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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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高雅。每日里慕名而来的男子很多,却往往都是文弱的书生相,帝江就用雪清给他的扫帚,将这群柔弱的小书生们扫走一批又一批。
第二章 天怒
帝江这样守护了雪清一百年,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本是喝着酒,不想雪清竟不胜酒力,几杯下肚就醉了。
后来,九玄爹偷偷告诉九玄说:别看你娘亲平日看着高傲不可攀,可喝多了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那晚,雪清面白如雪的肤色终于有些红润,扯着帝江的衣服不放,嚷嚷着:“喏喏喏,快来非礼我呀。”
帝江分析,若当时真的就非礼了,那日后天山定留不得他。可面对心爱的女子如此模样,还要坚定地守护良人的贞操一夜,他表示很是痛苦。第二日一早,雪清幽幽转醒,睁眼便看见身边神态憔悴的帝江,开口竟是冷冷道:“昨晚你喝多了吧。”
“为何这么说?”
“一夜过去,你我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坐怀不乱是我的特长。况且我既然深爱姑娘,便定要守护姑娘的清白。”帝江儒雅地答道,肠子却悔得都青了。
后来帝江旧疾复发,昏迷了多日。原来他当年受赤炎真火所伤,需天山寒气调和。雪清自然是知道的,于是她对帝江说:“若你与我结合,你的伤势就能稳住。待九九八十一日后,便可痊愈了。”
帝江当时就蒙了。
作为一个黄花闺女,竟能把欢好之事说得如此淡定。这这这,这让他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
“姑娘……虽如此,可……可不能为了在下毁了姑娘的清白。”边说,还边擦了擦口水。
“你不是早想如此了么。”雪清微微偏头,不解地看着帝江。
“姑娘,我敬重姑娘,爱慕姑娘,”帝江低头看着雪清,这个头脑简单直白的姑娘,郑重其事,“可是姑娘菩萨心肠,只是为了救我而……而嫁给我,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希望有一天,能有幸娶到雪清,是因为雪清可以幸福。”
九玄心想,这话说的忒狗血了些,但是她自然没有明说,她爹爹当时定是心里欢喜得几乎要暴露猥琐的一面了,可作为正人君子还是把话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九玄想,娘亲当年毕竟也是个小姑娘,挨不住甜言蜜语攻势,两人终是稀里糊涂地成了亲……然后,就有了九玄。
据说雪清怀九玄的时候,很是痛苦。她身体属寒冰,帝江大神却属炎火,而九玄,就是一个中间产物。雪清常常要经受住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这一熬,就又是百年。
九玄出生那日,天空一半阴一半晴,整个大荒时而大雪纷飞时而烈日炎炎,世人都传言说必是老天发飙了。雪和火的结合,有违天道。天山之上被黑色的雾气笼罩,人都说那是不幸降临的预兆。爹爹却对九玄解释说:“紫色若太深太重变是黑,爹爹看了,你那正是紫色。玄儿,你是爹娘的心肝,只会为爹娘带来幸福和快乐,怎么会是不祥。”
娘亲为她取名“九玄”。九玄很是气愤:人家姑娘家家的都叫什么“花花”“艳艳”的,为什么到我这,名字就跟个霸气的老太太似的,显得忒不淑女。
娘说,有个女神仙叫“女丑”,人家名气还大得很,可见名字要有个性,方能成为人才。于是单纯的九玄信了,并且自幼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娘亲教她歌舞刺绣,爹爹教她琴艺书画,却没人教她如何使用神力。百岁之时,九玄便可算得上博古通今的小天才一枚,走到哪里都人人夸奖,可是唯独不会打架。
爹爹说:你要做淑女,就不能打架。
帝江在九玄三百岁那年离开天山,回了东海。
那里有他故去的前妻之墓,还有九玄的哥哥们。不过这些事爹娘都很少提到,九玄便不多问,只知道爹爹是回去办一些很重要的事。娘说,我们只要好好在这里等他,为他祈祷祝福就好。
