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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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知山哑然失笑:“表哥成日里都不离囡囡左右,囡囡怎么还会想表哥?”
穆南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声道:“刚刚做梦,梦到表哥表哥要走了,都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她又有点难过,小手紧紧抓着鹿知山的前襟,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颈窝,闷声道:“表哥,你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好不好?”
“好,表哥到哪儿都带着囡囡,”鹿知山轻轻拍着穆南枝的后背,不住亲吻穆南枝的蓬乱的头发,“现在表哥就带囡囡去个好地方。”
穆南枝顿时就来了精神,忙眨着眼问鹿知山:“去哪儿?去哪儿?咱们还是去西槐别院吗?”
鹿知山点了点小孩儿圆翘翘的鼻尖:“不是,表哥带你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穆南枝的笑脸一下子委顿了下来:“哦,我记起来了,今天是重阳节,是要入宫给太后请安来着。”
鹿知山知道小孩儿不喜欢入宫,只是他也没办法,这是他们大婚之后,第一个重阳,自然是双双要入宫给太后请安的,当下鹿知山把小孩儿从床上拎了起来,亲自伺候小孩儿更衣穿鞋,之后才唤了吉祥进来给穆南枝梳洗。
吉祥给穆南枝梳发,鹿知山也不避着,就坐在一边认真看着,穆南枝被他看的两颊酡红,小声问:“表哥,你在看什么啊?”
鹿知山抿了口茶,心情很好道:“看吉祥给囡囡梳头。”
穆南枝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吉祥的手法,等学会了,以后我给囡囡梳发。”鹿知山含笑道。
第95章 小媳妇()
下一秒,吉祥的心蓦地一颤,王爷这是要跟她抢饭碗啊!
太可怕了!
只吓得吉祥不仅心颤而且手也颤,穆南枝登时龇牙咧嘴起来:“好疼!”
鹿知山忙放下茶杯,走过去查看小孩儿人捂着的那片头皮,焦急地问:“怎么了?可疼得厉害?”
吉祥忙得福身道:“都怪奴婢手上没个轻重的,请王妃降罪。”
“没事儿,你起来吧,”穆南枝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在鹿知山的面前,难免就娇气了起来,她嘟囔着嘴跟鹿知山撒娇,“表哥,你给我揉揉。”
“好。”
鹿知山仔细查看了那块头皮,连红印都没有,这才放心,当下用指肚轻轻给小孩儿揉着,小孩儿被他揉的舒服,又有点儿困了,脑袋晃了晃就要朝鹿知山身上靠过去,只是吉祥还在,她到底还是忍住了,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对鹿知山道:“行了表哥,你让吉祥给我梳头吧,别耽误了咱们入宫。”
吉祥这才又小心翼翼过来给穆南枝梳头,当下也没敢梳太繁复的发髻,只梳了一个简单松快的单螺,然后又打开了一个首饰盒子,询问道:“王妃,今天戴这支累金丝嵌红宝石双蝶点翠步摇好不好?”
穆南枝还没开口,鹿知山已经寻摸了一根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递了过去:“戴这个就成了,仔细又勒着了头皮。”
“是,还是王爷心细。”吉祥忙得接过了簪子给穆南枝戴上。
两人在府上简简单单用了早膳之后,就匆匆入了宫。
这还是穆南枝自大婚之后头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场面,乍一和鹿知山这么并肩走进寿康宫,她心里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总觉得别人都在看他们,她下意识地走慢了两步,鹿知山察觉到了,也停下了脚,小声询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穆南枝忙得摇了摇头,脸颊绯红,胡乱搅着手里的丝帕,低着头道,“我没事儿,表哥你不用管我,你你你走你的,我跟着就是了。”
鹿知山自是猜得出小孩儿的心思,只是瞧着她这幅小媳妇儿模样,心里跟长了草似的,当下鹿知山勾了勾唇,柔声道:“好,你跟着我。”
穆南枝不要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跟着鹿知山进了寿康宫。
“孙儿孙媳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义安百顺、福寿康全!”行至正殿,鹿知山和穆南枝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行大礼。
“行了,快起吧,都坐下。”太后冲两人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
她今儿的心情并不大好,太子被幽禁,自是进不了宫的,二皇子鹿知川一早就让下人入宫告了病,也没有入宫的意思,她素来最疼皇后所诞的这两位孙子,今日竟是一个都见不到,难免有些落落,好在万贵妃和丽妃长袖善舞,才不至于太过冷清。
“谢太后!”
