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044索多玛城祭典的羔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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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自己是否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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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催逼罗得:
快点逃走,不然你会和这城市一起毁灭
逃命吧,不可以回头
绝对,不可以回头……
——《圣经?旧约?创世记》
第七章
喧嚣了一日的索多玛王城在月亮升起的时候,进入了夜晚。街道变得安静,偶尔看得到几个小乞丐出来找寻食物。被曝晒了一日的街道,这个时候终于才慢慢降温,赤脚的小乞丐们这才敢在上面行走。
离开修亚后的三天里,阿斯纳一直蹲在街角,他无处可去,他不想再回到沙漠重复以前濒临死亡的生活。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上瘾,在索多玛城居住过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离开。
阿斯纳用泥土把他显眼的脸抹得灰黑,撕碎弄皱了修亚送给他的衣服,他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多久,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甚至连水也没有喝上一滴。干裂的嘴唇和几乎要冒出烟来的喉咙让阿斯纳生不如死。
这种情况下,怎样才能生存下去?他是不是也应该像那些小乞丐一样从被丢弃的食物中找寻可以维持生命的东西?F·B的菜叶、水洼里的污水、甚至是突然从眼前窜过的小老鼠都可以让阿斯纳的眼睛为此一亮。
他是第一次用渴望的眼神望着那些污秽的东西,怎样的无所谓,他不想死……真的不想……
就在阿斯纳想要起身搜寻食物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勾起了他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抬。那粗鲁的动作让精疲力竭的阿斯纳双眼黯黑,几近昏厥。
「看啊,这张脸果然长得不错。」
为首那人的声音很刺耳,他嚣张地笑着,跟周围的同伴向阿斯纳欺近。
一切都好像在重复,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一天,自己被拉着逃出族群的那一天晚上,也是一个人挑起了自己的下巴说着同样的话语。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阿斯纳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那些抚摸着他皮肤的肮脏不堪的手带来一阵阵恶心的感觉。
「你到底有多少天没吃东西了?瘦得都不像话。」
那些人一边摸着阿斯纳凸现出来的肋骨,一边用猥亵不堪的声音说着话。
「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来把他喂饱。」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起来,解开裤带把他腥咸性器插入阿斯纳的嘴中。下意识拒绝的阿斯纳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头甩开,但他微弱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他的头再次被扳正,那个硕大的物体不留空隙地封住了阿斯纳口腔的空间。
他的头靠到了灰黑的石墙上,四肢都被人按住不能动弹,那人猛烈的抽插动作让阿斯纳的整个上半身都随之晃动。阿斯纳睁开眼睛,他却看不到任何东西,男人宽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线。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没有谁有去拯救谁的义务,也没有谁有去等待救助的权利。如果自己救不了自己,就不要期望别人来救你。
这个道理几个月前阿斯纳还非常明白,但是后来,为什么渐渐遗忘了?是因为在修亚身边呆得太久了么?习惯了他拥着自己入睡的动作,熟悉了他身体的温度。
被修亚抱出天牢的那一天,阿斯纳真的以为自己得到了守护。有个人会来救他,会关心他,记得他。为他生气,为他皱眉。当自己觉得很累很累,快不行的时候,有个温暖有力的臂弯可以安睡,有那种令人心神宁定的气息可以环绕在身体周围。
后来才知道那是多么可笑的奢望。
自己是什么?对方又是什么?如此卑贱的身份,竟然还在乞求着那么遥远而又不可及的东西。也许那过去的几个月只是对方给自己的施舍而已,恬不知耻的自己哪有资格去责备什么?
