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初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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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奏一曲春江花月夜,看客们连声称好,其间夹杂着叫酒声,还有鱼贯之中的龟公们端茶送水的脚步声。周汐身侧一个极为漂亮的伶人正讨好地为他斟满美酒,“小王爷,这可是整个苏巴最好喝的葡萄酒,让花娘为您斟上一杯,一杯解愁,二杯忘忧,三杯啊简直就美上天了呢!”周汐斜着睨了一眼自称花娘的伶儿,挥挥手大声笑到:“好好好,那本王今日就醉在这流绯楼了。”调笑声从楼上传出来,楼里的客人都知道,这个全大德最纨绔的皇家贵戚恒王周汐居然寻欢到这边塞来了!
苏巴是疆州最北边的一个府,就在敕勒山脚下,翻过敕勒山就是楼兰国,另一边儿又连着离山,翻过离山就是蜀州。所以说这苏巴素来是边塞要地。征西将军方大年就驻扎在这苏巴府,而此刻正在恒王殿下的门口候着,脸上一副冰山面孔,像能冻死人一般。方大年旁边还站着苏巴府的行署李泽,搓着手小碎步踱着,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生怕影响了房间里正在玩乐的恒王殿下。俩人在这门口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恒王像是完全没有要召见的意思。方大年终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对门口站着的小厮道:“麻烦你进去问问,恒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老夫还有军务在身,却在这门口听他在里面莺歌燕舞半个多时辰,老夫不才,却也是先帝在位时就册封的将军,可不是来伺候恒王听曲儿的!”说罢脸色一横,竟是要走。李泽赶紧牵住方大年的衣袍,唯唯诺诺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里面这位可是轻易得罪不得,您还是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说罢李泽还对着门口的小厮作揖赔笑。方大年不屑李泽一副小人嘴脸,哼地一声撇开他的手。
门忽地开了,周汐衣袍松散的挂在身上,手中端着酒杯,面上隐隐坨红,嘴角翘起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哟,本王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方大将军,失敬失敬啊!”说完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又笑到:“谁不知方大将军威名?对了,我皇长嫂还有太妃良妃娘娘都是方大将军的爱女呢,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亲戚不是!来来来,进来陪小王喝两杯!”说罢便伸手拉方大年。方大年见周汐一副赖皮模样,往后退一大步,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到:“老夫不敢与小王爷攀亲戚,老夫确实有军务在身,不奉陪了!”而后便真的拂袖而去。周汐站在门口,一口喝尽杯中美酒,微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明亮。
夜色深沉,伶人馆里安静下来,只偶尔有几声猫叫。夜空中没有月亮星辰,显然明天不会是个好天气,这样的天气恰好搭配一个人不太愉快的心情。
恒王周汐坐在案几前,面上毫无醉态,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案上有节奏地敲着,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薄唇抿成一条线,虚着的眼皮下是一双猜不透想法的眸子。过了许久,敲桌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花娘,说说吧,什么情况?”被叫做花娘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周汐调笑的那名伶人,此刻正收了放浪的模样,一脸严肃恭谨,“回小王爷,半年前芸娘在高昌取悦楼的时候遇到一拨皮货商人,其中一个酒醉后说走了这趟买卖三五年不愁吃喝,芸娘听了便留了心眼,叫人悄悄查了那批货,结果发现皮子有夹层,夹层里面细细铺了一层,全是硫磺。”花娘顿了顿,继续到:“后来芸娘为了不打草惊蛇,便顺着这队皮货商查下去,结果发现他们跟西疆府里一个叫陈明理的商人有接触但是并未交易。再后来皮货商人们继续北行,进了苏巴的地界儿,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芸娘觉得事情肯定有古怪,就留下书信于属下,她自己去查探。结果一去不复返。”
周汐眉头皱了起来:“所以芸娘失踪后你们才想着将事情飞鸽传书给本王?”