两人起身,穆南枝担心鹿知山的腿脚,忙得伸手去扶了鹿知山一把,鹿知山冲她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儿,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投过来,穆南枝又忙得红着脸放开了手,走到玲珑公主鹿知婵身边坐下了,鹿知山则坐在了另一侧。
丽妃笑道:“自你们两个大婚之后,本宫还是头一次瞧着,一早就听玲珑说你们俩郎才女貌、天配地成,如今看来,玲珑这丫头倒是所言非虚。”
鹿知山含笑道:“儿臣谢娘娘、公主吉言。”
“玲珑怎么敢受大皇兄这么一句谢呢?玲珑不过就是说了心里话罢了,玲珑给大皇兄请安了,”鹿知婵一边跟鹿知山笑说请安,一边又笑着看向穆南枝道,“玲珑同问王妃嫂嫂安好。”
“同问公主好。”穆南枝被这一声嫂嫂叫得甚是难为情极了,她偷偷瞄了鹿知山一眼,忙得又低下头,抿了一口茶,寿康宫里喝得是六安茶,按照太后的习惯,沏得有点儿浓,穆南枝只喝了一口,就微微皱着眉把茶杯放回了桌上。
万贵妃也笑道:“从前本宫还一直为大皇子担心,到底年岁大了,府上没个主事的王妃总是不像话,到底是万岁爷厚爱,将外甥女赐给了大皇子,也成全了你们这一段良缘,本宫瞧着都为你们高兴呢。”
说到动情处,万贵妃眼眶都湿了,忙得取了帕子抹了抹眼角,微微有些哽咽:“这些年来,也是难为你们两个孩子了。”
鹿知山起身上前两步,对万贵妃深深一揖:“贵妃娘娘为儿臣操持婚礼,儿臣还一直没当面谢过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受儿臣一拜。”
穆南枝也忙得起身走到鹿知山身边,也深深福了福身:“儿臣谢过贵妃娘娘。”
万贵妃忙得起身扶了鹿知山和穆南枝起来,红着眼动情道:“你们这两个孩子动不动行这样大的礼做什么?在本宫眼里,你们与河儿是一样的,都是本宫的孩子,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了,本宫膝下无女,一直深以为憾,郡主日后不妨多去延禧宫陪陪本宫,权当本宫多了个闺女。”
“是啊,贵妃膝下无女,郡主又是这样如珠如玉的讨人欢喜,贵妃难免就更是疼惜郡主了,郡主日后可要多去陪陪贵妃,”丽妃也含笑道,“只是郡主顺道也多去毓庆宫走动走动,本宫虽有玲珑,但是那丫头却是个野性子的,哪及得上郡主这般贴心?本宫怎么瞧怎么喜欢。”
穆南枝被她两人一唱一和一通奉承,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当下忙又福身行礼道:“儿臣多谢两位娘娘厚爱,儿臣感激不尽。”
万贵妃忙得一把扶起了穆南枝:“你这孩子,怎么又行礼?也不嫌累得慌,自家人叙话罢了。”
三皇子鹿知河笑道:“母妃舍不得大皇兄和王妃嫂嫂行大礼,却还总这么站着说话,大皇兄和王妃嫂嫂自然也只能陪着母妃站着,母妃既是舍不得王妃嫂嫂劳累,那就请母妃先落座吧。”
“是是是,都是本宫一时激动,竟糊涂了,”万贵妃看向丽妃,笑道,“丽妃,咱们还是先落座吧,省得一众小辈都不敢坐着说话。”
丽妃也含笑道:“贵妃所言极是。”
从寿康宫里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儿了。
穆南枝一边揉着小肚子,一边小声跟鹿知山抱怨:“每次来宫里用膳,我总吃不好,不是胃疼就是胃胀。”
鹿知山放缓了步子,和穆南枝并肩走到宫墙黄瓦间,轻声道:“那咱们先不着急出宫,在这儿散散步,消消食。”
穆南枝点点头:“其实我除了寿康宫和景仁宫,其他的地方我还真没怎么去过,表哥,皇宫各处你可都去过吗?”
鹿知山摇了摇头:“没有,毕竟我是男子到底不方便总进出后妃居所,除了太和殿和景仁宫之外,我就只去过景福宫,不过也没去过几次。”
穆南枝一怔:“景福宫?”
