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嫡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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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也就抓些替罪羊()
梁炳源阴冷道:“现在就算梁靖恒想谋反,但手上没有一兵一卒,兵权还掌握在母后的娘家,梁靖恒光靠士族儒生清流的推举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如今要做得就是尽快网罗梁靖恒的罪名,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免得夜长梦多。”
八皇子梁承东提醒道:“大哥,九哥站在三哥一边,也是不好对付,父皇这阵子派他去查两淮盐商犯私盐一案,今日三哥就奔赴钱塘府,怕是会有大动作,九哥沉稳端正不好说话,三哥又是个律法极严之人,这次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王东阳急了起来:“太子哥哥,两淮盐运使可是我们的人,王家军中钱银可是有大半来自两淮盐商,虽有朝廷拨款,但俸禄并不高,若是没有这些私下里的供养,他们会否誓死效命王家军?大宣建朝以来,王家凭得是兵权无人所及,才在朝廷上有分量,若是断了银路,如何归拢军心?”
大宣国库近二成来自盐税,而东宫、王家即便朝廷有丰厚的拨款也是有限的,不管是自己的用度还是拥立太子之位,哪一项不用钱银,梁炳源阴沉道:“太傅,你有何见解?”
蔡献华沉吟道:“太子殿下,这几年盐税入到国库确实不如前几年,两淮盐政官吏奢侈斗富之风也确实太过了,九王爷既是亲自撤查两淮盐运,不给他抓到一点半点的东西,他也不会轻易撤离,不如舍车保帅,让他抓点芝麻之事。至于靖王爷不是喜欢狐媚美人吗?那我们俺靖王爷的口味吩咐下去,两位王爷所到之地,一律不得再弄奢华之事,接待只需按制恭迎,除了美人任何盐商不得进贡银物,违例者定罪当斩。”
梁炳源点头道:“母后也是如此说,九哥去了扬州,不抓一些贪赃枉法之人,在父皇面前也不好交办,只是没想梁靖恒突然也去了钱塘府,按说九哥在江南,钱塘府防汛之事可以一并处置,他却没有任何预兆也去了江南。”
梁承东揣摩道:“大哥,会不会是九哥觉得事情棘手拿不下来,三哥前去督办?”
王东阳眼里有着恼火:“八王爷思量的极有可能,梁靖恒早就想寻着王家的茬,这次到钱塘府怕是就是想挖出大案件来打击王家。”
梁炳源冷笑道:“就算梁靖恒寻了王家的根子又能如何?父皇对王家都礼让三分,凭梁靖恒他能说杀就杀,说斩就斩么?末了也就抓几个替罪羊不了了之。”
蔡献华谨慎道:“太子殿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若真被梁靖恒抓住盐商背后的主子是王家,也是极大的不妥,即便梁靖恒现如今不能有大的动作,难保他不会记在心里,不定哪天就会凭着这借口逼宫倒太子您?”
梁炳源眼里满是杀气:“太傅,一日不除梁靖恒,我心头一日不安,梁靖恒待曦儿冷淡,也不指着曦儿寻着梁靖恒的把柄,我们在外寻梁靖恒的罪证,靖王府还是另想他法的好。”
当初相府五小姐被赐婚,皇后娘娘问计,蔡献华考虑再三让皇后娘娘不要出手。他暗地里琢磨梁靖恒多年,梁靖恒饱读诗书心有鸿鹄之志,必是喜欢才情过人的女子。相府五小姐钟灵毓秀才貌双全,就连他也不得不叹五小姐柳絮才高,想靖王爷必是爱慕有加,若是五小姐站在太子一边,拿下梁靖恒得罪证不是难事,结果断断没有想到梁靖恒会喜欢妖媚的半梦。
相府五小姐是太子的心爱之人,这回嫁到靖王府让太子在东宫连打杀几个侍妾和**,蔡献华也极为忧心,他是太子的老师,自他被皇后钦点为太子太傅以来,他的命运就紧紧和太子绑在一起,若太子倒了,他这个太傅定是头一个问斩,这让他不得不事事为太子周详打算,他好言宽慰道:“太子殿下,梁靖恒待五小姐无情也不是坏事,这样五小姐才能觉得您的好,若是五小姐怨恨梁靖恒,和靖王爷反目成仇不是更合您的心意?”
梁炳源冷冽的眼神有了几分柔软,烦闷道:“曦儿是个固执之人,那年七夕夜我一时性急,灯笼的火烛不慎烧了她,她至今都不肯原谅我。”
王东阳忙宽慰:“太子哥哥,曦儿是个念感情的人,怎么说我们身上都有相似的血,他日你登基,慢慢对她动之以情,施之于礼,她心是肉长的,岂能固执一辈子不回头?”
