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火-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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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
“布兰登死了,但我还活着。”火浪凝成的巨翼霍然尽展,爱莉西娅轻盈掠上半空,卷起一路炽温焰芒,神情肃然地悬滞于城门之前。
紧随其后的前皇家军团旧部斜斜散开,排出了一个扇形。尽管这三十余人已将彼此间协作野战的距离拉至最大,但相较于后方毁去大半的北部城墙,却是显得如此单薄而狭窄。
当所有的计谋部署悉数用尽,军人还能够倚仗的,便唯有拼命而已。
横阔卷袭的暗潮在高速接近着,爱莉西娅甚至已能看清前排敌军狰狞的面容。侥幸逃生的部分苏萨克相继走出城门,站到了诸人身边,沉默地,抽出了腰间长刀。
这些彪悍马贼身上都带着斑驳血迹,横扫机组士兵的目光中仍不含半点情感,但在如此生死一线的时刻,他们却选择了与摩利亚人并肩而战。早在很久以前,命运的巧合就将双方紧紧维系在了一起,如今,苏萨克想要去竭力守护的全部,则是后方那个充满温馨笑语的家园。
白袍法师激射而出的元素球顷刻间在敌军锋线上撕扯出无数缺口,每个向前直仆的巴帝士兵均是被贯穿了头颅。突兀出现的短暂滞塞随即被更为迅猛的怒潮所淹没,众寡悬殊的攻守双方在雷动般的喊杀声中狠狠冲撞于一处,刀锋卷起的血肉残骸当即横飞了半边天空!
这是一幅惨烈而悲壮的画卷,摩利亚人与苏萨克的特殊组合像是根绵长蛛丝,尽管被十倍于已的敌方越压越长,却始终不曾断裂。
白袍胜雪的女法师已相继升上半空,但凡出手就必定会有大批敌人倒下;同样是高阶炎气修习者,机组汉子刁钻狠辣的攻势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巴帝军士能够成功防御;杀性勃发的苏萨克中早已有人三两下扯烂了军服,精赤着上身执刀怒斩,什么炎气魔法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是酒后笑料,马贼唯一擅长的就是与敌人比狠,比快,比谁他妈的更经得起刀劈!
希斯坦布尔本部军营中赶来支援的两个独立师团在城关边缘彻底静默下来,就近街道边走出户门的惊惶民众也陷入了死寂。直到有几个半大孩子咒骂着举起手中武器,跌跌撞撞地向战团扑去,那些曾经怯懦畏缩的军民才如梦初醒般发出野兽似的齐吼,血红着双眼汹涌而出!
身后并不是悬崖绝壁,但他们早已无路可退。
巴帝军营前漠然观战的兰帕尔微扬了眉峰,脸庞上首次现出凝重之色:“狮兽军团第二师部,配合攻城!”
迟迟没有下达全军突袭的命令,是因为上将无法确定破关后是否会再次遭遇地行族设下的陷阱,驭使骨魈的两名蛮牙人直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捷报,正如被派去南部边关后杳无音讯的那支骑兵一样,令他心绪难安。
兰帕尔怎么也没有料到,此番对希斯坦布尔一战,居然会动用到巴帝三军中最犀利的王牌——狮兽团。亲眼目睹了撒迦与神明之间的博杀后,上将虽然骇然于对方悍不畏死的胆色,但依旧认为这名来自于摩利亚的煞星以及他拥有的势力,不过是些难成气候的乌合之众罢了。
毫无谋略可言的悍勇,已经等同于愚昧。兰帕尔向来蔑视不依靠头脑作战的敌手,现在回想起来,他才愕然惊觉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斯坦穆人逆来顺受的天性正是马贼得以猖獗多年的原因之一,在短时间内唤醒这些懦夫体内残存的勇气,甚至令他们敢于对撼巴帝铁军,其间过程又岂是“艰难”足以形容?!
想起己方大军在撒迦布局中扮演的角色,兰帕尔不禁冷笑。敢于在战争中巧取豪夺的人物不多,以极端方式得到一个行省以及千千万万的本土居民拥戴,这更是充分证明了前者可怕的野心。
“同盟?独立?”传令官隐约听到了统帅大人口中的喃喃低语,不由微怔,高举的手势随即挥落。
凄厉鸣响的号角声瞬时大作,一万余名臂膀上佩着狮首徽章的精悍军士纵出方阵,向着边关电射而去。这批生力军悉数身着朱褐软甲,人手一柄寒光森然的精铁阔剑,高速掠行间轻灵直如猿猱。
狮兽军团的援兵还未接触到交战双方汇成的乱流,巴帝阵营后侧却异声骤起。兰帕尔身边几名高级将领回首去望时,只见连绵营帐间耸立的旌旗正在向着这方相继倒伏,一路燃耀的火光几已冲天!
