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嫡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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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靖恒唇边的笑容漾了开去,他放下扶她肩的手,温和地看着她道:“曦儿果然是大宣才女,心思细腻敏捷,能发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曦儿你猜测得不错,这个男子不是普通的布衣走卒,他是西域车师四皇子,刚才被逼跳蛇舞的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虽然她也猜到那个舞姬身世不凡,但没想到竟是车师公主。看那男子为了他妹妹拼命地搏杀,想是兄妹两人感情极其深的,倘若她有那么一天也深陷囫囵,她的兄长会搏命维护她吗?
正想着,肖兴耀飞跑过来,满脸的大汗淋漓,他一把抱住她,慌得竟然变了脸色。
她的几个兄长不管是自己母亲生的,还是大姨娘生的,在父亲和母亲严格的教导之下,常日也颇为不动声色的冷静。这会子她三哥惊慌得方寸大乱,蓦然她升起无比的幸福甜蜜,若她有不测,她的哥哥们定会像车师四皇子一样,哪怕面临生死关头,也定会救她于水火之外。
她偎在她三哥怀里,掏了丝帕替她三哥擦汗,眼睛发出灼灼的光彩,撒娇道:“三哥,我没事,看你急成这样。”
肖兴耀见她无恙长出一口气:“曦儿,没事就好,吓得我魂都飞了去。”
梁靖恒站在旁边看他们兄妹情深,深邃的眼睛有着若有所思,有着一丝看不出的羡慕。
她也顾不得梁靖恒在旁,对她三哥道:“三哥,你不要为难那个刺客,你劝了东阳哥放了那个刺客和他妹妹回西域,倘若东阳哥喜欢这样的女子,你让凉州的掌柜买几个送到他府里。”
肖兴耀极快地看了一眼梁靖恒,轻拍拍妹妹的背,柔声道:“曦儿,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你现在先回府。”
李思同也赶了过来,他的右肩被英吉沙利刃刺破了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往外渗着血,他给肖芷曦行礼后道:“五小姐,刺客已被擒,左骁卫王将军正在审问。”
她还未发话,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公主如疯魔般冲了上来,连两个身强力壮的壮汉都拦不住她,在长廊的小二立马围攻,她看向她三哥,她三哥严声道:“住手,不要伤了她。”
雅间里传出悲愤狂怒的西域男声,她望向那雅间,见慕容熙立在门边,深深地看着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子里有着克制不住的关切。她默默看他一眼,转身对梁靖恒又行了个礼下楼,李思同随即如影随形跟了下去。
在车里恍惚片刻,她方回过神说:“思同,先去百草堂看看你的伤势,再回府。”
李思同继续赶着马车:“五小姐,你先回府,我伤口不重,不然三公子不会让我跟着你。”
听此话,她也就不言语,看到刚才那一幕幕,让她说不出的难受,为车前皇子和公主,为自己,为他还有他。
车轱辘飞快地转动,如她的命运也绑在那看不见的战车上。
大婚越来越近,她不再出府,在家待嫁。各色的嫁妆陆陆续续整理好,一抬一抬放在临时收拾出来的几间大屋里,用大红的红绸子扎成喜庆的花朵系在抬杠上。苏绣的百子被、四季的幔帐、各色的毯子、席子、垫子、屏风、各种银盘、银碟、银碗、银壶、各季的衣裙、东珠首饰十二件、翡翠首饰二十四件、黄金首饰三十六件,各色精工镶嵌的宝石簪子钗子步摇四十八件。
还有蓝狐裘、白狐裘、灰狐裘各两件,貂绒、海龙皮各三件。
她也收到几个哥哥给她的额外礼物,这些礼物不在嫁妆的礼单之列,都是私下给她的体己。
父母和姨娘也私下给了她礼物,父亲给了她一道金牌,在肖家所有的店铺里,见金牌如见右相。
母亲私下给了她五千两的体己银子,这些银钱是她在王家带过来的私房钱,加了一些这些年自己积攒的银子,凑成五千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姨娘也各有礼物,大姨娘二姨娘手头紧,只能竭尽全力给她一些自己绣得枕头、衣裙,虽然不甚值钱,但费功夫,几年也没有绣多少精品。三姨娘算是大方一回,给了她一对东珠耳坠子。四姨娘的礼物,是她自己找四姨娘讨的,四姨娘起初是百般的犹豫,但架不住她的央求,偷偷给了她。