悠长的叹息自腹腔发出:“东阳,我比你了解曦儿,她若想回头,给半梦做陪嫁就回头了,可是她明知是悬崖仍然不肯来求母后。”
蔡献华眼神慢慢跳跃,暗自思量。众人不免劝解着梁炳源,目前以江山为重,儿女之情不宜过分忧心。
身如火烫般,漂浮在半空落不了地,持续的高热让她浑身无力,头疼欲裂,汤药、蜜水喝了一盅又一盅,但丝毫未见好转。
她的闺房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她的二哥和三哥外出巡视各分号未来探病,叮嘱了自己房里人到她跟前尽心服侍着。她家生意做的大,分号开得也多,月月二哥三哥都要外出,她身子不舒服,头昏昏沉沉,也未在意。
府里有头脸的人全聚在她的房里,百草堂的国手余大夫说,发热有个过程,让夫人不必过于担忧,过上三五天就会退热,但王元珊看着足足瘦了一圈的女儿仍是红了眼圈。
不得已余大夫复诊时,让管家福伯请了海云姨娘,让她劝劝夫人他们,五小姐身子弱,现在不宜探望,免得耗了五小姐心神,不能好好休息。
海云姨娘劝退了诸人,陪着夫人一起照顾着芷曦。芷曦嫁人短短一个多月,海云姨娘眼见着夫人如老了好几岁,夫人一直保养得甚好,但皇上赐婚后,夫人突然地懈怠了下来,对相爷也有了深深地隔阂,特别是芷曦出嫁那日,夫人把相爷关在房外,哭了半夜。
芷曦归宁后次日,夫人特意到护国寺给芷曦请了平安香,还做了一场法事。
这种种的变化,海云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膝下无子,把芷曦当心头宝一样疼,指望着芷曦找个好夫家,平平安安幸福地相夫教子,却不成想,这婚事断了夫人和芷曦的幸福。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自是知道夫人在元帅府恳请元帅不做太子妃的情景。那天夜里夫人褪了鞋袜,散了头发跪在元帅的主院里,夫人的母亲急把夫人往回拖,夫人的父亲也冷着脸,怕夫人冲撞了祖父,夫人抱着廊下的柱子死死不松手地哀求,末了老太爷出了厢房训问她为何这般?她记得在当时在那种凝滞的空气里,夫人尚条理清晰说服了当家的老太爷,最后免了夫人的待选,成全了夫人嫁给当时还不是相爷的肖公子。
可当初冒着犯家规的风险求来的姻缘,却不成竟这般,相爷终归还是更爱陈雪柳这个媚上的主,她为夫人叹息,也为芷曦难过。
这几日肖安邦都早早地回了府,陪着夫人守在芷曦房里。二日后芷曦的热退了下去,见父亲和母亲都守着她,母亲待父亲态度与往常大不相同,神色很是冷淡,不免宽慰父母,她无碍,只是伤风受凉而已。
王元珊抚摸着女儿的左脸直落泪,肖安邦动动唇,眼里有着左思右想,终是把话咽了下去。
肖芷曦在挨打那日就叮嘱了身边的丫头口风紧一些,不要给她娘家人知道,这会子她母亲不住地抚摸她,她也明白瞒不过去了,定是有人暗中禀告了母亲。
虽然退了热,但还是头重脚轻,一时昏昏沉沉也打不起精神细想,只是让父母早些回房歇息。
累了两日王元珊见女儿退了高热,绷得紧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在一众人等的劝说下,回了自己的主院。
这夜里芷曦呼吸平缓许多,身上的虚汗也渐渐少了,夜里下了一场雨,天明空气分外清爽,她扶了连翘去泡了一个姜汤玫瑰澡,换了发汗有些潮的中衣,回房时看见梁炳源端坐在她闺房里。
慈姑她们几个重新换了卧具,她迟疑片刻,给梁炳源道万福。梁炳源自她进屋眼神就没有离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她瘦了许多,鹅蛋般细致圆润的下颚变得不堪盈盈一握,波光流动泛着天上云彩般光华的眼变得如兔子般通红发涩,若花瓣的唇干枯得失去了娇柔欲滴的颜色,脸色也没有了兰熏桂馥的光泽,但越发娇柔得让人心动不已。他痴痴地看着她,若不是房里还有旁人,他怕是控制不住自己,早把她揽到怀里,让这具他魂牵梦萦的身子在他身下哀哀婉转承欢。
他以前这样看她,她还不明白意思,如今她已是过来人,看到这眼神惊慌地忙垂了头,欲退出去。
他快速拦住她,挡住她的去路,哑声道:“曦儿,哥哥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你不要怕,哥哥只是担心你。”
说完他欲扶她回床休息,她满脸的通红,使劲拂着他的手,毕竟是才缓过气,身子如棉絮般无力,终是被他扶到了床边。
她冷着脸喘着气道:“大哥,我身子不适,你回吧。”
他松了手吩咐连翘服侍她休息,退到半丈远的地方,沉沉地看着她的幔子放了下去,冷然地指着慈姑几个说:“除了连翘,你们都退下去。”
慈姑恭谨地说:“太子殿下,王爷说王妃身子不好,让小的一定要尽心照顾好王妃,在王妃左右好生侍候。”
园子里芭蕉叶子残留的雨水珠缓缓的滚动着,梁炳源站了起来,浑身萧瑟,脸色分外阴冷,他上前去对着慈姑的脸用了十分的力左右开弓:“慈尚宫,你别以为到了靖王府就无法无天了,你是老宫女,宫里的规矩不用本王教你吧,就犯上这一条,本王今日就能取了你性命!”
