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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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无声地又服侍了丈夫洗漱、宽衣。
丫鬟们端了净脸的水盆等洗漱物品出去,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灯烛,光线微暗。廖氏走到坐在圆桌前的丈夫身旁,静静地瞧着面前那软绒福字珊瑚的桌布,犹豫再三才开口道:“老爷,今儿个的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妻子一脸担心,薛仁康也是深深叹了口气,回道:“这个事,夫人莫要担心,咱们只准备着女儿出嫁即可。”
听丈夫的口气极为轻松随意,廖氏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道:“咱们薛府和唐府,可从来就没有结过亲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
薛仁康说着看了眼妻子,想着又道:“皇后做这样的安排,定然也是考虑了前后。放心,女儿嫁去唐府,受不得委屈的。”
“可、可唐府当年因为兵书一事,对咱们薛家可是意见颇多。当年唐府一直以为是咱们薛家对不住了他们,如今又怎会善待锦儿?”廖氏揭开旧事,话中浓浓的都是担心。
听到妻子说了这个事,薛仁康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还是早前父亲同唐公结下的梁子。高祖皇帝命父亲和唐公一同辅佐幼帝,却不防没几年早前二人一起撰写的兵书出了事。明着都道是他唐家的纰漏,父亲也是就事论事,唐公一口认定是父亲故意冤枉了他。如此,这才埋下了隐患。”
想着这个,也一直是薛仁康的心结,幽幽道:“兵书一事,事关重大,自是由不得一丝差错。想当初的平易王,还不是因为顾一家之本才惹恼了高祖皇帝,最后落了个要削爵、驳子孙富贵的命运?”
“当初平易王无嗣,由其弟袭位,等到现下到大姑爷的父亲这一辈,还能有多少本事?”薛仁康说着捋了捋胡子,一脸深意地望着妻子。
廖氏早前听说过这个事,当年高祖皇帝为保江山永固,就想要修建兵书,将当年平天下的战中经验同计策都一一记录下来,为后世所借鉴沿用。
高祖皇帝当年最为看重的就是平易王,很欣赏他的文涛才略,便想要由他主持这撰书一事。然不防,平易王只应允将当年的几次战役记录下来,拒绝把毕生所学一一倾出。高祖皇帝为这一事恼了许久,但平易王满口都道是承当年恩师训诫,不得外传。
平易王这位军师生性倔强,不肯配合,当时高祖皇帝又顾着天下初定、怕落了个“兔死狗烹姑置之”的名声,不好严惩功臣,那才下了一道“世袭三世”的圣旨。
兵书一事最后由平易王、镇国公、定国公和靖安侯共同修撰。可许是因为那道圣旨,平易王心有郁结,没有多久便病逝。至于靖安侯,秦家的先祖,说到底是个大字不识的莽夫出身,在战场上虽是英勇,但肚中却无笔墨,因而那撰书一事自然就落到了公公薛侔和唐宫唐爵身上。
当初二府的关系很好,可后来,撰写了多年的兵书不翼而飞,圣上大怒,让人严加追查。最后兵书得回,却只有下半卷,上半卷苦寻多少时日都无果。
究其责任,是唐公懈怠。
唐公被驳其权,落了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国公爷,其府也渐渐落魄。与此同时,薛府却蒸蒸日上,外人都认定是薛府给唐家使了绊子,故意陷害。薛侔嫌疑最大,故而定国公唐爵至逝去前夕,都未曾改变这个想法,一口认定都是薛府害得自家如此破落。
对此,薛侔曾经也放话否定,且道:“大丈夫焉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徒?”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气节声誉,反道是唐府故意抹黑自己,辱他清白。
二府,也由此渐渐疏远。
廖氏沉下这些心思,她虽为薛家的媳妇,但当初那秘制兵书一事也是知之不详。好似大家都是半知半解的状态,故而现下她也不做言论。只是女儿要嫁去唐家,这种事情如何能不震惊、不忧心?
“老爷,且不管当初如何,唐公至去世的时候都没有改变对咱们薛府的想法。现下,让锦儿嫁做唐家妇,唐家人心中能有几分愿意?”
薛仁康想着就劝道:“圣上已经下旨,哪还由得咱二府来说同不同意?”
廖氏变了变色,望着丈夫道:“听说是梨妃向皇上请求的赐婚?”
