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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青山抹烟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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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夏宸已走近,慢慢看向钟沁,“可是甚笑话,连母后都笑的合不拢嘴,番阳郡主可莫忘了与朕分享分享。”
钟沁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方才的氛围一下子去了九霄云外,她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响,才抬起头来,轻声道:“也没甚的。皇上您要是喜欢,我。。。臣女可以再将一遍。”她略略低下脑袋,鼓足勇气道:“不过,这笑话极冷,皇上莫怪。”
“也罢了,今日朕有事与母后商榷,你且下去。”夏宸挥一挥手,钟沁如获大赦,赶忙一拜,想着出去。
又是朝徐太后欠身道:“太后,沁儿先出去了。”她本欲再说些甚的,一时又想不出词儿,是以便停住了。
徐太后微微点头,也不多留,方才的笑意已全然敛去。
钟沁不敢多逗留,直径出了太和殿。
直到踏出殿外,她方才慢慢舒一口气,外头有宫女欠身施礼,唤一句,郡主。钟沁微微点头,抬脚便走。
只是,如今还尚且未到未到日落之时,她总不可能回丞相府,这且不说,这晚宴也说是申时,然而,她只知道个大概,这时代只用沙漏计时,她又怎么算个准确?
对此,钟沁实在觉得头疼。
如今,也只能四处晃悠晃悠,磨蹭时间了。
 
第六十章 晚宴,亦始
原以为晚宴又得拉人问路子,却想不然曹柄亲自来寻她,见着她人影,似方吁了口气。对此,钟沁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愉快的。至少她不用一个人慌张着琢磨自己该怎么去清和殿。
彼时,所谓觥筹交错,莺歌燕舞,谈笑风生,气氛甚为融合。
作为东道主的夏国皇帝光裕帝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威严,声音低缓沉稳:“今日既是朕三十岁生辰,朕先敬众卿与各皇子一杯。”
言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有大臣朗声道:“我等亦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气势委实有几分力道,钟沁低眉颇为苦恼,眼下,她坐在曹柄身旁,左侧便是楚链,她方才进门时与他寒暄几句,那人面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瞅着她心头直跳。
大抵是曹柄见着她神色不对,俯身过来道一句:“沁儿,又觉得这宫宴乏味?”
钟沁本欲吞回去,说个不字,然转而一想,既然曹柄都这么问了,她还装什么,十分烦恼地点点头:“实在无聊。”她指一指正于殿中起舞的女子,微微压低声道:“舞虽跳得好,却非我女子所喜欢。这舞只适合男人看。”
曹柄听着一愣,旋即竟差点笑出来,摇摇头道:“你这心性也不知像了谁。你母亲温婉。。。”他顿住,钟沁听着一半,见着他别过脸不说下去,也当真没再多问。
再后头,光裕帝无非也多了几句今日不谈国事,大伙儿只须快活快活。
钟沁本是不喝酒的,她自知酒量不好,喝酒后会说胡话,且今日送上来的酒乃陈年桃花酒,酒味极重,不消多时,就有大臣昏昏然。光裕帝便差人送了回去。
诚然,即便钟沁有自知之明,却还是摆脱不了被敬酒的下场,今日女眷说少也不少,她方才一眼瞅过,大抵是某某公主来着,至少君怜正与她等坐一侧。
她正揣摩着如何打发时候,左耳旁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郡主,可否与本皇子敬一杯?”
钟沁缓缓侧头,十分爽快利落地答应一声:“好啊。”
这么利落,却见楚链神色一缓,随即悠悠道:“好,听着郡主这般爽快,楚链敬郡主三杯。”
身旁一身着蓝袍的青年已伸手摇了摇酒壶,醇香的酒味慢慢倾入杯中,楚链执起酒杯,长眉轻挑,钟沁一横心,也随着端起酒杯,掩着长袖,猛地闭眼直直灌入。
酒味甘冽,微微带着辣味,钟沁趁着掩住的长袖,哈赤几声,才慢慢放下酒杯,心里头已忍不住开始腹诽。
才将酒杯放落,又有人上来斟满,她面不改色地看向楚链,对方勾起唇角,笑的极为妩媚:“郡主好酒量,想必再来两杯也不再话下。”
钟沁瞳孔微睁,方才一杯下肚,她虽不大有知觉,只怕再来两杯,当真撑不住了。她稍一犹豫,见着楚链瞧着他,十分自得,心下微恼,便是想着,好吧,就如你愿。
是以,她微微笑,不快不慢地连喝两杯。
当下,才落稳酒杯,就听得楚链“啪啪”两声击掌,乐声中,这声音不大:“郡主好酒量。”
钟沁听着这声音怎么也有几分揶揄,她想起楚清妍酒量亦极好,比及她自然是大巫见小巫。
三杯下肚,钟沁觉得面上有些烧,【炫】恍【书】然【网】又觉得好似有人瞧她,她顺着目光走去,却是楚链身旁那位蓝袍青年。
她瞅着他片刻,心念着自己当真没见过他,难不成又是曹沁的摊子?