“属下失职!属下愿意领罚!”花娘单膝跪地抱拳道。
周汐挥挥手,“罚自然是要罚的,但不在这一时,本王知道你们也是希望把事情办周全了再传信,没想到事情有了转折。起来吧,先说事情吧。”
花娘这才又站起来,继续道:“谁知一个月前这批神秘消失的商贩又出现了,在苏巴。所以属下赶了过来,并飞鸽给王爷您。本以为您会派阿铎或者阿锋过来,没想到却要惊扰您亲自出马。”
周汐想起这半年来接到的讯息,是什么人需要这么隐秘的大量购买硫磺?这硫磺的用途他可不信是拿来炼丹,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拿来做火药!而且也只有做火药才会如此秘密。那这就意味着在苏巴,有一群人在暗地制作火药,而这批火药的用途显然不是为了开山炸石。
“本王要来疆州的消息是早早就放出来了的,我相信对方应该还不知道本王的真正意图,可是在安阳驿他们却对本王下手,而且是通过羽化。这点就让本王有些匪夷所思了!”周汐回想起十几天前的事情,在安阳驿中因为争龙脑过敏耽误了几日行程,似是有人故意要拖延住他,却又不是为了要他性命。
花娘想了想道:“这批商人又一次出现,肯定说明对方又需要大量硫磺了,所以王爷要来疆州的消息一放出来,对方为了谨慎,才会对王爷下手,因为一旦王爷到疆州,疆州四府的安防必定是要加强的,这或许是对方不想看到的。”
周汐点点头,眼神犀利如剑:“的确如此!只是没想到,对方厉害到王公贵族身边都能插进来眼线。说明对方身份肯定不简单。”
听着王爷跟花娘一问一答半天的阿铎终于忍不住插嘴,“说了半天,花娘,那批商人现在何处呢?还有芸娘,可有消息?”
“王爷,这批商人就在您逗留在安阳驿的那几日又消失了!恕属下无能,没能看住他们!”花娘额头冒汗心里打鼓,又一次让人丢了,这两次并罚,估计自己得十日下不得床了。
周汐不语,闭上双眸沉思片刻才道:“凭你跟芸娘两个人的功夫都能弄丢人,芸娘自己还赔了进去,想来本王是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而且对方肯定不止在本王身边安插眼线,洛城皇上或许他们筹谋的已经很深了!下去吧,三日后跟我归洛城,较武场领罚!”
花娘松一口气,还好只是较武场,打败那八个和尚就能出来!大不了被揍一顿,只当是自己陪练功夫了!
周汐挥手让阿锋阿铎也跟着出去,房里只剩他一人,窗外夜色深沉,就如同一个深色漩涡。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而又出现?如果这批“商人”并不是真正的商人呢?这方大年跟李泽作为地方军政要员知晓还是不知晓呢?周珏啊周珏,暗流汹涌!暗流汹涌啊!
千里之外洛城皇宫,勤政殿里还在批阅奏章的皇帝周珏打了大大一个喷嚏,哈秋!旁边大内官赶紧为他披上一层外衫,道:“陛下,都快寅时了,您早点歇着吧!”
第14章 有疑()
征西将军方大年一肚子脾气地回到院儿里书房,伸手就把案几上的笔墨纸砚掀翻在地,比哩啪啦一阵脆响,这是把气撒到了物件儿上。书房后的暗影里走出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身影,声音沙哑如同老树磨皮:“这是谁惹了大将军不快呢?”
方大年眸子一凝,怒到:“本将军府也是说来就来的?当本将军好脾气不成?!”
那个身影不气反笑,笑声里阴阳怪气:“将军府必然不是想进就进的,可我也不是外人,怎的以前能进,现在就不能进了,这是何道理?”
方大年心烦无比:“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见那纨绔大摇大摆的在苏巴待了这么些时日吗?”
“哦?将军还怕了那恒王不成?”
“哼,一个纨绔败家子有何可惧?”方大年提到周汐真是满脸不屑,“不过他招摇过市,身边带的可不乏高手,听说在洛城的那位还特意安排了些人在周汐身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今那位怀疑到那批货上面来了?所以安插了人在恒王的随行中?”黑影慢慢踱步出来,走到方大年身边质疑到。
方大年摇摇头,“暂时不能确定是今上那位,可是你别忘了上次抓的那个伶姐儿身上可是搜出有教坊司小印的短笛。你说一个远在高昌的伶姐儿怎么会有教坊司的东西?难道不是奇怪了些?还是谨慎点好!”
黑影干瘪的笑声传来,“呵呵,方大将军果然心细如发。可是教坊司每年都会放出一批到了年纪的伶人,所以一个教坊司短笛还是不能证明太多东西吧!只可惜那个伶姐儿在方将军眼皮下还能含毒自尽了,断了线索。所以,主人吩咐我特意跑这一趟,让方将军多加小心,下一批货可得换个法子了!”
