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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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志的死状却让枭城军每一位将领都为之毛骨悚然,劲箭碎刀、贯胸,却能将其前胸洞穿偌大血洞,且直通后背,如此手段确实是惊世骇俗。
“是谁拥有这么深厚的功力?”邓禹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惑然问道。
“王翰!”刘秀吸了口气,充满杀机地道。
“王翰……?”邓禹依然惑然,他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此人乃是无忧林的叛徒,无忧林掌门的师伯!”刘秀又补充了一句。
邓禹顿时傻了,他自然知道无忧林的厉害,传说无忧林的武功便是当年武皇也忌避三分,称之为天下三大奇学之一。无忧林之主从未步足江湖,但无忧林的传人皆是江湖之中的绝顶高手,可是这个王翰居然会是无忧林掌门人的师伯,这是何等惊人!
邓禹无语,如果有这样一个超级高手为王郎助阵,那此次破邯郸之期又将是何日?谁又会是王翰之敌呢?
“我一定要拔下这老东西的臭皮!”李度嘴唇都咬出了血,充满杀机地道。
“征战沙场,难免有这一天,王翰这老东西的武功已达无人之境,若是能再找回摄摩腾大师,或许可以杀了他,否则……”
“卓茂,你这不是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吗?”铁头极为不满地斥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秀冷然道。
刘秀瞪了铁头一眼道:“卓将军说的没错,王翰的武功只怕比邪神之辈还要可怕,不在武皇之下,我与其交过手,若非摄摩腾大师相助,只怕我早在内丘死去多时,如果只凭我们的力量,想要硬破邯郸,只怕要因王翰而付出绝对惨重的代价,因此我们绝不能强攻!”
“一切听凭主公吩咐!”铁头对刘秀的话倒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可是人海茫茫,我们又到哪里去找摄摩腾大师呢?”冯异叹了口气道。
众将不由得大为泄气,谁都曾听说过昔日武皇七破武皇的神话,如果说王翰几可与武皇刘正相媲美,那么谁人可敌?而武皇在泰山之顶已仙去,难不成枭城军到了邯郸城下又要无功而返?到时天下英雄又会怎么看呢?
“不!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对付王翰!”刘秀吸了口气肯定地道。
“啊……”众将顿时大喜。
“冯异听令!”刘秀沉声道。
“属下在!”冯异忙应声而出。
“我修书一封,你立刻给我送到白善麟老爷子手中,他或许不在湖阳世家,你让姜万宝迅速告诉你他的下落,另传书姜万宝找寻摄摩腾大师,望其前来河北助我!”刘秀说话间立刻有人送来笔墨纸砚。
刘秀也不再多说,提笔就写。
众将给愕住了,他们不知刘秀要找白善麟干嘛,难道说,白善麟能够对付得了王翰?而且众人皆知白善麟与王郎乃是亲家,这一南一北的结合,被天下人都看好。
不过,没人敢问,因为刘秀如此做必有其道理,至少到目前为止,刘秀所做的一切尚不曾出现过太无聊的情况。
“报……”一名侍卫慌里慌张地冲入帅帐之中呼道。
刘秀一惊,抬头有些不悦地望了那侍卫一眼,肃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主公,萧爷遇刺受了重伤!”
“什么?”刘秀大吃一惊,手中笔失手落地,殿中诸将也为之大惊。
“这是信都来的加急书信,信使正在外面等候。”那侍卫又道,同时递上一封书信。
“快传!”刘秀接过书信,忙拆开细读一遍,神情微缓和了一些。
“主公,萧兄弟如何?”邓禹和冯异忙关切地问道。
“生命无大碍,不过要休养几个月。”刘秀微松了口气。
众将也松了口气,不由得问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够闯过归前辈等高手的护卫,而伤了萧兄弟?”
“杀手盟最可怕的杀手绝杀!”刘秀沉声道。
“绝杀!?”众人又惊,愤然道:“这王郎好狠的手段!”
