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荒王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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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可能是刚才被窗口的碎木划伤的。”黄衫人微微一愣,看着叶紫掏出随身的锦帕,仔细地帮他裹好手臂上的伤。
“感染就不好啦。”叶紫退后两步歪过头端详着那方被她打了个蝴蝶结的锦帕,别说在学校学的那点救护常识还是挺有用的。
“小姐!”小铃铛带着哭腔踉踉跄跄地从楼梯口扑了出来,头发蓬乱,小脸黑黑的像蒙着一层灰。
“爷!”空中一道紫衫衣襟飞扬,那个叫明月的少年也由窗口中跃出,一双眼睛在黄衫男子的手臂上转来转去。
“爷!你的手……”
黄衫男子微一摇头满脸森然,背负双手抬起头看向三楼的窗口。
窗口中又是身影连闪,交战的双方已然将战场转移到了大街上。
五名黑巾蒙面的神秘人结成一个五芒星形的剑阵,银刃霍霍仿佛是几道逦迤的银蛇,像闪电一样弹射而来。黄衫人的手下连同那个叫做道衍的和尚连成包围圈将叶紫与黄衫男子围在中间。
只觉四周剑气森严,密如织网的剑光直看的叶紫眼花缭乱,就算用了特技效果的电视剧也没有这么震撼啊。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露在外边的一双黑瞳凌历之极,左手一柄长剑,银白的锋利剑刃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耀眼,朵朵剑花在人墙上滚来滚去;右手还执着一柄短刀,刀刃弯曲如满月,发着清冷幽深的寒光。
黑衣剑阵变幻,剑气筑成的光圈越发收紧,只觉一股凌历的剑气阵阵袭来。黄衫人衣襟飘飞错开一步将叶紫挡在身后,手腕一翻宽宽的袖子里寒光一闪,一柄通体火红的短刀握在了手中。
耳听得“当当”数声清响,他已然挡开了刺到面前的几次剑影。明月手中长鞭回护又将剑圈逼退了数步。
“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都给老爷住手!”长街的尽头一队官役手执长矛,藤盾向街心奔来,当先一匹乌鬃白蹄的高大马儿,四蹄腾空。马上一人头带红纹巾,身穿青蓝淄衣捕头打扮,腰佩长刀,马鞭一挥将众人包围在了街心。
六名黑衣人剑势一缓,背靠背围成一圈,当先那人发出一声清啸,声音碧阔辽远直上云宵,紧接着黑影连闪,那几名黑衣人已经腾空而起像几只大鸟一样跃过众人头顶,转瞬隐没在街巷的拐角处。
“啊!鸟人……”叶紫听得马上的捕头老爷一声低呼,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嗯……大胆刁民,扰乱公共秩序,来人啊,把这几个聚众斗殴的家伙给老爷我锁回去。”那个捕头听到叶紫的笑声,脸上微微一红,板起脸指着黄衫人叫起来。
“喂!跑了的那几个才是坏人,你怎么不去抓他们?”叶紫从黄衫人身后探出头,向着那个捕头扮了鬼脸。
“小丫头,竟敢嘲笑老爷,好大的胆子。老爷我说锁哪个就锁哪个。”捕头嘴角微撇,指着叶紫一通大叫。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役晃动着手中的铁链向叶紫与黄衫人一步一步逼近。
“大胆!”明月一声低吒;手臂微抬将一面碧澄澄的方形玉佩擎在了掌中。玉佩工艺精巧之极,一面是九条缠绕在一起的蟠龙拱珠,和着日月星辰,另一面是以祥云为边,中间隽着几个棣书大字“如朕亲临”
“扑通”声响,那个原本还高高坐在马上自鸣得意的捕头大人已经翻滚落马,看着明月掌中的玉佩浑身颤抖,不及起身向前连爬了数步,口中结结巴巴的念叨:“四……燕王爷!”
