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嫡妃-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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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即让银杏跟了她,往常她都带着连翘,连翘稳重机灵,办事有章有法,让她极为放心。可今日她刻意把连翘冷在一旁,让连翘自个在家想明白了,回心转意同李思同好生过。
一如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宫里,二八芳龄的女子进去,却是空白了头也未必能得皇上见上一面,更别说恩宠。即便有了宠幸,若是没有一男半女,又没有高的分位,最后也只能在太安堂里熬到灯尽油枯,跟前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凄凉而去。
她未嫁前,隔三差五在宫里小住,宫里种种的事看得分外多,她常暗自想她母亲的抉择是多么的英明。
行过一重一重的楼阁,来了姨母居住的慈元殿,姨母见了她,欢喜的笑容挂了满脸,不等她见完礼,忙拉了她到跟前坐下。她瞅瞅大殿里坐着的杨德容、梅修仪、杨昭仪、方贵嫔等几个有分位的妃子,礼数周到上前请安,如今她的身份不再只是相府小姐,不管她情愿不情愿,她进宫的身份是靖王妃。
那几个妃子在后宫王笑霜的专权下生存下来,也都长了七窍玲珑心,说她身子不大好,和颜悦色让她免礼。
她乖巧地敛了神色小心地陪坐在姨母身旁,她身子尚未大安,极是吃力却偏偏的不能告退休息,又不敢放松了自己,强撑着聆听着姨母说话。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婆婆贵妃林白筠忙忙地过来请安。她刚要站起来扶林白筠,王笑霜暗地里把她拽在花腿的楠木椅上,云尚宫给林白筠递上了请安的茶,宫女放好了跪垫,林白筠跪下恭敬地把茶盏子举过头顶软声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王笑霜浅笑着看如白玉般细嫩手上二寸长的护甲,悠然地和八皇子的母亲杨昭仪说着话,林白筠把茶盏子又往上举了举,再次软声道:“皇后娘娘,白筠给您敬茶了。”
王笑霜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仍然和杨昭仪讲着香囊的绣花,满屋里的妃嫔,宫人都规规矩矩的,无一人敢多句嘴。
她早就如坐针毡般,婆婆跪地敬茶,她这个儿媳妇还端坐在上方,这让她婆婆的脸面搁在哪里?她也顾不得王笑霜暗地里递给她的眼色,急忙站起来走到林白筠旁边跪下:“母后,您就吃了这盏子茶吧。”
她膝盖尚未触到金砖上,云尚宫立马扶住了她,她尴尬地用眼神央求着姨母,王笑霜盯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林白筠,缓缓道:“云烟,替本宫接了林贵妃的茶,送五小姐饮。”
第48章 几乎夜夜换新人()
林白筠脸色越发白了,娇柔的身子也有了隐隐的轻颤,她心头一跳,接了茶走到王笑霜跟前浅声笑语:“姨母,母妃是曦儿的长辈,曦儿怎能没有规矩和孝道,再则这满宫里除了您能喝母妃的茶,谁有这等尊贵,姨母操持宫中诸事百般辛苦,您就饮了这茶润润嗓子吧。”
王笑霜犀利的眼神瞪她一眼,抬手接了茶,淡淡道:“白筠妹妹,你起身吧,昨日夜里皇上睡得可好?”
