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嫡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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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前所未有的敬畏()
她捏了细白的盏子,由于用力过紧指关节泛起一片青白,云尚宫拿了她的茶盏子,王笑霜抱着她轻柔道:“曦儿,你一定要记住,血缘关系比什么事物都靠得住,夫君,一丈之外就不是你的夫,始终给与你力量和支持的,也只有血缘的亲人,也只是相府,是王家。”
她如最为美丽蝴蝶翅膀的长睫如风一样划过,乌黑的墨色眸子有着一丝迷茫,王笑霜叹口气道:“曦儿,也是怪姨母养虎为患,被林白筠母子所迷惑,现如今乖巧的小兽变成了虎视眈眈的猛虎,让你受尽百般的委屈。”
她偎依在王笑霜怀里有了一抹黯然,王笑霜好言道:“曦儿,你身子弱,也禁不起折腾,你想离了靖王就离了吧,等靖王回府,你找他要了休书,若是你不想回相府,临安王家也有府邸,你在江南休养,若是在临安住腻了,想回汴梁姨母派人接你回。”
她抬眼看姨母,王笑霜抚摸着她单薄不少的身子,宽慰她:“曦儿,别担心,姨母去和你母亲说,你受这般苦,她心中怕是不忍的,至于你父亲,你如今已这般,他难道还会阻止么?难道还会袖手旁观你继续被靖王虐待?”
她轻咬了唇闭眼,王笑霜放下她:“曦儿,你病还未大好,在姨母这里好生养养,多住些日子。”
一整天她都未下榻,王笑霜叮嘱了旁人不要打扰她养病,让她静养。
睡了整天,至夜里却是怎么也难入眠。夜深人静之时抬眼见月满中天,靠在床边把长发绾了一个堕马髻,起身换了一袭白绫子的流彩暗花对襟襦裙,轻轻出了偏殿往御花园里的锦鲤池去。贴身侍候的银杏拿了帕子和拂尘跟随其后,慈元宫的桂尚宫拿了羽扇随侍在旁。
白日的尘嚣在夜半时分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缓缓行走在清净的空气里,感受月夜光辉下的清宁。
嫦娥独自飞了天,孤单在月宫和桂树白兔相伴,是否有过后悔当时一时之气?
她踏着月光,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失去了原形。
行至一半,她有些娇微喘喘,桂尚宫扶住她劝道:“五小姐,你身子骨还未大好,还是回转的好。”
她扶住胸口道:“我休息一会就无妨,整天躺着身子骨不活动,胸口也闷。”
这样慢慢地走走停停,方行至四面环水的倚翠楼。她倚在雕栏玉彻的廊桥边,方发觉没有带喂锦鲤的鱼食,桂尚宫仔细地叮嘱银杏就呆在这个地方,她取了鱼食马上来。
虽是燥热,但湖面有了微风到也带了几分凉意,沿湖的柳枝垂到了水面十分的婀娜,她看着暗夜里锦鲤的戏水,想着姨母白日的话,时时的恍惚走神。
突然银杏使劲拉了她的宽袖,她回过神瞧着四周,见一行晕黄的灯笼簇拥着一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走了过来。她有了几分的慌乱,如斯的夜,她不好生养息,跑到园子里游玩,怕是皇上会怪罪吧。
虽然她的姨父对她一直很和蔼,但新婚次日入宫拜父母,咸帝看她的眼神极为特别,那道平和外表下的精光分外清冽,让她惴惴不安。
她惶恐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请安,又怕咸帝往旁的地方去,她贸然上前不妥,犹豫之间见前面提灯的太监留在廊桥旁,咸帝只身一人行了过来,她心思是聪慧的,立马吩咐银杏从另一侧退下廊桥,扶正衣裙敛了神情低头迎上去请安:“曦儿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一道身影随着月光的照耀发出淡淡的清辉,咸帝低头凝视着垂了头脸的靖王妃,好一会方说:“曦儿,你和你母亲很相似,一样的身高,一样的模样,一样的聪颖。”
她有了一丝隐隐的异样,礼数周全答道:“父皇,母亲和母后相似,我也随了母亲,长公主也有些像母后了,王家血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相似的遗传。”
咸帝温和的眸子立刻变得如光似电般锐利,园子花草的芬芳随着微风在空气里流动,但这一刻却如冰冻般凝固。她在咸帝沉默的气息里紧张不安,没由来地对眼前高大的男人有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这恐怕才是咸帝,她如今父皇真实的一面吧,凛冽如剑锋。
她失了一直的稳定,慌忙道:“父皇,夜深了,曦儿先行告退。”
虽说是告退,但咸帝没有发话,她不敢移动半分,咸帝轻轻从鼻腔里冷哼一声:“靖王妃,京里传颂你德容言功是当今女子典范,朕还未让你退下,你竟如此没有礼数?右相是如何教导于你的?”
