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良晨美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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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性笔,2b铅笔,橡皮擦,笔盒,试卷,书本
全都拿完了,他也没来安慰一句。
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手背上,晕染开,由小变大,滑落下去。
女孩子的心也是肉做的,追久了,看不到扭转的痕迹,也会怕更会累。
这么想着,藏了许久的大小姐脾气一口气爆发,拎起书包袋子砸过去。
梁晨惊愕中接住。
对上滔天怒火的眸子,他静默片刻,搁下她的书包,朝她招手:“你来。”
然后
她就屁颠屁颠跑过去跑过来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一个耳塞塞进她的耳廓中,轻缓悠扬的曲调。
那不是她家的座机铃声吗?
然后他说:“这是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
音乐白痴的她,在搜索引擎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利用好几天的时间才收集到这首歌的全部讯息。
因为他说,这首歌在他失眠的时候,陪伴他度过无数漫漫长夜。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自己的事情。
他离开的那四年里,她也是在这首歌的陪伴下,带着对他的感情,熬过那段岁月。
爱与被爱,都是对方!
泪水模糊了视线,翕了翕鼻子,伸出手。
他给,她收!
当初的素白戒指是誓言,现在的求婚戒指,是诺言。
掌声欢呼声中,她看到严玳瑁调皮的笑容和真挚的祝福。
热闹声的尽头,有个人仰头喝下一杯玛格丽特,没滋没味。
起身,踱步离开。
寂寥的星空,几颗星星在闪烁。
如果最先遇到她的是自己,那么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半个小时前他以玩笑的形式丢给梁晨。
两人朋友多年,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
他知道自己已然没办法介入两人的感情,心痛之余,还有不甘。
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太他妈丢人了。
梁晨笑笑,眉目清俊,回他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
“冷应儿生来就是属于我梁晨的!”
她说,上一世,我还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用生命护过我。所以这一世,我来报答你啦!
商陆扯出一抹冷笑,这种鬼话,骗谁?
“不甘心?”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没回头,双手抄兜往前走。
严玳瑁又喊了一声,抛出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你配不上她!”
商陆呼吸一窒,心下烦躁,左右摸索一番,抽出一根烟点上。
“梁晨能为她做的,你一样都做不了!”
说得没错,他的顾忌太多。
“我也是”
商陆愕然,偏头睨她。
皮肤白皙,妆容精致,不知是否与风有关,带着些许羸弱。
严玳瑁自小就知道那件事情,曾偷偷告诉过母亲,被她以小屁孩心性盖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拒绝与人沟通,埋在自己的世界里。
性别女,爱好女,这个恍若见不得光的阴影,一直伴随着自己二十几年。
那天的等候室,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冷应儿。
更早的一次,在晨光中的红绿灯。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在即将变换的路灯下踽踽独行。
人流大的地方,耐心相应的减少几分。
车内的她透过前方的车窗,看到小碎步跑过去搀扶老奶奶的人,简易的着装,风扬起那长而卷的头发。
有些东西,只一刻,便顿为永恒。
一巴掌呼上商陆的脑门,眉眼的失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扬眉的挑衅:“不醉不休,敢吗?”
笑话,他有什么不敢的?
月亮下的心事太多,岁月深处,静默即可。
回国的前一晚,太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被梁晨好一顿收拾,哼哼卿卿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得早起,她赖床不想爬起来,被他三两下提起推去卫生间糊了两下。
揉疼了,也醒了大半,嫌弃躲开他呼上来的毛巾。
梳洗完毕,正准备化妆,被他扔过来的衣服一盖。
“干什么?”
扯下蒙头的衣服,吼了一声。
本来就没睡够,昨晚又被他折腾,现在腰还难受着呢。
托着行李箱出客厅的某人不吭声,捡起被她丢落地上的衣服上下其手。
不消多时,被他拥在怀里上了车。
细看,某人的嘴角还有一丝淡色的血痕。
风从缝隙中吹进来,郁闷的情绪散了不少。
车子拐进停车场,她才想起一件事:“车怎么办?”
他说得云淡风轻:“会有人来带它。”
几乎是一瞬间,她又想起小可爱那双黑亮的眼睛。
将它送到严玳瑁手上时,它忽闪忽闪的小眼睛让她忍不住落泪,真不想跟它分开啊!
都说动物比人长情,在它看不见的时候,她偷偷离开。
接连好几次,电话那头的严玳瑁哭得稀里哗啦。
用尽生平所能描绘悲伤的词汇,听得她心口如火烧。
第30章 三十、耍起脾气来真像个小孩子()
“得了得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再说了。”
楚薇薇边说边摩挲自己的手臂,恰当其时打了颤。
冷应儿哼了一声,没爱心的家伙。
沐筱笑笑,母性的光辉闪了闪:“我也想养这么一条泰迪”
慈爱摸了摸冷谦的小脑门,笑得格外惬意。
冷应儿心下一怔,一个想法浮上脑海:“不会是”
深了一寸的酒窝,肯定了她的猜测。
“是什么?”
“昨天刚检查出来的,四周多了”
说完,从手提包中掏出一张b超的单子。
冷应儿单手轻捏,灰蒙蒙的影像中,还未成型的自己还是一团小球,静静躺在沐筱妈妈的腹中。
楚薇薇一把抢过,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本该恭喜的气氛,为何她的腹部毫无预兆抽搐,时轻时重?
她来了,那自己呢?
这一晚,她被一个噩梦吓醒。
翻了个身,沉沉的呼吸荡在她的耳边。
梦中的场面和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以为自己渐而透明,消失不见。
那里,四周静悄悄的,除却一个规律的‘咚咚咚’声。
她细听,像是心跳声?
蒙蒙雾气消散,一个镜子赫然立在她面前。
场景一换,正对处,镜中人摸了摸脸,风情万种一笑:“像吗?”