又重又沉的掌声飘荡在溢满了花香的屋里,慈姑咬紧牙立在原地由着杀气腾腾的太子动手,她知道若是这一刻她轻微的挪动反抗,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打狗还看主人,梁炳源这会子扇她,不仅是报王妃被王爷掌掴之仇,更是让她们明白,靖王爷和他这个太子比起来,只是臣下。
还未落枕的芷曦听到动静,不等吩咐连翘,自个急急地撩了藕荷色的帐子,气喘吁吁直奔向梁炳源。
第46章 自尊心碎了一地()
她抓住梁炳源抡起的手臂,清明地看着他:“大哥,你若把慈尚宫打出好歹来,你让曦儿日后在靖王府如何自处?”
梁炳源拿下她纤细的手腕,兀自怒道:“曦儿,你不回靖王府也罢,日后就在相府养身子。”
她垂了眼眸道:“大哥,自古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哪有久居娘家的道理。”
一句话点燃梁炳源克制不住的阴火:“曦儿,当初你要是找了母后何苦沦落到比侍妾还不如的地步?你是自找苦吃,活该!你说我残暴,可我对你残暴过一丝一点没有?除了那个七夕夜我气急!我纵使对天下人无情,对天下冷酷,但对你却是万般小心礼遇,别说掌掴你,就是对你一句重话也没有!你了,你是宁愿太子妃也不做,偏偏给姨娘生得丫头陪嫁,你都不怕丢了肖家王家的人,回娘家住你就怕丢人了?”
她被掌掴之事本是靖王府私密事,没成想如今弄得娘家,太子,怕是王家众人皆知,一时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默了许久,她方吩咐:“慈尚宫你们退下。”
众人悄悄退出了她的闺房,她把含在凤目的眼泪生生逼了回去,低声说:“太子哥哥,曦儿打算到明月庵修行,你日后好生地过,对苍生多些体恤,万民敬仰臣子臣服,才能保全王家,保你千秋大业。”
心头猛然震动一下,梁炳源原本若冰的眸子这一刻有了重重叠叠的感情:“曦儿,你就这么痛苦,痛苦到要出家?”
她压抑地轻声咳着:“太子哥哥,曦儿只是想过清宁无波的日子,只想做曳尾而行之龟,和靖王府无关。”
看着她病后虚软的身子,孤单的神情,他赶紧命连翘扶她回床榻休息,她瘦削的背影慢慢隐入到幔帐,一丝悲凉从心底冒起,他站在如意灵芝连云的帐边呆了片刻,流露出心底的那丝悲炝:“曦儿,你真傻,我们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风口浪尖,如一驾飞驰的马车,只能往前跑,不能停也不敢停,若是停了,后面的铁骑就会踏了过来。若不想被踩死,只能跑得比后面虎视眈眈的马匹更快,我只能站在最高的浪头,否则就会跟着漩涡卷到谷底,万劫不复被吞灭,别说保了王家,连性命都沉到最黑暗之处。”
她侧身坐在帐里,寒从心来。王家显赫几十年,自是高位威赫惯了,即便幡然悔悟,朝中受欺压的臣工岂会江湖恩怨一笔勾销?就算如今急流勇退,怕是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大凡尝到权力带来精神的极大满足,物资的极度奢华享受,谁又会轻易放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