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小,王爷太老-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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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只喜欢男人,更加不知道还能不能喜欢上女人。”
“那那你打算怎么样?”柳长生有点儿着急,蹙眉道,“周炽,要不然你先试试?燃燃早在几年前就巴望你娶妻生子了,还一直计划着给你寻摸合适的女子,只是你一直不答她的腔,她也就只能干着急了,要不然先让燃燃给你找一找?说不定就有合适你的姑娘呢,说不定你你也能中意呢。”
“长姐已经跟我说了,”周炽淡淡笑了,双目如两潭古井无波,“我也已经答应了,长姐看中的女子,必然是好的。”
“可是可是”柳长生人老实嘴笨,憋了半天到底还是说了,“可若是你不中意呢?那该怎么办?真要委屈自己和不中意的人过一辈子吗?”
周炽一怔,垂着眼,没说话。
“周炽,你的情况我不了解,所以我也说不上是不是该劝你,还是应该让燃燃早早给你定亲娶妻,让你回归正轨,那我索性就跟你说说我自己的情况吧,”柳长生一口气喝了半杯子的茶,然后盯着周炽道,“说起来我算是个开窍晚的,那时候村里的同龄人娃都已经生了两三个了,我却还一直不清楚男女之事,当时我爹娘已经托给给我说亲了,是邻村的一个做豆腐人家的周姑娘,我还特地跑过去瞧了那周姑娘一眼,相貌并不出众,但是人却很是本分贤惠,一看就是好相处的姑娘,我爹娘很是满意周姑娘,不光我爹娘,我们家七姑八大姨都满意,偏生我自己不满意,周姑娘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我虽然再普通不过,没钱也没貌,但是我却也不甘就那么虚度一生,我觉得前面总有什么在等着我,所以我二十三岁那年偷偷跑去从了军,第二天就派拉到前线,然后半个月后,我就在前线遇见了燃燃。”
周炽从来不知道柳长生竟还有这么一番过往,一时间只听得目瞪口呆:“你是为了逃婚才去从军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柳长生笑着摇摇头,“当时媒婆提了几户人家的姑娘,我爹娘家人都最满意那位周姑娘,就想着等年底攒些钱,然后托媒婆去说亲,我心里清楚,这事若是真拖到了年底,估计就十拿九稳了,所以刚过八月十五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那你爹娘肯定很怪你吧?”周炽问。
“是啊,他们膝下只我一子,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银钱,就是为了给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可是就在节骨眼儿上我这个不孝子却拍屁股跑了,刚开始的时候恨得他们都想把我从族谱里给剔除,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记得我从军之后,第一次回家,我爹是拿着擀面杖满村追着打我的,”说到这里,柳长生不由得笑出了声,“要不是我娘拉着,那天我还真进不了家门。”
周炽知道柳长生说的那次回家是什么时候,那一年南疆战败,鹿知山落魄回京,周燃也下了战场,来了广西投奔他,那时候柳长生本来是可以在军中谋了个不错的差事,但是柳长生却断然离开了军队,跟着周燃也来了广西,算着时间,在柳长生来广西投奔他的时候,应该先回了趟桂林老家。
“那年我都二十七岁了,村里头跟我边边儿大的人,孩子都十来岁了,我别说是孩子了,连个媳妇儿都还没娶上,而且这么些年一直生死未卜,我爹娘可是又愁我又恨我,”柳长生继续道,“瞧着我回来了,可不得逮着我往死里打吗?后来总算让我进了家门,我娘一边抹眼泪儿一边给我张罗做饭,我爹蹲在墙角抽烟袋,老头儿气性大仍是对我不理不睬,后来我娘偷偷告诉我,我爹这是在气我当年没娶人家周姑娘,说是那位周姑娘后来嫁去了邻村儿,周姑娘的肚皮忒争气,五年生了三个大胖小子,可把我爹给眼热死了。”
周炽忍不住笑了:“难怪要追着你满村打。”
“呵呵,是啊,”柳长生也跟着笑了,眼角漾出细细的眼纹,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脸平和笑意,他抿了口茶,一边又继续道,“那次我在家住了半个月,结果爹娘又给我张罗说亲了,可把我给愁死了,我就跟爹娘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这辈子非她不娶,爹娘高兴坏了,就赶紧要找人去提亲,我忙得拦住了,说是我还没追上人家姑娘,我爹娘当时就愣了,我又说那姑娘气性大难追得很,可能要追个十年八年也说不定,然后我爹又追我满村地打,这一次连我娘都没有拦着了,我被我爹打得那叫一个惨啊。”
其实柳长生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哪里就打不过他爹那么个半老头子?只是这天下哪儿有能打过自己老子的儿子呢?