后者答:“虽是她开的口,但梨妃一向聪颖,若不是事先试探到了什么,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望着一脸认真的丈夫,廖氏迟疑了下才道:“老爷的意思是,圣上早前就有这个意思?”
薛仁康微微点头,回道:“圣上承高祖皇帝之意,一心认为当年平定天下时的那些计谋军要才是精髓,对这修撰兵书一事也耿耿于怀。现下虽是太平盛世,但难免硝烟又起。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近来也都是些小战,有何谋略战术可言?圣上是想要一套完整的《战策谋略》啊~”
“可因为当初的事,这撰书一事早就停了呀。”
廖氏诧然,难道圣上想要让二府化干戈为玉帛,继续早前的差事?
可毕竟都是后辈,哪能有先人实战的那些经验同智慧?
薛仁康颜色深沉,只道:“许是为了这个,但若说是还念着那失踪了多年的半卷《战策谋略》也说不准。”
廖氏倏地站了起来,“老爷您是说,圣上怀疑那半卷《战策谋略》在薛府或是唐府?”
廖氏本不想同丈夫打听这些,但现在关乎女儿亲事,自然是搁在心上,一刻都不改怠慢。心中着急,不等丈夫回答,就继续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亲事不就是一块引石,打破近来二府间的平静?”
心中对妻子的见解颇感赞同,但薛仁康没有表现什么,只道:“即便是不在二府,那也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循。在者旧事重提,那半卷烫手的兵书不管在谁的手上,就再也持不稳。不过是一纸赐婚,对圣上只有得无失。”
“所以,这门亲事,不是二府说了算,是圣上说了算。再者旨意已经下达,不管唐府在想些什么,锦儿入唐家已是势在必行。”
薛仁康口气突然凝重,望着廖氏的眼神也变得严肃。
后者慢慢重新又坐下,“便是这样,于咱们又有什么好处?皇后娘娘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不顾咱们锦儿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薛仁康喝道:“你这是什么想法?皇后能点头,自然也是多方面思虑的。唐府的二公子,是鲜少的人才,无论文谋还是武略,都不逊于他人。再者,父亲生前最揪心的就是这事,他一生光明磊落,却不想到最后反被人怀疑。不管怎样,这个事当初没有结束,今后也会再次掀起。”
“可却是要拿锦儿一生的幸福赌进去啊?如果唐府心存不轨,锦儿进了府,受了委屈,又同谁去说?这亲事是圣上御笔亲定,便是想退也不成。”
虽然早前自儿子的口中得知过唐子默的人品,但是廖氏还是止不住担心。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给女儿挑的女婿,心中如何能安稳?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廖氏想的可不是那些国家要事。
作为一个母亲,所图的不过就是儿女幸福。
现下,这是一桩带了利益带了目的的亲事。当年《战策谋略》兵书一事多少人都盯着,那桩没有结果的案子中,唐府倒了,薛府兴起,一下子成为众臣之首。
若说薛府没有动机和丝毫怀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廖氏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但如果事实真相便就是如此。面对往日害得唐府那般落败的薛府女儿这个媳妇,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白眼?她心疼女儿,不希望有那样一日的到来。
再者,如今唐府的表现,也着实引人怀疑。若说要冰释前嫌,唐府也不需谋算自家些什么。若说是心无芥蒂,那也是说不通想不明的。
突然一下子由冤家成了亲家。
这样的转变,任是谁一时之间都接受不了。
见不得妻子这般婆婆妈妈,薛仁康斥道:“妇人之见,你以为这是什么?现在各个小国蠢蠢欲动,若是兵书外传,会掀起多大的动荡?再者当初那造事者,能如此逍遥法外?虽然这些年没有风声,但是圣上暗地里可从来没有断过要破了当年那案件的念头。虽然高祖皇帝当初贬了唐公,但毕竟没有严惩,说明心中对这一事也有疑虑。”
廖氏被训斥了,只听丈夫口气越来越重,轻声嘀咕道:“便是想查,何苦一定要将人妇联姻呢?若唐二少爷真是可托之人,等到真相大白,再赐婚也不迟啊?”
“你以为这是这么容易的事?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缘由的事,短时间内就能查出?”
