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精灵 完-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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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与银光猛然冲突,在天空爆炸开来。
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痕迹。宛如流星,狠狠的砸落在尘土纷飞的地面,又再度在地面拖行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来,早已经历尽沧桑的地面再度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勾痕。
残在愕然的措手不及之下,用玉笛吸收了大部分攻击的能量,但是却依然被那一小部分剩余的力量从空中砸落下来。
挣扎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残勉强抬起头来,嘴角已经带上了划落的血迹。
虽然飞扬的尘土尚未散尽,残已经看见那天空的天使,四片羽翼一立,再度向自己俯冲下来。
睫毛微眨,自己的猎物清晰的印现在银色的眼眸中,修寒的手臂微微一转,锋利的剑尖对准了残的胸口。
匆忙之间,残想再度举起玉笛开启绝对零度的防御屏障。
“呜——!”
一阵彻骨的刺痛从右臂传来,残的手一颤,透明的晶莹玉笛掉落在了地面,滚了好几圈。
“可恶,手腕骨折…”
残咬牙想用左手去拣掉落的玉笛,只是,那俯冲而下的天使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了。
冰冷的剑尖深深的穿透了柔软的胸口,那左胸中喷射而出的鲜红,溅落了修寒半边俊美的脸,没有感情的银眸刹那间是一片绝美的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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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逃不出的梦魇 番外:唯一——雪之章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是你唯一需要的人。
当那个男人微笑着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有着极为悲伤而满足的眼神。
——若是为了那个人的话,感情、友情、亲情、爱情、甚至包括自己,一切的一切,都能毫不犹豫的舍弃。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他笑着抚摸着少年的头。
但那笑却是苦的。
那苦涩的笑倒影在少年湛蓝而茫然的眼睛中,苦进了他的心里。
“总有一天你会懂得我此刻的选择,对不起,修寒,若你遇见那个唯一的人你就会懂。”
少年茫然的感觉着抚摸着自己的手的温暖消失了,男人的背影静静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等着少年的,是地狱。
少年的父亲亲手将他推入了绝望的地狱。
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死,但是少年的不甘与倔强依然让他在地狱中挣扎着活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少年杀了那个女人——为他制造了大部分地狱的女人。
他用染血的双手从地狱中爬了出来。
这个时候,少年已经不再是少年,他长大了。少年成长成为一个拥有寒冰一般蓝眸的男子,俊美的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比风雪更加强烈的冷寂。
风拂过,雪落过。
只是一年又一年,却从来不曾停止过。
无数人曾经试图过接近他。
“爱情,友情,亲情甚至你自己,你能为我抛弃所有的一切?”
想得到男子温柔的女孩们退缩了。
想探询男子心扉的男人们也退缩了。
所有试图向他*近的人,看着这句高不可及的冰冷话语,一个接着一个,静悄悄的消失在他面前。
男子依然是独自一人。
——我不需要那个唯一的人。父亲,您错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只会选择成为别人的唯一。
——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一个人,那个人永远只看得见我。
太难,太难。
那终究太困难了吧。
所以,我只要自己一个人就好。谁也别来打扰我。
我看见了…落雪了,又落雪了…
雪,落下来了。冰冷的雪花……
然而,终有一天……
“喂,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好耀眼,光,是光啊……
男子遇见了耀眼的光芒。那是一个有着荧月似的银发,笑容温暖似春的美丽少年。
“哎,修寒,你又是一个人?”
兴致傲然的少年紧紧跟在男子的身后,不厌其烦的说着,即使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着独角戏。
“滚开。”不甚其扰的男子终于停了下来,冷冷的斜视着对方,“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的,皇子殿下。”
少年似有些怔然,紧跟着男子的步伐缓了下来,又渐渐的停住,头微微的低了下去。
“不…”少年的脸虽依然在笑,却似乎有些落寞,漂亮的眼睛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只是,修寒你是唯一一个这样同我谈话的人。”少年低着头浅浅的笑着,却是很苦涩的笑容,“其他人,都不敢与我说话哪…”
一只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少年低着的头,又闪电般缩了回去,男子转过了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而那少年却突然醒悟了什么,绽放了大大的笑容扑过去抱住了对方。
“…杀了你,快放手!”太久不曾与别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不适应的身体瞬间僵直的男子。
“好好~~~马上放~~”一脸笑眯眯死抱着对方不放的少年。
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回头,男子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是看见少年落寞的身影,像极了以前孤独的自己,让人实在不忍心放下。
——其实,与其说是上面这个牵强的理由,倒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只因为那句话中,那个唯一触动了我。
想找一个视我为唯一的人。那个人,有可能是眼前这个人吗?
