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云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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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辛劳,朕看,就在惠妃宫里养着吧。”
这是今晚最狠的一记闷雷。
惠妃反应极快,“臣妾遵旨。”
“这不妥。”乐阳道,“惠娘娘将来要顾着二弟的孩子,恐怕照顾起博儿来,分身乏术。”
夜姜却插话,羞答答的说,“公主取笑了,二殿下他,暂时没有生育公子的打算。”
刘相道:“娘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怎能将二殿下置于如此不孝之境地?”
“丞相言重了。”李朗饮了一杯,“开枝散叶这种事,有兄嫂在前,李朗自然不急。”
“竟说些没影儿的事。”皇帝道,“就这么定了,日后你二弟有了子嗣,就叫他们自己去带,郴儿,你说呢?”
四哥能怎么说,再有万般不情愿,也得低下头应着,我就不信,孩子光明正大的抱去凝芳殿养着,惠妃敢将人养死!
四哥道:“儿臣遵旨。”
第293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养死是不敢,可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此事暂时低头,不过不可长久,还是要想些法子的。
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假若今天,惠妃要的,是我的玏儿,那我,那我该如何是好!
如今不是玏儿,却是博儿,乐阳心里一定很害怕。
我看着她坐在席上,细微之处,手都在不断发抖。
孩儿们被乳娘抱下去休息,我等在此守岁,一宿的丝竹管弦之声,吵的人心烦。
正月初一一早回府,乐阳气愤,甩开四哥的手先行进门,估计是怨他将孩子交了出去。
我追着乐阳进房里,她果然趴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儿。
“四嫂……”我轻声道。
“不要吵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道。
“好。”我正要出门,却听得她吼道,“我做错了什么,父皇为何如此对我?”
没错,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李朔也是,皇后也是。做错事的,从来都不是你们。
我心里藏了一个大秘密,但我决计不能说出口。
“四嫂,无论父皇如何,四哥他也是没有办法。”我走到她近前,蹲下身来,缓缓说道,“至少,你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
“我也不是怪他,可他答应的那么轻易……”乐阳哭诉,“贞儿,孩儿在惠妃那里,会不会被虐待,会不会吃不好,睡不着?他还那么小……”
“不会的,不会的……”我连忙道,“好歹人被送进凝芳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不敢的。”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我会想,就算是博儿真的在凝芳殿出事,皇帝可否会为博儿做主?估计一味袒护,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李朗最重要!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博儿是我江家的子嗣,他绝对不可以有事!
安抚了乐阳一番,他也许着四哥进房了,我与李朔回到自己房内,玏儿正是啼哭不止。
这个敏感的小家伙儿,难道他也发现,这个家里少了一个人?
我给玏儿换衣裳,乳娘在帮衬,却被李朔调了出去,道是给她几日假,叫她这些日子回乡一趟,还赏了她不少金。
乳娘开始的时候战战兢兢,以为自己要丢掉饭碗,之后拿了金子,却是感恩戴德,不住地给李朔磕头。
李朔叫雯秀守住外头,自己帮着我给玏儿换衣,我还想取笑他,是怕他儿子被哪家姑娘偷看了,占了便宜去?不曾想,立时便有了答案。
玏儿身上,有了一小块儿淤青,一看便知,是叫人掐出来的。
我突然想到,在宴席上,惠妃企图抱过玏儿,却在即将触到玏儿时,玏儿大哭不止。
当时,惠妃的手,并无触碰,但碰着玏儿的,是于三喜!
于三喜掐了玏儿一把,引得玏儿痛哭,给了我抱回玏儿的机会?
而李朔,今日遣走了乳娘,又叫雯秀去门外守着,他是早已知晓,但是不想被人发现?
回想宴席上,他一直告诉我放心,他当时也在紧张……
第294章 病重()
他当然要紧张,否则,只会叫皇帝怀疑,怀疑于三喜是人是鬼,为谁做事!
孩子这么一哭,恐怕皇帝也不知其中真相。
若是玏儿没有哭,今儿被抱走的,会不会就是我的玏儿?
