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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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抿了口,有些不解道:“也不知将军为什么非要让你千里迢迢跑一趟,左不过是写封信的事儿罢了。”
“兴许将军还有别的要紧的事儿需要当面吩咐呢。”郑作阳道。
杜衡又要说些什么,宋福却走了进来。
“杜衡,王爷唤你们去膳房一道用膳,”宋福含笑道,一边看着郑作阳,“作阳可是有年头没来京师了。”
郑作阳忙起身给宋福见礼:“是,作阳见过宋伯。”
宋福扶了他起来:“这次能在京师长住吗?”
郑作阳摇摇头:“等见了将军,我这赶紧地又要离京回广西去了。”
宋福一脸不舍,拍了拍郑作阳的肩膀,道:“那我现在就让厨房去给你做只糟鹅,给你带着路上吃。”
“这么多年了,宋伯竟还记得我的这点子喜好。”郑作阳感激道。
“也就只能在心里记着了,你们一个个的天南海北,看上一眼都难,”宋福感慨着,一边催促他们,“快过去,王爷和王妃都等着了。”
杜衡一怔:“王妃也在?”
宋福点点头:“是啊,正赶着饭点,王妃自然在。”
杜衡看了看郑作阳,心下十分为难,有王妃在,他们可怎么好跟鹿知山谈公事啊?没得又要被鹿知山一通训斥,这顿饭吃下来怕是要消化不良了。
膳房。
杜衡没想到这顿饭吃得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
“属下见过将军,见过王妃!”郑作阳甫一进了膳房就忙得给鹿知山和穆南枝行礼。
“这位是?”穆南枝看向鹿知山。
“这是郑作阳,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鹿知山跟穆南枝介绍郑作阳。
“郑先生快起来,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起子繁文缛节,”穆南枝忙得亲手扶了郑作阳起来,一边又道,“王爷经常跟我提到你,是弃笔从戎的好儿郎。”
“王妃谬赞了。”郑作阳没想到穆南枝竟这般平易近人,有点儿受宠若惊,倒不似杜衡说的那般不经世事。
“入座吧,”鹿知山对郑作阳和杜衡道,一边顺手从榻上取过了个软垫放在旁边的椅子,拉着穆南枝坐下了。
穆南枝不喜膳房的圈椅,嫌硌得慌,所以他们平素多在后院的暖阁里用膳,甚少来前院用膳,但是今日要宴请郑作阳和杜衡,自然不适合在后院的。
四人入座,鹿知山开门见山对穆南枝道:“郑作阳这次入京,是来说一说玲珑公主和驸马的事儿,到底是一家人,你也听一听,给出个主意。”
穆南枝不解:“玲珑公主和驸马?他们的什么事儿?”
鹿知山看向郑作阳:“作阳,你且说的仔细点儿。”
郑作阳随即就明白了,鹿知山其实心里怕是已经有了计较,但到却并不着急下令,到底玲珑公主和穆南枝是表姐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今虽不像从前那般亲近,但平素也有几分交情,所以鹿知山才让他特地跑了这么一趟,竟是为了让穆南枝听一听前因后果,瞧这架势,鹿知山竟是想让穆南枝拿主意,显然是怕担心因此事和穆南枝之间生了嫌隙。
郑作阳心里顿生许多震惊,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位年少王妃在鹿知山心中的分量。
第124章 高义()
“是,属下遵命。”郑作阳忙恭恭敬敬道,当下就仔仔细细将鹿知婵和陈世安大婚的前前后后的事儿都细说了一遍,包括陈世安从前是如何靠着方氏父女一步步从穷乡僻壤走到了天子殿前,也包括陈世安如何狠心要将堕胎药灌入方氏嘴里,还有他们在山路上如何冒险使计、李代桃僵,才总算逃脱虎口。
郑作阳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直到一桌子饭菜都凉透了他才闭了嘴。
杜衡有些诧异地看着郑作阳,郑作阳一向是口齿伶俐、极擅雄辩的,但是话却不多,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是郑作阳的一向的风格,但是今时今日,郑作阳却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从头到尾都是女人的不幸和男人薄幸,这全然不似他熟悉的郑作阳,倒是个义愤填膺的少年郎。
鹿知山倒是没看郑作阳,而是一直观察着穆南枝的表情,见穆南枝抿了抿唇,他随即唤了吉祥端了一杯牛乳茶进来,放到了穆南枝面前:“囡囡,先喝杯牛乳茶。”
穆南枝摇摇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郑作阳:“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郑作阳点点头:“属下和方氏父女相处时日不短,是亲眼目睹方氏父女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也是亲眼瞧见玲珑公主府的侍卫在赣南城出没,这一次也是属下亲自护送方氏母子去的广西,所以属下敢对此打包票。”
“方氏母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穆南枝又问。
郑作阳道:“回王妃的话,属下已经把方氏母子安顿在了广西,广西的气候比赣南好多了,方氏母子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只是方氏始终郁郁寡欢,她到最后才得知玲珑公主府竟要杀母夺子,因此一直耿耿于怀。”
穆南枝点点头,平静道:“她既是想告御状,那你就好生把她送入京吧。”
郑作阳一怔:“王妃您这是答应了?”