她蹙眉:“你是谁?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
镜中人仍在笑,只是眼神瞬间冷漠狠厉,猝不及防出手,直逼而来:“要你命的人”
腹部的抽痛越发明显,五官皱成一团,蜷缩着身体,后背冷汗涔涔。
像被人用棍棒大力捶击,伤痕累累。
死死咬住牙关不出声,半个小时后,下唇的血腥味随着松开的身体席卷而来。
掩着胸口猛喘气,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整个人如被抽走了骨髓,软得不像话。
休整许久,恢复些气力,悄无声息下床。
脚步虚浮踱到窗口,撩起窗帘一睨,北城的夜,还是那么深邃那么静谧。
缓缓放下窗角,侧头凝视床榻上的人,思绪万千。
“要拍照的赶紧,这景观,几年难得一次”
驾驶座上的环湖司机乐呵呵说着。
车内昏昏欲睡的人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举着手机、单反对焦猛拍。
泸沽湖的湖面上方,缭绕着淡淡的雾气,蓝得发光的湖水氤氲袅袅,恍若仙境。
冷应儿把脸贴到玻璃窗上,静静欣赏这接天美景。
又觉不够,推开些许缝隙,风吹进来,裹挟烟尘与湖面的气息扑鼻而来。
一个大掌横过来盖上,低低的嗓音随即而来:“别吹多了,会头疼。”
她‘嗯’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看风景。
抵达一个观景台,皮肤黝黑的司机师傅将车一靠,招呼一车人下车拍景。
众人鱼贯而出,蹦蹦跳跳的,兴奋极了。
“累吗?要不休息会儿?”
她摇摇头,拉着他下车。
这个地方曾在她脑中游走过无数次。
上一世,她的地理差得一塌糊涂。
每每看到那什么经纬度植被之类的,总是莫名焦虑。
想多了,总会以为自己是基因突变,丝毫没遗传父母的智商。
后来,他就跟她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的父母家是世仇,苦于得不到祝福,他们决定私奔。私奔的目的地很远,那是父母势力伸展不到的地方”
“他们最后要么被抓了要么双双殉情。”
国外版的朱丽叶或国内版的祝英台,别欺负她不看言情剧。
他笑,大掌捏捏她的脸,眼角眉梢被逗乐:“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我还没说你就懂了?”
她气,扯下他的手吼了句:“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丫头了!”
他还是笑:“那还想不想听?”
“想”
酝酿片刻,他才说:“他们成功逃离父母的掌控,过着很平淡的生活。也会为柴米油盐争吵,也会为挣钱烦恼,可是却懂得珍惜的可贵,相互依偎互相取暖!”
“他们是谁?”
她关心的是这一点。
“他们是泸沽湖旁住的其中一户人家。有子有孙,环湖而居。”
“泸沽湖又在哪里?”
他挑眉:“自己找!”
她:“”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涉及旅游业这一块,一定会为这生搬硬套的梗气死。
风从湖上来,心的形状在观景台尤为明显。
“姑娘小伙儿,拍张照留念吧,很便宜的!”
不远处一位大叔支着架子,正上方是有些淡了色的相机。
右侧,立着一块塑料板,上面横竖贴满拍照留念的旅客。
她一张张看过去,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
他走过去:“想拍吗?”
她默了默,点头。
照片很快就洗出来,男人英俊高大,女人小鸟依人。
背后是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树木绵延不绝。
“你收还是我收?”
被他拍了下后脑勺:“什么你呀我的,是我们!”
她淡笑,塞到他口袋里:“嗯,我们收着。”
夜幕降临,她换了身长款落肩连衣裙,被他以冷为由罩了件短款牛仔外套。
坐上小型大巴,天空黑了个透。
泸沽湖湖畔居住多个民族,其中以蒙古族居多。
他们载歌载舞,热情洋溢。
抵达篝火晚会的目的地时,一群身着自己民族服饰的哥哥姐姐们沿途举着火把为他们照亮前方的路。
如果此刻有架小型飞机盘旋上空,定能看到那连点成线,连线成面的壮观场面。
既然叫篝火晚会,必定少不了篝火助阵。
每当周围人又惊又拍手的喊叫时,她都静静的看着不出声。
只有其中一个环节,她动容得数次落泪。
那是一场婚礼,专属于摩梭人形式的婚礼。
虽掺杂着些许兑水成分,却猛揪着她的心。
身旁的的他紧紧搂住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回去的当晚,她斜靠在民宿的床上,神色恹恹。
“嘿,三缺一,一起不?”
半敞的房门被人推开,咧着口大白牙的小伙子满脸笑意询问。
他是这间民宿的主人,这里的人都喊他安多,活泼开朗有朝气。
梁晨想都没想拒绝。
“去吧。”冷应儿淡淡一笑:“给他们留条裤子回家就行。”
梁晨也跟着她笑笑,不再拒绝。
楼下中厅靠右一个房间坐着两个人,女的!
瞥见他进来,原本不耐烦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别看了别看了,人家有老婆。”
安多挥了挥手,两个姑娘切了声,讪讪然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投入纸牌中。
冷应儿是被夜风吹醒的。
拧亮台灯,已经午夜了。
另一侧还是空的,伸手一摸,好凉。
口有些干,撑着手肘起身,那种熟悉的锥心感又来了。
挣扎下地,手掌落空,身体重心不稳卷着薄被跌落。
上一次摔倒,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顾不得手臂上的摩痕,捂着腹部逡巡爬到案几旁的行李箱,颤颤巍巍伸出手。
偏偏越想某样东西,命运就是不肯如你所愿。
淡橘色的行李箱随着她的手晃晃悠悠,‘嘭’的一声,砸得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腹部,手臂,头部三道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