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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风之诗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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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拉。”

“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苏萨很骄傲地挺着胸膛说道。

肥约瑟微笑道:“我很欣赏你们之间伟大的友情,不过,你知道赎一名年轻角斗士需要多少钱吗?”

“我知道。钱,我都带来了。”苏萨向身后的玛莎点头示了一下意。玛莎走上前来,将一个口袋打开,露出面前一大叠纳赛尔来。

“需要数一数吗?三万纳赛尔。”苏萨一字一顿地对两人说道。

“哦,不必了。”肥约瑟转头问蜥蜴,“角斗营里有个叫吉诺拉的人吗?”

“有。”蜥蜴简单地回答,“你确定你想赎他吗?”

“是的。”苏萨坚定地回答。

蜥蜴深深地看了苏萨一眼,脸上流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跟我来。”半晌,蜥蜴推桌而起,转身向营房走去。

苏萨和玛莎连忙快步跟上。

第六章 白杨树下的亡灵

 天色阴沉,如死去亲人的人的脸,写满无可排遣的哀伤。

如此阴灰的天幕之下,苏萨跟在蜥蜴后面,穿过了营房,沿着回廊一直走到了营房后面的白杨林。

苏萨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这片白杨林,被角斗士们称为“白杨客栈”,不过,这个客栈不是用来接待过客的,而是用来收纳灵魂的。死去的角斗士,多数都会被埋在这里。几乎每一株白杨树下面,都埋着一个灵魂。

蜥蜴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

“怎么不走了?”蜥蜴转过身来,淡淡地看着苏萨。

蜥蜴的目光刺得苏萨有些心虚。

“为什么来这里?”苏萨问。

“你不是要见吉诺拉吗?”

苏萨闻言,浑身一震,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你,你什么意思?”因为恐惧,苏萨的声音都有些变了,目光死死地瞪着蜥蜴。

蜥蜴不作声,转过身去,继续向白杨林走去。

“怎么了?”玛莎在身后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苏萨铁青着脸,抬步跟上蜥蜴。

稀疏的白杨树林间,被踩出了一条蜿蜒的小道。蜥蜴、苏萨和玛莎,就沿着这林间小道向树林深处走去。风从林冠跑过,带起哗啦啦的叶子拍动的声音,好似远远的潮水。

不知为什么,苏萨突然回想起跟吉诺拉初识的那个五月的热天。年轻的脸庞向他绽着温暖的微笑:“我叫吉诺拉,尼尼微人,志向是当一名图书管理员……”

蜥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路边一株白杨树前,不作声。

苏萨的心猛地一抽紧。难道……

不可能!

苏萨冲了上去,去看树干上刻的名字。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蜥蜴说。

苏萨舒了一口气。树身上刻的是“秃鹫文森特”。

“十多年前的事了。”蜥蜴淡淡的语气底下,似乎有着岁月的感慨,“那时我们是一对搭档,角斗营里最令人生畏的组合。没有谁能够战胜我们。”

“后来呢?”玛莎颇感兴趣地问。

蜥蜴目光复杂地看着被削去树皮的地方刻下的那个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刀刻的线条现在已经成为褐色的瘢痕。

“后来……死了。”

“怎么死的?”玛莎很唐突地问。

蜥蜴脸上肌肉轻轻抽动了两下,面色一寒,冷冷地道:“你问得太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方继续走去。

玛莎不知所措地看着蜥蜴的背影。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苏萨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走了。”自己跟上了蜥蜴。

道路一点点往树林深处延伸。苏萨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终于,蜥蜴停下了脚步。

于是苏萨看到了一株挺拔的白杨树矗立在他的面前。灰白的树干上,削出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用刀刻了字。

每一位长眠于树下的角斗士,人们都会在树上刻下他的名字,相当于角斗士的墓碑。

苏萨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那株白杨。他怕他的预感成真。

这是不可能的,吉诺拉正等着自己去赎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苏萨这样对自己强调。

不知何时起,天空中飘起了细雨。

蜥蜴转过身来,冷冷地注视着苏萨: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就跟你的朋友问个好吧。”

苏萨不作声,也不作任何举动,只是那么僵硬地立着。

蜥蜴见惯了风雨的双眼中,此时也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眼神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怀中摸索了一阵,摸出一串东西,抓过苏萨的手,将那东西硬塞在了苏萨手心里。

“他的遗物。你是他角斗营里最好的朋友吧?这东西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轻轻地摇一摇头,嘴里咕哝了一句,从失魂落魄的苏萨身旁擦肩而过,打算沿原路返回。

“等一下。”

苏萨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什么?”两个男人背对而立。风吹起他们的衣襟。

“怎么死的?”

