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Ⅱ悼亡者之瞳-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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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恺撒抚摸着那些纸页,赞叹:“好东西,在中世纪,一本羊皮卷能换一个庄园,当时一位很有名的私人藏书家拥有七部羊皮卷,他因为那些收藏而自豪,那些书加起来价值连城。那时候的书写匠正站在珍贵的羊皮上书写,写完之后指骨还会被砍下来装饰在封面上,以此说名这本书不会再有第二本。能够有这么高待遇的文字往往涉及的是巫术、炼金术和黑魔法,因此它们也是亡灵书和恶魔书。据说公元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里有三万多卷羊皮卷,却被阿拉伯军队一把火烧光了,神秘学中多少和龙族相关的知识从此化为灰烬了。想起这些就叫人惋惜,”他直视那个女孩:“我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关于‘爆血’的一切都在里面,我看不懂,不过你应该可以,你是自负和他相当的人,他就是从这破损的记录中领悟的。”
恺撒点点头,“你果然守约。不过,楚子航让你经手这些东西,是因为他相信你。而你这么做算是背叛他么?”
“这跟你没关系,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是这样,你在听证会上支持楚子航,我就把这些影印件给你。”女孩毫不回避恺撒冷冷的目光,“我们之间的交易完成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有一篇论文没完成。”她起身向外走去。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理解了‘爆血’,会不会恨你?”恺撒欣赏着她修长的背影,“这是他的财富啊,你没有征得他的允许就动用了。”
“他只是个死小孩,不懂管理自己的生活。”女孩冷冷的口气里透着不耐烦。
“死小孩?”恺撒一愣,“我一直看做对手的人,只是个死小孩?”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漆黑的眼睛里透着认真:“是的,死小孩。不同的死小孩是不一样的。无助的时候,有的死小孩会哇哇大哭,有的死小孩就会犟着脖子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他就是那种犟着脖子的死小孩。但不管哪种死小孩都要人帮忙。”
“为他付出的是不是太多了点?”恺撒靠在窗边,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奠基之井’废墟工地,装备部连夜工作,恨不得把每立方厘米土壤都送进实验室里分析,“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来,我就会让夏弥在别的房间里等一下。”
“没关系,我喜欢他……跟他喜欢我,是没有关系的两件事。”女孩垂下眼帘。
“我会把他平安的从中国带回来,因为有我在他根本不会和龙王对面。但是那之后他会选择夏弥或者你,就不是我的事了,有些事……如果我是你,我会争取。”恺撒举杯:“晚安,苏茜。”
“照顾好诺诺,她收到你求婚短信的那天晚上很开心。不不过真要结婚,还是应该带着婚戒来的。”苏茜在自己身后扣上了门。
5家族的爱
意大利,罗马。
弗罗斯特把看完的报告扔在桌上,叹了口气,“本来也没有指望这次就能够解除昂热的校长职务,可是如果能够在楚子航身上找出问题,至少能够动摇昂热的地位。可是恺撒……这孩子好像永远都不明白家族对他的爱。”
“是我的失误。”帕西毕恭毕敬地站在桌前。
“跟你无关,你已经尽了全力,做得很好,”弗罗斯特温和地鼓励,“帕西,我想你明白,这次的调查团,你才是负责人。安德鲁只是你的幌子,家族还不希望你立刻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家族非常看重你,你在所有人面前正式亮相的时候会像晨星般闪亮。”
帕西微微躬身,没有高兴的表情,也不说话。
“纵然是寿命不长的人,也同样要如晨星般闪亮啊。”弗罗斯特直直地看着他已经恢复为湛蓝的双眼。
“是,先生。”
弗罗斯特微微点头,“谁在猎人市场悬赏屠龙的任务?有任何线索么?”
“没有,那个ID属于一个资深猎人,但是根据准确的情报,他几个月前在大溪地度假时遭遇了鲨鱼,被鲨群分食了。因为没有搜获遗体,所以警方迄今还把他列在失踪人员名单上,也是因此猎人市场没有立刻取消他的ID。”
“那么别致的死法?然后他又幽灵般地复活在猎人市场里?向着全世界发布屠龙的任务?”弗罗斯特低声说,“对手很嚣张。”
“是的,”帕西说,“这是在挑战所有混血种都遵循的惯例,绝不对人类泄露龙族的秘密。但先生,这条消息可信么?”
