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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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想了想,道:“算算时日也快了,不过听说他们还带回了一个受伤的小子,路上难免耽搁,。”
正说着,只见远处一人匆匆向两人走来,却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衣小婢。看清了,原来是明珠的贴身小侍青儿。未及到两人跟前,口中便已叫着:“蓝日掌司回来了……”
两人闻言,皆是心头一喜。明珠更是一蹦三丈:“那就是说哥哥也回来了。”银铃急响,拉着暖玉便往大殿跑去。见得两人如飞而去,青儿却是急急叫道:“哎……等等……明珠小姐……可是只有他一个人……沧海掌司没有一起回来啊……”但是两人却早已远去,竟是没有听到……
明珠拉着暖玉一路飞奔,不消片刻,二人便已到了大殿,满以为大哥一定已在殿中复命,心中乐孜孜地盘算着待会见了哥哥,该先说些什么好。
谁知一入殿中,却不见该有的迎接气氛,众人神情黯淡。精灵如她,顿时觉得不对。与暖玉对视了一眼,同时快步向里走去。
果然不见沧海踪影,只见蓝日低垂着头站在孤光跟前,神情黯然,已是不见了往日的骄恣。明珠心中一紧,疾步上前拉着蓝日衣袖,连声问道:“我哥呢?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们不是一块儿去的么?”
蓝日咬了咬唇,依旧没有抬头,只悲声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五章 溶溶古洞中
青山崖下逢
谁知一入殿中,却不见该有的迎接气氛,众人神情黯淡。精灵如她,顿时觉得不对。与暖玉对视了一眼,同时快步向里走去。
果然不见沧海踪影,只见蓝日低垂着头站在孤光跟前,神情黯然,已是不见了往日的骄恣。明珠心中一紧,疾步上前拉着蓝日衣袖,连声问道:“我哥呢?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们不是一块儿去的么?”
蓝日咬了咬唇,依旧没有抬头,只悲声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快进苗疆时,山路崎岖,当时天色也不好,当我们走到天阙岭一带,便遇上了山崩,当时飞砂走石,本来如果只我和沧海两人,也未必逃不脱。可沧海非要顾着那姓莫的小子,结果两人一同……摔下了山崖……”语声一窒,竟再也说不下去。
半晌,方哑着声道:“事后,我也下去找过,可除了碎石……什么也没有……”
想着当时山崩石裂,即使武功再高,他们肉体凡躯,就算摔不死也早被压死了。明珠终于再也忍不住,拉着暖玉哀哀哭了起来……
一时间,天阙岭上;山崩地裂,隆隆坠石纷纷砸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山路本就狭窄难行,这一震,更是难以站稳,脚下石裂,莫如归不由自主地直向山崖下跌去。脚下云海一片,头顶巨石砸落,此时莫如归心下反而清明一片,闭目苦笑:
“终于快死了么?”
见得莫如归失足滑落,沧海心中不由一紧,不假思索,长鞭已然脱手而出,直卷少年急坠的身影。
下坠中,莫如归忽觉腰上一紧,睁眼看去,却是一条长鞭紧紧缠上了腰身,另一端却正拽于崖上白衣少年手中。“又是你这恶人,沧海……这时候你还不肯放过我么。”莫如归心下恼恨,一手攀住了山岩,另一手拉扯着腰中鞭尾,企图将之松开,只愿从此不再受制。
见鞭梢终于卷上莫如归,沧海心头一喜,正想回力上拉,忽觉鞭梢扯动,竟似与他回夺。白衣少年眉头一皱:“还是不要命么?”沧海一向好强,凡事绝不肯轻易放手,见得莫如归屡次相忤,心中傲气顿生:“就不信你逃得脱。”手中更是加紧猛拉。
忽觉得脚下山石微微松动,险些跌倒,沧海心中微急,却仍是不愿放手。反而加劲回拉,脚下岩石本已松动,怎经得起他如此使力,顿时散裂下塌,沧海脚下一空,不由跟着向下急坠。头顶,山石隆隆中夹杂着蓝日的惊呼,声音却是越来越远……
……
不知过了多久,昏沉中,莫如归只觉遍体透凉,脑中渐渐清晰,悠悠地睁开了眼,却见四周光线昏暗,但视物却也无碍,细看下,竟是处身于一处崖底溶洞,洞中央是一个极大的水潭,而自己正半身浸在潭中。