鹿知山对她点点头,含笑道:“对,是景福宫。”
景福宫历来就是太妃居住的所在。
穆南枝这才发现他们没有朝宫门方向走,而是朝东北方向走,她回忆了一下,景福宫可不就在皇宫东北角吗?
穆南枝有些紧张:“表哥,咱们这这是要去景福宫吗?”
鹿知山点点头,柔声道:“咱们大婚都一个月了,也该去给良太妃请安。”
穆南枝咬了咬唇,有些泄气地看着鹿知山:“可是太妃一点儿都不喜欢我,自我入了大荔,太妃就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只拨了一个香嬷嬷来伺候我,后来香嬷嬷死了,她就更不搭理我了,平素来我入宫给她请安,她都不许,我都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去过景福宫了。”
鹿知山亲手抚了抚小孩儿的鬓发:“那囡囡是不愿见太妃吗?”
穆南枝咬着唇踟蹰着道:“可是她不愿意见我啊。”
“去试试吧,说不定今儿太妃的心情好,愿意见一见囡囡呢?”鹿知山含笑道,见小孩儿目光还有躲闪,又道,“更何况有表哥陪着,囡囡不用怕。”
穆南枝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咱们去景福宫。”
景福宫。
这是隔了八年,穆南枝再一次踏入了景福宫的大门,她瞧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宫殿,紧张地咬了咬唇,直到鹿知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才稍稍放下了心,她对鹿知山笑了笑,鹿知山也笑了,这才放开了小孩儿汗津津的手。
“太妃请王爷和王妃进去。”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迈的嬷嬷才从景福宫出来,请了两人进去。
“你认识碧香吗?”穆南枝看着面前的老嬷嬷,眼眶蓦地就红了,眼前的这位嬷嬷和死去的香嬷嬷长得也很像了。
“回王妃的话,碧香乃是奴婢的姐姐,奴婢碧云,”碧云对穆南枝福了福身,然后又缓声道,“请王爷王妃进去,太妃已经在大殿等着二位了。”
穆南枝抹了抹眼角,平复了心绪之后,才跟着鹿知山进了景福宫。
第96章 良太妃()
良太妃一身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端坐在榻上,听着外头的传来的脚步声,她顺着窗子朝外头看去,看着跟在碧云身后的一对青年男女,眼中升腾出了丝丝慰藉,她的目光停在少女的脸上,又涌出了一丝怅然。
当年,明岚也是这样的明艳娇俏,她是先帝最喜这个老来女,先帝真真是疼极了明岚,三不五时地跟她合计着哪个府上的公子生得好,哪个公子满腹经纶,哪个将军又气度不凡,她眼界高,瞧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先帝的眼界更高,更是觉得满京师的贵子都是庸才,没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心尖尖儿的,所以鹿明岚的婚事也没有一早定下来。
现在想来,良太妃只是一声长长叹息。
那时候的日子多痛快啊,夫君年长她许多,却儒雅温柔,疼她爱她,她出身卑贱,但是夫君却全不在意,她膝下无子,可女儿却是这般如雪可爱最得夫君怜爱,她素来也在位份高上做计较,成日围着夫君女儿转,比起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她的日子过得舒坦又满足。
只是,这样好的日子却在二十二年前,戛然而去。
先皇驾崩的那一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她有点儿懵,她实在不能不太相信明明昨日还和她共饮青梅酒的男人,怎么说走就走了?不是亲眼瞧见,她如何甘心?
只是直到先帝入陵、新皇登基,她都没能瞧得上先皇一眼,她身份不高,但大小也是个贵嫔,又诞育公主成年,但是她却一直被太后的侍女挡在灵堂之外,一句轻飘飘的“断不能让卑贱之躯搅扰先帝清梦”断了她的所有念想。
没有准备,没有告别,没有眼泪,她再没有见过她的夫君。
直到半年之后,新皇下令封她的女儿为端慧和硕公主,嫁入北狄,她才终于哭了出来。
她从来都没有那样绝望过,也从来没有那样恨过。
她恨新君,恨太后,恨所有肆意践踏她们母女的人。
说到底,她最恨的还是先帝。
原本她并不是这样柔弱的女子,若不是因为先帝的浓情密爱,她本来可以很坚强。
“太妃,王爷和王妃来了。”
碧云引着鹿知山和穆南枝两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