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宠贪欢-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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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半天,发觉身后已经很久没有声响后易宸璟猛然转身,湖面哪还有白绮歌踪影?只剩岸边一堆皮甲外衫静静放着
“绮歌?绮歌?!”散漫脸色瞬间铁青,飞快冲到岸边四下张望,易宸璟大声喊道,“出来!别闹了,快出来!”
尽管白绮歌出生于水泽遍布的昭国,泅水本领比大遥人士好了不知多少倍,可易宸璟也知道她身体并不算好,出现抽筋昏厥之类现象不是不可能,这湖水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要淹死一个人轻而易举,万一白绮歌偏巧这时晕在湖中……深吸口气,易宸璟感觉得到自己心口微微发颤
“绮歌,出来!别吓我!”深一脚浅一脚踏入湖中,沉重铁甲在水里显得笨重憨拙,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令担忧的心愈发紧张,抬眼看去,湖面平静如故,波澜不惊
突然响起的哗啦啦水声刹那冲破一个人茫然呼喊的紧张感,易宸璟吓了一跳,飞快转过身回看,猝不及防间腰间一紧,巨大力道让水中站立不稳的遥军主将失去重心,扑通栽进湖里
“下盘不稳,警戒性差,名动九州的皇子将军也不过如此”浑身湿漉漉的白绮歌抱肩站在水中,高挑眉梢看着慌乱扑通的易宸璟,微末笑意让那张半毁的容颜平添三分光彩
听得水上白绮歌声音,易宸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算计了,虽然心里懊恼不已,终是放心多恼火定下心神站稳脚步,带着一身水波钻出水面,易宸璟一把拉住得意洋洋的水乡女子,伸着手指指了半天却只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懒得与你计较!”
“你不与我计较,我倒要与你计较偷看的事,你的保证呢?眼睛就不怕被大水冲走吗?亏你还是一国皇子,率领二十万大军的将军!”刚才的报复还是不够解气,白绮歌一咬牙,又抬起脚向易宸璟膝盖后踢去
聪明人不会连续两次绊倒在同一块石头上,这次易宸璟早有准备,在白绮歌身形刚一动作时便迅速出手,死死攥住纤细皓腕的同时敏捷躲开水下袭来的一脚,一个转身绕到她身后将两只手紧紧束在一起
薄削唇角漾起笑意,易宸璟扭着不断挣扎的白绮歌,语气轻快:“是你说非要计较不可的,别怪我”
“我真想知道你的脸皮究竟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连最长最锋利的矛都刺不透!”一边暗呼倒霉一边想尽办法摆脱束缚,白绮歌都快要把牙齿咬碎了
她总是忘记易宸璟会功夫并且还练得很不错这点,被别扭地困在湖中才蓦地想起,自己这又是找不自在呢
好好的非得跟他置气干什么,自讨苦吃!
“行了,不闹了,你把手放开”
“你说放就放?”易宸璟显然没玩够,斜飞长眉染上几许玩闹之意,能让白绮歌心服口服的机会不多,有这么好的条件怎能错过?嘴角挑得更高,滴着水的手指捏上白绮歌下颌,语气里有了一半质问意味:“刚才谁小心眼儿、睚眦必报藏起来拖我下水的?我也在昭国住了十年,论水性什么时候比你差过?说吧,打算怎么补偿”
伪君子真流氓还有理了?白绮歌翻了翻白眼,摆明拒绝无意义交涉
易宸璟一只手牢牢握住她手腕,慢悠悠晃到前面,得意神情让白绮歌真想狠狠踹上一脚清俊面容没有平时的严肃冷漠,笑吟吟模样更添风华,眼角一丝柔情落在白绮歌眼中再难忘却
“不说的话,我替你决定了…………”
还来不及问是什么决定,湿润唇瓣忽地贴上,白绮歌瞪大眼睛看着清俊容颜转瞬近在咫尺,一时忘了呼吸也忘了其他所有
突如其来的吻前所未有地缠绵,易宸璟就如同在大漠里走了许久的人终于遇上甘霖雨露,两片微凉薄唇怎么也碰触不够,仿佛那上面有她的体温,有她的气味,有她躲避数日的一切
无法否认,他想她,从她在灵芸城冷然离去的那一刻就开始想念,不顾一切也要把她夺回身边
有些事,瞒得过自己的心,却瞒不过最真实也最残酷的时间
缠绵轻柔的吻忽而变得激烈,束缚皓腕的手紧紧搂住纤腰贴在身前,另一只手抚上湿漉长发,带动生疏僵硬的头颅迎合他的动作白绮歌本是紧闭着唇齿不肯让他探进半寸,然而漫长的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稍一启口便被瞬间攻入,一团柔软温热灵活转动,扫过贝齿,掠过舌尖,贪婪地带走她的每一次喘息
双手已经解放,她可以推开易宸璟远离不期而至的纠缠,脑中短暂混乱后,白绮歌放弃了逃避
想起他义无反顾挡在身前,想起他以性命相守时的毫不犹豫,她知道自己已经再无逃离可能,他若真心,她便失去逃离的理由
☆、第122章 波涛难止
旭日长河,净水宁湖,波光潋滟间倒影成双
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易宸璟无比享受此刻愉悦,他不是第一次吻白绮歌,却是第一次得到她回应,虽然那回应十分微弱几乎不易察觉,可是至少她有所动作…………不是凶着脸推开他,而是轻轻回抱,交错背后的那双素手有湖水的凉意,亦有她的温暖
如果不是需要喘息才能活下去,易宸璟绝对不会放过那两片薄而温软的唇瓣,即便放过了,手臂却还是紧紧箍着瘦削身子不肯放松
万一她又跑掉怎么办?