她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屈腿跪下:“父皇,曦儿惶恐失了礼数,和父亲没有关系,是曦儿失了规矩。”
咸帝深邃的眼神掠过湖面看向远处的一双锦鲤问:“靖王妃,你和靖王相处可还好?”
她一时的不知道如何作答,母亲知道靖王打了她,太子也知道此事,姨母也清楚,慈尚宫原是侍候咸帝的,靖王府发生的事,咸帝岂有不知的。她和靖王爷相处得并不和美,她也存了心想离了王府,可咸帝明知故问怕是有旁的意思,刚刚咸帝露出的真性情如庞大的冰山一角,让她心生畏惧,犹豫之中她咬咬唇道:“父皇,曦儿福薄消受不了靖王妃的重任,曦儿恳请父皇把曦儿打发出王府,曦儿想去庵里修行。”
长期的劳心又频繁地幸嫔妃,让咸帝的身子骨极为透支,瘦削的脸上失血般苍白,但不掩他的威严:“靖王妃,恒儿说你是少有的聪慧人,朕怎么觉得恒儿看走眼了,朕到觉得你如榆木一般。”
她低垂了头不敢轻易接话。
湖里锦鲤的游动荡漾起一串串的涟漪,咸帝轻扫一眼恭敬的肖芷曦,缓了缓语气道:“曦儿,朕这几年身子骨如油灯里渐渐要燃尽的灯油,不定哪天就会油枯灯灭,朕心里有数件未了之事,其中之一朕极是想看到嫡孙,你若是能给恒儿生个嫡子,朕可以承诺你一件事。”
她心里越发慌乱,咸帝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蓦然让她发冷,她慌忙道:“父皇有松鹤之颜,必定会长命百岁。”
湖边的垂柳来来回回的飘荡,月影儿也在柳梢上明明暗暗,咸帝从腹腔呼出一口长气:“曦儿,你起身吧。”
她躬身起来,想桂尚宫拿了鱼食该回转了吧,咸帝如洞穿了她的心思般道:“曦儿,我离了廊桥,桂尚宫方会回转。”
她惊得暗暗瞧咸帝的神色,猛然发现咸帝和梁靖恒一样有着极其深邃的眼神,一些暗自疑惑的事忽然得就想明白了,让她从内里往外感到冷汗淋漓。
见到她恐慌,咸帝犀利的眸子软了几分:“曦儿,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也如榆木般,你即是害怕担忧,那你想不想要朕的那个承诺?”
她如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曦儿想要父皇的承诺,曦儿不会离了靖王府,也不会离了靖王,曦儿只是恳请父皇,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这个承诺都有效。”
咸帝展颜笑道:“曦儿,君无戏言,你若是给朕生个嫡孙,朕的承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有效。”
她思量片刻婉转言:“父皇,曦儿身子弱,要孩儿怕是一时三刻未必有,曦儿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靖王爷,父皇承诺可还有效么?”
咸帝的神情毫不松动:“曦儿,朕的承诺只能是一个前提,一个皇嫡孙换你最想要的心愿。”
她垂了头不想让咸帝看到她眼神的悲壮,舍身饲虎的不得已。繁华落尽是飞灭,虽然她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间来临,却有着不详的预感,她无力拯救,只能舍弃她一人换得数百人的平安。
尽管她极力掩饰自己,不想让咸帝洞穿自己的心思,但月夜下孤单不自主就散发着凄然。
阅尽万千沟壑的咸帝也不挑明她的千回百折,从怀掏出一块温润得滴的出水的羊脂白玉递给她:“曦儿,你母妃喜欢白玉,这是她家乡平江府进奉的蝙蝠如意,你明日去给你母妃请安,孝顺给你母妃,做媳妇的应该懂得承欢膝下,才是长久安身立命之道。”
她一怔小心地轻抬眼眸看咸帝,咸帝的眼神极为深远,她赶紧躬身接了过来:“多谢父皇指点教诲,曦儿受教了。”
咸帝看她一眼,眼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溺爱,离了廊桥去了九皇子梁宇康母妃的寝殿。
一柱香时间发生的事如经年般长久,桂尚宫拿了鱼食回转,没有任何的异常,她芊芊细指捏了鱼食纷纷扬扬撒向湖面,‘哗哗’锦鲤游动的水上激越起来,漾起的水波纹一圈一圈扩散。
这湖面和宫里一样,面上平静无波,但藏着惊涛骇浪的暗涌,只要有饵料,立刻祥和化为刀光剑影。
这桂尚宫到底是皇后的人,还是咸帝的人?这满宫里面谁又是可靠的人?单单靖王府就隐藏无数人的细作,偌大的宫廷,在风云变幻的朝堂谁又是忠?谁又是奸?