“没什么想问的吗?”李朔帮着孩子穿戴,一边儿问我。
有,当然有。
“于三喜也是你的人?”
李朔点头:“是。”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我道,就连皇帝身边的于三喜,都能为他做事,若我所记不错,陈世勋,陈世贵……
禁军统领陈世贵,也是他的人!
“那倒算不上。”李朔无奈道,“我错估了父皇的心思,我以为,他的目的,是咱们的孩儿,于三喜也以为是。”
他果然事先知道。
“那如今该怎么办?”我道,“别说四嫂担惊受怕,我也……”
“别怕。”李朔冷静道,“不急。”
怎么能不急?
正月十六,四哥四嫂被李朔赶着回了广临。
是啊,他们必须走,否则孩子出了宫,皇帝极有可能改变主意,又叫四嫂留下。
可是,四嫂放不下,放不下她的孩儿,四嫂她,是含着眼泪被四哥带走的,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我是不敢带着玏儿出府了,更不敢带着他进宫去。这一日,我只身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带我去御花园走走,正巧遇着了冤家对头,惠妃。
惠妃抱着博儿,正在亭内闲坐,见了我与皇后过来,还是起身的,对皇后行了礼。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惠妃免礼。”皇后抬手,“惠妃好大的兴致呀,这么冷的天儿,也不怕冻到。”
惠妃笑道:“皇后娘娘多虑了,嫔妾皮厚,不怕冻。”
“嗯。”皇后道,“惠妃皮厚是自然,可是博儿尚是稚子,恐怕禁不得风寒。”
我心里不禁想笑,这个皇后娘娘,说气话来,有时候是真的有趣,惠妃皮厚是自然?
“皇后娘娘提醒的是,嫔妾这便告退了。”惠妃屈膝道,“芹儿,我们走。”
……
半夜里,我正睡着,突然被雯秀的号叫声吵醒,李朔与我俱是一惊,匆匆穿上衣裳出门。
雯秀道:“宫里来人了,说是博公子重病,皇上传召,王爷和娘娘需得进宫去。”
重病?
这么快!
与李朔匆匆进宫,惠妃跪在凝芳殿大殿,皇帝与皇后均在偏殿博儿的住处。
博儿脸蛋通红,我过去摸了摸,他浑身滚烫。
我跪地,言道:“父皇,博儿怎会病到如此地步?其中必有蹊跷,儿臣求父皇,为博儿做主。”
“贞儿,你起来。”皇帝有气无力。
“惠妃也是一时不慎,抱着孩子在外头,呆得久了些。”皇后缓缓道。
“坏了良心的女人!”皇帝冷哼一声。
我竟不知他在骂谁。
是火上浇油的皇后?还是在殿外长跪的惠妃。
李朗匆匆而来,与一言不发的李朔不同,李朗,是来给惠妃求情的。
“父皇,小孩子生病常有的事,怨不得母妃。”李朗这话,说得真叫人生气!
第295章 罪恶()
常有的事?烫成这样?
皇帝果然偏疼他,在这种情境下,还与他说道:“朗儿,你起来吧,是否公道,等你母妃来亲自说明。”
我抱了抱孩子,浑身滚烫的孩子,看着就叫人心疼,还好四嫂不在,不然一定要伤心死。
太医已经开好了方子去煎药,我怀里的博儿突然大哭,哭得叫人心碎,皇后接过去哄,也没有法子。
皇帝叫于三喜将太医追回来,太医急匆匆的回来,又为博儿查看一番,跪地慌道:“皇上,微臣失察,微臣有罪……”
“说!”皇帝不耐烦道。
“博公子是吃坏了东西,伤到身子了,微臣只以为是风寒,差点儿耽误了公子性命。”太医颤颤巍巍道。
“还不尽快着手医治?”皇帝怒道。
太医称“是”,急忙跑出门去配药。
博儿还在哭,如何也是止不住。
李朗见皇帝脸色越来越差,约摸是预感到大事不妙,急忙开口:“父皇,此事应当彻查,但勾连母妃为时尚早,万不可为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坏了您与母妃的感情。”
“捕风捉影?”李朔冷笑,“二弟,太医刚走,要不要再叫他回来给博儿诊治一番?彻查是应当,只不过,惠娘娘恐怕难辞其咎。”
皇帝也是心烦意乱,“叫她进来。”
于三喜出去外头传人,惠妃一瘸一拐的,踉跄进门,扑倒在皇帝脚下,跪好了身子,“皇上,臣妾冤枉。”
“你冤枉?”皇帝咬牙切齿,“好好的一个孩子交给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嗯?”