“……”

“请告诉我。”苏萨的话语中透着坚定与阴冷。

“你想为他报仇吗?”

“是的。告诉我,凶手是谁?”

“你全都忘了吗?”

“什么?”

蜥蜴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声音很轻,却在苏萨心头宛如打了一个雷,震得他通体一悚。

“你。”

“你胡说!”苏萨猛地扭转身来,面目狰狞。

蜥蜴依然没有回头,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然后自顾自离开了:

“酒神节那天的情景,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吧。”

雨点由小到大,由疏到密,一点一滴打在苏萨身上。他的头发像水蛭一般贴在脸上。然而,他没有动弹,甚至没有表情。

僵木的外表之下,却有激流在体内奔腾。与吉诺拉在一起的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在苏萨的心头与眼前闪现。王城外烈日下的初识,角斗营里两年的相濡以沫,大斗技场上的拼死相护……还有,被自己记忆死死封闭着的那悲伤的最后一幕。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狭小的脑海简直无法容纳这么多关于自己和吉诺拉的欢乐而悲伤的记忆。

“苏萨。”玛莎关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此时的苏萨,已经听不见任何呼唤。

他慢慢地回过身,目光死死地钉在树皮墓碑上。

白的树干,瘦而细的刻痕。

他的视线循着刻痕慢慢地移动,一时之间没有认出那一行字来。

他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

那行字陡然整个跃入他的视野。

——角斗士吉诺拉。

“轰隆隆隆隆……”一声沉闷的雷声从天顶滚过。

“叭!”一颗豆大的雨点打在苏萨的眼角。然而,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苏萨,你没事吧?”玛莎被他的神情吓住了,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衣襟。没有反应。

“苏萨,苏萨!”玛莎惶急地呼唤苏萨的名字,“雨下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我杀了他。”苏萨喃喃地说,手指颤抖着抚摩着触目惊心的刻痕。

“你在说什么啊?”

“是我杀了他。”苏萨提高了声音,恶狠狠地说。

玛莎牵着苏萨的手不自觉地放开了,退开一步,不知所措地望着苏萨。

“是我杀了他。”苏萨现在的脑海里,无数印象碎片正不断地闪回:

悲哀的眼神。张大的嘴。飞溅的血花。

苏萨。苏萨。

碧滢滢的磷火。浮动的羊皮纸。阴森的咏唱。

苏萨。苏萨。

战锤楔入头骨的锐鸣。嘶声的绝叫。艳红的天与地。

苏萨。苏萨。

世界在旋转。白手绢上下翻飞。有人在灵魂深处狂笑。

苏萨。苏萨。

——拇指朝下!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苏萨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目光萦乱,神情恍惚。

雨水从他的头顶淌下来,淌下来,漫过额角,漫过眉骨,流过眼角,挂下脸颊。苏萨的眼底涩涩的,眼前是一片水雾,已经分辨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真相,有的时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苏萨!”玛莎惊呼一声,看着苏萨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下去。行将崩溃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泥水地中。黄浊的泥水溅起,就仿佛苏萨心头浓重的悲哀。

是什么样的命运,非要将一对生死莫逆的好友,以如此的方式隔绝开来?为什么?为什么那天的自己会陷入嗜杀的疯狂?为什么面对着自己的好友,竟狠得下心痛下杀手?那个应该遭受到诅咒的日子里,斗技场的上空究竟盘旋着哪一只恶魔,阴险地在自己与吉诺拉之间播下恶毒的种子?苏萨怨愤地昂起头来,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任由雨线如箭一般自天心倾泻下来,射入自己的眼睛,任由疼痛与潮湿灌满眼眶。视线已经模糊,整个世界混沌一片。