从此,每日娘亲都要在天山之巅守候,说只是看看风景,可谁都知晓她在盼着爹爹。每年一到雪莲花开,娘都会擦拭每一片花瓣,为了让爹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最爱最美的雪莲。天山上的雪莲无数多,每朵花的花瓣数目又各不一,可娘年年都数的清,今又比昨少了多少瓣。
当年爹爹曾说过,女儿家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小心,尤其注意那些登徒子。九玄好命地继承了娘亲的容貌,爹爹说,那些说着喜欢你的男人,都定是登徒子。九玄奇道:“那爹爹你不也喜欢我娘亲吗?爹爹原来也是登徒子。”
爹爹撇撇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爱上你娘亲,那可是先于看到她容貌的一刻。要知道,心怀着对方可能是个丑八怪的压力爱上对方,那是多大的勇气。”
九玄总能从她爹爹的话面中学到很多,并对其进行深刻解析以领悟更多深层次的道理。比如,爹爹只说过一次上面的话,在他离开后九玄无数个独自偷跑出去的日子里,她都有一套专业的服装。这服装是花了两锭银子从一个乞丐那里买来的,然后九玄便乔装成他的模样,自由自在地奔向丰富多彩的大荒。
再于是,五百岁左右的一天,九玄跑到九黎城内的集市区,繁华的气氛让她很是兴奋。
远处走来一群人马,为首的是个紫袍公子,趾高气扬的模样,身后是几个小厮则狐假虎威地跟着。这些人专挑热闹的集市穿行,且行得极快,想必就是为了耍耍威风。九玄也随着人群向道路两侧散去,不想身旁正巧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乞丐摔倒了,挡住了紫袍公子的去路。
“小叫花子,找死吗?还不快滚开!”一个小厮非常得瑟地叫嚷着,龇牙咧嘴,让九玄不禁想起昨日捉着的那只猴子。
九玄随爹爹帝江听书,经常听到凡间有这种场景,往往到了这种时候,都是必会突然闪出一个大侠,咔咔咔几下把坏人打跑,然后救下受惊的美人,成就一段姻缘佳话。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大侠出场,眼前倒下的又是个小乞丐,按照同等条件置换……那,就必须由一个乞丐小侠出场了。
九玄左顾右盼,也不见身边再有第三个乞丐。纵然不会打架,好歹……也得在马蹄落下之前拖走了吓傻的小乞丐。
本以为这帮人会就势离去,没想到紫袍公子竟然停了下来,回身扬眉对九玄道:“多管闲事?”
这紫袍的面上长满了褐色的斑点,嘴唇像两根香肠,简直惨不忍睹,没想到竟然心肠也如此……邪恶得无聊。凡人的寿命不过数十载,转瞬即逝的时光竟然还忍心如此浪费,看来这样的人,果然多活一刻也是多。
九玄没理他,拉着小乞丐想要离开。更主要的是,她不会打架,也打不过他。
“站住!我们公子跟你说话,你还想跑?”之前叫骂的那猴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九玄心想:毁了。
“你先走,”九玄淡定地对身边的小乞丐说,虽然她还要稍稍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别拖累我,我……我来教训他们。”
小乞丐不可置信地看着九玄,然后被她推开,冲九玄沉重地点了下头,转身跑了。娘的,真跑啊?!……我怎么办……
九玄转过身,紫袍公子一惊。
九玄泪流满面:“哥哥,乃不能酱紫欺负伦家……呜呜,伦,伦家小,才,才五百,哦不,五岁……”
“来人!把这小要饭的打一顿!——”紫衣公子扬起一只手,不耐地叫道。手还没落下,一根棍子已经重重落在九玄胳膊上。
天上突然一道闪电,所有人都一惊。紫袍公子更是恐慌,却压抑着不安的神色,愈发愤怒大声叫道:“快打啊!都愣住做什么?!——”
九玄看着自己的胳膊,由破旧的衣料盖着,看不见里面的样子,脑子里空空的,有些麻木。旁边举着木棍的小厮看着九玄,本有些犹豫,听到主人的话,便欲打下第二棍。九玄突然抬手伸向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化作一缕青烟。
“妖、妖怪!!……”周围的人群吓得四处散开,天上下起瓢泼大雨,原本热闹的街市顿时荒凉,独留一个九玄和眼前的一滩灰。
第三章 幼年的初遇
我……杀人了……
害怕极了,她不敢回家,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雨水冲刷着九玄的身体,她感到有些冷,于是蹲下来缩成一团,呆呆地看着那滩灰细细密密地融进水中向路边的低洼处流去。
