忙爬起来,左脚又绊右脚再摔一次。
蓝衣骑士勒马停步,好奇的看着老方一个人演动作片,搞不清楚此人为何在此“彩衣娱亲”,既笨拙又好笑。
老方好不容易爬将起来坐稳马步,木棒挥舞先出毒龙出洞再化横扫千军……,动作完全依样画葫芦,招式全没变过。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这回倒是字正腔圆,一点也没吃缧丝,没想到那名骑士也仰天大笑起来,弄得老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牙齿白呀?一辈子没笑过是不是?亏你还笑得出来,等一下叫你哭都来不及!”老方虚声恫吓。
“你说什么?叫我哭?哈哈!”那骑士笑声未止,轻蔑的道:“真不知姓袁的那只软脚虎是怎么管束手下的,居然会派你这种货色出来,简直越混越回去了,你——”抬毛戟指老方喝道:“给滚远点!”
“我滚?你有没有搞错?我的角色是强盗耶!”
“我管你是什么,滚!别惹毛了我!”
“你凶什么凶?你会毛我也会毛,只是我最近毛掉得比较多而已,你毛比我多也没什么了不起,识相的快把身上所有的现钞、美金、支票、金融卡什么的全交出来,我女朋友说只是用借的,以后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骑士冷冷道:“你说完了没有?”
“还没有,我女朋友说要你留下地址……”
“你还带拉皮条啊?”
“我没拉皮条,我只会拉大便……。”
“你给我住口!”骑士厉声斥责:“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拦路打劫,还打到展某人头上,你真是该死!”
语毕也不待老方答腔,披风一张,人已从马上飞跃而起,双手十指勾如鹰爪,朝老方兜头盖脑罩下来。
披风尽展,金线鹏鸟图形灿然入目。
“展翅大鹏!”蓝晓晴惊呼:“老方快躲!”
话甫落,人已如狂风冲出救应。
老方倒也闻声知警,百忙中撤棍暴退,无巧不巧的棒头却挥向疾冲而来的蓝晓晴,临敌慌乱立陷危境。
蓝晓晴眼见棒影扫来,身形只好急转向右挫开,老方亦发现状况不对,抛棍,右旋,懒驴打滚,恶狗啃屎。
危机其实间不容发,两人问避全凭下意识的本能,就那么无巧不巧,一进一退避无可避,居然撞成了一堆。
一时之间软玉温香抱满怀,羡煞三杯大醉侠。
老方何其一艮,又何其不衰?
那骑士一扑未中,空中大旋,又扬爪扑到。
空中大旋,在完全没有可藉力之下改变方向,扑势依旧凌厉非常,可见此人轻功之佳,不愧展翅大鹏之名。
老方和蓝晓晴还抱在一起玩滚元宝。
眼见就要爪抓鸳鸯两分散……
然而衰星身不该殒,晓晴命不该绝。
正在千钧一发,一发千钧之际……。
蓦尔苍劲长笑之声震耳,一条微显佝偻身影疾泻而至。
但见来人手中寿星杖骤化暴雨狂风,刹那间杖山如涌,破空之声如鬼哭神号,显示来人功力已接近化境。
展翅大鹏一扑之势立化无形,人也暴退丈外。
“又是你这老不死的!”展翅大鹏咬牙切齿。
来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银发蓬头,银髯绕颊,身材佝偻,老态龙钟,但双目神光炯炯,精神瞿烁看不出老态。
“俄国没人!”老人说的话叫人难懂。
“你又想干什么?”展翅大鹏怒叫。
“叫化子唱歌。”还是答非所问。
展翅大鹏一声怒啸,反手撤下背后一对外门兵器————四瓜钢抓,一抖手左三右四,一连七爪朝老人全身罩到。
怪老人呵呵怪笑,寿星杖风雷乍起,毫不示弱。
这两人显然是旧识,而且天生的死对头,他们是怎么结怨,三杯大醉侠正在探听当中,若有八卦消息再行奉告。
两人一下打成一片,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蓝晓晴一拉老方,两人趁机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