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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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同白英退到外面,望了眼里面又相视凝望,携手往旁边走去。
“奶奶今日可是大变了。”白英率先开口。
白芍未如早前一般指责她议论主子,也沉着脸点头,“可不是?就是现在我,都不知大*奶是如何伤的。”
“对啊,方才我还吓了一跳呢。阿萝居然跑到大夫人宅子后面去,而奶奶还能事先料到。”白英脸上均是不可思议。
“嘘,奶奶不是说今日的事不准声张吗?” 白芍提醒,“今日主子这般神色,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看姑爷定是比咱们好疑惑呢~”
白芍闻言,瞧了眼紧闭的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最后摇了摇头就同白英一同离开。
如锦屋里的床榻并不宽敞,小巧精致,挂着不少精美的珠饰,帐内似是还留存着少女的清香。唐子默着了里衣率先躺了进去,那旁的人没有动静,目光投去,只见她很是专注地盯着书上的字。
梅边色的软枕放在背后,手中无所玩弄,唐子默百无寥寂,竟是拉了床前的绸幅在眼前细看。都是少女隽秀的装扮,同自己原先的屋子大径相同,倒是和家中姐妹的屋子有些类似。
回想起唐府流雨轩里的格局,虽然因为改为新房而变动了不少,但是到底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想起早前,自己竟是还拉了三妹妹过去,询问女孩一般喜(…提供下载)欢什么样的摆件、什么样式的花纹。
抬头左右看看,现在想来,竟没一处是相同的。
或许,自己同她,亦是一般媒妁为主的家族婚姻吧。唐子默心头微涩,同她之间越行越远,竟是比一开始成婚的时候还要疏远。不知为何,许是受不住屋里的安静,又或是耐不住如锦的冷漠,唐子默抬眸过去,轻道:“锦儿,夜晚凉,你上床再看吧。”
如锦正研究着什么解毒去热功效的药草,虽然这些不甚了解,但总比空等着好。乍闻唐子默出声,抬头不解地看过去,下意识地就回道:“不冷,我等会就过去。”说完竟是又沉下了眸子。
唐子默缓缓叹了一声,她着得是薄薄的寝衣,就那样坐着,当真不怕冻坏了吗?目光落在凑在烛光下,低头认真的妻子身上,终是不好再催促。收回目光,心念道:早知道,自己也取本书过来了……
双手搁在前面,唐子默看看帐幔,过了会又盯着台案上的孔雀绿彩绘花瓶发呆。待眼睛累了就换一处地,如此反复,口中更是不自然地唉声叹气。
如锦起初没有发觉,后来突然就觉得似有什么不对劲。抬眼望去,只见唐子默正半躺在叠高的软枕上,双手隔着被子放在胸前,发丝早前除了头冠,凌乱地散在上面。不知为什么,如锦突然生出一种被等待的滋味。眼下的唐子默,目光空洞地望着旁处,不知在想些什么,配上他之前的唉声叹气,颇有些小媳妇的感觉。
这念头一出,如锦自己都愣住了,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想着早前二人间的误会,他这般等着自己,是有话要说?机不可见地别了别嘴,她并不想同他多么深聊。脑中是这样想着,手下的书却合了起来。
细碎的脚步声近身,唐子默侧首,眉眼间有份笑意,轻道:“看完了吗?”
单纯的问话,并无责怪。
如锦嗯了一声。
唐子默很主动地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如锦掀被进去,暖意袭上身。表情不禁滞了滞,侧首望了眼旁边的人,他没有躺下,又因没有旁的软枕,就这般靠着。如锦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后垫了好几个靠枕,坐起身就取了两个递过去。
唐子默愣了愣才接过。
年少的夫妻总归有着自己的傲气,便是发现别扭,却都不会先拉下面子开口。
唐子默的注意力放在了床侧内壁上挂着的缀了珍珠的红缨络子下的壁玉。如锦见他那般神态,忍不住道:“屋子和唐府里布置地很不一样,你许是不太习惯。”
唐子默这才发现自己上床到现在,原来一直都在四下打量,脸色有些讪讪,将目光收回,侧首瞧着妻子就道:“是不太一样,我、第一次见女子的香闺。”
如锦脸颊似有羞赧,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反道:“早前你一直在父亲书房?”