然而,她又发觉这青年男子看她的眼神却是毫无情绪,倒不像是仇人。只是这眉目间有几分柔和之美,亦参杂着几分坚韧。
她一时觉得脸上又热疼起来,赶忙按下心神,眼下,她还是姑且出去吹吹凤,要真来一个面熟的,再灌上几杯,她可真要醉了。
是以,她朝正过来的曹柄道一声“爹爹,我出去走走”,方才慢慢退出去。
许是殿内点了炉子,温度颇高,钟沁才一出殿,只觉得寒风飕飕,冷冷地往脖子内灌,只是脸上灼热的温度还是不曾退去。
她踩着月下石子路,不由地拉了拉衣领。小小地晃荡了一圈,又惦记着一会儿曹柄寻不着她的人,那今晚回相府还是个麻烦。
她脑袋略略耷拉,手指冻得厉害,时不时趁着没人注意时,对着手心哈气。要是在现代,这么冷的时候,她准是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她叹叹气,缩了缩脖子,想着也罢了,占着人家的身子还挑三拣四,这可不是自个儿的风格。
一时间实在觉得鼻子有点抽气,冰冷冷的手指一抹鼻尖,又忍不住缩回衣袖,她跺着脚又折腾了会儿,想着再不尽殿内暖和暖和,还真要冻出感冒了。
生病这东西,在这个没有西药的时代可不是好玩意儿。
当下,拿了主意往回走。
她本是略低着头走路,想着遮住脸,少吹些风。想不然却撞上了人,那人似顿了顿声,才道出她的称号。
钟沁抬起头来,呀一声,朝对方微微笑道:“原是言公子。”她又缩了缩脑袋,问道,“方才言公子也在殿内?”见着对方点头,她略微讶然道:“我倒未曾瞧见。还以为公子路上耽搁,来不了了。”
言尘眸色极淡,今日一身白袍衬着人极为清凉,他淡淡道:“郡主坐于上位,言尘居于下位,自然是寻不着了。”
钟沁听着这话不由地有些好笑,这言尘每每见面都不忘将自己贬低一番,还不忘把她也做个比较。
“此次,可要在帝都呆上几日?”
言尘手上一顿,才道:“大概五六日。”
钟沁哦一声,又道:“言公子何时来的帝都?”
“昨日。”言尘答着,看她一眼,“郡主可否陪言尘四处逛逛?这晚宴还得要上个时辰。”
钟沁手脚一僵,想着这拒绝委实不大好。言尘难得能说和他逛逛这些话,也难得这般心平气和。好吧,冷一点就冷一点了,大不了明早喝上一碗中药。
她朝言尘笑了笑道:“也好。我也好些时日不曾见言公子了,也想同言公子叙叙旧。”说起来,她与言尘朝夕相处的日子也有三两个月,三两个月说长不长,但说短,又怎会是短呢?
言毕,她当先一步跨出去。言尘脚步稍顿,旋即便跟上。
一路而行,白霜积了厚厚一层,钟沁暗叹好在这鞋子加了两层棉絮,垫得十分厚实,是以,她脚上倒不觉得冷。
“言公子此番来帝都可是打算了与我国联姻?”钟沁记得这是夏之兮提起的。
言尘眉间冷色,他本是生的偏冷调子,一旦目色亦随着冷下来,便当真失了温度。
“郡主以为呢?”钟沁侧头看对方,言尘唇边露出几分苦涩,“夏国强于我国不止十分,想必郡主自当清明。”
他微微闭上眼,对此事颇具怒意。
方才钟沁本是不想提,却好似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然而,公子府那段日子。。。”言尘复又睁开眼时,口中轻声道,“言尘还需谢过郡主。”
钟沁听着这谢过颇为混沌:“谢我什么?”