万一又有人来抢夺她怎么办?
越是明白自己的患得患失、反复无常,易宸璟就越担心有一天白绮歌会离开他,率领千军万马踏破万里河山,看似强悍的他有着无人知晓的脆弱谨慎,那就是背叛
他容不得任何人背叛,曾经红绡的死让他肝肠寸断,除了痛失所爱之外还有对青梅竹马那个小女孩儿的愤怒憎恨,明明是最好的知己至交,为什么她要伤害红绡?而今她化身为另一个他从陌生到熟悉、从憎恨到眷恋的女子,这次,他不会给她背叛的机会
摧毁好过失去
“除我之外,不要再接近任何人”抚着湿漉而柔顺的青丝长发,易宸璟伏在柔软耳边低道,“你只要属于我就够了,全部都归我一人所有”
白绮歌默然静立,由着他近乎要揉进怀里的拥抱
普天之下能看见他偏执脆弱一面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她偏巧是看得最清楚那个易宸璟害怕的是失去与叛离,无论是她还是战廷,又或者是素鄢素娆,他能容忍他们犯下滔天大错却不能坐视任何一个对他不忠不诚,十年孤寂,十年落魄,与亲人天各两端的凄然,与爱人阴阳永隔的痛苦,没有人比他更胆小、更软弱,只不过,他用最坚硬的甲衣遮掩住了那些阴霾,只给人看无与伦比的刚强坚毅
倘若可以,她会守他一世,永不背叛…………当然,要等一切风波平息之后
浅浅一声叹息,白绮歌把头埋在他胸口,温柔如普通女子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远远离开你,老天不允,偏要把我和你的宿命连在一起我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会有无数坎坷波折,但只要你肯信我、不再怀疑我,那么我绝对不会有负于你”
“这话……应该男人说才对”
微微挑起黛色长眉,白绮歌仰头:“你也算个男人 ?'…'男人有像你这样折磨女人的吗?”
“嗯,我不是男人”本以为易宸璟会以同样玩笑语气反驳,白绮歌却没想到他回答的那样认真,“对你犯下的过错我会补偿,只要你愿意,这世上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唯一条件就是不许再瞒我骗我,否则……”
否则什么,后面没有说出
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要有些保留,哪怕最近亲的人也不例外,白绮歌懂得这道理,她不会也不愿逼迫易宸璟将所有都毫无保留展现她面前,她需要的只是一颗真心而已,他给了,那便足够
“绮歌……”
“嗯?”抱在一起说话倍感别扭,白绮歌试着推了推,无奈易宸璟说什么也不肯放松丝毫,苦笑摇头,只好由他高兴
易宸璟微微皱眉,唇角却还挂着柔和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真的该好好洗洗了,一身酸臭”
一身酸臭拜谁所赐?还不是身为皇子妃不得不随军出征的结果?
哗啦一声轻响,易宸璟目瞪口呆,眼看着白绮歌笑吟吟捧起湖水对他灌顶而下这女人的野性简直是个传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让所有人都为止震惊的举动,更糟糕不过的是,他迷恋的正是她的特别,独一无二
对白绮歌任何报复都无效,唯独一种
身子一僵,白绮歌连倒吸口气躲开的机会都没有,唇上尚未彻底消散的温度再次袭来,比刚才更激烈,更深沉
大概,他笨拙得只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吧
闭上眼安心体会被心爱之人珍视的感觉,白绮歌抬起手勾在易宸璟颈后,微微红着脸踮起脚,似乎这样就会抹消两人之间的距离隔阂,魂魄相连
“大将军,萧将军说…………哎,这、这……哎呦喂!”
