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恶毒女配的自我修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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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自己一直都是陆子叶，她一直就是陆氏名门的这个嫡长女，她头上没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也没有一个和她青梅竹马，让她爱到刻骨铭心的那个叫沈芾的人。
胃里的酒开始烧灼着，让陆子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索性也就趴在了冰凉的石桌面上。
折桂见了，急忙上前想要将陆子叶扶起来，她道：“娘子，这个天碰不得这些呀，会头疼的。”
陆子叶这个时候有些固执得可怕，她有些用力的推开了折桂，道：“你让我安静安静，别吵。”
折桂被她推的一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她察觉到了陆子叶心里的一些郁结，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有什么烦心事吗？”
陆子叶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有些不太想让折桂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蠢事。
折桂上前，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安抚她道：“娘子，奴婢随你一同长大的，娘子这一年来，有什么变化，奴婢心里心里”
陆子叶闻言，心里一震。
莫不是折桂知道了什么？
她抬起头，试探的接道：“你心里一清二楚了是不是？”
折桂瞧着她略有痛苦的眼神，依旧是点了点头。
折桂觉得，自己是时候要和陆子叶谈一谈了。
“娘子其实你大可不必瞒着奴婢的。”折桂好声好气的劝着她。
陆子叶方才见着折桂点头的肯定，心里已经是纠结万分了。
酒劲上头，陆子叶觉得自己有些难受。
方才没听折桂的劝，多饮了两口，这让她极为难受。
陆子叶有一些迷迷糊糊的道：“折桂啊要是要是我都告诉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当然，这只是她随口说一说。
陆子叶虽然察觉到自己有些醉意，此刻说出的话都有些不太受脑子控制，但是最不能告诉别人的一些事，她还是能够分的清的。
折桂瞧着她，温柔的笑了，道：“娘子，不管你以后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奴婢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当她从夫人那里奉命前来照顾陆子叶的第一天起，这个念头，就一直在折桂心里生根发芽，并且从未有过改变。
第133章 折桂的回忆（）
折桂头一次见到陆子叶的时候，她们两个都还是小孩子。
彼时折桂家中因为迫于生计，无奈的将女儿卖进陆府。但是因为折桂因为长得好、人又机灵，被陆夫人看中在身边教导了几年。
陆夫人怀孕的时候，折桂正跟在负雪当着帮手。
她有时候会瞧着陆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猜想自己家的夫人到底生的回是公子还是娘子。
可是，折桂没有等到陆夫人生下这个孩子，在夫人怀孕还没有五个月的时候，她小产了。
折桂还记得那天，也是这样一个下雪的日子。
天空飘下来的雪非常大，几乎都要把人的眼睛眯住了。
洁白的雪和鲜艳的红混合在一起，让人眼睛刺痛。
陆夫人小产那一日，折桂瞧着屋内的大丫鬟们一盆又一盆的端出来鲜红鲜红的血水，吓得几乎不能动弹。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是可以流出那么多血的。
“母亲！母亲！”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折桂好奇的转过头，就见着小小的陆子叶站在门口，一脸焦灼。
门口的下人们拦住了陆子叶，道：“娘子！娘子！娘子不能进去啊！”
“让开！让开！”陆子叶挥舞着自己的手，很是愤怒。
“母亲突然小产，我怎么能就这样站在外面看着！”小陆子叶满脸的愤怒。
折桂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子，心中起了疑惑。
她是谁？
折桂瞧着这个女孩子，穿着很是华丽，一看就是府中的娘子，可是有哪一个娘子听闻会在主母小产的时候这么着急？
难道这是主母的孩子吗？
也不能怪折桂那时候不认得陆子叶。
陆子叶身为主母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府中的嫡长女，是不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陆夫人为了这个女儿能够顺利长大，特意送到了自己的娘家教导。
因为那个时候，府里还有一位妾室，是极为得宠的。
陆夫人虽然身为正室，却因为这个姬妾的缘故，极不得宠。
妾压妻，因此陆夫人对于这个女儿的成长还是很担忧的，所以特意送到了娘家扶养。
这就是折桂不认识她的主要原因。
陆子叶依旧在门口挣扎着，折桂只是看了几眼，便被负雪喊了过去当帮手。
她帮着接过负雪手中的面巾，在脸盆中的热水里过了过，递回去的时候顺便问道：“负雪姐姐，方才在门外的那位娘子，是谁呀。”
负雪用面巾替陆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汗，头也没回的对折桂道：“那是夫人的孩子，陆大娘子。”
折桂正和屋里的姐姐们忙碌着，转眼就听见门口被猛地推开。
折桂回过头，见是陆子叶，有些惊讶，方才不是被拦在了外头吗？
陆子叶那时候才几岁？七八岁有吗？
折桂记得不是太清了。
她只记得陆子叶那个时候，很是愤怒。
陆夫人流产的这一日，陆大人恰好在王宫中不得抽身。
那位妾室是替夫人请了医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到。
陆夫人的脸色越发苍白，陆子叶见到她母亲这个样子，方才在门外的气势都软了下去，居然有些六神无主了。
负雪上前对着陆子叶道：“娘子！还请速速请医正前来吧！再拖下去，夫人就会没命的！”
陆子叶到底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事情，居然被负雪指使着就出了门。
陆子叶走了以后，折桂本来有些惊讶，她在想陆子叶身为嫡长女居然会被负雪这一个大丫鬟驱使。
可没想到，陆子叶走了以后，负雪居然将屋子里的二等下人全支使了出去。
她听见负雪对着夫人道：“夫人，那些人都退下了。”
陆夫人虚弱的问道：“娘子呢？”
负雪回答道：“也走了。”
陆夫人这才停了自己的呻吟，从床上半撑起了身子。
折桂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夫人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不记得接下来，陆夫人是怎么将小产的罪名扣在了那位妾室头上，又是怎么将这个妾室活活打死的。