林白筠站了起来,垂了头答道:“皇后娘娘,皇上巳时到臣妾的殿里,饮了一盏子鹿梨浆,说是乏了就睡下了,今日晨起还有倦容,臣妾正准备禀告娘娘,等皇上下朝让太医瞧瞧。”
一丝担忧现上了王笑霜漂亮的丹凤眼里,皇上这几年身子劳损得厉害,按例初一、十五是皇后侍寝的日子,咸帝对她百般恩宠不仅在初一、十五来慈元殿,一月来大半月也在她宫里。按说她值得欣慰,这等荣宠在历朝都是少的,可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因为她的娘家军权在握,挟持了半壁江山,皇上不得不权衡。
历来的后宫也是前堂的延伸,弥漫着看不见刀光剑影的硝烟战场。她从嫁到太子府,就湮灭了自己的柔软,变得铜墙铁壁般。宫里不比外堂,一个不慎自己粉身碎骨不说,还带累自己的母族一门败落,祖父选了她入到东宫,对她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她至今不敢忘她大婚那日跪在祖宗牌位前,祖父当着全族有头脸的族人慎重地训话:霜儿,你嫁到宫里,自此后你不再只是王笑霜一人,你的肩上是全族人的荣耀,是全族人的期望,王家今后的命运就握在你手里,从今往后你就是王家的守护人,守护王家的光荣和平安,你一定要做到,绝不能让王家在你手里败落。
如千金重担猛然压在她稚嫩的肩头,她跪在地上仰望王家的祖宗,唇角写着刚强。王家为大宣国的建立,打下累累功勋,当年和太祖南征北战的王家子弟中,战死沙场七人,一门之中的男丁独存曾祖父一人。为了大宣朝,太祖母和王家其她女眷幼童被前朝拿着要挟王家军,最后沙场祭旗,曾祖父浴血奋战夺取了关键一局的胜利,为大宣建朝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但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也正因此太祖对王家分外体恤隆恩。
她上喜轿前特意看了一眼她的堂妹王元珊,王元珊含着泪看着她,有感激,有不舍,有担忧,有保佑,也有一丝幸运的松气。这丝幸运让她心中如小刺扎了一般,堂妹想过神仙般的日子,想脱了身上的责任,她偏偏地不能让堂妹解脱。
咸帝在王家的支持下,顺利登基,堂妹夫的经世之才深得咸帝的赞赏,逐渐官拜为右相。她接芷曦入宫住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大凡朝堂有重大举措和王家相左,芷曦必定在宫里,在这纷争之中,堂妹想置身事外那是断断不能的,肖相如何站队,如何选择何去何从,就看是否真疼爱他的掌上明珠肖芷曦。
有福同享,有难堂妹也得顶上,因为她们身上都一样流有王家的血。
历经无数的寒暑冬来,王家在朝中的地位屹立不倒,这上面凝聚她无数的心血,坚韧。
她兢兢业业打理后宫,后宫秩序井然,咸帝对她分外尊重,可她心里明白,咸帝对她只是敬重,而不是爱。
前几年咸帝闲暇里只偶尔召嫔妃,这几年咸帝除了在她这里外,夜夜里召宫人幸。若是咸帝特别恩宠哪个宫人,早被她治理得在宫里不见天日,可咸帝几乎夜夜换新人,也极少召有分位的嫔妃,法不责众,让她也不便罚众人。
咸帝几个有分位的妃子都是对她无比的顺从之人,哪怕是贵妃林白筠在她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听话驯服,百般地小心逢迎,对她的责罚默默地受了,从不对咸帝说半点的是非,才让她留到现在,她无数次的杀心都被林白筠低头做小,无比的隐忍讨好而作罢。
其实她也担心咸帝的身子骨,夫妻结发二十余年,排开种种外在的事物,她对咸帝也有着很深的感情,这感情不同于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是一个女子对男子的喜欢和爱慕。
听了林白筠的禀报,王笑霜冷了脸色道:“白筠妹妹,皇上如今身子骨大不如前,你也少痴狂地缠着皇上,让皇上能将息养生。”
一团一团赤红羞燥的颜色泛在林白筠凝脂般的脸色上,以往皇后没少训斥她,可如今当着媳妇说着这等事,让她脸面如落到尘埃里,粘上了一层又一层羞辱的灰尘。
王笑霜脸色不济,屋里的嫔妃皆小心翼翼,免得惹恼了皇后,偌大的正殿鸦雀无声。
肖芷曦站在姨母身旁敛了眉眼也做声不得,如今这身份真是让她尴尬不已,万分作难。
一队着浅绿色宫衣如花美眷被带到慈元殿前跪在广场的地砖上,其中一个身形玲珑的女子被两个高大的太监按住双臂动弹不得,慈元殿的太监屏了呼吸禀告:“皇后娘娘,新近的御女已全数带来,江春采也带了来。”
王笑霜端坐在后座上冷冷道:“让江春采抬头,本宫到让看看这个狐媚子的妖媚。”
按住江春采的太监抓了江春采如绸缎一样乌黑的长发迫使她抬头,一张顾盼流转的脸露了出来,原本争春斗艳功利媚上的妩媚被惊恐所代替,王笑霜眼里瞬间迸发出三尺冰冻的寒光:“林贵妃,惑上的主该如何处置?”
林白筠对江春采略略得知,江春采的父亲是江南平州府刺史,五月间新入宫。因她俩同来自平州府,她也就留意了一些江春采,江春采弹得一手好琵琶,歌喉也如黄莺般婉转,咸帝在二十七名新近御女中临幸过江春采数次,若江春采低调小心日后凭着咸帝的另眼相看,会有个好前程。只可惜刺史之女在家受着百般娇宠性子上不免骄纵,而且这女子不仅不懂隐藏机锋,还一门心思想拔得头筹,甚为趋名逐利。
这一刻皇后娘娘问如何处置,按律当杖刑。只是江春采进宫伊始就到她宫里拜见了她,又套近乎她的远房亲戚是江春采的亲戚,又迎合地说了许多家乡事,让她也不免思乡。那日她对江春采的恳请关照没有当场回绝,现如今她有心想请皇后开恩,但皇后气色不佳,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含糊道:“回皇后娘娘,妖媚惑上当杖刑。”
王笑霜紧追不舍:“林贵妃,那么杖责多少?”