沉浸在一个假象之中,傻傻地以为找到了幸福……
但却在被修亚摔倒在地,看着他无情扭头离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彻底裂成了碎片。
那天修亚抱着迦尼亚,他们亲吻时发出的声音和那幅淫靡的画面直到现在还清晰地存储在阿斯纳的记忆里。突然觉得好恨修亚,好恨迦尼亚,好恨所有的人。
阿斯纳的脖子被人卡着,喉咙的位置被来回刺得难以忍受,这样的动作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那男人一声满足的轻哼后,他才把那个潮湿的硬物从阿斯纳的嘴里那了出来。白浊的体液从阿斯纳的嘴里流出,他想要呕吐却被一只手掌封住了嘴。
「吞下去,你不是很饿吗?」那个声音充满了嘲讽。
做不到,这种事情阿斯纳根本无法做到。
仅仅是包在嘴里,就让他恨不得把口腔中接触到那液体的皮肤彻底撕下来。但那男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捂住脸的手越来越用劲,让阿斯纳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痛苦和羞辱让阿斯纳流出了眼泪。曾经憎恶一切的感觉再次苏醒,他想要杀死这些人!想看他们的内脏从身体里被拉扯出来的样子!这种强烈的渴望把阿斯纳折磨得快要疯掉!他开始拼命挣扎,从出身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激烈挣扎!
他曾经相信他的族人,但是他们背叛了他!
他曾经相信修亚,但是他却抛弃了他!
他曾经相信迦尼亚,但是他却在利用他!
为什么他注定要被背叛抛弃和利用!为什么要对其他人付出『信任』这种愚蠢的感情!他们是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们是在用什么样的标准衡量着自己的价值?他们只是在满足他们自己!为了他们自己的欲望不断重复着对别人的欺骗和伤害而在所不惜!
突然觉得自己好蠢!蠢到难以置信!
阿斯纳开始大叫,用他干裂的喉咙和破碎的声带发出了犹如厉鬼般的嘶嚎!
从他把剑指向修亚的脖子的时候,从说他要族人给他陪葬的时候,他就决定要抛弃一起,什么回忆,什么怜悯和罪恶都不重要,如果要毁灭的话就应该更加彻底,如果要毁灭就应该轰轰烈烈!
「你在鬼叫什么!」
那些人怒吼着开始扇阿斯纳耳光,把他的嘴角打得渗出血液。阿斯纳蜷缩在墙角,无数皮靴在他身体上凶暴地踢踩,污血和淤青瞬间布满了他的皮肤,他咬着牙忍受着连骨骼都像要碎掉般的虐待!
如果!如果你们想要毁灭我的话就更加彻底一点!
如果你们想要毁灭我的话就不要给我留下喘气和存活的机会!不然后悔的人将是你们自己!你们将会尝到数倍于我的痛苦!如果你们不能让我死去,我一定会将你们全部葬送!送入地狱!
阿斯纳诅咒着,他的身体抽搐不已。肉体的痛楚让他越来越清醒——清醒地感觉到那些粗暴的动作在渐渐舒缓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自己已经死去,所以才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想着,阿斯纳艰难地把埋在地下的头微微抬起。他的视野里先是一片漆黑,然后渐渐有了光亮,清冷的月光让他看到那些虐待他的人全部跪倒在地——朝着一名金发蓝眼的少年跪倒。
迦尼亚穿着一件纯白的风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金色的长发在风帽下若隐若现,宛若神灵般的光华包裹着他的身体,无论何时他都是耀眼的,特别的。他们之间的距离让阿斯纳看不清楚迦尼亚脸上的表情。但是月光下的迦尼亚却显得那样圣洁,他永远都是圣洁的,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他圣洁的气质仿佛永远都不会消逝。
迦尼亚的身旁有无数持剑的侍卫,侍卫们把刚才那些嚣张的地痞牢牢围住。地痞们低着头,浑身颤抖,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锋让他们大气也不敢出。然而迦尼亚的一个动作,却令侍卫们都收起了刀,领命整队离开。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个安全的距离监视着这个方向的动静,他们奉命要保护王妃的安全,所以不能出一点岔子。正因为如此,那些地痞才不敢有任何动作,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一动,脑袋立刻就会被削去。
阿斯纳不知道迦尼亚要做什么,只是痛苦地望着他。来救他的人居然是迦尼亚,何等讽刺?迦尼亚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没有刀鞘,可以清楚地看到白凛凛的剑锋上闪亮的刃口,刺目的光芒。
迦尼亚向阿斯纳走来,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站定。
