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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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道:“妖妇那招若不施展,任谁第一次碰着,也要吃到苦头,除非武功高绝,才能免难,她本不应把这种秘学随便施展出来,既被我见着,我苦思数日后,发觉家父所创的那路‘九宫连环步’便可破它。”
阮伟跟温义学过“九宫连环步”,闻言大喜,温义又教他一路专破那招的手法,阮伟练熟,龙掌神乞才回来。
龙掌神乞喘息地递给阮伟一小瓶白色液汁,阮伟接下后,又递给龙掌神乞道:“前辈自己服下罢!”
龙掌神乞摇摇头,走到一侧,闭目打坐运功。阮伟轻叹一声,喝下液汁后,精神立时大振。
在与万妙仙女比斗之时,阮伟会了五掌,万妙仙女的“游蛇掌”已无法抗敌,到第七回合,阮伟连攻四掌后,第五掌劈出,万妙仙女仍然冒险迫进,欲细察那第五掌的变化,她不知自己根本不能再抵敌,眼看第五掌就要劈碎她的脑袋,乍见她身形一变,如断腰水蛇,乱游乱动,毫无章法。
说也奇怪,那招虽无章法,却能巧妙地躲开阮伟第五掌的攻击,而且回攻过去,差点打中阮伟的手臂。
龙掌神乞看到万妙仙女那记怪招,脸色煞时苍白,暗叹:“完了,完了!今日阮伟不但胜不了她,且有失手的可能,只有再传他一掌!再传他一掌!唉!我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祖先!”
他正待唤回阮伟,但场中第八回合已经开始。
阮伟掌风凌厉,势若惊涛骇浪,一掌接着一掌,一掌快过一掌,攻下四招,万妙仙女如游蛇般,四面游动,圈子越游越大,显是不堪敌对。
阮伟第五掌展出,万妙仙女圈子陡然缩小,生似宁愿抛弃性命,也要逼近阮伟。
阮伟心知在危急时,万妙仙女一定会演出那记怪招自救,当下第五掌架子在,功力却未打实,预备敌方有变动,即可变招。
万妙仙女甚怕第五掌的威势,身形一接近,就急忙展出那记怪招“水蛇断腰”。
她哪知阮伟智珠在握,敌不变,己不变,敌一变,即刻脚走“九宫连环步”。
“九宫连环步”为脚法中天下独步,正是“水蛇断腰”的克星。
万妙仙女那招虽然怪异无比,却见阮伟贴在她身后,寸步不离,万妙仙女大惊失色,正要变招自救,哪知阮伟已抢到她前面,右手划了一个大圈子,穿掌而出。
万妙仙女不及变招,双掌疾点,要想击中阮伟右手上的穴道。
岂知这是温义教的虚招,左掌如电跟出,那掌势竟是龙掌神乞教的第五掌。
但听万妙仙女惨声一呼,双掌“咔啦”折断,痛得她花容失色,直流眼泪。
阮伟跃回龙掌神乞身后,龙掌神乞大声道:“你去吧!半年之后好好保护着耳朵。”
温义本想对她报复,见她双掌被阮伟打断,没有百日不能复原,也就算了。
万妙仙女抱着双掌,飞快掠去。
龙掌神乞见万妙仙女走后,向阮伟道:“你那步法果真高明!”话中满含讥讽之意。
第125章 千里迢迢走双骑(2)()
阮伟惶恐道:“若非前辈传下五掌,晚辈再也无法胜得。”
龙掌神乞冷冷道:“不见得,你既会那套步法,早有制胜之道,为何隐藏不露,莫非有意偷学老芮的掌法?”
阮伟被冤,脸色苍白,身躯发颤,温义急道:“老芮别冤枉他,那路破法是我教他的,他以前根本不知道。”
龙掌神乞识得“九宫连环步”,望了温义一眼,脸色生气道:“你是南谷温天智的女儿么?”