穆南枝缓声道:“世道天理已经欠她太多了,总不能一直欠下去。”
郑作阳大喜,忙得起身对穆南枝深深作揖:“王妃高义!”
“我不过是没有拦着她进京告御状罢了,哪儿来的高义?苦都是她自己吃的,不要命的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又管我什么事儿呢?”穆南枝讥诮一笑,不再理郑作阳,转头对鹿知山道,“我现下没什么胃口,就先回后院了。”
“也好,”鹿知山点点头,“你先回去,我这一会子就去后院找你。”
穆南枝点点头,出了膳房,吉祥瞧着她神色不佳,忙得过来要搀扶,穆南枝摆了摆手,沉默地朝后院走去。
鹿知山看着穆南枝的背影消失在了廊下,这才转过头,看向郑作阳:“方氏的想法,方泽端可知道了吗?”
郑作阳点点头:“这一次入京,属下特地顺路去了趟赣南,告之了此事,方大人已经同意了方氏的想法。”
“果真吗?”鹿知山挑了挑眉,显然是有些吃惊,“我听闻方泽端最是疼爱这个独生爱女,怎么会舍得她来京师告这不要命的御状?”
“方大人自是不忍方氏来京师做这送命之事,但最后却还是尊重了方氏的选择,方氏性子倔,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最是了解,也是知道自己拦不住唉!”郑作阳叹息着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方大人也让属下带话给将军,恳请将军一定确保方氏在京师的安全,此事之后,他心甘情愿任将军驱使。”
鹿知山抿了口茶,叹息道:“那方泽端也实在可怜,忠君爱国这么些年,蓦然回首,家破人亡竟都是拜自己这一腔拳拳忠君之心所赐,其中苦闷,唯有他自己才知晓。”
郑作阳也是感慨:“好在有将军帮衬着,总有拨云见日那一天。”
杜衡插嘴道:“对了,周炽那小子还好吗?”
“好得很啊,如今年岁大了,越来越有做大官儿的样子了,我在广西乍一见到他还真被他给唬到了,只是一喝酒那小子就显露了正形,仍是个三杯就倒的量,喝醉了还是喜欢胡言乱语做妖来着,还说什么要去库伦听谢伦唱曲,呵呵,后来倒是他自己个儿哼哼唧唧到了大半夜,可愁死我了,我以后是再不跟他喝酒了,”郑作阳眉开眼笑对杜衡道,顿了顿,又转向鹿知山,“对了将军,临行前,周燃姐让我给她带好给您。”
鹿知山扬了扬眉:“听说她已经嫁人了?”
“是,周燃姐一年前嫁的人,这一次在广西我也见到了她的夫君,很是憨厚朴实的一个人,如今在周炽手下做事,对周燃姐也好,听闻那人从前也在南疆大军效过力,”郑作阳点头道,又看了看鹿知山,似是有话要说,顿了顿,才踟躇道,“周燃姐,还让属下代她给王妃请安。”
鹿知山微微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用完午膳之后,郑作阳就匆匆返程回广西去了。
杜衡送了郑作阳出府,忙得又回了书房,鹿知山正坐在桌后,揉着太阳穴,面色有些疲惫。
杜衡忙得沏了杯茶端到鹿知山的面前:“方泽端总算愿意归顺将军了,将军怎么还愁眉不展呢?”
鹿知山沉声道:“我吃不准万岁爷知不知道玲珑公主一事。”
杜衡道:“属下以为万岁爷怕是尚不知此事,到底方泽端好歹也曾是万岁爷钦点的金科状元,且又是从四品赣南知府,万岁爷即便再宠溺公主,也不会纵容公主杀母夺子。”
“可是玲珑公主府又怎么会有两百多名侍卫呢?”鹿知山抿了口茶,眼神幽深,“难道是丽妃在背后给她撑腰?”