第27章 万般的难舍难分()
她三哥在她出嫁之前也处理好车师四皇子行刺一事,说来那兄妹也着实让人同情。他们的母妃被车师王后不待见,在他们尚年幼时,被王后陷害致死,两兄妹虽然出身高贵,在后宫过得也是凄风冷雨。及至两兄妹成年,大皇子为了讨好吐蕃,欲把汗古丽献给吐蕃可汗,那可汗已年过六旬,王妃又厉害,汗古丽自是不肯的。那大皇子是个狠毒之人,又见日渐长大的四皇子威胁到他的地位,一不做二不休,设计让镇守边关的王家军抓住汗古丽,四皇子一路从车师到中原营救妹妹,但大皇子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等四皇子到汴梁时,亲随不过五人。
肖芷曦本还想问问具体细节,她三哥只是大而化之说一切都解决圆满,王东阳那里也处理妥当了,让她尽管安心出嫁。
她知她三哥是个稳妥之人,遂也没有再问,着手安排自己的一些事。她让李思同陪着连翘,拿了母亲给得五千两银票到银号换成小票,二张一千两的银票,三张五百两银票,五张一百两银票,十张五十两银票,又换了些五百两的十两五两还有一些碎银子。
四月初七,她出嫁前一天,按习俗,嫁妆从娘家抬到婆家,因靖王成年皇上赐了宅院分府而居,于是她和肖半梦的嫁妆抬到了靖王府。
这几日府里各人忙得脚不沾地,四月七日靖王府的宫女没有再来相府,但她这一日却没有一丝的空闲。
出嫁当日卯时起,一众人等就紧张忙碌地侍候准备,先净身,开面,梳头,在空档处府里的厨娘把准备好的茶点菜式摆在她的小厅,她的母亲和几个姨娘陪着用了早饭,因时间紧,加上各人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一点就撤了下去。
她母亲极为依依不舍,但无奈她是当家主母,今日往来亲眷朋又多,她少不得要安排接待,虽有长媳和二姨娘帮衬,但也极为忙碌。她用过早饭,丫头仆妇赶紧给她上妆,更衣。
四个陪嫁的大丫头早已梳洗打扮好,一色粉紫的流彩暗花缎子外裳,玉兰散花罗裙,珊瑚蝙蝠簪子,水晶蔷薇喜鹊珠花,碧玉棱花耳坠子,万年吉庆金手钏。
连翘清点着各色物件,以防遗漏。空青、桔梗在两个府里有福的婆子协助下给她妆点。银杏和一个有头脸管事的婆子带着众丫头招待前来贺喜近的女眷。
满眼的绯红一片,满耳的喧闹锣鼓,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她端坐在妆台前,滴水不漏和近亲的姊妹、手帕交笑着说话,脸上一片柔美的温婉。
辰时二刻,鞭炮声轰鸣声直入云霄,喜乐更是高昂,侍候的管事婆子喜笑颜开道:“恭喜五小姐,姑爷进府了。”
她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因开了脸,皮肤越发显得吹弹可破。今日是她的大喜,给她的妆上得比常日浓艳许多,芙蓉面,胭脂红,点了金箔的花黄,五凤衔东珠金翅步摇,并蒂莲海棠红宝石花簪,点翠嵌宝大发钗,千叶攒金牡丹珠花,牡丹凤凰刻丝泥金大红吉服,缕金四喜如意双层广绫百褶凤尾裙,端得是一个富贵端庄大气。
不消一刻,众贵妇和诰命夫人拥着她母亲来了她的闺房,皇后娘娘也派了身边贴身的尚宫前来道喜,并赐了黄金二百两,各色绫罗绸缎二百匹。
她谢了恩,耳边全是一片祝福声。她母亲拉了她的手,仔细查看她,又百般叮咛陪嫁的几个丫头日后好生照料小姐,又赏了陪嫁丫头一人五十两官银。
前堂的热闹声一阵高过一阵,一刻后,她的大哥一脸的喜庆,说是姑爷马上就过来了。话才刚刚说完,送聘礼的全福夫人一品诰命李夫人穿着朝服带了四个尚宫先行到了她的闺房。随后娶亲的靖王府太监宫女按着规矩从院门两人一排到她闺房前。
她母亲握紧她的手,看着端着喜帕的慈尚宫,不舍地唤着“曦儿。”随即眼圈红了。
她莫名酸楚心涩,应了一声:“母亲,您保重身子。”
虽是大喜之日,但分别之时,却是万般的难舍难分。众人见母女落泪,忙一旁劝解她母亲,说这是喜事,女儿家大了自然就会离了娘家,又说着都在汴梁,又没有嫁到千里之外,相见不是难事。
第28章 总归是提心吊胆()
嘈杂的话语声越来越近,太监和宫女一声声传着靖王亲迎来了,她环视一眼自己的闺房,慈尚宫给她盖上喜帕,视线被挡住时,眼里的潮湿终于化作了两滴眼泪落在大红的吉服上。