地处崖底,潭水寒冷彻骨,寒气如针似刃透入体内,直冻得莫如归浑身簌簌发抖,挣扎着爬出潭外,只觉得周身骨骼仿如散了架一般。抬眼望去,只见洞顶葱绿一片,却是洞外一株斜生的巨树横出的大片枝叶挡住了洞口,洞外阳光自枝叶间疏疏透入。寻思着,想必坠下时,便是由这些枝叶相阻,缓了冲力,继而又跌入潭中,被水流半推上岸的,故而虽被山石擦伤多处,却未伤及筋骨。再者,正是由于这些枝叶相挡,巨石才不至砸入洞中,不由暗自庆幸。
心神稍定,莫如归开始四下探望,寻思着怎样出洞。瞥眼间,但见不远处一抹白影静静伏于潭边岩上。心中一动,坠崖时的情形再次浮上心头,难道会是他?微一沉吟,还是缓缓上前,却是小心戒备。走得近前,终于看清,伏地的白衣少年却不是毗罗教掌司沧海是谁。显然不如莫如归侥幸,沧海并未跌入潭中,而只是由洞顶枝叶缓了下坠之势,却仍是触上了洞中坚硬的岩石。虽不知他伤势如何,但见一袭白衣已是血迹斑斑,双目紧闭,嘴角殷红一片,原本飞扬轩傲的脸上早已是惨白一片,料来即算不死也必伤得不轻。
莫如归俯身上前探了探鼻息,只觉他气若游丝,显是伤势极重。垂眼间,但见沧海手中兀自紧紧握着一件事物,细看下,正是坠崖时欲卷回莫如归的软鞭。刹那,义父和父亲临死的情景,以及自己一路所受的羞辱在脑中一一浮现,心下悲愤:“当真是恶有恶报,”想着此时只要一掌击下,便可了结此魔教妖人,为义父和爹报仇,心头不由热血一涌。缓缓举掌按上白衣少年的额头,正待吐力。
转念间,忽又想起一路行来,蓝日言行刻薄,每每针锋相对,沧海却是屡次为己解围,对自己也算是照顾有加,何况如今跌下崖底,重伤待毙,也是为了搭救自己,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总算是对己有恩。一时间,思来想去,举掌难下,竟是踌躇不决。
忽听得一声低魅嗓音轻轻传入耳中:“杀一个人有这么难么?”
莫如归不及防备,竟是被吓了一跳,急缩回掌,正对上掌下少年一双清傲的眸子,目光如炬,正炯炯向他望来,眼中却满是讥讽。
“原来你早就已经醒来,却装死骗我。”莫如归愤然言道。
忽而又想到:“莫非他重伤之态,也是假装的?”心中一惊,急急向后跃开数步,眼中满是戒备。
沧海轻笑一声,微微撑起,眼中戏谑之意更甚,语音却甚是低沉:“我醒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却正瞧见有个傻瓜愣了半天也不敢打下一掌,嘿嘿
,当真好笑
。”语毕,胸口起伏,喘着气,脸色更是苍白。
犹豫之态被他看穿,莫如归顿时涨红了脸,恼道:“我是在想,像你这般的恶人,一掌打死,未免太便宜你了。”
沧海嘴角一牵,似笑非笑:“是么?……我还以为你见我为人不错,舍不得下手呢……”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语未出,却是一口鲜血急喷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半侧着伏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额上却是冷汗涔涔。
被他一语道中,莫如归脸上又是一热,咬牙嗔道:“你要算是好人,那世上坏人倒也真算少了。”
半晌,却不见沧海答话,知他的确伤重,不似作伪,于是去了几分戒备,心底深处也觉得这白衣少年的确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当下走上前去,欲俯身看他伤势。
却见沧海正抬起了头,扬眉一笑,神情极为傲然,话音虽轻,语气却冷:“我也不瞒你……正如你所见,我现下伤势不轻,你要报仇,就趁现在,掌毙刀剐都随你……不然,等我伤愈,你永远都没机会,”话声微顿,目光如电“如果不敢……就滚远一点,别防碍了我疗伤。”
莫如归见他伤重如此还这样好强,也不与他计较:“你是大丈夫,难道我便是小人?我要报仇,也不会趁人之危。你请便吧。”言毕,走道一旁抱膝坐下,不再理他。