言尘眼帘微垂,淡声道:“郡主曾与言尘道,有些事,并非日日叹息便可解脱。公子府上的言尘尚且不明白,只知无力挽回,如今的言尘方才懂得,万事皆需畅怀,方才能成大事。”
钟沁听着不由地心头一顿,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真说了这么气壮的大道理与言尘听。她虽曾劝说过,人如何能日日消沉。只是后头的成大事甚的,也只是言尘自个儿悟出来的吧。
总归来说,钟沁也是愉悦的。想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钟沁笑起来道:“我也不曾多说过什么。是言公子自己想得透彻罢了。”
一时又见冷风,钟沁鼻间微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顿觉得毁了形象。
言尘微微侧身,钟沁的脖子已缩了又缩。
“晚间天气凉,我们还是回去吧,莫着凉了。”
钟沁听着实在欢喜,赶忙点头附和道:“是了。这夜间的温度比白天降了老多。”她想了想,又道:“若是言公子有空,来我府上坐坐。”
言尘淡淡一笑,道:“也好。”
是以,原路返回。

第六十一章 一计,尚出
彼时,殿内方撤去一批舞妓,钟沁落座后,便听得夏之兮温和的声音。
“皇上,臣有一事相告。”
他徐徐站起身,唇边隐隐带笑。
“哦?夏卿可有何事?”
“昨日臣接得葛将军来报,北处边境情势紧急,恐难以抵挡,之兮恳请请军领战。”他说着躬身,又道:“望皇上成全。”
他声音本为温和,一字一句道得不急不躁,然而,整个殿内却仿若沉静下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大臣附和。
光裕帝面色沉静,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泛青,他忽而大笑一声,道:“我朝有夏卿这般的臣子,委实可喜可贺。”他一拍座椅,站起身来,目色凌厉,“奉朕旨意,封夏卿为四军大帅,明日北上。”
“谢皇上。”夏之兮温然应对。
殿内一时间气氛颇为迥然,钟沁心头暗惊,方才那皇帝明明是动怒了,却是扼制着,这夏之兮也忒大胆了,今日得氛围突然提起迎战,说起来真不把皇帝放在面上。
她望着酒杯,忽而生出些念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帝一挥手说散,众人便迎合着一道散去。
彼时,御书房内一阵暴怒,只听得七七八八的东西滚落的声音,外头候着的两位宦官吓得直抖索,面色惨白。
“好个夏之兮,如今翅膀也硬了,竟敢当众拆朕的台!”光裕帝面色铁青,一竿子站着的大臣互看一眼,略略压低声道:“皇上莫气,臣闻言突厥凶猛,夏军师此番上战场倒也可说随了皇上的意。一来保住我领土,二来也可将夏军师的性命自当也有忧患。”
光裕帝重哼一声:“今日月金二国的皇子皆在,是以当着面他是算准了今日朕定会允他。若换的平日上朝,朕绝对不会将兵权交至于他。”
“夏之兮是友还是敌还有待商榷,皇上何不再放宽些,看个明了?“
光裕帝踱步回书桌前,叹一声道:“正因如此,朕才难以放宽 。这一搏,乃胜负之败。夏之兮自小耐力思维超于常人,朕若不防,总有一日被他算计。“
散宴时,夜色已浓。
夏之兮上了马车,马车动了几步,就听得潜吉在外惊讶道:“郡主。“
见着潜吉停下马车,钟沁松一口气,赶前几步,笑道:“我要见一下夏公子。“
潜吉停了停手,侧身换了声公子。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挑起车帘,夏之兮微微带笑,看向钟沁:“郡主可有何事?“
钟沁朝周遭一顾,恳诚道:“可否让我上车再讲?“
夏之兮淡笑一声,微微侧开身子。
钟沁爬上马车,车内颇为熟悉的药味又溢满鼻间,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想着夏之兮时不时这辈子都离不开那黑色的药汁了。
她继而端正起来,正色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夏公子可否相助?“
夏之兮笑的温和,淡声道:“若是之兮能做到,那时自然。“
“你明日北上,可否捎上我一个?“她说的小心翼翼,看着夏之兮面色不变,又继续道,”我懂医术,想必军火之中,许多大夫都不愿前去,我可前去帮忙当军医。夏公子看如何?“
夏之兮默了片刻,却道:“郡主,虽说北上能避免江湖中人,然,打仗并非小事,临近战场,生死还须得顾虑。郡主还需想得妥当。“
钟沁一怔,却依旧十分肯定道:“我已经想清楚了。“比及给人严刑逼供,她倒以为一刀来的自在。
夏之兮眸光微转,轻笑道:“既然郡主自己已决定,明日清早我会差亦初前来相府接应。“
钟沁以为她还须得想十来个借口劝说对方带上自己,想不然这般容易便成了。她心里头有些不定,瞅瞅夏之兮浅淡的笑容一如往常,心念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冲动。
她回相府后,原是想出了一套走掉的法子,曹柄管她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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