「你还有多少力气?」迦尼亚非常平静地问道,淡淡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阿斯纳的身体蠕动了一下,他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能动就行了。」迦尼亚的嘴角有一丝欣慰的笑容,他把剑扔到了地上,铿锵一声清脆的声音,「知不知道,阿斯纳,能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这柄剑……还有你自己。站起来阿斯纳,如果你想活着,就把你的决心证明给我看!如果你想要报仇,就用你自己的手去做!没有人可以帮你,因为这些是你自己的事情!」
迦尼亚的眼中有闪着一种光芒,那种光芒里有着怜惜不舍甚至是痛苦,但他说话的声音里却丝毫没有这些感情。就像是为了训练幼兽,教会他们生存的本领,而把它们赶出家门,或者推下悬崖的母兽一样。迦尼亚此时的心情也是这样,他望着阿斯纳,希望阿斯纳拥有自己拯救自己的能力。
「迦尼亚……」阿斯纳用他微弱的声音喊着迦尼亚的名字,他颤抖的手朝剑柄的方向伸去,一把握了起来,「你会后悔的……后悔把剑扔给我……」
曾经,在索多玛的城门外,修亚丢给他一柄剑,问他要进城还是死,他选择了用剑威胁修亚那种出人意外的手段,夺去了族人们的生命;现在,迦尼亚又丢给他一把剑,告诉他那是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东西……
是啊,复仇也好,求生也好,都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期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渴求着他们羽翼的保护?
阿斯纳的身形歪歪扭扭地朝那些欺凌他的人走去,他用了好大的劲才把剑举过了头顶。
我曾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信任,然而最后依旧什么都没有……
阿斯纳的手臂在颤抖,他挥剑向下,那苍白的光线割破了空气,朝那些人的头颅扫去!
我曾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信任,依旧什么都没有……
刺耳的尖叫在鲜血涌出的那一瞬间贯穿了阿斯纳的鼓膜,他发疯了,真的疯了,被那些猩红的液体夺走了所有的理智,让他在屠戮中找寻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恨这些人,他们的惨叫和痛不欲生扭曲的身体让阿斯纳有种畅快。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可以去相信,不要去相信任何人,他们都不值得信任!
紧紧握住剑柄的阿斯纳这样告诉自己。
只有剑才是可以信任的,永远也不会背叛和离开,不会说谎,不会让自己伤心欲绝……
曾经有一个晚上,一个人在阿斯纳的眼前被砍成了碎块;现在,更多的人在阿斯纳的剑下变成了碎片……疯狂地舞动着血红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刺入那些破碎不堪的尸体,把他们切成更小的碎片,更小更小的碎片!
「够了!够了阿斯纳!」迦尼亚扑上来抱住了阿斯纳的身体,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已经够了,完全够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他们罪恶的灵魂永远也得不到超生,他们欠你的东西你已经全部讨回来了……所以,不要再砍了……」
已经够了吗……阿斯纳脑中天旋地转,身体跟着就是一阵晃动,双膝激烈地颤动了一下,扑通跪倒在地……还不够,远远不够……你,迦尼亚,还有修亚,还有所有的人,索多玛城里所有罪恶滔天的人……欠我的东西,还没有还清……我要讨回来,全部讨出来……
虽然全身筋疲力尽,但阿斯纳握剑的手依旧没有半点松懈,相反,他越握越紧,恨不得要把剑柄没入肉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欺骗他的东西,唯一可以信赖的东西……唯一可以帮他讨回所有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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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天,阿斯纳一直呆在迦尼亚的寝宫。虽然有专门人员的悉心照顾,但是阿斯纳的情况却没有明显好转。用御医的话来说:「身体上的伤大概十天就可以恢复,但是精神上,他好像是不想就这么放过自己似的,在自己折磨自己。」
听到这句话后,迦尼亚朝御医点了点头,于是御医起身离开。
「阿斯纳……」迦尼亚坐在他身边坐下,把几缕不协调的细碎蓝色发丝替他掖到耳后,「你在想什么?本来我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才来的。」
迦尼亚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把阿斯纳紧紧抓在手中的剑拿出来。自从那一天过后,阿斯纳就一直抓着那柄剑一刻也不放松,仿佛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那脆弱的模样看得迦尼亚非常心痛。
见拔不出来,迦尼亚也索性不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