周炽想象那个场景,一时间笑得更厉害了:“那他们最后还愿意放你出来?”
“没办法啊,我魂儿都不在自己身上了,他们又哪儿能留得住?”柳长生含笑道,“不过我也算是有出息了,没追个十年八年,只追了七年,你姐姐就嫁给我了。”
周炽看着柳长生脸上的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所以那个时候,你是知道长姐的心不在你这里?”
“是的,我知道。”柳长生点头道。
周炽不解,蹙眉道:“那你为什么还会愿意等七年?”
柳长生看向周炽,缓声道:“她若是活得自在舒坦,觅得良人,我自然不会等她,更加不会搅扰她的生活,但只要她的身边没有别人,那我就还有一线希望,我就愿意等她、愿意守着她,当然会有苦涩,但是难道就没有欢喜吗?即便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努力了,我付出了,我没有枉来人世这一遭,我有心上人,我有满心的欢喜,惟独没有遗憾,这辈子,我过得值呀。”
周炽沉默不语,垂着眼,一脸平静,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
“周炽,这也是我今天想跟你说的,”顿了顿,柳长生看着周炽缓声道,“你喜欢男子也好,女子也好,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人生百年,不过白驹过隙,别委屈了自己。”
“可是长姐她怎么会同意?”周炽最唇轻轻颤抖,“她这么辛苦把我养大,难道就是为了看周家断子绝孙吗?”
“周炽,你长姐把你辛苦养大,不是为了让你痛苦,”柳长生轻轻拍着周炽的肩膀,“周炽,不管什么时候,即便你日后膝下儿孙满堂,但是你长姐最关心最在意的人却始终都是你,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好好儿想清楚,你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柳长生推门而出,给周炽留下一室沉静。
嘉盛二十八年七月二十六。
怀亲王府。
是夜。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怀亲王府的门前,车夫停稳了马,忙得过去放好了踩凳,然后撩开了门帘,冲里头恭恭敬敬道:“大人,到了。”
里头的人这才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只见那人一身祥云纹湛蓝锦袍,五十出头的模样,身材中等略瘦,皮肤甚是白净,看得出必定是保养得宜的高门贵人,只是这人鬓角的白发多了些,但是精神却很好。
不是旁人,正是从一品礼部尚书段飞鸿。
段飞鸿站在怀亲王府门前,仰头看了看那匾额上硕大的金字,讥诮地勾了勾唇,然后拾级而上。
怀亲王府乃是诸位皇子亲王府中面积最大的一处,段飞鸿穿房过院,打量着精致的亭台楼榭,打量着长廊里的汉白玉柱子,不由得心中感慨,万岁爷当真是宠爱这位怀亲王,即便是他曾经犯下滔天大罪,却还是一再宽纵。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岁爷若是真宠爱这位怀亲王,却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给了他希望,又一次次地断然收回。
越朝里面走,就越是清冷,自从怀亲王被幽禁以来,就没有再出过怀亲王府,而怀亲王的侍婢小厮几乎都已经被撤出了,院落里倒是多了许多身披铠甲的侍卫,更给这座王府平添了一抹清冷肃杀。
第304章 下场()
“段大人,”行至后院,一个侍卫忙得迎出来,一边给段飞鸿行礼,一边躬身道,“严大人说了今儿段大人会过来,让咱们一早都准备着。”
段飞鸿看了一眼烛光摇曳的书房,问那侍卫:“怀亲王近来可好吗?”