“母妃她……”
“朗儿!”皇帝喝道,“没你的事,出宫去!”
“父皇,母妃的事,就是儿的事,儿怎可置亲娘于不顾,母妃素来心善,怎会刻意为此事?求父皇明察?”李朗道。
“亲娘?”皇帝喃喃道,“亲娘……”
我猛然想到姑姑,我可怜的姑姑,她的儿子认贼作母,叫这个坏女人,一声亲娘。
“皇上……”惠妃慌忙间正要说话,皇帝却道,“你不必再解释,明日起去佛堂思过,吃斋,礼佛,好好想想做人的道理!”
“父皇,那博儿,岂不是无人养育?”我借机问。
“自今日起,把博儿抱去昭阳殿,交由皇后养着!”
“是。”皇后道。
结果虽然差强人意,博儿还得留在宫里,但至少,是交给了皇后,交给了乐阳与李朔的亲娘!
博儿今夜还在凝芳殿,待用了药,退了热,才去昭阳殿,可是孩子小,根本喝不下苦药,硬生生地灌了些,吐了不少。
退热最是要紧,将布缕浸冷了,往脑袋上敷,折腾了整整一宿。
皇帝,李朔,一直在外间坐着,惠妃已经被李朗陪着退下。
天亮了,才退了热。
皇帝放了心去上朝,李朔也一并去,我与皇后带着博儿去往昭阳殿,燕娘领着小宫女收拾博儿的物件儿。
四哥四嫂,我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博儿被皇后亲自抱着,我看着他憔悴的睡颜,心里,有了一种罪恶感。
第296章 雀角亭的谈话()
散了朝,皇帝与李朔一并赶来,难得父子二人同路。
“博儿怎么样了?”不及我等请安,皇帝张口便问。
“好些了,好些了。”皇后道,“叫乳娘将药汁儿喝下了,还好,总还是有法子的。”
“嗯。”皇帝径直走到床边,盯着熟睡的博儿瞧,“还好这小家伙儿没事,要不然,朕怎么跟老伙计交代,这可是老江头一个孙儿。”
“儿臣惶恐,父亲不敢。”我赶忙道。
“你紧张什么?”皇帝叹了口气。
“父皇,既然博儿已经无碍,儿臣与贞儿,还是暂且回府的好。”李朔突然道。
“嗯,去吧。”皇帝允了,“贞儿,有空常进宫,陪陪你家小侄子。”
“是。”我欠身道。
与李朔走出昭阳殿,还未出宫门,见着了李朗来寻。
李朗步子很急,自后头追来的。
“大哥,嫂嫂,请留步。”
我二人停下步子,转过身,李朔道:“二弟这是有事?”
“与大哥倒是无事,只是想同嫂嫂,单独说几句。”
这话听得我好生惶恐。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朔,李朔却捏了我的脸,扮作严肃训我:“紧张什么!夫君信你,去吧!”
……
他居然允了!
“那你……先回府?”
“嗯,在家等你。”
真是好说话,我见的可是他假想的死对头,而且,李朗今天说起话来,有些不友好……
他居然都能答应!
之后,他果真回了府,而我就与李朗一起,去到了御花园,坐在了雀角亭中。
他选的地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开门见山,“你一定,不是为了与我在此看风景。”
“有些日子没有说话,嫂嫂对我,倒是越发疏远了。”他讥讽一笑,眼神里却都是苦涩。
我心里不安,慌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初,是你不要我的,我不欠你什么。”
“是吗?”他深呼一口气,“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响。
他笑了笑,“原来,贞儿也会变的,变得多了许多手段,昨晚孩子被你抱着,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
果然!
我心里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