“敌袭?!”巴帝将领交换着惊疑眼神,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呼出声。
十万大军扎营处正是广袤荒原,除了前方的希斯坦布尔行省以外,其余所向俱为视野开阔的平坦地域,这种情势下的偷袭只怕是还没接近营地,就早已引发警讯。更何况就近几个行省尽被攻陷,哪怕是派出的一兵一卒也只能来自于巴帝!
“难道是那些侏儒?”一名中将疑惑地开口,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以他所立的方位望去,径直袭来的这条暗线仿佛无形剑气直破千军,所过之处惨呼四起,营帐颓塌。诡异的是摧毁力却始终只扩展了数丈宽阔的区域,似乎敌人数量仅有寥寥。
“不用看了。”从一开始就未曾回顾过半眼的兰帕尔反手抽刀,漠然拨马转向后方,“除了那条在塞基之役中斩杀我方十六名将领的疯狗以外,我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这个时候带来惊喜。”
在纵横一生的巴帝统帅眼里,足够强劲的敌手自然能称得上惊喜;而倒霉的戈牙图,却正在经受着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
另一拨地行侏儒虽然在南部城关外刨出了巨大无比的陷坑,但两具战争傀儡在不慎跌落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跃上了地面,反倒踩死了数百个未及闪避的伏击者。
只用了一剑,六丈高的钢铁怪物便生生劈开了城门。望着城上守军以及众多侏儒惊惶失措的神情,巴帝轻骑兵统领狞笑着下令以战争傀儡屠尽阻碍,继而便要马踏希斯坦布尔!
战争傀儡身躯各处嵌满的魔晶石,在经过巧妙炼化后直接形成强大动能,再由中空躯干内掩藏的法师以魔力透过层层枢纽操控,可谓是指掌随心,外界绝难干预。
然而两名稳坐傀儡体内的巴帝魔法师却在破门后遇上了从未有过的古怪情形,无论他们如何发动魔力驱使,巨大的杀人机器就是无法拔足,迈入近在咫尺的城关。察觉到异样的骑兵统领远远注目,赫然望见陷坑边缘邪异起伏的土层,竟是有如巨掌般凝结探伸,牢牢困死了傀儡双腿!
“流沙缠绕!”前列骑兵中已有人骇然失声。
土系魔法中威力最大,施术者修为要求也是最高的束缚术“流沙缠绕”,历来在战场上用作抵御大范围军团冲锋,像这般在局部区域里施术的情形简直是巴帝士兵们闻所未闻。
那骑兵统领亦是个戎马半生的老辣角色,眯起双眼打量了城关片刻后,他骤然勒缰大喝道:“全军调首,退回大营!”
战争傀儡中伏之后,了无声息的城头未见有一箭射落,隐约透着几分陷阱独有的诡谲气息。为求高速的两万余名巴帝轻骑兵就连钢甲头盔也悉数卸脱,随军而来的法师更是少得可怜,如果前方果真如想象中般埋伏着大量法师,那他们在冲进城门后能够充当的,就只能是屠刀下的羔羊!
骑兵统领无法理解兵力薄弱的希斯坦布尔本部军营如何能在抵御北部大举攻城的同时,还有能力抽调法师部队兼顾南端,但以往兵不厌诈的种种战例,还是使得他断然放弃了进攻。
险些屁滚尿流的戈牙图压根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从见到战争傀儡的那一刻起,他就战战兢兢地护在了海伦身前,竭力扮出一副勇者模样,心中却在恶毒问候着莉莉丝整个家族的女性。
那邪恶而魅惑的小妖精,理直气壮地阻止了赶赴斯坦穆的数千血族参与守城,理由则是撒迦曾经给过她一个耳光。
眼看着杀气腾腾的敌军后队变前队逐渐退却,两具钢铁怪物木立原地如中魔魇,惊喜之下的地行之王早将莉莉丝忘到了九霄云外。刚想斥骂几句满身污泥鼠蹿上城头的大批族人,一声洞彻云霄的清唳却恰巧从远方传来,当即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扑你老母,整天跟个瘟鸡似的,终于肯出来耍威风了么?”戈牙图转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心中愈发大定。
红的声音,他连做梦都能分辨得出。
