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冰柜里有个女神-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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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过关。
这么想着,却已经走完了三步,还是一脑袋乱麻。正在心里焦急时,却见角落的小桌上有油灯一盏,兀自亮着,那布满灰尘的灯罩挡住了火光,忽明忽暗。突然来了灵感,迈完第四步,便开口道:“普照人间百千年。”
再走一步,第二句脱口而出:“举头即见却等闲。”
跟着一步迈出,朗声道:“一如菩提真佛性。”
迈出最后一步,却还差最后一句没出来。无奈,只得又迈出一步,终于道:“凡尘蔽目不归禅。”
我双脚站定,不好意思地向大师合十行礼,道:“晚辈输了一步。”
续建大师哈哈大笑:“善哉,善哉。施主年纪轻轻,没想到对古诗词和佛法有这等领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嗯,不错,阳光每日都会普洒人间,所以人们对它视若等闲,很少在意到它的存在。确实就像那佛性一般,虽然每个人心里都蕴藏着,但被俗物杂念所扰,很难去发现和参悟,便就很难皈依于禅宗之内,熏陶于佛法之中。少年施主,你不算输,老衲方才说要五言绝句,你却是七言绝句;还把《首楞严三昧经》里的‘不二不异,名曰一如’中的一如活用为双关语,实属不易,便抵了那一步。好,你上前来,老衲告诉你那位老先生的地址。”
我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附耳上去,且听且记。听罢,躬身行礼,谢过大师。
续建大师道:“少年施主不必多礼。老衲见你,却也喜欢。若施主愿意,万寿寺的大门,便为你敞开。”
我一身黄豆大的冷汗从背上冒出来,萧璐琪的倩影划过脑海,挥之不去。连忙再拜谢曰:“承蒙大师错睐,晚辈愧不敢当。只是俗缘未了,不敢轻易皈依佛门,恐有玷污。”
大师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膀,道:“不妨事,不妨事。施主来此的心愿已了,老衲也不强留。这串佛珠,赠予施主,留个纪念。日后有缘,施主再来礼佛时,凭此佛珠,直入方丈室,无人可拦。”说罢,把他刚刚一直捻着的那串佛珠,递了给我。
我双手接过,便戴在左手腕上。向大师第三次躬身拜谢,告辞出门。
续建大师口诵佛号,中气十足,赠我临别佛偈一首:“飞蛾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难。忽然撞见来时路,始知今生被眼瞒。”
听了这佛偈,不禁感慨万千。突然想起即将上映的大片————迈克尔贝导演的《变形金刚》,预告片里的一句台词:“There'smoretothemthanmeetstheeye。”翻译成中文就是七个字:“眼见不一定为实。”
确实,自从我遇到萧璐琪以来,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包括王永顺、茅斌、明莹、钱途、曹斌、陈子奇、胤汝、李宇波等等,都是在试图隐瞒着什么,想要让我坠入五里雾中。很多时候,我识破了真相;但是,总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通过很多复杂的细节,已经张开天罗地网在那里,等着我这个小飞蛾一头撞上去,把我粘住、把我榨干、把我撕碎。
或者放大了说,这个虚伪的社会,戴着各种假面的人们,有几个不是在你面前,倾情演出?你越是渴望,越是有所欲求,你的眼睛,越是容易被迷惑。最真的真相,和你心中的净土,就此在你的眼前消逝不见。
第七章两个故事()
一些疑惑,我走进这个佛堂之后被大师解开;但是新的心结,又在走出这佛堂时产生。我轻轻地摩挲着这串佛珠,一阵幽香传来,仔细看去,却是小紫叶檀雕成的精致珠子,看来确实价值不菲。走在路上,遇到几个僧人经过,见到我手腕上的佛珠,都是用惊异地眼神看着我。看来这佛珠不但珍贵,更是是续建大师的贴身之物。即便到现在,这位智慧深邃、知识厚重的佛门高人,我的心里的烙印,仍然极其深刻。不瞒大家说,许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曾经真的让我起过遁入空门,从此了无牵挂的念头。
唯一能拉住我的红尘之缘的人,也许有我的一帮兄弟,但是说到深处,却只有她一个:
萧璐琪。
只有她。虽然死了,但是相比较之前遇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来,她在我面前是最本色、最真实、最不加修饰和伪装的一个。她就像一面镜子,看着她,不但我的眼睛感受着深深的愉悦,我的心灵,也能在那一时刻彻底放空,不染一粒尘埃。
想着她,我走到树下,收拾了被褥,走出佛门,回头深深一望。我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一定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其实,在这个造物弄人、是非纷杂的红尘中,谁又不是在孤寂无助地流浪着?