林白筠有些嗫嚅道:“皇后娘娘,杖责五板。”
江春采惊恐地呼救:“皇后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
王笑霜冷笑地盯着林白筠道:“林贵妃,只是杖责五板么?”
林白筠慌乱道:“二十板。”
王笑霜猛然把茶盏子摔倒地底,瞬间如汝窑莲花茶盏子碎成五六瓣,如雀舌的明前龙井凄然散落开来。
林白筠惊了一跳,在坐的妃嫔全站了起来,王笑霜冷厉道:“林贵妃,这等狐媚子是否当杖毙?”
林白筠瑟缩道:“谨听娘娘旨意。”
王笑霜嫌恶地看一眼不住挣扎哭喊地江春采,淡淡道:“林贵妃令,御女江春采妖媚惑上,当场杖毙。”
王笑霜的话音还未落下,江春采已瘫软在地上,魂飞魄散叫着:“贵妃娘娘,你我同乡,您救救我。”
林白筠指尖都冒着冷汗,但立在原处不敢多言,虽然她有着兔死狐悲的悲凉,但她自己都如泥菩萨一般,怎能保得住江春采。
再则王笑霜当着所有的新近御女面行刑,也是给这些御女看,让她们知道规矩,日后不敢逾越雷池。
极快地行刑的长凳送了过来,云尚宫看着已经语无伦次如无骨之人的江春采喝道:“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扰了娘娘们的清净,还不赶紧塞了她的嘴。”
左右侍候的宫人立马堵了江春采的嘴,皇后跟前侍候的太监下了白玉栏杆的台阶,尖细的嗓子传遍了魂不附体众御女:“把这贱人的衣服扒了打,看日后还有谁敢跟这贱人一样媚上。”
庭前一声一声沉闷的板子响彻在空气里,御女已吓得魂不附体,好几个都晕倒在地上。
肖芷曦侍在皇后座旁,闭了眼不忍看,姨母责罚宫人,她作为晚辈不能管,也不宜管,后宫也后宫的规矩,只是她于心不忍,于心不忍。
在那江春采抓凳柱的手松了后,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跪在姨母的腿边,抱了她的腿央求:“姨母,赐江春采一杯酒吧,让她少些痛苦上路。”
王笑霜拿了帕子擦她眼里的泪珠,吩咐云尚宫:“云烟,五小姐身子弱,带她回殿休息。”
云尚宫赶紧过来搀扶肖芷曦到她住的偏殿,她时常进宫小住,自小她在慈元殿就有一处自己的房间,云尚宫扶着浑身发软的肖芷曦道;“五小姐,您也知道后宫险恶,稍不留神就会被这些心机叵测的人算计了去,皇后娘娘若不是有着威仪,怕是后宫里面早乱成一团糟,任何主位者如若软弱了,不一定是好事,不定还会生出什么动荡出来。”
早有宫人打开了薄毯,云尚宫亲自替肖芷曦褪了鞋袜宽了外衣,松了发髻,扶了她榻上休息。没一会一个长相端正的宫人端上了竹叶、灯草芯、蝉衣、绿茶熬制的定惊茶汤,云尚宫扶了她,一个宫人随即在她身后塞了几个厚实的雁绒枕头,她接了药盏子小口小口地饮,茶汤里全是江春采魂飞魄散的身影。
恭敬地请安声渐渐现在她房里,她没有抬头,握紧了月白的盏子,王笑霜坐在她榻旁,看着她叹口气道:“曦儿,姨母赏了江春采一杯鸩酒。”
她喝净了定惊茶轻声道谢:“多谢姨母体恤。”
王笑霜把她揽到怀里,抚摸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柔声道:“曦儿,我们没有选择,如若我们不强硬,可怜江春采之流的人,下场比江春采还要惨烈,你看你一个正妃,被姨娘生的丫头欺在头上,被你夫君责打,你难道就没有一丝委屈和痛苦?你的身后还有着相府,还有着王家,靖王就对你如此,若是你什么也没有,你说你的命运会在几层地狱?”
第49章 前所未有的敬畏()
她捏了细白的盏子,由于用力过紧指关节泛起一片青白,云尚宫拿了她的茶盏子,王笑霜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