雨更骤,风更紧,整片树林都成了雨水与泪水汇成的灰色海洋。

在这片海洋之中,苏萨长久跪着的身躯,就是海里的礁石,孤独,阴冷,无生命。

第七章 两颗孤独的心

 衣服上的水滴滴嗒嗒地淌下来,打湿了座位底下的地面。嘴里苦艾酒的青铜腥味提醒着苏萨的神经,让他意识到自己肉体的存在。苏萨有些迷惘地望着眼前模糊晃动着的人影,呆呆地问道:“我……在哪里?”

“你在苦艾酒馆。”柔和的回应,仿佛空谷的回声,在耳边萦绕不去。

“苦……艾……”有些迟滞的思维。

“是的。苦艾酒馆,你临时的家。”

“临时的家?”

“是的。临时的家。”

“你是……艾夏?”在柔和声音的呼唤之下,人影在瞳人里渐渐地清晰起来。

“是的。我是艾夏。”艾夏用一块毛巾擦着面前这个小自己五六岁的青年湿漉漉的头发,动作柔和得像母亲的手,“玛莎已经都跟我说了。”

“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

“我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苏萨低着头,喃喃地道。

“我知道。”

“我们是两年的朋友。”

“我知道。不能怪你。这是命运的捉弄。”

“命运?”苏萨抬起眼来,眼神恍惚地望着艾夏,“什么是命运?”

“命运……”艾夏的动作停住了,“命运啊……”

艾夏目光向着斜上方无尽的远处,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悠悠地轻声道:“命运就是明明整天在一起,却没法开口表达心意;命运就是明明能够在一起,却最终无奈地分开在两地;命运就是等到一切都已失去,才发现自己原来曾经拥有;命运就是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

“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明明已经伸出手,却永远也无法触及……”苏萨喃喃地反复念着艾夏的话……

……

“艾夏,你也有伸出手来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那个人吗?”

藉着苦艾酒浓烈的酒劲,已经换了衣服的苏萨半睁着眼问艾夏。

“你喝得太多了。”艾夏轻轻地伸出手去,按下苏萨的酒杯。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苏萨本就不善饮酒,又是在新与好友决裂的悲伤情绪之中,苦艾酒精在他的体内奔流,燃烧,挥发成不顾一切的任性与放肆。喷出口的,除了酒气,还有满腹的情绪。

艾夏拿复杂的目光望着他,樱瓣似的嘴唇轻轻张翕,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不说?你不敢说?——我敢说!我,我……”苏萨用力地抖开艾夏的手,酒杯里的酒液泼溅到了桌面上,“我有!我有伸出手去也触不到的朋友。明明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拒绝出来?艾夏,你说,他为什么拒绝离开角斗营?为什么?”

艾夏拿悲伤而怜悯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情郁于中,借着酒精肆意地发泄的男子。

“为什么他不能原谅我?告诉我,艾夏,为什么明明是好朋友,却会有隔膜,有解不开的仇恨?到底要怎样,才能逃脱你所说的那种命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苏萨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哀,越说越语不成声,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饮泣着说出口的了。

他的手扔了酒杯,死死地抓住艾夏的手,指甲因为用力甚至掐入艾夏白嫩的肉里。艾夏却忍着痛,没有抽回她的手,而是任由他像溺水者抓着漂在水上的木片一般捉着,以罕见的温柔语气安慰道:“苏萨,我也无法给你答案。因为……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命运这种东西,每个受他播弄的人,都在苦苦地追寻着答案。等到哪一天,我领悟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天天梦见,却又阴阳两隔。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那个身影,与面前这个无助地捉着自己手问自己该怎么办的青年重叠到了一起,令二十六岁的艾夏刹那间有一种眩晕的错觉,继而又意识到两个身影的不同,遂淹没于巨大的惆怅与哀伤之中,不克自拔。

这样的雨天,这样的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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