方大年有些不爽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好好做好他的事情,本将军还用不着他来提点!”
黑影对方大年的不爽不以为意,又道:“那个恒王周汐,真的没什么问题?”
方大年更加不爽:“老子在他房门外都待了四五日,每日当不知道老子在似的,日日鼓瑟吹笙,酒靡舞醉,我看周戡要是知道他小儿子不学无术无法无天,非气得棺材板儿都要盖不住了何况,洛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这恒王恶名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向来如此,不足为惧!”想起周汐那副模样,方大年又是一脚踹过地上躺着的砚台,“哼!耍老子!走着瞧!”
黑影想了想,正色道:“那方将军可就真得好好查查,那死了的伶姐儿是什么来路了!”咬牙切齿般“挖地三尺的查!”
自古以来,黑夜都往往裹挟着阴谋,方大年又与黑影对话许久,而后窗口一闪,人影便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与此同时,苏巴府的另一个方向,一只黑羽信鸽剑一般冲进云霄,片刻便不见影踪。
卯时刚过不久,初彤便自然醒了过来,榻下值夜的新浅警觉的睁开眼,看见姑娘正要起身,于是赶紧起来,扶着初彤悄声道:“姑娘不在睡一会儿吗?天色尚早呢!”
初彤坐起身来,揉揉眼睛问到:“现在什么时辰?”
新浅走去旁边妆台上看了一眼滴漏,回话道:“卯时一刻。”
初彤柔声吩咐道:“好了,让乌扎她们端水来洗漱吧,你下了夜去休息吧!”
窗外还不太明亮,但依稀可见云开雾散,今日可能没有太阳呢,初彤心想。曾妈妈与乌扎新波安静地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伺候初彤穿衣洗漱,新波替初彤梳了一个简单的髻,剩下的乌发散落身后,摸着初彤的发丝,新波不自觉道:“姑娘这过了下个月,就正经十六了呢!”
一旁的曾妈妈端过一碗温热牛乳递到初彤手中,笑着接话道:“是啊,大姑娘,前儿在途中,我还听夫人说呢,去年姑娘及笄办的低调了些,如今到了洛城,下个月姑娘生辰,可是得好好热闹热闹的!”
初彤接过牛乳,笑说:“母亲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在外祖父跟前儿热闹一下,让他老人家天伦享乐一番,都过了及笄,也无需如何办了,何况初来乍到,在这洛城我都还人生地不熟,没处送帖子去呢!”
这么一说,曾妈妈心下又有半分难过起来,哎,别人家的姑娘十六岁许婚的许婚,生娃的生娃,我们大姑娘再好不过了,可到现在哎良人在哪儿呢?曾妈妈心中所想倒是不能说与初彤知道,只趁着自己转身铺床的瞬间,悄悄抹了眼角,做事去了。
收拾妥当,初彤领着乌扎新波往父母亲院子而去,半路上初霏也带着婢子小珍跟小芊过来。远远见了初彤,初霏高兴的提起裙摆便小跑起来,边跑还边喊:“姐姐等我,姐姐等我!”初彤站在原地,等着初霏跑到跟前来,携了她的手宠溺道:“小猴子,真是一刻不闲着,非跑这一路才舒坦不是?”
初霏不以为意,笑笑道:“我这不是亲近姐姐吗姐姐还说我咦她怎么来了?”初彤回头,只见不远处三妹妹陈初黛在婢子的带领下也往这边来了,初彤漆黑的眸子转了转,低声对初霏道:“她应该也是来与父母亲请安的,勿要大惊小怪。”可心中有疑,这三妹妹初黛从来都是跟姨娘一个鼻孔出气的,在西疆的时候都不见得如此懂事乖巧的早早来请安,今日可是什么缘由?初霏心中同样有这般想法。
初黛似不见二人的疑虑,上前恭谨一福:“大姐姐,二姐姐早!”二姐妹也与初黛一礼,“三妹妹也是来请父母安的吧,不如一道进去吧!”初彤道。
三姐妹进得雎鸠院,往正厅而去。
第15章 请安()
陈明事今日要赶着去翰林院述职,正打厅里出来,迎面三个女儿。三人盈盈一拜:“给父亲请安!”陈明事点点头道:“为父今日有要事,你们母亲在厅里,去给她请安吧!”说完拔腿要走,又看到陈初黛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