“你……你是朱棣?”叶紫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枯涩,像是被剑气折断的片片落叶。
窗外丝丝细雨,簌簌打在院里的花叶上,成串的雨水汇成大颗大颗的水珠从叶片上滴落下来。慢慢的雨声越来越大,隐隐的有雷声由
远及近的滚来。昏暗的厢房内一灯如豆,叶紫睁着眼望着床顶的雪白帏幔发呆。
那个捕头的府第是一座里外三进的院落,白墙黛瓦明厅粉竹,中厅的花园内遍植广玉兰,馨香洁白的花朵繁茂如海。
朱棣临时征用了这座院落已经三天了,而叶紫作为唯一的客人被隆重邀请。其实她很想拒绝,但无奈银包已经在争乱中遗失,想想以后要露宿街头就不寒而战,只得放弃原则,巴巴的跟了来。
那个捕头当时战战兢兢地向着朱棣磕了几个很响很响的头,叶紫都怀疑他抬起头来会满脸鲜血,幸好只留了下一片于紫的血痕。并对天发誓对朱棣的身份严格保密,而且还以最快的速度腾空了他的家。每天屁颠颠地三请安,看着他那个摇头摆尾的样子估计对朱棣的敬仰之情真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你为什么是朱棣?”叶紫记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时,他凤目轻扬一脸笑意。
“怎么,姑娘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吗?”他的属下看到他柔和的笑脸都是一惊。
“那倒不是!”从穿越以来一直听到他的名字,史书上对他的记载笔墨颇多,他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发展经济,提倡文教,在他的治理下天下大稔,国富民安;并曾开拓海外交流,弘扬国威,编撰《永乐大典》修建明长城,迁都北京……每一项都是明标青史的伟绩。
但他拥兵自重,处心积虑排除异已,发动“靖难之役”诛十族,瓜蔓抄,设立东厂弄得血流成河……件件又是如此的心狠手辣。真不知如何把史册上记载的那个最后登上权利顶峰的人与面前这个温言笑语的男人重叠,也许每个人都是两面的吧。
他此时虽然还是那个蜇伏燕京的四王爷,但是已然龙行虎步,威仪暗隐。
“唉!”叶紫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心里乱哄哄的理不出头绪。
突然窗外有人影一谅而过,叶紫一惊却不敢轻举妄动,微微屏住呼吸。夜深人静,私入民宅,非奸即盗……饶是叶紫应对突发事件的经验丰富,还是不可避免的害怕:如果是坏人直闯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把我个弱女子给卡嚓了……
窗子外一声低不可闻的暗器破空声,一枚细巧的竹笄随劲风穿透了窗纸,直叉入床旁的矮桌上,蜡烛随之熄灭,一股淡烟袅袅轻扬。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清淡月色,插在桌面上的笄尾上绑着一圈淡黄的丝绸,边角有丝丝线穗,像是在衣服上撕下的边角。
冷淡的月光下树影零乱破碎,风声呖呖院中的白玉兰倾泻了满地……
三十二 留云照晚
金山位于镇江府西北部,本是长江中流的一个小岛屿,好像一朵开在江心的芙蓉花。因为古人曾把扬子江比作香水海,这座山形似《华严经》里描述的佛家圣地七金山,所以得名金山。
走在清晨的山路上,空气清新爽冽,窄窄的石板路像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满山是青翠欲滴的高大树木,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欢快的鸣叫,远远的晨钟悠悠,流水滔滔,和煦的朝阳透过枝叶的空隙撒下斑驳光点,偶尔有风带来青草的鲜嫩清香,闻之欲醉。
“树影林中见,钟声两岸闻。”叶紫再次深深的吸气,以前上网看游记每每对那些感慨“到了镇江不到金山,就如同没到镇江”的话非常之不屑,而今天自己亲身站在这座青螺似的山体间才发现,原来真是一处空幽清绝的所在。嗯,也不枉我牺牲形象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的那么早一通狠爬山的辛苦啦。
“戈姑娘,累了吗?”朱棣回过身,背对着朝阳嘴角轻扬。
“还好啦!”叶紫吐了吐舌头,天下人闻名丧胆的燕王爷却是一个对自己这般亲和的人,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信。
“金山寺,就在前边了。”明月跨步上前,手执软鞭一指,一面依山而建的七层斗拱飞檐、金碧辉煌的佛塔于林叶间若隐若现。
“以前有白娘子水漫金山,今天就由我戈玉蝶来凭古揽胜。”叶紫欢快的叫起来,抓过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抱着一株高大树木就不肯放手的小铃铛向前急奔,越过了一直含笑看她的朱棣。
“小……小姐,你好奇怪哦!”小铃铛喘着气,侧过脸看着一脸兴奋的叶紫。今早叶紫突然提意来看这个天下闻名的金山寺,而且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哪有?”叶紫别过脸向着赶上来的朱棣一笑。
“你根本就不喜欢寺院和道观,你说过的最恨和尚、老道。”小铃铛放低声音。
“你这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啊?免费旅游当然要通融一下啦!”