方才父亲让自己离开时,周身并没有那般焦急之色,反有些平静。难道已经有了法子?
“岳父寻我去了一会,后来我就在府内到处走了走。”唐子默如实回答。武国公不是个热情的人,对于自己这个女婿,亦没有多少亲切。这已经是唐府和薛府都心知肚明的事了,但哪一方都没有道破。
如锦想了想,疑惑着他既是无处可去,为何待到了快天黑才回母亲屋子找自己。许是猜到了可能,如锦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声音柔了几分,“父亲有法子吗?”
便是没有话题,才会聊的这般无趣。
“我也不知道。”唐子默的声音有些缥缈。
武国公教自己唤过去,并没有替廖氏的一句话,反倒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说锦儿在唐府如何,比如说自家二叔在边关的情况,亦或是自己怎么看待锦儿之类的。
若说他关心女儿在夫家的日子,说这些也正常。只是,这根本就不是话家常的时候。
那般感觉,让唐子默有些不舒服。他隐隐感觉得出,是试探。
难道认为岳母的毒,同唐府有关?
心中又是无奈又是苦涩,自己再如何,到底也不至于对妻子的至亲下手吧?
唐子默是想直接离开薛府的,但是……余光瞄了瞄旁边,想着她还在这儿,自己又如何能一走了之?一日之中,她经历的太多,自己着实放心不下留她一个人。
但是,他又迷茫,自己能帮得了她什么?或者,她早就不需要自己了。如她一开始话中的意思,对自己失望了吗?
心中总是难忍烦闷。
“你没有回去,不会有事吗?” 明明二人之间有很多话能说,如锦却总是问着不着边际的话。
不是对他没有希冀,就是程度深浅的问题罢了。
“不碍事的,我让人回去禀报了,只说了岳母的身子不太好,所以我和你都在这留几天。”似是怕如锦多想,又补了句,“放心,母亲是个明理人,不会怪罪的。”
当真以为自己这么担心被唐夫人责难吗?如锦抿唇,却并不如何,只应了声。
“解铃还须系铃人,中毒不是一般的杂症,并不是说研究几味药就能清了的。”本是好意,出了口却又怕对方想歪,唐子默有些紧张地望着如锦。
什么时候,夫妻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岌岌可危?
如锦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坐直了身子将背后的迎枕取了放在一旁,幽幽道:“我明白,就是心里烦得慌找些事做。不早了,睡吧。”说着放下了帐幔,拉被子就钻了下去。
她面朝外躺着,半弓着身徒留后背对着自己,唐子默只能看到她一段雪白的脖颈和玉耳。想了想,也就跟着躺了下去。
躺下去许久,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如锦有些翻来覆去,似是难以入眠。说实在的,堆在心头的事太多,让她有些心烦意燥。她是想回趟唐府的,不说其他,便是秦霞那旁,自己就该有所调查。再且,她亦想知道沈愉的情况,想看看她醒来后面上的震惊,想看她面对后果时的无助。
她是如何和秦霞联系上的?又是谁出了主意,还有沈愉外面瞒着的男子在哪里?
那封信的内容不长,不过是提醒着沈愉让她小心,不能在自己面前露了马脚。说是不管自己如何试探、如何逼问,都不能承认。那信的执笔人,还以为情况来得及补救,吃准了沈愉只要闭口不答就能安然无昂。这是将自己想得太过愚蠢,还是觉得他们的计策多么高明?
落笔是:燕青。
这个人又是谁呢,郝洲来的吗?如锦想着,望着床幔转动眼珠,思考着其中的原委。是不是该让人去郝洲调查一番?看信中那名唤作“燕青”的男子说的无比自信,还说让沈愉等待,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带她离开。
若是以沈愉为突破口,揪出这个男人,是不是就能知道自己被暗算的事实真相?如锦突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便就自沈愉入手
或许,该放些消息出去,真的……
如锦正思量着这些,却发觉唐子默的大手搁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的声音就响在自己脑后,“锦儿,你睡了吗?转过身,我有事同你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用心经营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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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用心经营婚姻
如锦自然是转了过去,正对上唐子默深邃的眼神,他的眼中加了几分忧郁,又似是不安。如锦面上平静,心下却有些不敢相信,他准备将实情告诉自己了么?