打了一辆车,我报出一个地址,司机摇头说不知道。我看了看,这是一个从市区过来的车,可能也是这个地址过于偏僻,司机确实不晓得。
无奈,我只能沿着小巷,一点点找过去,问过去,最终找到了看起来极其破旧的庭院,却想不到,这位老先生住在这里。
轻轻敲门许久,无人应答。是我来得不巧么?正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从弄堂的那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眼睛一亮,这定然就是那位老先生了罢?连忙站在一旁,等着他老人家走过来。
那老先生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看了看门,说了句:“一箪食,一壶饮,身处陋巷,鸡犬不闻。小伙子可是从续建大师那里来?”
我心想这老先生定然就是了,既然出了那种七步成诗的题目,想必也是位不会轻易被打动的人。当下脱口答道:“晚辈见过俞老先生,晚辈正是从续建大师那里来,您莫不是闻到了我身上的佛门香火味道?”
老先生微笑一下,轻声道:“正是。很好。如此,请进。”
我很想向各位描述一下这位老先生的居处,当时我进去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甚至是吓了一跳。但抱歉的是,对于他的住所,我曾经对他起过誓,实在不能多说。只怕有人依言寻去,扰了老人家的清净,请各位读者见谅。
其实,就连我和老先生的对白,也不是太方便讲的。但是为了这个文章的完整连贯,我就在这里说说重点,也就是那两个故事吧。
那两个故事,是这样的:
第一个故事:
秦始皇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19年端月三十五日,从康城的青龙江入海口,游进龙鱼一条,在江中搁浅。这庞然大物,足有七开间屋子那么长,其吼声如黄牛叫,在大水潭里,用它那二扇门板大的分叉式尾巴,拍打挣扎,溅起阵阵污泥浊水。卧龙亭的人倾衢空巷在潭边围睹,凡看到它垂死挣扎的模样的人无不胆战心惊。三天以后,龙鱼已气息奄奄,无力逞威,但是人们还是拖不了它那庞大身躯上岸。人群中,有一个屠夫,姓虞名人诩,想出了一个五牛盘车之法。他让另一个胆壮的屠夫名甘璞的,下水用木头固定在龙鱼侧腹粗缆缚住鱼尾,另一头带在盘车轴上,借来5条大牯牛,拉动盘车,绞起轴上的粗缆,牵龙鱼上了岸。甘屠夫用尺子度量鱼身,长九丈三尺五寸,又自腹测量到鱼背,高约一丈九尺一寸。当时正值鱼盐淡季,得此大鱼,人们都道“天赐口福”,纷纷怂恿两屠夫宰杀它,以解馋饥。甘屠夫便不加思索,取来开山斧,将龙鱼斩头剖腹,虞屠夫协助分割鱼肉,众人先拿了鱼肉,携巨大鱼眼,随影前行,到鱼神坛拜祭之后,拿回家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凡尝到鱼肉的人莫不赞叹其味鲜美无比。消息很快传到附近海盐县县官和兵马司官的耳朵里,他们立即派差役赶来取食,岂料鱼肉早已分光吃尽,只剩下一副鱼架残骸,差役悻悻而去。不久,官府就借故惩治甘璞和虞人诩,诬以私藏兵器之罪,将其斩首于卧龙亭曹市,曝尸路侧,谓之“弃市”。
第二个故事:
汉惠帝刘盈二年戊申也就是公元前193年,先是自春至夏,久旱无雨,康城北部桑田盐碱泛白,禾苗枯萎,逃荒者日渐增多。仲夏,康城卧龙墩一位绝美女子名唤冯可儿,产下一个男婴,却完全不似他的母亲————混身长满黑毛,脸如锅底,铜铃似的圆眼凶光逼人,手指似利爪,尾部长着一条尾巴,摇摆不停。神婆占卜,主有天灾。事也凑巧,久晴的天气忽然风云突变,一下起暴雨就没完没了,一直到深秋仍然不断。康城内外大水盈尺,人畜几乎不能安身。那巫师说是冯可儿的毛孩妖孽作祟,逼她献出毛孩,活活扼死之后,放在鱼神坛上祭祀。可怜那小小生灵被无辜残害,天公却仍不领情,淫雨依旧不止,但始终淹不到鱼神坛上的毛孩尸体。神婆又说这是将冯可儿作为牺牲品,祭了大海。说也奇怪,自从此后,雨便停了。人们欢呼声还没停歇,没过多久,巨大的海啸涌来,差一点就把繁荣的康城毁于一旦!这次海啸,据《康城黄庭广记》记载,死了几万人,是一场无比恐怖的灾难。