温义笑道:“生什么气啊!我虽教了大哥的步法,但他打断那妖妇手掌的掌法,还不是你教的第五掌吗?”
话虽然可以这样说,假若阮伟不会“九宫连环步”,是再也无法打到万妙仙女,明眼人一看便知。
龙掌神乞气道:“丫头别给老芮戴高帽子,谁不知你爹的脚法天下无双,但是温老头的拳法却不见得是老芮的对手。”
要知温天智早在数十年前,拳法、脚法便已名震江湖,堪称无双,人都是护着自个家里,温义口里不说,脸色却露出不悦之色,不信龙掌神乞的掌法会比自己父亲的拳法厉害。
龙掌神乞大叫道:“好啊!你以为你父亲了不起吗?阮小子只学了老芮五掌,若是学全八掌,就是不会你爹的脚法,也只要三招便可打败万妙仙女,就是和温老头相比,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话倒真不假,因为一套掌法要学全才能融会贯通,阮伟学了五掌不能融会贯通,只得每掌的三成功力。
温义撇嘴道:“我才不信呢!”故意作出绝不相信的神色,存心气气龙掌神乞,要激他把八掌全传给阮伟。
龙掌神乞果然受激,气呼呼地道:“阮小子,来,老芮把八掌全传给你。”
阮伟霍然跪下身去,“砰、砰”连磕了五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龙掌神乞以为他听到自己答应传全八掌,故而感激磕头,哪知阮伟声音哽咽道:“晚辈该死!晚辈该死!害得老前辈违犯家规。”
说罢,抬起头来,左掌抓住右掌就要拗断。
温义惊得尖声一叫,龙掌神乞飞快上前,抓住了阮伟双手,厉声道:“你要怎样?”
阮伟流泪道:“前辈义薄云天,为解晚辈们困厄,宁犯家规,轻传掌法,但但芮家家规何等严厉!晚辈不能害前辈,愿自折双掌,废去五掌功夫!”
龙掌神乞叹道:“你怎知芮家家规,规定龙形八掌不能传他人!”
阮伟把在房中,听到隔室镜愚与万妙仙女谈的话,一一道出。
龙掌神乞大叹道:“芮家出此败类,实在是家门不幸!难怪万妙仙女冒着性命危险,和你比斗,原来为了偷学龙形八掌,龙形八掌岂是容易学的,任她揣摩数年,也只能学点皮毛,不足为惧!”
说罢,放开阮伟双手,又道:“你不必自责,老芮并未存心传你掌法,且你八掌尚未学全,明年论规大会,老芮自首请罪,相信佛爷也不会太过责难。”
停了一顿,龙掌神乞连叹道:“要知我每传你一掌,内心痛苦莫名,仿佛犯了莫大的过错,故而每日清晨拼力奔到华山南峰,消耗体力,以稍求内心之安。”
华山在陕西华阴县西南约十里,高五千仞,仅是路程,芮城到华山有百里,再加上登峰,南峰尤高,而龙掌神乞在一个时辰来回,其速度之惊人、用心之苦,可想而知。
温义到底女人心肠,听得十分同情,道:“老芮呀!你何必那样自苦呢?”
龙掌神乞也不理会,又道:“第二天我正在南峰上对天懊悔,忽遇一位朋友,人称铁指医隐,我俩已年余未见,没想到他这次隐身在华山南峰,下山时他送我一瓶白色液汁,说是灵芝液,我也没吃,就带下山来。”
这铁指医隐是五奇之一,声名仅次龙掌神乞,精擅指法,且医道通神,因怕俗人烦扰,故居处无定,常居不易找到之地,人称医隐。
温义晓得灵芝液的宝贵,惊呼道:“怪道大哥能五夜不睡,毫无倦容,原来吃了灵芝液!”
龙掌神乞接道:“以后我每日凌晨上山,遇到他便送我一瓶,现在想来,你能得胜,一半也要归功铁指医隐,日后你若碰到他,不要忘了人家的好处。”
阮伟叩头道:“前辈自己不吃,却让晚辈吃了,这种恩惠叫晚辈如何报答?”