“小人叩见主公!”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大步行入帐中,手中却提着一个小包。
“绝杀的人头何在?”刘秀突然问道。
“在这里,萧爷命小人亲手交给主公!”那信使双手捧上手中的小包。
众将讶然,他们似没想到杀手绝杀居然死了。
“很好,你完成了任务,回去告诉萧六,让他好好养伤,我会带着王郎的人头去见他的!”刘秀让鲁青接过小包,叮嘱道。
“小人明白,这就回去向萧爷禀报!”那信使有点受宠若惊地道。
“萧兄弟居然杀了绝杀?!”邓禹不由感到极为欣慰。
“是归前辈杀的,天下间如果还有人能杀绝杀,也许便只有归前辈!”刘秀悠然吁了一口气道。
其实,刘秀早就知道王郎派出绝杀来暗杀他身边的重要人物,是以他很早便让部将小心防备,但却没想到绝杀要杀的居然是小刀六,可见王郎也不笨。
事实上,如果小刀六死了,对刘秀的打击比死去了其他的任何人都大,所以绝杀选择了小刀六,但是绝杀没想到为小刀六护卫的除了一群经过特殊训练的飙风骑战士和苏氏兄弟之外,还有一个昔日杀手盟十三邪的老大归鸿迹。是以,虽然绝杀重伤了小刀六,却也死于归鸿迹和苏氏兄弟的手下。
归鸿迹能成为昔日十三邪老大也并非幸致,他对绝杀的武功极熟悉,如果公平决斗,两人的武功或在伯仲之间,但这次却是苏氏兄弟与归鸿迹联手,因此绝杀死了。
“把绝杀的首级挂出大营,要让王郎看看!”刘秀吩咐了一声。
“主公找我们有何吩咐?”邓禹与吴汉双双而至,见刘秀正在帅案旁查阅地图,不由问道。
刘秀抬头望了两人一眼,招了招手道:“你们过来看看。”
邓禹和吴汉微讶,同时凑到帅案之前,顺着刘秀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两人不由得相对望了一眼,失声问道:“主公要去打尤来?”
刘秀不由得笑了笑,问道:“如何?”
“可是邯郸尚未攻下,若是抽兵南攻尤来,只怕会……”吴汉微有些担忧地道。
刘秀不由得笑了笑道:“这才叫出奇制胜,尤来绝对想不到我会在此时弃邯郸不顾而去攻打他!”
邓禹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点头道:“尤来绝对料想不到!因此,如果我们速度够快的话,在他们没有作好准备之前,便可将之击溃,而我们根本就不需动用太多的兵力!”
刘秀不由得笑了,反向吴汉问道:“大哥以为如何呢?”
“我们攻打尤来,至少也要一万兵力才能大获全胜,但如果速战速决的话,要么有倍于尤来的兵力,要么能让这一万人成为奇兵。但是,这一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怎可能不引人注意呢?因此,我认为很难!”吴汉肃然道。
“大哥所言极是,尤来大军为三万兵力,若想大举进攻,且速战速决,我们至少需五万之众!而我军总兵力在十余万,又需留守各地,到邯郸也便只有七万,我最多也只能分出两万兵力!是以,攻打尤来必须智取!”刘秀吸了口气道。
“如果我们调拨幽州、冀州十郡的兵力,便可达二十万……”
“如果那样的话,便会让其它各路义军知道我有吞并他们之心,必会结而共敌,要是我已攻下邯郸倒无所谓,但此刻却不能!”刘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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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又如何打尤来呢?”邓禹也微有些困惑,问道。
刘秀笑了笑道:“我们为何不先破魏郡,夺邺城之地!这样尤来必无所疑,我们就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先破邺城,再转兵隆虑!”
“先破邺城再转兵隆虑?”吴汉微讶。
“可是邺城又岂是轻易可破?又隔了清漳水!”邓禹忧心地道。
“这个你放心!”刘秀向外面的侍卫道:“传熊业!”
吴汉和邓禹不知此人是谁,但很快便听到脚步之声自帐外传来。
“属下熊业叩见主公!”一名中年汉子恭敬地向刘秀行跪拜之礼。
“免礼,对于邺城的情况查探得怎么样了?”刘秀淡笑问道。
“报主公,邺城此刻防守甚严,对我们也有所戒备,但城中守军仅八千人。”熊业淡淡地道。
“八千兵力?”吴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我倒忘了介绍,他昔日乃是邺城的都尉,后为奸人所逼才离开邺城的。”刘秀笑着介绍道。
邓禹神色一动,隐隐把握到了刘秀的话意。
熊业向邓禹和吴汉抱拳施了一礼。
“熊先生,如果我给你一万兵力,你能在几天之中拿下邺城?”刘秀突然问道。
“最多两天!”熊业肯定地道。
“熊将军这么有把握?”吴汉惑然问道。
“因为在邺城之中尚有我的许多旧部,只要我传出消息,他们便可立刻与我内外联合,破邺城自不难。”
“如果我给你两万战士呢?”刘秀又问道。
熊业一怔,吸了口气道:“一天!”