“如果它只是条谣言,我还不会那么担心……”弗罗斯特沉默了片刻,“相比次代种三代种的觉醒,四大君主的苏醒其实是最容易察觉的。因为他们太强大了,而且在刚刚苏醒的时候,还不善于收敛力量。我们未能觉察青铜与火之王的苏醒是个例外,因为中国人在那座沉陷的青铜城上修筑了水库。富集的水元素隔绝了火之王苏醒时的征兆。事实上1998年的严冬,三峡水库刚刚截流还未运转发电的时候,曾有一份报告说水温有不能解释的升高,在一日之内上升了11摄氏度之多。但是这份报告很快被扔进了字纸篓。现现在猜想起来,就是在那个冬天,龙王诺顿从卵中苏醒,离开了他的‘埋骨地’青铜城。能够是那样巨大的水体瞬间升高11摄氏度,所需的能量相当于一颗500万吨级的氢弹释放的能量。这就是火之王苏醒时的光焰,大地与山之王苏醒的力量释放会同样震撼?”
“我们……已经检测到了大地与山之王的苏醒?”
“是的,通过对地动的检测。”弗罗斯特拿出一张地图摊开于桌面。一张中国地图,整个地图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标记,把山脉和河流的名字都遮住了。
“这是中国地震局在2010年对全国的地动检测结果。地震在我们的生活中其实是很常见的事,只不过绝大多数地震的烈度都很低,只有仪器能够察觉。这些仪器检测到的微型地震都被标注在这张地图上,乍看起来,这些点的分布很散乱。但是如果用数字方法,把这些地震的烈度和经纬度进行‘加权’计算,然后测算它们的圆心……”弗罗斯特取出一只圆规,绘制了一个又一个的同心圆,然后把那张地图推向帕西。
赫然出现在地图上的是“龙族”。
“怎么会?”帕西的双色瞳吃惊的睁大了,身形不经意的颤了一颤。
帕西端详着那张地图,瞳孔微微放大。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它们分布在北京为圆心的一个完美的圆面上,距离北京越近,微型地震越密集,烈度也越高。”弗罗斯特点了点圆心,“而那座城市是中国人所谓‘龙气所钟’的地方,中国的最后一个王朝清王朝入关之后从敌人的手里继承了那座都城。因为它坐落在燕山旁,那座山被认为是一条古龙的遗骨,向东延伸出山海关,关外就是满洲人的故乡。满洲人寻龙而入关,终于在北京城顶看见了密集的‘龙气’。这些说法被认为是荒诞的‘堪舆’学说,但历史总是演变为传说,现在的一切线索都往那座城市汇聚,那里也许确实隐藏着龙族相关的东西,甚至……一条真正的古龙。”
帕西沉思了片刻,“在‘猎人市场’公布消息的人也是这么推测出来的么?”
弗罗斯特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是在几天之前才确信者为尊贵的龙王会在北京苏醒的,因为我们在北京和两名专员失去了联络。家族一直在学院的执行部中培养自己可以信赖的人……他们的臼齿里装着卫星定位装置。即使他们死了,这些定位装置也应该继续工作。”
“信号消失了么?”
“不,信号没有消失,每隔大约两分半钟,这两个信号源会出现一次。我们还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但是这种反常开启了我们的思路,我们拿出这张分布图进行加权计算,最终我们相信龙王就在那个繁华的城市里。”弗罗斯特说,“因此我们坚持派出恺撒,恺撒是我们派出的,楚子航事实上是昂热派出的,我们会在‘尼伯龙根计划’的人选上进行直接竞争。我希望恺撒得到这个荣誉,在三峡水库击杀了龙王诺顿之后,这将是他又一项桂冠。”
“可是执行部还有其他团队派出,以这么少的线索要找到龙王……”帕西摇头,“并不乐观。”
“所以我们给他配备了一件装备。龙王康斯坦丁的骨骸中提炼出的贤者之石。”弗罗斯特微笑。
“混合了火元素的精神元素确实足以对四大君主造成杀伤,可到底怎么找到他呢?”
“那是件武器,也是件诱饵啊。那就是龙王之血,所有的龙类都会嗅到那血的浓烈气息,它们会找上恺撒,大地与山之王也不例外。”
帕西脸色一变,“恺撒还不知道?那会很危险!”