深宅后院里的事情，一向都是这么黑暗。
她记得后来，陆夫人将自己指派到了陆娘子身边服侍，不知道在哪一天，陆子叶突然提到了她娘亲小产的这一日。
陆子叶絮絮叨叨的对着折桂道出了自己当时的体会。
“折桂，你知道吗？我在外公家里，听见母亲小产大出血，有多惊慌吗？”折桂瞧着陆子叶，只见她有些出神的望着院子里的树木，目光似乎有些茫然涣散。
陆子叶接着道：“我知道母亲是装的，她根本没有怀孕。”
折桂没说话，只是皱着眉。
“母亲一直都想除去那个妾室”
“负雪姐姐和我说过的”
“母亲母亲母亲过的很艰难”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会对父亲撒谎我才会说母亲小产是因为那位庶母的缘故”
折桂听出来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她忍不住安慰道：“娘子这也不能怪你的”
陆子叶摇着头，居然有越哭越来劲的架势。
“我我对父亲说了谎话我是是个”陆子叶哭丧着脸，很难受。
折桂不知道说什么，她做出了一个僭越的举动，她居然上前去抱住了陆子叶。
折桂在心里头，对着陆子叶默默起了个誓言：她要保护眼前这个人，一辈子。
然而现在，陆子叶似乎对着她有些秘密了。
陆子叶伏在冰凉的桌面上，觉得眼角有些凉，她感受着背上折桂的怀抱的温度，有些怅然。
折桂啊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的不想拉你下水。
陆子叶叹了口气，道：“折桂啊你好重啊。”
说着居然笑了出来。
折桂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直起身，道：“娘子惯会取笑我。”
“你扶我起来吧，我头晕，想回去了。”陆子叶忍不住对着她撒娇。
折桂将陆子叶扶了起来，往回走去。
第134章 帝姬和六殿下（）
腊八节将至，宫里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帝姬在窗边瞧着从天空飘下来的雪花，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掌事姑姑走上前来，微微欠着身，对着帝姬道：“殿下，六殿下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帝姬点了点头，这才从窗边走了回去。
她回到温暖的屋内，坐了下来，拿起了手边的一本书，看样子并没有想要立刻去见她这个弟弟的打算。
掌事姑姑将帝姬方才打开的那扇窗户合了上去，又重新站在帝姬身后侍奉着。
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帝姬也没有说让六殿下进来。
于是只见着帝姬宫殿外，站着一个小少年，垂髫的年级，虽然穿的富贵堂皇，看起来也厚重，可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依旧是冻的瑟瑟发抖。
帝姬宫殿内忙碌的宫女们虽然瞧见了有些心疼，可是也不敢说什么，主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她们讨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帝姬依旧没有想召见少年的想法。
此时此地，门口的这位六殿下，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帝姬读完了手里的书，这才对着身后侍奉的掌事姑姑道：“去让他进来。”
帝姬的殿门终于被打开，少年的身体虽然被冻的有些僵硬，可是仍然在进屋之前，拍了拍身上的雪。
他走到屋内，扑面而来的温暖的气息居然让他抖了两下。
帝姬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位让她有些头疼的弟弟。
要说手足之情，怎么能够不怜惜？可是要怪就怪他是玉萼夫人的孩子。
帝姬狠下了心来，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舍弃一切吧。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于是厉声道：“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少年恭敬的垂首，对着帝姬道：“愚弟不知，还请阿姐指教。”
帝姬站了起来，瞧着眼前看起来很是听话的少年，道：“明日是腊八，宫里要准备去祭祀祖先。”
帝姬顿了顿，想要看见少年的反应，只可惜除了看见少年因为冷热交织的太激烈所微微发颤的身躯，别的什么也没瞧见。
“你的母亲，因为残害子嗣被赐死被贬为庶人，所以明天的祭祀，是没有她的牌位的。”帝姬瞧着底下的少年突然抖了一下，心里也跟着刺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帝姬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她接着道：“叫你来，只是想说让你明日安分一些，不要做出什么事，让人家落了把柄。”
这番话说的警告意味十足。
帝姬其实也不想做这件事，可是奈何陛下让她暂时看管这个孩子，帝姬不想生出什么岔子，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少年跪了下来，对着站在高处的那个女孩子道：“是，愚弟谨记。”
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选择妥协。
窗外的雪开始渐渐下得小了起来，屋内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凝重。
帝姬眯着眼，紧紧盯着底下的少年，她抬脚走了下去。
“六殿下。”帝姬站到他面前，说出了这样的敬语。
少年依旧是跪着，没有说话。
帝姬站在他面前，只一言不发。
小少年伏在地上，能够看见帝姬华贵的衣摆上的花纹，他闭上了眼睛，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恨意。
他还不能，还不能和眼前的这个少女撕破脸，他还没有能力推倒这个少女。
帝姬蹲了下来，道：“抬起头来。”
小少年抬起头，看向帝姬的眼睛。
真像。
帝姬瞧着他那双眼睛，真的是像尽了已经死去的玉萼夫人。
她很厌恶。
帝姬猛地站起身来，一甩袖子，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装，可面上却是忍不住的厌恶，帝姬头也没回的对他道：“退下。”
小少年不发一语，默默的爬了起来，对着帝姬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屋外依旧下着雪，虽然雪势有下小的趋势，可是屋外的天气依旧很冷。
帝姬重新回到了方才站立的窗边，看着被严严实实合上的窗户，她叹了口气。
帝姬此刻的忧愁，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够明白了。
离京都千里之遥的涡阳，穆琛正坐在屋内处理军中的琐碎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