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晨美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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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橘色的行李箱随着她的手晃晃悠悠,‘嘭’的一声,砸得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腹部,手臂,头部三道重伤。
楼下,四四方方的桌椅轰然一推,一道身影闪了下,伴随着‘你去哪’的声音消失不见。
入目的画面撕扯他的心,没犹豫,脚步迅疾,小心抱起她搁在床榻。
“药”
羸弱无力又苍白的唇角艰难吐出一个字。
他偏头扫了一圈,拉开她的行李箱翻了翻,夹层中,一个白色药瓶落入眼帘。
按照说明书倒出两粒,再从保温瓶中倒出一杯水递过去。
立起一个枕头,将她的身体半靠在床上,细细喂她喝药。
安多和另外两个姑娘也跑了上来,瞥见床上的两人后忙不迭开口:“要帮忙吗?”
梁晨脸色铁青,直接将他们轰出门。
三人面面相觑,摸摸鼻子下楼。
阖着的眼皮沉而重,她使了好大的劲才睁开。
周围昏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刚动了一下,他的手掌随即托住她。
“还难受吗?”
指腹盖上她光洁得额头探了探。
已经好很多了。
她想出声,发现喉咙沙哑得不像话。
拉下他的手握了握,示意他放心。
“应儿”
他提起她的手合在掌上,蹭了蹭挺直的鼻梁。
喉咙深处扯出一个难听的声音:“嗯。”
“冷应儿”他连名带姓喊她。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顿了下,借着月色藏了情绪。
努力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不就不舒服然后摔了下嘛”
“那那瓶药怎么解释?”
“普通的健胃消食片呀。”
沉默,延续了许久。
“早啊,怎么样,好点没?”
安多坐在柜台前关心询问。
冷应儿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
她颔首表示感谢,继而转移话题:“关于这一块的手工作人你了解多少?”
安多拍掌大笑:“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摩梭族人最擅长手工纺织,他们身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自己亲手缝纫出来的。
跟着安多的脚步,徒步登上了格姆女神山。
因为昨夜下了雨的关系,山路颇为泥泞。
一路上,他滔滔不绝:“你们来得早,每年农历七月二十五日是我们的转山节,皆是我们便会身着盛装来这里朝拜”
摩梭人还会在巫师的带领下,到山上烧香磕头,悬挂彩色经幡,敬献供品,祈求女神的护佑,平安顺遂。
抵达半山腰,安多随手指了指前方,冷应儿顺着看过去,一家白砖平矮低房飘出袅袅炊烟。
“蓝婆婆,中午好!”
安多的分贝比平时高了很多。
被唤的人佝偻着背转身,饱经沧桑的一张脸落入冷应儿的眼帘。
据安多说,蓝婆婆是手工纺织的继承人,在当时很多人都恨不得往外跑的年代,她选择留下默默捡拾回遗落的‘初心’。
一晃眼,就坚持了四十多年。
“它是宝,只是很多人不懂”
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冷应儿却听得一清二楚。
随后,蓝婆婆还热心带着她参观。
宽敞的院子,几盏橘黄色的小灯下,看得出年代感的织布机排排并列,支架四周或深或浅的纹路,看得她热泪盈眶。
再进去一些,是竹蒿撑高随风摇摆的布。
她走近些,抬起手像触碰孩子般五指轻轻摩挲。
有些坚持或许一时得不到理解,但是数年如一日的守护,却是匠人的心!
征得蓝婆婆同意,对她的作品进行了拍摄,只是在提供信息那一栏,她拒绝透露名字。
她说:“人活着一辈子,不是为了出名而做什么,而是保持那颗滚烫炙热的初心!”
下山的时候,安多问:“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找寻手工作人拍照?”
她微微一笑,用蓝婆婆那句话回他。
安多笑了笑,也没再追问。
纪伯伦说:别因为走太远而忘记为什么而出发!
而有些事情,真的只能是到了老天爷提醒你的时候,才会真正被你拿起来!