不知道,只是有可能而已。
悄无声息,雪偶尔也会有停息的时候。
到后来,才渐渐明白,是我太天真了。
雪山的高峰上,风雪是静止的。少年静静的坐着;金银的眼眸温柔的浏览过遥远的下面无数活动着的生灵。
那嘴角温柔的笑意;从来不曾退却。
对一山一水的柔情,对任何一渺小生灵的温柔,毫不吝啬的从少年的眼底传送了出去。
没有似乎偏袒,是如此公平的将那温柔分给了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一旁的男子静静看着凝望着大千世界的少年,没有说话,眼底却渐渐冷了下去。
错了。
不是这个人。
永远也不可能是这个人。
男子终于渐渐的明白了。
少年的心太博大和太宽广,少年的眼太柔和太剔透,一山、一水、一草、都可以成为少年心中的'唯一'。而太那太多太多的'唯一'聚集到了一起,就永远成为不了'唯一'。
少年的心中,永远不会有'唯一'的存在。
——这个少年,不是我要找的人。
——是的,错了。就应该马上修正这样的错误。
残,不是我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所以,该离开了。
****
少年与男子之间太频繁的交往,终于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被‘请’到某个地方的男子冷漠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火红似骄阳的长发,额心处火红的水晶,那藐视天下的强势铺天盖地从男人的身上而来,那不愧是身为一代帝王的气概。
“垃圾。”
帝王冷冷的打量了男子数眼,下了这样的定论,“父亲是天界的叛徒,又亲手杀害抚育自己长大的女人——我不允许你这样的垃圾玷污我'唯一'的珍宝。”
帝王微微的笑着,高傲而藐视天下的微笑着,向着一切比自己卑微的生灵,“该怎样做,你自己选择吧。”
男子很清楚帝王的意思。
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冷的弧度,男子冷淡的回答,“如您所愿。”
——这是一个绝好的借口……是的,是给自己的借口。
“已经够了吧?”那雪地中,那月光下,冷清的月光反射着冷清的雪地,低低冷冷的反射两人同样冷清似雪的神情,“若是戏耍够了,同情心也发泄够了,为何还不肯离开不肯放手?”
男子的手臂一点点的伸展了开来,那手是搭在少年的肩上,而那伸展的距离,便一点点的将少年推了出去。
被蓝发男子推拒开来的少年不说话,只是拿水晶般剔透的眼冷冷的看着他,干净清亮的声音从他唇中吐出,“这是你的真心话…修寒?”
冰冰冷冷的雪花拂过男子俊美的脸,神情是湛然比风雪更为冷寂,“还是,那无趣的同情心太过剩…或是需要从不幸而卑微的我这里映衬出你的高贵与温柔?”
“原来如此。”
轻抬手,拨下自己肩上的手。少年冷冷一笑,像雪地上折射出的湛冷月光,洁净傲然,高傲似雪。
“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我。”
轻轻吐出这一句,少年不再多言。那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像极了雪地中怒放的白莲。高洁冷傲。
只能独自盛开在雪地,独自绽放。
离开了…
我突然有一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那光,好不容易找到的光芒……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黑暗中的光消失了。
为什么有些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去珍惜?
为什么在他转身冷笑的一瞬间,我才懂得我此刻所做所为的意义?
才懂了…这一直以来我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留在他的身边……
一片黑暗,寂静与冷清。
虚假,虚伪,全部都不真实。
那虚伪的人,偏偏就是自己。
一相情愿的告戒着自己,两人的接近,是因为彼此都太寂寞,彼此的弥补。
因为他太寂寞太需要我——一直都这样告诉自己,欺骗自己。
到了最终,其实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不想承认他从黑暗中救了自己,不想承认他对自己的重要,不想承认自己需要他——最不想承认的是他有可能是'唯一'的存在!
自以为是发泄着同情心的人,一心想站在高处赐予对方一点甘露的人,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需要人陪衬的人,其实都是我,是我!
是我,想在那个寂寞的少年身上找回自己的自信。
一切都是我在一相情愿的欺骗自己而已。
可是,为什么…
既然不可能得到,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
既然会消失,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残,你不懂。
你太年轻太纯真。
你根本不懂。
光越是耀眼,影子便更加灰暗。
你身上的光芒越是明亮,便越让我看清自己身上赤裸裸的丑恶与黑暗。
与其说是被威胁而不得不离开你、或是说为了你好而离开你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倒不如说,只是为自己找一个离开你的借口而已。
只是……明明想离开那光辉,不想再让那自己的丑陋暴露在光之下,明明不想再看清自己的黑暗——但是一旦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再也忍受不了黑暗中的冷寂。
不想离开他——不想。
可是,已经迟了,太迟了。
亲手将那光芒推拒开的,就是自己。
抬头却发现,那雪又落下来了,
是什么时候…雪又落下来了……冰冷的雪花……
****
“喂,修寒,最近怎么总是一个人啊。”
被一群哧哧发笑的人包围住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得太多太多,我实在懒得去理会这群无趣的废物。
“看来温和的残殿下也受不了他的脾气哪。”
“当然当然,这世界上,有谁能受得了他这张脸。”
胸口微微一缩,止不住就停下脚步,握紧身侧的拳头。
“你啊,也不过想利用殿下爬到高位的地方罢了。”
“喂呀,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明明曾经习惯了的…可是为什么此刻胸口却痛得这样厉害?
冰冷而湛蓝的眸子缓慢的扫过眼前的众人,男子俊美的脸冷冷的仿佛没有丝毫情绪,“说够了没有。”
只是那蓝色的眼底,跳动着冰冷火焰,“若是够了,就去死。”
剑锋过去,血花四溅。
怨恨。
杀戮。
憎恨。
绝望。
鲜血散开了漫天的风花。黑暗更深的沉淀了下来,只看得见鲜红的血迹在跳跃,而在鲜血跳跃的瞬间,又再度加深了黑暗的冷寂。
当身上被刺穿了好几个窟窿的时候,才发现这群故意挑起我怒意的人中间,有好几个并非寻常之辈。
男子染血的嘴角冷冷勾勒出一个微笑。
对啊,即使曾经得到过保证,但是对于自己灌注了全部心血的孩子,是丝毫毒瘤都不可以存在的,连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彻底抹杀。
自己若是不死的话,那高傲的帝王是绝不会安心的。
也罢,也好。
自己这条命其实早就不存在了,也没有必要存在……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明白。
这样糊涂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只是——湛蓝的眸子猛然绽放出冰冷的寒气——死之前,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一起去。
风过,雪落。
下了多久的雪?
还是根本没有停过?
那雪,好冷…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