长长的宫道咸帝的身影显得特别长,贴身的太监王强低声道:“皇上,靖王爷会同九王爷已查明扬州盐商背后的主子是太子殿下和王元帅府,靖王爷请皇上示下,是彻查严办,还是如何处置?”
第50章 为何就这么残酷()
咸帝冷着脸眼神极为冷然不发话,王强也不敢多言,长长的宫道除了脚步声,一片寂静。
王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咸帝声线低沉道:“王强,你传信靖王爷,把证据坐实记下来,先不动王家的人,两淮盐运使革职查办,拿一个大盐商典杀鸡儆猴,在太子党中挑一个我们的人委任两淮盐运使,等日后一笔一笔算账。”
王强立刻应承,随后小声道:“皇上,桂尚宫禀报皇后娘娘让靖王妃离了靖王爷,让靖王妃到江南临安府休养。”
咸帝唇角挑起一抹冷笑,王强小心翼翼道:“皇上,靖王妃离了靖王府对靖王的声誉可是不好,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嫡妻未有大过,新婚被休,不仅清流会不满,太子一系的也会抓了这把柄在朝廷掀起风波。再说了,靖王妃到江南居住,保不齐皇后娘娘拿了靖王妃要挟肖相,这次虽然只是动了部分两淮盐运官吏和盐商,怕也会掀起轩然大波,他们背后的主子必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三军军权不在手中,极为棘手,恐生变故啊。”
咸帝皱皱眉头道:“恒儿虽是文韬武略最为拔尖,看着是滴水不漏但他却有软肋,这可是成大事之人的大忌,本来事不至此,但他却不惜面临更为严峻的局势,执意护着她,让朕极为担心。”
王强叹口气,宽慰咸帝:“皇上,您也不用过于忧虑,靖王爷足智多谋,定会化险为夷。”
咸帝眉头仍然没有松弛:“希望他能吉人天相吧,说起来他的胜算并非很高,偏偏艰难险阻,他还做些不理智之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恒儿比朕有勇气,这也是朕高看他的地方。”
王强是跟着咸帝的老人,咸帝还在东宫之时,王强就在跟前侍候,这么多年来,看过了千山万水,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明白。
从倚翠楼回寝殿后,肖芷曦彻夜未眠,嫡孙,嫡孙,这暗示多么的明显,想到太子炳,她生出无尽的悲凉。
这世间之事为何就这么的难两全?为何就这么的残酷?
一夜的伤神,次日她的病情又转重了,刚退下的高热又复发。王笑霜不免对侍候她的桂尚宫和宫人严加斥责,严令她并未彻底痊愈之前,宫人不得领了她四处走动,让她静心养病。
太子一早就来了慈元殿探望她,她苍白着脸一反常态,对梁炳源分外亲近,端详梁炳源时也有着隐隐的哀伤。
她一直对梁炳源淡淡的,这会子流露的感情让梁炳源心头一热,他坐在她的塌边看着她喝药。
药都是苦的,但今天的药却如黄连一般,直苦到心里去。
她饮了药漱了口,梁炳源端了一碟子蜜八宝,她挑了一粒蜜桂圆含在唇里,含糊地说:“太子哥哥,你也吃一个蜜莲子吧。”
梁炳源依言夹了莲子咀嚼,眼神有着喜悦,她犹犹豫豫说:“太子哥哥,你知道《金刚经》里的偈言么,一切如梦幻泡影,世事无常,有些身外之物抛弃了未必是坏事。”
他把蜜饯碟子递给银杏,轻轻握了她的指尖道:“曦儿,这才病了几日,你越发的喜欢胡思乱想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病,等你病好后哥哥送你去临安,哥哥已经吩咐临安的府邸管家按你喜欢的样式添置一应的物件,你在临安想做什么尽管由着自己的心性去做,哥哥希望你从此后能快乐,不再向现在这样郁郁寡欢。”
不由自主的她越发伤感,轻咳道:“太子哥哥,你说你只听得进我的话,我若是让你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梁炳源笑着挑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