不合时宜出现的梁宫鲁莽闯入,一边说着话一边搜寻易宸璟身影,谁料入眼的不只有大将军,还有雪白双臂交错的皇子妃白绮歌,最可怕的是……
“末将该死,末将该死!这就走,这就走!大将军和皇子妃继续,继续啊!”梁宫又愧又羞,从头顶红到脖子根,风风火火来的又风风火火转身往回跑,笨拙憨厚惹得白绮歌哭笑不得,抬脚狠狠踩在易宸璟脚上
“踩我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梁将军冒冒失失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郁闷地瞥了一眼梁宫离去背影,易宸璟回头捏住白绮歌下颌,“谁敢不怀好意看你半眼,我一定会剜了他双眼一脚踩碎”
“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白绮歌讶然,她竟看不出此刻易宸璟所说是真是假
易宸璟淡笑,不置可否:“你说呢?”
敢于觊觎他所有物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死是便宜的,若是对白绮歌有所不轨,那人必定生不如死…………譬如易宸暄、宁惜醉之流
一声响亮的喷嚏回荡半空,碧色眼眸的青年懒散地靠在大堆货物上,黯然目光居然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伸手拉了拉身旁老者,宁惜醉声音略显低沉:“义父,你说会不会是大将军在咒我?据说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就会打喷嚏”
封无疆冷冷瞟了养子一眼:“什么时候你能把闲心放在正事上,老夫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义父还没看够世间佳人美景,怎么可能撒手人寰呢?这神镜买的还真是值得,五百两就能把远处景致看个清清楚楚又不怕被人发现,义父就是为了偷看才买的不是吗?值,太值了!”
拿着神镜的手一僵,封无疆脸色瞬间铁青,脖子上青筋闪现:“老夫看什么佳人美景了?!这神镜是你说能看见远处东西觉得稀罕才买来的,又怪到老夫头上…………”
“义父急什么,”宁惜醉依旧一幅慵懒模样,浅淡笑意让封无疆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却又不舍,只能瞪着眼听他继续说,“神镜的事就不提了,您说您一大把年纪还躲在远处偷看女子沐浴,这种事说出去让人怎么看?啧,身为品行正直的义子,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啊!”
铁青脸色变成赤红,恼羞成怒的封无疆终于忍不住摔下神镜狠狠丢进宁惜醉怀里,沧桑声音里透着滚滚怒气:“你自己看!老夫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这种不堪入目的场面老夫躲都躲不及,你个孽障居然、居然……自己看!”
似乎是把义父气得发毛这种事宁惜醉已经很习惯,漫不经心接过铁皮卷成桶的神镜向远处看去,翘起的唇角与笑容均没有半点改变
“哎呀呀,旖旎无限,难怪义父脸红咦,好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封无疆竖起耳朵,立刻恢复严肃神色,“发现什么了?”
宁惜醉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才继续道:“很奇怪,难道是因为姓氏的原因?白姑娘的肌肤真的很白啊!”
嘭地一声闷响
“年纪大了脾气都会变差么?”宁惜醉龇牙咧嘴捂着后腰,苦笑着看向满面怒容的封无疆,“说实话也会被打,多亏了义父,从小到大孩儿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身铜皮铁骨了”
封无疆几欲被他活生生气死,一脚踢上车中货物,一袋风干肉脯洒了满地
“义父生气也别拿我的货物出气啊,这些可都是高价买来的,卖出去至少能赚两翻”宁惜醉心疼地弯腰去捡那些肉脯,小心翼翼如同是在拾取珍珠宝石
看着挺拔俊朗的年轻人沉迷在宝贝货物中,封无疆忽地感到身心疲惫,幽幽一声长叹
“惜醉,什么时候你才能做些正事?老夫花了近二十年养育你、教导你,怎料你却沉迷此道,难道老夫这半辈子的心血都要白费,毕生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了吗?”
拾取东西的手放慢速度,一抹沉静闪过碧色眼眸
“义父不觉得经商也算正事吗?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好?不用考虑王侯将相的勾心头角,也不用像寻常百姓那般为生计愁苦忙碌,动动脑子让自己过得更充裕、开心,孩儿认为世上没有比这更值得投入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