只是老天爷的提醒,太残忍了。
回到民宿前,她刻意把鞋上沾染的泥土用水过了一遍。
她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人,同样的更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踩着干净的鞋底上楼,再瞥见安多那无所谓的脚印,她默然了。
开门,眼睛扫了一圈,没人。
拿出手机拨了两次,没人接
她再打,‘嘟嘟嘟’的声音提示她,那人干脆利落掐断她的电话。
这人真的是,那么大个人,耍起脾气来真像个小孩子。
拎出笔记本电脑,插上连接单反的数据线,找出中午拍摄的照片,调适修片,打光滤镜
第31章 三十一、没吵架哪来的和好()
再抬起头时,日落西垂。
偏头看了眼时间,都快六点半了。
匆匆收拾一下下楼,热闹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确切来说,是大堂右侧那抹淡蓝色的身影吸附她的目光。
好巧不巧,深棕色方形餐桌四个边除他外,还有三个姑娘。
正是用餐高峰期,安多忙得像陀螺般旋转。
她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走到他身边:“点菜的速度挺快的。”
说完,极其自然‘接过’他手上的筷子,六道菜逐一尝了个遍,又面含微笑扫了那三个姑娘一眼:“还不错,你们慢慢吃。”
随即走出大堂。
转出门口,步伐快而极。
忽觉鼻尖一香,循着味道走过去,不远处稳稳当当放着个小摊子。
一口中锅沸腾半锅水,旁边站着位老爷爷,拿着个瓷盆不停搅拌。
靠过去一点发现,瓷盆里盛着淡黄色的液体,搅拌均匀后,沥干锅里的水,再将半凝固的液体缓缓倒进锅里,盖上锅盖。
片刻,香味再次蔓延过来,勾住那本就空空如也的胃。
后来老爷爷告诉她,这个叫苦荞粑粑,是他们这一块很有名的小吃。
蒸几个小时,然后用勺子戳了戳,将气泡戳破,然后往上一拉,确认拔丝,再将其盛入小碗,另外一口锅上架起一个铁铝支架,将盛有的液体的瓷碗放在支架上,轻火慢蒸。
边说边掀开盖子,用筷子铲了铲边缘,以防粘锅。
冷应儿心满意足吃了几块苦荞粑粑,正准备付钱,有人比她更快。
“我全都买了。”
这语气,除了那个家伙还有谁?
瞅都没瞅他一眼,直接将一张十块钱的人民币放到老爷爷手中,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个人不急不屈跟着。
路过一家小饰品店,她进去逛了一圈,出来时,故意瞥了眼,人来人往,没有一个是他的。
她就站在门口没动,片刻,他跑回来了,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
衬衫真凸显他的身材,紧实又不缺美感。
“吃吗?”
她张口想拒绝,他动作飞快往她嘴里一塞。
冰冰甜甜的,爽口。
顺其自然接过咬了一口山楂,皱眉:“又酸又苦”
他凑过来:“是吗,我尝尝。”
黑影罩下,她用力一推:“流氓。”
他趁机拽住她的手揣进兜里,眸色深深:“久等了。”
她哼了声:“谁要等你。”
他笑笑没说话。
两人都没吃晚饭,绕了下,还是决定回到安多的民宿吃饭。
狼吞虎咽了半个小时,终于填饱肚子。
安多笑嘻嘻递过来一盘水果,趁机八卦:“和好了?”
冷应儿剥片橘子塞进嘴里,白了他一眼:“没吵架哪来的和好?”
梁晨噙着笑,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安多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一阵笑声响起,三个姑娘齐刷刷迈进来。
冷应儿落落大方吃着梁晨递过来的水果,要笑不笑睨了他一眼。
黑长发女孩走过来,带着笑:“你是梁先生的妻子吧?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不敢当,如雷贯耳就好。”
安多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开了。
“我说的不对?”