笑声,话语声越发近了,她父亲的声音渐进到了抄手游廊里。她端坐在闺房里妆台前,随着靖王的进屋,贺喜声,讨赏声,闹成一片。
历朝的皇子极少亲迎的,因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大多都是着礼部大臣会同宗正寺大臣和宫里的内侍迎亲。只有极少数是皇帝赐婚,或是当朝重臣深得皇帝欢心,纳的又是正妃,王爷才会亲自到女家亲迎。
虽然民间新婚三日无大小,但皇子公主嫁娶却不守这个规矩,待字闺中的女眷在靖王踏入闺房前,已回避到小厅,诰命夫人和一众贵妇内眷们虽然闹着,但礼数周全。
她在喜帕里听到他愉悦的笑声,打赏声,又看到她父亲的鞋子到她跟前,她母亲有些哽咽叫着她。
她双手绞着红色并蒂莲的手帕,心里五味繁杂,倘若她不生在如此显赫的家庭,她是否就不会有如此的束缚?
前日她父亲过来看她,虽是说着宽她心的话,但神色不免有些不忍。末了送她金牌时,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她暂且先忍耐,日后自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她知她父亲对三姨娘和半梦也有着很深的情分,半梦不似她娴静自持。她从旁看着,半梦最会哄父亲开心,常常撒娇地让父亲陪她在园子里玩,让父亲帮她摇秋千,常日不苟言笑的人竟会笑得眼角的纹路如花般散开。
父亲对她,虽然如掌上明珠,但却把她当成家里的男丁一样对待,自小对她的教育如她几个哥哥般,冷静,自持,坚韧。对半梦却是如花朵一样的宠爱,从不要求半梦习字、读书、作画,更别说讲先贤的贤明和治国方略。
随着历朝历代的典籍看得越多,随着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兴旺,她心里的顾虑也越来越多。
她是爱她父亲的,虽然她极少对父亲说什么亲近的话语,做什么亲昵的举动,但她无比爱她的父亲,崇拜她的父亲。
她父亲是有着经纬之才的宏才大略之人,在错综复杂的朝廷里斡旋于皇上和王家之间,平衡掌控得恰到好处。既让皇上能重用他,又不被王家所排挤,但又不和王家抱成一团,各方的关系维持得恰如其分。
她的家庭在大宣国,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里虽然有三姨娘时常做些不上台面的事,但大面上还都是和睦相融,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富贵,名望都已到了顶峰。
她只想着就这样就好,就这样就知足了,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不要再有什么节外之枝,细水长流的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福分。
可自那日她在醉月楼遇险,那些训练有素的堂倌让她的心直往下沉。回府后,她越想越胆颤,虽然她也自己劝慰着自己,不要胡乱猜疑,不要瞎想,但她总归是提心吊胆的。
她父亲开解着她,她思虑许久让身边的丫头都退下了,方对她父亲说:“父亲,曦儿和妹妹不日就要出嫁,几个兄长陆陆续续就会成家,大嫂说是害喜有了肖家的骨血,父亲年事也渐渐老去,含颐弄孙是人生一大乐事,父亲应以身体为重,朝廷的事不要太过操劳,家宅安康才是最为重要的。”
第29章 绣鞋露出的彩凤()
肖安邦微微愣了一愣,随即淡淡地道:“曦儿,我自有分寸,自古大丈夫都是先国后家,先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后才是自己的安乐。肖家三代承皇恩浩荡,自是会以报效朝廷为己任,我肖家不管做些什么事都是为了大宣国,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即便让我为大宣国的强大和昌盛付出代价和牺牲,为父的也定当义不容辞。”
她仔细思量着父亲的话,凝神看她父亲,她父亲神色并无异常,她只得压下心里的顾虑重重,商量着父亲说:“父亲,自古以来物极必反,一个宅第太过风生水起也定会引起旁人的嫉妒和眼红。我们家有良田数百顷,靠着这些家产代代相传,也能让肖家过上人上人的生活。银号和醉月楼终归是做的是极其打眼之事,不如趁着生意兴隆,找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