第一个故事所谓的龙鱼,从描述的体型、尾巴形状等等方面来看,定然是鲸鱼。但是一条鲸鱼牵出两条无辜人命,可见秦王朝统治之残暴,恶吏横行,与民争食。争食不成,甚至以网罗罪名、诬陷迫害的方式打击报复,这等暴政简直到了无以复加、令人发指的地步;第二个故事,那个毛孩,其实是一种人类的返祖现象。毛孩现在也存在,而且百度一下就知道,他当了流行歌手,过得很不错。但是这个故事里的孩子,却被无辜处死,甚至连母亲也遭受同样的下场。由此可见,怪力乱神、封建迷信和各种理论,本身并不可怕;可怕是拥有了广大的狂热信徒,蒙蔽了人的双眼,彻底改变了三观,那就将是一场灾难。
听了很多沉重的东西,从俞老先生家里告辞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老先生留我吃的那一顿饭,实在是应了他刚见我时的那句“一箪食、一壶饮”————全是素菜,吃得我直咬舌头。从老先生家里出来,我在路边买了个肉夹馍,边吃边往银行走。
到了银行门口,犹豫踌躇几次,终于走了进去。摸出黑卡,转了40万到自己的一张银行卡上,然后把卡的密码改成我妈的生日。接着到旁边的一家邮局里,要了个挂号信封,把银行卡和一张写着我妈生日的小纸条塞进去,颤抖着手,填上地址:山东省泰安市泰山区青年路***号*楼***室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便塞进柜台。柜台里的那个小帅哥在上面咔咔地卡着邮戳,每一下声响都像是砸在我的心上。当他把信封随手丢进待发筐里的时候,我已是泪眼婆娑。
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西施墓的所在,无论出于之前对明莹的承诺,还是出于对这整件事的好奇,我都想去亲眼看一看、亲手刨一刨。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风险过大,动辄就是送命的节奏。
老爸,儿子不孝。这40万,当做是买了人身意外险了。
除了这些,我还能为父母做些、留下些什么?
第八章抽丝剥茧()
我不禁回忆起小时候,爸爸自己动手搭的那个专门用来洗照片的暗房,洗的无一不是我的照片。我家的橱柜里,摆满了我从小到大各个阶段的照片。有一张照片上,还是小婴儿的我,戴着一顶兔耳朵的帽子,被妈妈抱在怀里;还有一张照片上,我爸把我高高举在头顶,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我还记得高考前的那段苦日子,他们每天起得比我还早,妈妈负责做饭,爸爸则把总也睡不够的我从床上拖起来,遇到我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被踢到两脚;如今快三十的人了,我只自食其力了两年,毕业的第一年还是靠着他们的接济度日。好像自从有了我,他们的所有重心就都到了我身上,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就这样把自己置身险境,遭遇不测,他们会怎样?他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靠反复摩挲我的照片度日么?
不。
我不会让他们这样,我会尽最大的全力,不让自己死在这里。我不会放弃对父母的亲情,不会放弃对萧璐琪的爱恋,不会放弃对明莹的承诺。对,也许我就是一个蝜蝂,什么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但是,如果这样能让别人,那些我在乎的人,生活得更轻松一点,我愿意。
之前虽然一时冲动答应明莹,但心里还是一直犹豫不决。此刻,就在冥冥上苍的指引下,在万寿寺续建大师那里得到了指引,经过了洗礼和蜕变,变得无比坚定和坚硬。就像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一样,这部戏被很多人看成是一部闹剧,但是我从中读出了一个男人从和一群土匪混混劫道、和白晶晶在悬崖上脱裤子的玩世不恭,转变到坚定地戴上紧箍咒“送死你去”的勇担责任。这是一个艰难的转变,但也是一个男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