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难道他早前所顾忌的事现在都无关紧要了么?
他的手托着头,半枕着望着目露迷茫的妻子,笑道:“怎么了,不信我?”
好好的,竟是是玩笑的语调。如锦一瞬不明,还是比较习惯他沉脸说话时严肃的语调。其实二人年龄本相差不多,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世的经历,让如锦对唐子默少了一份可信任的感觉。总觉得他太过年轻,又许是真的没有认真了解过,所以让期间总加了几分隔阂。
“在想什么?”唐子默突然凑近,伸手理了理如锦脸颊旁的碎发,而后也不等她答案,继续道:“早前我瞒你,并非我本意。你有你的想法,我亦我有我的打算。但不管怎样,隐瞒了你,是我的不是。”
道歉?
如锦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方式躺着。因为床小的缘故,二人本就贴的稍近,眼下一动,唐子默顺手就将她揽了过去。相隔很近,如锦的头搁在丈夫的胸膛前,耳旁清晰地传来他心跳的声音。
较之平常的频率,快了些。
唐子默没有放手,搭在如锦的腰际,轻道:“锦儿,你要知道,当我知道沈愉和大嫂要害你的时候,我的恐惧绝对不会亚于你。”咽了咽口水,“身为人夫,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
下巴搁在如锦的头上,任由她的发丝在脖间骚动,唐子默深深闭了闭眼。
她,依旧没有回应。
“我让人去郝洲调查了沈愉,她原名唤作沈玉莲。沈家在郝洲不算是大族,但因为沈相的缘故,近几年发展的越发兴旺。当地家族,亦有一书香世家,期间有个少爷拜沈玉莲的父亲为师,自幼与沈玉莲青梅竹马,关系很亲密。那男子的才情与学识在郝洲是出了名的,只是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参加高举。”
一个人苦读数十年,自然是想要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但这人,居然没有去考取功名。
如锦的头微仰,不解道:“那户人家姓朱吗?”
唐子默微有惊讶,转而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她如何就知道的,“是啊,性朱。那男子全名朱燕青,同你大嫂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沈相让人将她接来燕京认为干女儿,这好事也就给搅了。”
“后来呢?”
“沈愉离开后不久,那名男子亦从郝洲消失了。我估摸着是来了燕京,只是眼下调查了好些日子,都没有消息。”唐子默说着,泄气地一笑。
如锦点了点头,再没表明些什么。
唐子默本以为妻子会很意外,亦或是追问着自己之后的事情,但她却出奇的平静。这样的反应,让他反而更加不安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问,是不上心,还是都已经知道了?
“秦霞呢,她同沈府有什么关系?”
秦霞能帮沈怜出面,阿萝对她言听计从,又能同沈愉联手,这其中若是没什么关系,谁信?
搁在妻子腰际的手顿了顿,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了解的更多。唐子默嘴边露出一抹无奈,自己不惜让夫妻的感情都出现了裂痕,隐瞒了许久的真相,原来她竟是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她不能主动往前一步,先和自己交谈?难道她对这场婚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察觉出唐子默情绪的变化,如锦抬了抬眼眸,帐内的光线有些暗,只能勉强看出他的那抹苦涩。心中似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如锦轻道:“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
声音很轻,轻得听不出任何个人的情绪。
似是小时候因着好奇和陌生误食了黄连一般,心头苦涩的很,唐子默敛去情绪,只道:“你又想多了不是?我若是想瞒着你,便是连沈愉的情况,我都不会告知你。”
如锦更是无措。
“秦霞,她的出身来历,我也不甚清楚。”见着怀里的小人猛地抬头,唐子默滞了滞就继续,“她的生母不祥,听说只是靖安侯年少时在外面的露水情缘后才有了她。她正式进入秦家,还是初见秦老夫人不忍才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