“不是吧!你的借口真是越来越烂。小姐……你不会是……”小铃铛一脸不信,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偷偷地指了指背负双手悠悠在前领路的朱棣,一脸促狭。
“唉呀!你在想什么呢啊?”叶紫大叫,看到朱棣回头忙着捂住自己的嘴“你的小脑袋瓜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家小姐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我告诉你啊,我可是从一而终的女人!”
“可是,小姐好像也不讨厌燕王爷啊!”
“不讨厌不代表就喜欢好不好啊!”叶紫狠狠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汤蓉那么对咱们,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却找着王爷。郭嬷嬷不定怎么跟王爷派回府的人编排咱们呢。到时就算王爷对小姐情深一片,也难保不会听信别人的谗言啊。万一……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小铃铛苦恼的咬紧了嘴。
“可是,可是,你怎么那么多的可是啊。笨蛋,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也同样要相信他也会一样的相信你。明白吗?”叶紫拍了拍小铃铛的头,按压下心里涌动的丝丝不安。朱檀,你会相信我就如同我永远相信你一样,对吗?!
“戈姑娘!”朱棣转过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张女子的笑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双颊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红晕,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肩头,墨如点漆的双眸盈盈似水,周身弥漫着树叶般清新的气息,仿佛是从身后的层林中偷跑出来的林中仙子,一时不觉怔忡失神。
“嗯?”叶紫走上前,伸手在朱棣的面前挥了挥。“王爷,你叫我吗?”
“嗯!”朱棣垂下视线,“我从没有问过戈姑娘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如果我现在问会不会还是太唐突?”
叶紫抬眼看他,他那双平日威仪的凤目中深遂如秋潭,这个男人脸上有着和朱檀相似的轮廓,不过更多了一份运筹帷幄的笃定与傲藐天下的霸气。
“王爷,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我只是一个如流云般不知定所的平凡女子,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个人。”
“流云般……”朱棣轻轻念叨,脸色微微一凛,正色的说:“如果有一天姑娘找不到那个人,而又没有更好的去处,我燕王府愿为姑娘休憩之地。”
叶紫一愣,“多谢王爷美意!只怕小蝶没有这个福份。”
朱棣摇摇手,“戈姑娘不用现在答我,你只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说完拾阶而上,一座殿宇栉比,亭台相连的恢宏庙宇出现在眼前。
由楞伽台循级北上,可以到达金山的顶峰留云亭,倚栏北望,青山如黛,天水相连,整个金山美景尽收眼底,暮霭烟霞中宛若仙境,因此这座亭也叫做江天一览亭。
可是如果在夜晚三更时分上山,黑漆漆的山路中只有手中执着的这一盏忽明忽灭的小灯笼,天边一轮伶汀的上弦残月冷冷地撒着清辉,山风呖呖斑驳的树影零乱而破碎,倒映在青石台阶上怎么看怎么像是群魔乱舞。
叶紫哆哆嗦嗦的护着手中的灯笼,脚下一不留神差点被台阶上的石子绊倒,不由低低声的咒骂起来:“戈玉蝶,你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己找抽。”
进了金山寺,就假装头昏,借此留宿在寺中的禅房内,睡到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起身,一个人跌跌撞撞摸黑爬山,叶紫揉着眉心想,我真是疯了。
听着林中猫头鹰咕咕的怪叫,山风吹透层林呼啸有声,心里越加害怕,抱紧了肩膀加快脚步,拐过一节陡峭的石阶,山风越加猛烈起来,借着清冷的月华,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一座八角的凉亭依山势筑在山颠。
靠向悬崖的那片白玉栏杆上一抹淡白身影背负双手面向山颠全身隐没在月华的暗影里,衣襟、长发随风势旋转、飘散,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就要驭风而去。听到叶紫的脚步声微微侧过头,双眸如天边的寒星发着清幽的光茫。
叶紫心下大恨,快走几步站在那个身影面前,将手中提着的灯笼举到他的脸孔上方,双目收缩紧盯着他的眼睛“白玉洞箫仍是上古冰玉而成,无坚不摧,你那天为什么要用那个劳什子缩小版的圆月弯刀?而且,大哥……”缓了一口气接着说:“你能不能不要在半夜三更向我的房间里发射暗器,就算发了拜托你写几字好不好?小妹我认得字!”辟里啪啦一通说完,叶紫从衣袖中摸出那枚青竹发笄,连同裹在上边的那节淡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