杜衡不住点头:“属下也觉得这是丽妃的手笔,这两年五皇子年岁大了,眼看着要行加冠礼了,封王就在眼前,丽妃娘娘的心也就越来越大了,难保不会一时错了主意。”
鹿知山抿了口茶,缓声道:“那就让马瑞林去查一查吧。”
“是,马瑞林如今是兵部尚书,做事儿也更方便了,虽是宫里的侍卫,他也有权过问,”杜衡忙道,顿了顿,又道,“只是万岁爷把巡防营赐给了恭亲王,倒是有点儿出乎属下意料。”
“连你都看出来了丽妃的心思越来越大了,万岁爷又怎么看不出来?连带着万贵妃的气焰又盛,这两人联手竟把徐氏一门给打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万岁爷自是看不过眼,若不是太子罪大恶极,万岁爷这次怕会直接放了太子出来,只是万岁爷一时不愿饶恕太子,所以就便宜了近来十分懂事儿收敛的二皇子了,”鹿知山道,一边又抿了口茶,“话又说回来,巡防营在二皇子手上,总比在三皇子手上强。”
杜衡点头:“将军说的是。”
“王爷,油焖虾和银鱼莼菜汤都已经做好了。”宋福挑着帘子进来通报。
“好,”鹿知山忙得站起来,一边抬脚朝外走,一边对杜衡道,“你退下吧。”
“是。”杜衡躬身退下。
后院。
鹿知山端着托盘进来,打发了吉祥出去,轻手轻脚进了大殿,小孩儿果然闷闷不乐歪在软榻上,他把油焖虾、银鱼莼菜烫,还有两小碗三色米饭,两杯牛乳茶都端着放在了小几上,他一边坐到穆南枝的身侧,一边凑过去,小声道:“囡囡,陪表哥再吃一点儿好不好?”
穆南枝闷闷道:“不想吃。”
“表哥知道囡囡不想吃,所以这不是央求着囡囡陪表哥吃点儿吗?”鹿知山亲了亲穆南枝的脸颊,“囡囡就当时发发善心,陪表哥吃点好不好?”
穆南枝不想理他,把脸转到了里面,埋进软枕里,瓮声瓮气道:“谁惯得你如今这一身的臭毛病?你爱吃不吃。”
“要是我饿着,那囡囡不要心疼死了?”鹿知山笑着把小孩儿从软枕里头给挖了出来,箍进怀里,给小孩儿顺了顺凌乱的额发,“好囡囡,就赏个脸陪表哥吃一点儿吧,再惯一惯表哥好不好?”
穆南枝瞥了一眼那小桌上,目光定在了那白瓷碗里的银鱼莼菜汤上,知道鹿知山最好这口,半天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就赏你这个脸。”
“多谢囡囡心疼,”鹿知山忙亲了一口穆南枝的唇,然后身后撑了半碗的银鱼莼菜汤,喂了一勺子给小孩儿,“好吃吗?”
“莼菜肉呼呼的,挺特别的,”穆南枝点点头,又道,“你也吃啊?”
“好,”男人就着这个姿势吃完了这小半碗的银鱼莼菜汤,然后才起身坐到了对面,剥了虾肉递到小孩儿嘴边,“下头庄子才送来的河虾,快尝尝鲜。”
“不错,”穆南枝吃了一只虾,不由得舔了舔唇道,话音未落,另一只虾又递到了她面前,她也不客气了,张口又给吃了,囫囵着对鹿知山道,“你自己也吃啊。”
鹿知山剥了一只虾送入口里,一边道:“自己吃,就不如看囡囡吃来的香。”
第125章 怕你怪我()
穆南枝剜了男人一眼:“当真是愈发油嘴滑舌了。”
油焖虾和银鱼莼菜汤下肚之后,两人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牛乳茶,懒懒地靠在一块说话。
“我一早就知道玲珑公主蛮横跋扈,因为她是千尊万贵的长公主,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却不知她竟这般心毒手辣,”穆南枝抿了一口牛乳茶,闷闷道,“她即便是不能生育,也断断没有抢别人孩子的道理,且方氏已经那般可怜,她怎么还下得去手呢?”
“她是万岁爷最宠爱的长公主,向来只有想不到、没有得不到的,不过是条性命罢了,且又是驸马的发妻,她自是早对方氏恨之入骨,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