“很好,我就给你两万战士,但我却要你两天才夺下邺城,不能早一天,也不能迟一天!”刘秀笑了笑道。
邺城不由得讶然,弄不懂刘秀此举是何意,难道早一点夺下邺城还不好吗?
“另外,我再让吴汉将军助你,我这里有个锦囊,到了邺城之下,你便拆开它,再按锦囊所述行事!”刘秀自怀中掏出两个锦囊,抛向熊业和吴汉。
熊业不由望了吴汉一眼,不知刘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是刘秀所说,他自然不敢多问,不过却对刘秀给他重兵的这份信任很是感激。
“属下定遵主公之命!”熊业道。
“另外,记住不可以让外人知道吴汉将军是与你同时出征的,否则军法处置!”刘秀又叮嘱道。
熊业更惑,却知刘秀深谋远虑,这样安排自有道理。
“刘秀小儿,尔敢出来与老夫一战否?”王翰的声音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枭城军营的每一个角落,而且只让营中的战士头眼发昏,无法自持。
刘秀的眉头微皱,他知道,这一天总会要来的。
王翰终会来向他挑战!刘秀最担心的便是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他却不能不应战。
“主公,你不能出战!”卓茂亲自见过当日刘秀与王翰交手,他知道王翰的武功确实太过可怕,不由得提醒道。
“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刘秀吸了口气,反问道。
“不是,属下只是认为主公乃千金之躯,何用亲身犯险?我们就再等几日也不急呀!”卓茂神色微变,解释道。
刘秀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你很会说话,不过,如果我不出手,王翰绝不罢手。何况,我与他之间总得见一个高下,昔日害我大汉江山,若是让外人代我惩治于他,我大汉颜面何在?”
“可是……”卓茂急了。
“王翰的武功确实是世间难有敌手,但并不是没有破绽,我已经仔细地研究过他的武功,这半年多来,一直都在等与其再决高下的一天!你与邓禹将军诸人给我观阵。”刘秀缓缓地卸下身上的甲胄。
“主公!”戚成功大步行入帐中。
“戚将军何事?”刘秀问道。
“昔日主公赠刀于我,我凭此刀手刃仇人,更斩杀十数名江湖恶贼,今知主公出战王翰,故特将此刀还于主公,望主公凭此刀斩此恶贼,复我大汉江山!”戚成功说完一捋战袍,跪倒在地,双手捧起龙腾刀恳然道。
刘秀望了戚成功一眼,心中略生感动,一时间更是豪气干云,朗笑道:“好!此刀我收下,就让它痛饮王翰之血,复我大汉江山!”
戚成功大喜。
刘秀一握刀鞘,龙腾刀立刻发出龙吟般的轻啸。
卓茂和戚成功不由得愕然。
刘秀却笑了起来,感叹道:“龙腾也感到了大战将临,它也在叫!”
邓禹诸人知刘秀要独自出战王翰,不由得皆大惊,数名大将欲阻刘秀,但却被刘秀回绝,更被刘秀以军令为由,禁止诸将劝阻。
邓禹知道没办法劝阻刘秀,尽管他们都知道昔日刘秀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虽然总是险中求胜,但那之中总有可以赌的成分,可是这一次,众将心中却没有一点底。
郑志的武功众将心中也清楚,在这些人当中,并没有几人敢说自己一定能独胜郑志,但是郑志却只是死在王翰的箭下,那王翰的功力确实是骇人听闻。
此刻刘秀身为一军之主帅,若是有什么闪失,那又如何向那数十万军民交代?
邓禹不知何时刘秀变得这般坚决和固执,不过,他也知道,如果刘秀不出战,便没有人能有与王翰一战之力。
尽管邓禹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却明白与刘秀之间尚有差距。
刘秀一身轻装,刀负于背上,剑挂于腰间。
四月的天,阳光正暖,花草繁茂,倒也显得春意昂然,生机勃勃,只是在整个虚空之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浓烈的死气。
森然的杀气仿佛渗于每一缕春风之中,再传于每个人的内心,春天里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寒意。
王翰没有再长啸和呼叫,因为他感觉到了刘秀的战意,一往无回、坚定不移的战意。
战意便像是地形的潮水,自枭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