又是一阵惊天雷声在耳边裂开,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九玄甚至似乎能感受到意识在身体里一点点抽离开的无力,天地一片昏黑,她却辩不出是因这雷雨,还是因自己渐渐涣散的双目。
“很冷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幽幽的花梨木香。九玄这才发现自己头顶不知何时没了雨水浇灌,却多了一张六十四骨的油纸伞。勉力睁开眼,就见到那个少年很好看的容颜,如阴霾中的一抹阳光,为在黑暗中绝望的人带来一丝希望。
在九玄有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他说:“钰亟,抱他回去,先避雨再说。”
九玄醒来时已不知睡了多久,身子很虚。
豪华的客栈,温暖的被窝,身上是一套干净的男子服装。九玄穿着很大,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那个唤作钰亟的侍女看着包子似的自己咯咯笑。屋子里暖烘烘的,让她不再发抖,也总算有精神了些。那个少年见九玄醒来,便走过来坐在她枕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衣袖间传来一阵好闻的花梨木的香气。
本以为爹爹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本以为,男子都要像爹爹那般英武才会好看,可眼前这张白皙却充满阳光的脸映在眼中,几乎晃得人分辨不清他的笑颜。修长如剑的眉,长长的睫,略显细长却极是端正的眼,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绝美的五官,在他有棱有角的眉目之下却给人一种阳光般的强势感。可惜,年幼的九玄花痴般地盯着他许久,却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太饿所以才会流口水。
少年周身有仙气护体,应该不是凡人。爹爹说过,昆仑神境西王母和东华那种小辈,或是九重天的天帝,见了自己尚且要恭敬地问一声“帝女好”;作为帝女,就要有帝女的威严,但又要表现得很谦逊和蔼平易近人的样子。
于是,九玄掂量一番后,终于稳稳当当地开了口:“贤弟。”
“贤弟?!——”钰亟失声开口。贤弟倒是很镇定,微讶后便笑着开口:“估计是烧糊涂了。不过,原来是个小姑娘。”他露出很好看的笑容。
“这小丫头好漂亮呢,少爷。”一旁的钰亟说。
“你才小丫头……”九玄嘟囔着,后半句“你全家都小丫头”被她咽了回去。毕竟人家刚帮助过自己,总要表现得风度翩翩些,于是九玄摆出长辈的姿态,有模有样地问道:“那个啥……不知贤弟如何称呼?”
“我真不是你贤弟。我叫……我叫花子俊。你呢?”
“叫花子……”九玄惊讶地嗫嚅道,“我才是叫花子呢……”
“呵呵,”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却让他静静地一笑,她便觉得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失了色彩。他并不反驳:“我已过千岁,你叫我哥哥吧还是。”
“你比羽璃还要大一百岁呢……”九玄认真地思索着,“那我叫你花哥哥吧。我我,我……”九玄想自己冰雪聪明,怎么能信他真的会叫叫花子,肯定是在骗自己。爹爹说过,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尤其自己的名字还那样难听……“我叫赖赖。”九玄诚恳地说。
“赖赖?这是什么名字?”
“好孩子的名字。”九玄不屈不挠。难道自己刚只是说秃噜嘴皮子了,自己会告诉别人?
“好孩子?果然是个小赖赖。”
“你家有姓小的吗?”九玄胡乱顶嘴。
“哦,我不知你姓氏,你可否告诉我,嗯?某……赖赖?”
“莫赖赖?”
“哦,原来叫莫赖赖。以后,我便叫你赖赖……可好?”
不出半柱香,二人便熟络起来。
“花哥哥……人家不敢回家勒。”
“怕爹娘说你?”
“……切,也不是啦,我怎么会怕……”
“没关系,你爹娘一定都不会说你的,我们要不要打赌?”
“真的?”
“真的。我也常常犯错,娘偶尔会骂我……但是,我爹太忙,却从来都没有管过我。”
“没人管真幸福……”九玄一脸羡慕。
“呵,有什么好的。你还小,不懂——有人管才是幸福。”
“有人管才是幸福?”九玄歪头不解,也是,爹爹如今哪怕能回来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