“你以为恺撒是谁?那是家族等待了几百年的人啊,”弗罗斯特轻声说,“他将是空前绝后的英雄,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开启新时代的人选。”
“是,先生。”帕西微微躬身,金色长发遮挡下,那只熄灭的眼球又灼烧般痛起来。
6红眼航班
午夜,芝加哥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7…400大型客机正等待着它的越洋飞行。这个时候只有红眼航班还在飞了,停机坪上静悄悄的,一辆摆渡车把乘客们送到了机翼下方。
“没搞错吧?为什么让我们坐摆渡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登机?”芬格尔大声地抱怨,“不是出公差么?怎么是经济舱?就算不能头等至少也得商务啊!我们这可是去为人类捐躯的!”
“据说其他航班的票已经卖完了,所以这是一架夜航包机,能抢到这架飞机的票也不容易了,最后三张经济舱。”楚子航淡淡地说。
“居然没有优先安排给恺撒那一组?”芬格尔有些欣喜,“看来这次我们很受重视啊!”
“听说恺撒征用了他家里的一架‘湾流’公务机,一个小时前已经起飞了。”
“啊嘞?这话不应该是咬着牙的花子说出来的么?亏你看起了也是个富二代,你不为自己是个穷富二代而恺撒是个富富二代觉得羞耻么?你甚至没有一点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识!”芬格尔严肃地评论,“我看缺乏这种斗志我们这一组要输。”
“我爸爸只是个帮人开车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上登机卡。
娇美的乘务员浅笑如花,接过登机卡撕开,把一半递还给楚子航,“欢迎,新面孔啊。”
楚子航隔着墨镜和她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明白了,你好。”
波音747…400巨大的机舱里座无虚席这好像是个旅行团的包机,乘客们彼此间都很熟悉,有的聊着天,有的逗弄邻座的孩子,有的则翻阅报刊。
“座位真窄。”芬格尔一边嘟哝,一边窥视不远处发髻高耸的美女。
没精打采的路明非瞥了一眼,有些惊讶。芬格尔确实很高大,不过他从没觉得芬格尔很壮实,这家伙总是穿着件宽松的大衬衫,弓缩着走路,让人觉得他有点病弱,不过塞进经济舱的座位里就能看出,他委实是很大一堆,把座位挤得满满的。
“这次是直飞,我们会走白令海峡的路线,贴着北极圈,大约14个小时的航程,”楚子航递过两个小包,各是一套眼罩和耳塞,“最好睡一觉,落地就要开始工作。”
“喔喔,真是和奶妈一样的关怀和细心!”芬格尔很开心。
路明非漫不经心地接过来,麻利地戴上眼罩和耳塞。他这些天都提不起精神,可脑子里又总是闪动着乱七八糟的,不该想的事,睡着了就少想点。眼罩和耳塞好像把他隔绝在一片独立的黑暗里,隐约听见芬格尔高声喊,“喂喂,空姐什么时候供餐啊?你们这里有啤酒么?我可以要双份饭么?”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夏末他也是这么蒙着眼罩躺在黑暗里,雨打在飞机的外壳上,他摸着兜里的手机,想着是否还有半个小时,有人会给他发一条生日短信。
其实那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吧?只是还不知道,所以觉得还有点点希望,于是在飞机上还做了一个贱兮兮的梦。
“你妈啊!这座位真把我嵴柱都拆断了。”芬格尔嘟嘟哝哝地摘下眼罩,站起来活动双肩。
飞机已经升到了云层之上,外面是黑沉沉的夜,机舱里灯光调得很暗,楚子航和路明非并排睡得像死尸似的。
喝了双份啤酒后难免有些尿意,芬格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哼哼着什么走调的Rap,扭动着走向洗手间。解手完毕心满意足地走出来的瞬间,他愣住了,瞪大的眼睛几乎突破眼眶!刚才走向洗手间的时候,他背对那些乘客,现在改为面对……于是他清楚地看见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的金色瞳孔就像是一双并飞的萤火虫,甚至那个昏睡的孩子,没有完全闭合的眼睛里都流动着淡淡的金色。一个正在看报的老人觉察了芬格尔的注视,冷冷地抬头瞥了他一眼,一瞥之间金色盛烈如刀剑!
“我一定是发烧了……”芬格尔喃喃地说,摸自己的额头。
“先生找不到座位了么?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