薛仁康见妻子低着头不敢再辩,一脸心疼紧张的神色,缓了缓口气继续道:“夫人放心,这些不是你该担忧的。为夫也不是无能的,他唐府既是娶了我家闺女,也不是说利用就能利用。锦儿只要进了他唐府的门,届时想要翻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停药
入冬的夜,锦园的院子里只微微点了一盏灯烛,浓爨绕着整座院子,许久都未散去。
寂静的屋子里,淡蓝色的床幔里传束翻身的声音,如锦躺在被窝中,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内心如何都平复不了。脑海中想着白日的那道圣旨,赐婚、赐婚··…··自己同唐子默。
为何圣上会突然下这么一道圣旨?
想起早前母亲同自己说的话,皇后姑姑会插手自己的亲事,难道是她的意思?
前世的如锦只晓得薛唐二府结怨颇深,便是早前的唐公在去世之际,都还在指责着薛老太爷的不是。早前的恩恩怨怨因为年代久远,如锦并不知道多少,但同为朝中重臣,都将自己手中的权力看得特别重。
总之,燕京各府都未曾想过薛唐二府能有握手言和的一天。可是现下,却是一下子要结成儿女亲家。
说实在的,如锦对唐子默的印象并不差,但一下子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却也是太突然了······
上一世那样倾心对一个人之后,却换来那般结果,伤心自是不在话下,但心寒才最为让如锦感到恐惧的。现在,陈浩宁和薛弄芸还生活得好好的,听说前阵子还在计划着要孩子的事情,为何他们还能够如此快乐?
说不嫉妒、说不恨是假的。
如锦不禁想到早前的那件事,按着陈浩宁的智慧,如何会没有察觉?可上回见他们夫妻二人,成双成对,那般恩爱的模样·着实让如锦感到匪夷所思。
难道自己算错了什么?
将脑袋重新埋进被窝,如锦挥去这些思绪。陈家,那是早晚的事。
现在的问题,才是迫在眉睫的。嫁给唐子默,如锦不由得想·自己和他,今后能过得幸福吗?
在心中百十次自问,却终究得不到答案。
虽是止不住这样想,但如锦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意愿如何都是徒劳,这门亲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想起早前唐夫人对自己的态度,难道她很满意自己?还有·唐子默上回坦白对自己的情。如锦前思后想,自己又有哪里是吸引了他呢?
他对自己是否是真心,是为什么会喜(…提供下载)欢上自己?
如锦思绪乱飞,整夜无眠。
是日,薛弄芸听说了圣旨赐婚,匆匆就回了武国公府。坐在钱氏的梧桐院里,她一脸难以相信地问道;“母亲,为何五妹妹会嫁给唐家的少爷?”
钱氏望着长女,心中暗自埋怨她许久未归·这次回来头一句话便是问这个事。
“芸儿如何关心起了这事?”钱氏心里忍不住就起了疑
薛弄芸坐直身子,而后调整了下面色才回道;“母亲,女儿只是听说五妹妹亲事定了,心有好奇,这才过来问问。”
钱氏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般关心府上事的?”
说着望着薛弄芸,钱氏咳了两声又道;“是你婆婆让你回来打听的吧?”
“母亲怎的这么说?”
薛弄芸一脸尴尬,隐隐地又加了几分委屈,“这二府联姻,亲事可大可小,女儿是真心关心才来的。”
钱氏的脸色并不好,近来天气转寒,总觉得身子不爽·摆手没精神地道;“这事是圣上下的旨·你可不该来问母亲。”
看了看薛弄芸,钱氏又感慨道;“都说女儿出嫁了便是人家的人·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都没错。”
后者心下一惊,想起自己还真的是许久没有归来,母亲生病时更没有在旁侍疾。薛弄芸心有愧意,站起身来就道;“母亲,是女儿不孝,许久没有回来瞧您。”
“呵,你倒是还知道。”
钱氏说着睨了薛弄芸一眼,盯着她问道;“最近可有消息?”目光看向女儿的小腹处。
薛弄芸一脸愁苦,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钱氏脸色更沉,“我知道你在陈府的压力也不小,你婆婆、太婆婆总催着你。想想,你过门也快一年了,和姑爷又恩爱,如何就一直没有消息呢?”
“女儿不知。”
提到这个,薛弄芸就低头,“请了许多名医瞧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