沧海见他走开,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松,又软软伏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微微翻了个身,似要屈腿,却脸色一变,猛捂住嘴,将一声出口的惨叫硬生生吞了回去。原来沧海从崖上跌下,虽遇树挡了冲击,可跌下之处却是冰凉石地,顿时折断了腿骨,肺腑也震伤得不轻,落地时更是无巧不巧地撞上了一片暗藏尖石,腰间殷红一片,半截狭长石片露了出来。显是伤得不轻。
沧海一向孤傲要强,竟是不愿向莫如归求助。当下撕下一片衣摆,一手拈住尖石外端,咬牙猛拔了出来,顿时鲜血汩汩向外涌出,却也不见他吭声,飞快地自点了几处穴道,血流渐缓,他继而又将衣带绑了上去。几下折腾,动作虽是轻缓,但却似耗尽了所有体力,气喘连连,汗流如雨,终于再也挺不住,伏于冰凉的石地上晕了过去……
崖底,碎石巨岩嶙峋散布,草木催折,花碎满地,一片劫后的萧条,毫无生气。
只见崖上,垂落一条绳索,继而飞快地飘落了三条人影。两男一女,其中的绿衫少女双眼兀自红肿,显是收泪不久。三人正是毗罗教的蓝司掌司蓝日,白司掌司暖玉,和沧海的妹妹明珠。四人自小一同长大,交情本就非浅,骤闻沧海遇难,心中都感震惊,却又不甘。于是一起来到崖下搜寻。
蓝日四下一望,黯然道:“与我那天下来时一样,没人动过的。”暗想,如若沧海还活着,至少会留下点痕迹。
明珠小嘴一扁,又垂下泪来:“不管如何,他人是从这里掉下来的,只要不走,我们总找得着的。”言下之意,死要见尸,可这四字却总也不忍出口。
暖玉见她如此伤心,心下也是不忍,拍着她抖动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们慢慢找,找不到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早有人下来,救了他去了。”话虽如此,但三人均知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这次虽是特意来找人,可心中着实又怕真的找到了,不过是冰凉尸体一具。
蓝日心中刺痛,虽知必定得不到回应,却仍是环顾着嘶声大喊:“沧海,你给我出来。”他内力本就不弱,崖底空旷,一时间,回声震天。
溶洞中,莫如归在一旁冷眼看着沧海拔石疗伤,不由暗暗佩服他的傲气,忽而又见他伏地良久不动,心中微微担心,真怕他就此不起。缓缓起身,欲去查看……
忽听得头顶洞外一人大呼:“沧海,你给我出来。”认得正是蓝日的声音,莫如归心中大惊……
第六章
身心何所托
旖旎陷春光
溶洞中,莫如归在一旁冷眼看着沧海拔石疗伤,不由暗暗佩服他的傲气,忽而又见他伏地良久不动,心中微微担心,真怕他就此不起。缓缓起身,欲去查看……
忽听得头顶洞外一人大呼:“沧海,你给我出来。”认得正是蓝日的声音,莫如归心中大惊……
“是他?!终究还是找来了么?”
心中虽惊,意却不乱。抬头看那洞顶,参天古木斜生,恰恰挡住了不算宽大的洞口,一些半大巨石散布其上,不及落下,更使洞口不易被轻易发现。想来蓝日等人即算找到洞内,也需些功夫。
转而向沧海望去,见他兀自伏于地上,仍是昏迷不醒。莫如归生怕他忽然醒来呼救,忙上得前去,点了他哑穴,如此一来,他即便醒来也是口不能言,料得不会引来众人。
环顾周围,但见洞中四周怪石嶙峋,形状奇异,大小不一,藏身其中,倒也不易被轻易发现。
于是,上前拉起沧海,欲将其藏起。刚一拖动,却正触到了那断腿之处,锥心之痛顿起,沧海身子一震,生生疼醒了过来。缓缓启目看去,正见莫如归欲拉他移动,心中疑惑,想开口却忽然发现自己被点了哑穴。重伤之下,浑身无力,心中恼怒万分,以为莫如归终于是不甘心,想要将他折磨解愤。腿上虽是痛极,眼神却是犀利,略带讥嘲,冷冷射向莫如归。
见沧海微微震颤,莫如归心知许是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处,抬眼间,正对上他清冷的眼神,心中不由微感歉意,轻声道:“蓝日他们终是找来了,我可不想被他们发现。对不住得很……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言毕,小心地将沧海藏入其中一处凹石,自己亦缩身其中;
静静倾听着洞外情形。
沧海眼中嘲意更浓:“当真是个傻瓜。”若是易地而处,想来自己早将对方一掌杀了,以免除后患。又怎会如此麻烦,费力相藏,增加危险?是善良,是无知,还是……沧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