小东西没少让侏儒吃苦,但这些天以来它始终不愿离开牧场半步,和雷鬼一般执拗地守候着撒迦回归。对于这一人一兽的组合,戈牙图历来是嗤之以鼻的。当然,他还不至于蠢到表现出来,终日神态阴沉的鱼人和凶戾嗜血的红随便哪个都足够地行之王在瞬间变成肉酱形态,这种没有半点胜算可言的挑衅,睿智如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难道是臭小子回来了?”戈牙图飞速转着念头,只觉得腰杆越来越硬,正趾高气扬间无意中投向城下的一瞥,却令他刚刚恢复正常跃动的心再次堕入了冰窟。
巴帝骑兵团竟又从夜色中现出,折回城关之前,人人俱是马刀出鞘,如临大敌。颇为怪异的一点在于,士兵们的目光却并非对向守军方向,而是死死凝注着来路,仿佛那片深邃夜色中存在着某种食人恶魔。
地行侏儒留下的陷坑远要比城门宽阔,数量庞然的骑兵退至坑缘附近逐渐散开,隐隐扩散为野战阵型。戈牙图几乎快要被这群去而复返的巴帝人折磨得发疯,借着城头火光辉映,他却愕然看见近处的几名骑士在簌簌发抖。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中,清越的鸾铃声自远端“叮当”而振,一人一骑极缓地破出夜色,徐徐穿越巴帝骑兵阵列,向着南部城关行来。
黑色军服,黑色马靴,她的肩头佩饰着摩利亚上校军衔,满头火红长发垂束身后,冷艳野性的容颜衬映着眉宇间的飒爽英气,美得直是咄咄逼人。
森然相向的长刀组成了一片肃杀丛林,这戎装女子漠然微昂着头颅,驭马径直前行,正面所向的巴帝骑兵似是为其气势所摄,或是不自觉地让出通路,或是茫然后退。
“长公主???”戈牙图瞠目结舌地望着离城头越来越近的女子,突然用力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痛感当即告诉他所见的是个事实。
玫琳绕过陷坑,直行到城下方始勒马回身,面向着黑压压的巴帝骑兵,她低头轻抚了抚座骑的长鬃,淡然开口:“全体下马,弃械,我承诺不杀战俘。”
戈牙图忍住了再次验证自身听力的冲动,他觉得眼前的长公主一定是疯了。
面面相觑的巴帝士兵却保持着沉默,阵列间不时有人回首窥向后方,神情间(炫)畏(书)惧(网)凶狠,不一而足。
“不战而降,是斯坦穆人的作风,并不是巴帝的。”那名骑兵统领冷冷地道,“我们只懂得在死亡之前都必须战斗,哪怕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凌厉的破空声在他语音未落时骤然啸起,一截狭长物事自远端暗处怒射而出,越过巴帝军上空,到得玫琳旁侧急剧转折,插入土中傲然直立。
夜风正劲,那物霍地招展扩开,众目睽睽下赫然便是一面血色鹰旗!
不安的骚动立即席卷了巴帝骑兵团,先前那统领脸色大变,抬手直指长公主,震惊之下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摩利亚皇家军团在此,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玫琳迎上他仓惶的眼神,厉声清叱。
猎猎而拂的血旗之下,这曾经骄横狭隘的女子,凛冽如剑。
卷四 炼狱红颜
第十四章 纵横(上)
抬臂,收肘,出拳。。。。。。
如此周而复始的系列动作,撒迦已经做了无数次。像是正陷入在一场无力自拔的梦境,他的脸部肌肉僵硬如死全无表情,紫眸中却散发着暴戾之极的光芒。
营帐间,旗斗下,周遭每一块能够立足的空地,都涌动着密如蚁群的巴帝士兵。他们呐喊着狂野的杀声,挺绰手中长枪大戟,连绵不断地冲击而来,想要将这名清秀而阴郁的年轻人,撕成最原始的碎片。
所有狰狞骇人的肉体异变,早在脱出混沌之园后,就被豪轻易封印精神源头,相继消泯。如今的撒迦除了那双褪尽暗黑的龙睛以外,连指端尖利的锐甲,都已完全恢复成正常形态。
魔罡的摧毁性或许在豪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此时体内空空荡荡再无半点精神力流动的撒迦却焦躁企盼着能够冲破魔龙将留下的桎梏,放手杀尽眼前敌人。
德古拉穆尔族龙将拥有的原生力量,也就是炽天使曾经提及的“龙魄”,在撒迦身上从未显出过端倪。尽管他在体貌变异后完全类似于魔龙第二形态,但豪却对战力微弱不堪的同类感到了恼怒与失望。
魔龙一脉心目中最强大的战士赫马森,似乎除了狞恶的外表以外,再也没能留下半点东西给撒迦。
“你还有时间去觉醒一切,如果融合后的火种直到最后也无法证明自身的优越性,那么我会亲手扼灭它。”豪在离去的时候如是说道。
“最后?什么时候?”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