“启禀段大人,怀亲王近来一切大好。”那侍卫忙道。
“王妃呢?”段飞鸿又问。
那侍卫忙得道:“启禀大人,怀亲王妃还真是不大好,前几日怀亲王妃人就有些不大对劲儿,对着一株花树痴笑了半日,属下赶紧地就让人请了太医来,可是太医来的时候,她又恢复常态了,但是今儿上午,怀亲王妃又开始痴笑了,瞧着模样,似是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了,属下瞧着怕是不好。”
段飞鸿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去准备一下,过会子太医院来人,会接王妃出府静养。”
“是,属下遵命。”那侍卫忙躬身道,一边派人去后院准备去了。
段飞鸿来到书房门前,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忙得将书房门给打开了,段飞鸿远远地看着桌案后正认认真真伏案读书的人,一步步走了进了。
“王爷,”段飞鸿稍稍躬了躬身,给鹿知岳行了个礼,不咸不淡地道,“属下礼部尚书段飞鸿见过王爷。”
“你来做什么?”鹿知岳抬起头,瞥了段飞鸿一眼,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讥诮笑了,“难不成段大人又是奉命来上门教习本王礼仪不成?只是不知这一次王妃又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处?段大人又是奉谁之命?”
鹿知岳这么说也是有渊源的,上一次段飞鸿登门,就是奉鹿明巍之命教***礼仪,理由是太子妃魏氏在宫中言行无状,冲撞了宁亲王妃和玲珑公主,不过这已经七年前的事儿了。
“王爷的记性真是不错,”段飞鸿含笑道,一边拉开椅子,然后径自抖了抖长袍坐到了鹿知岳对面,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鹿知岳,“只是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王爷为什么被幽禁于此?”
“成王败寇,自古的道理,这有什么好说的?”鹿知岳嗤笑道,挑眉看向段飞鸿,“难不成段大人今日是来落井下石的不成?这可不是段大人的气度。”
“王爷过誉了,段某一介区区凡夫俗子,自认没有什么气度可言,”段飞鸿勾了勾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鹿知岳手中的书,忽而笑道,“哦?王爷竟喜欢看玄武门兵变?难怪王爷能做出手刃亲兄这般悖逆之事。”
“我没有杀恭亲王!”鹿知岳蓦地将那本玄武门兵变狠狠摔在了地上,他咬牙切齿地等着段飞鸿,双目赤红,“恭亲王妃所找的那位千雷观的清虚道士,到底是谁的的人?为什么那天景仁宫的膳食里头会有黄芪?恭亲王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今时今日,你怎么有脸自己个儿提起?!”
“恭亲王是怎么死的?王爷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段飞鸿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鹿知岳的表情,似乎很是满意,手指轻轻地点着光滑的椅柄。
他欣赏着鹿知岳咬牙切齿的模样,愈发笑容可掬了:“恭亲王暴毙之后,可是万岁爷亲自下令督查此事,那千雷观的道士清虚只与王爷的岳父、魏俊辰素有往来,连万岁爷都认定这是王爷您借着魏俊辰的手毒死了恭郡王,怎么现在王爷倒是不认账了呢?难不成王爷您这是不遵皇命吗?”
“段飞鸿,你早恨透了我吧?”鹿知岳冷冷地牵了牵唇,缓缓俯下身,隔着一方书案对上了段飞鸿的眼,“不对,应该是你们段氏一门早早就恨透了我吧?”
段飞鸿挑了挑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属下实在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本王今日就给你说个清楚,”鹿知岳讥诮地勾了勾唇,一边继续道,“当年南疆战火未平,鹿知山在军中如日中天,南疆人更是只知宁亲王不知万岁爷,你们段氏一门自是仰仗着这位半子贵婿水涨船高,在朝中出尽了风头,但是好景不长,南疆久战不胜,战线反而越拖越长,父皇也对鹿知山越发不满,也就渐渐地开始扶持魏俊辰,直至南疆战败,魏氏一门已经全然取代了你们段氏一门在朝中的地位,那时候莫说是你了,就连你的父亲,堂堂左相段增,不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吗?”
鹿知岳话说的难听,但是段飞鸿却仍旧一脸笑意不减:“王爷请继续。”
“人人都道大皇子完了,段氏一门也倒了,但是你们就像是冬日里的毒蛇,眼瞅着是死了,偏生到了春日,又会出来恶心人,你是,你父亲是,那残废了的鹿知山也是!”鹿知岳咬牙切齿道,“表面上你们段氏一门为求自保,而断了与宁亲王府的往来,甚至连自己女儿的葬礼你都不曾露面,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