眼风随即扫向安多。
“有客人来了,我先去招呼,你们慢慢聊”
哪里有人,他只是采取聪明的方式躲开战场。
另一个白裙女孩拉着黑裙女孩上前解释:“都怪我妹妹缺心眼,钱包差点被抢,多亏了梁先生所以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为了表示感谢才请他吃饭的”
好好一个旅游景区,游人如织,到处都是眼睛,小偷哪敢下手,除非
“你们今天去了格姆女神山?”
没有用‘也’,白裙女孩讶异‘啊’了声,印证她的猜测。
一路偏僻,有人借机搭讪顺手牵羊也无不可。
也难怪安多不放心,非要陪同一起。
只是某人
朝他抛了个‘等下再找你算账’的表情,善意提醒那三位女孩:“出门在外,多留个心眼,不是人多就顶事儿”
语调越说越想长辈,又瞥见她们脑袋点头如捣蒜的听话模样,片刻后敛嘴。
年龄大了的人啊,她这么吐槽自己。
洗了个热水澡,浇灭了一身的疲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去,那人眸子静静凝着自己,面色又恢复昨晚的凝重。
修长手指捏握她的手机,她的心咯噔一下,拳头不自觉捏紧,难道他
“解释解释。”
说完,将她的手机抛到她跟前的床尾处。
掌心出了不少汗,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的
自我安慰了几次,稳住心神,慢慢拿起手机睨了下。
屏住的呼吸下一秒松了下来,原来是这个。
“这个回答不是很正常吗?”
一般的杂志专栏责编不都是在收到照片后回复邮件‘已收到’吗?
“我问的不是内容!”
他的声音冷冽,像高山上的大风,吹得人心凉凉的。
“那你要问什么?”
她继续倒腾自己的头发。
忽觉手腕一疼,身体转了个四十五度,鼻子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
呼疼的声音被他呵斥在喉咙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做什么决定都不跟我商量?想到哪出做哪出,或者说,你,后悔了?”
“不是的不是的”顾不得他箍在腰际会捏出红痕的手,慌忙解释,“我只是想跟你出来散散心”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深入寒潭的眸子明显不信。
累死累活挤出半个月的时间回国弥补她一场婚礼,她一句‘我们旅行回来再结婚吧’,他也没反对。
只是这一路,她虽在笑,清亮的眼睛却少了许多光芒。
多次试探,皆被她三言两语含糊带过。
刚刚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瞄到她手机的邮件内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为了一家杂志的摄影师?
翻了翻往期邮件来往内容,时间不短。
上方长叹一声:“应儿,所有的梦想,都值得被尊重。”
眼眶一片湿润,她揪住他的衣角:“对不起”
她只是想有所成就后再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也想以引以为傲的形象现在他身边。
梁晨摸了摸她的后颈,认命叹息,怪只怪他爱上了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回去后去医院检查一下。”
昨晚脸色煞白的她,让他心有余悸。
她顿了片刻,答应:“好。”
每一次起矛盾,都是一番伤筋动骨的折腾。
他舍不得,她等不起。
静静躺在他的怀里,四肢攀在他的身上,搂紧。
起初随她闹腾,后面差点擦枪走火,他好气又无奈箍紧:“欠收拾呢?”
她中气十足回了句:“谁让你今天不接我电话?”
“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吗?”
清楚个屁。
想是这么想,却得意扬眉:“堂堂大型企业总裁,当跟踪狂很好玩是吧?”
谁知他还回:“还不错。”
她:“”
跟了她几个小时,不声不响。
看她平安回到民宿,又生自己撇下她下楼玩牌的气,心情难以平复,才没接她的电话。
闷骚又让她心疼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后悔”
“什么?”
“没有后悔嫁给你。”
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替她掖紧:“我知道。”
这都过了多久,反射弧太长的人啊,真让他头疼。
忽觉床榻一晃,他蹙眉单手护住。
下巴被她以调戏的姿势抬起,对上那色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