龙掌神乞怒道:“东西不是我的,你记在老芮账上做什么?君子受恩不忘,你要报,也必须回报铁指医隐,知道吗?”
阮伟连忙点头应是,龙掌神乞扶起阮伟,道:“你不要再把我传你五掌的事,记在心中,磕了五个头也就够了。”转向温义又道:“老芮希望你明年中秋前夕,在芮城府候我。”
温义对龙掌神乞说话虽然随便,内心却十分敬佩,点头道:“小生定当赴约!”
龙掌神乞笑道:“什么小生!女娃子就是丫头,称什么小生,明年见时,老芮要求你完结一段公案,好!咱们后会有期!”
龙掌神乞说走就走,阮伟、温义来不及道别,已没了他的影子。
温义叹道:“好一位慷慨豪义的前辈英雄!”
阮伟却默默不言,心内暗叹温义应诺,一年后,不是要和她生生活离吗?他总觉得要让她嫁给别人,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温义不知,龙掌神乞约她一年后,在芮城府相见,有何用意,当然也不知阮伟在想些什么。她拉着阮伟的手,轻道:“大哥,我们走吧!”
二人到集上。买了两匹高大的骏马,并辔双骑,缓驰到芮城府外。
当天下午,他一人进入芮城府,至龙掌神乞家中,取回包袱及飞龙剑。临走时,由龙掌神乞儿子的口中,得知镜愚在灵隐寺被佛爷失手杀死。
阮伟明白,一定是镜愚到灵隐寺偷窃龙形八掌秘本,被佛爷发觉,以为是外敌入侵,失手打死。
出城后,便与温义双骑直向西藏进发。
西藏在我国西南隅,地势极高,气候寒冷,时有暴风,人类不易生存,故居民不多。
藏民笃信喇嘛教,庙宇甚多,但有名的很少,他们施行政教合一制度,宗教首领就是政治首领,首领一是达赖,一是班禅,分居在拉萨与日喀则,这两个最有名的都市,不但是全藏的宗教中心,也是政治、经济的中心。
由山西至西藏,数千里之遥,关山险阻,很不易行走。
出山西入陕西境内,黄昏时到得一处名叫“朝邑”的地方,此处为一古市,市面上倒也热闹。
他俩并不急着赶路,见这古色古香的市集,有甚多好玩之处,俩人尚不脱小孩心性,任意游玩起来。
俩人正玩得高兴,温义买了不少绫罗绸缎及日用品,放在鞍旁,忽见前面走来一位白发老翁。
那白发翁老态龙钟,偃偻拄杖,行起路来,一步一步随时有跌倒的可能,令人看来油然生出敬老之心。
但教温义看到,脸色突变,牵起阮伟匆匆向岔路走去,阮伟不知何故,走了一段后,轻声问道:“义弟,有什么不妥吗?”
温义神色不安道:“没没什么。”
转了一个弯,阮伟猛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位龙钟的白发翁,拄着拐杖,当道而立,阮伟大惊,暗道:“这老翁不就是刚才见着的老翁吗?”
温义看到,陡然牵着阮伟后转,加快脚步。
阮伟听到身后“咚咚”杖触地之声,知道老翁跟来,心中甚是不解,温义为何不愿见他?
白发翁忽然苍声道:“小姐,老仆体弱力衰,已不堪奔波跋涉矣!”
温义霍然转身,怒声道:“谁要你跟来,体弱力衰,岂不是自作自受!”
白发翁身体颤抖道:“主人日夜思念小姐归去”
温义冷笑道:“胡说!我就是死去,爹也不会管我!”
阮伟见老翁好像站不住了,劝道:“义弟,这位老伯年纪这么大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说着上前,欲要扶住白发翁。
温义道:“大哥别小看阿福,他是故意装给你看的,其实他的功夫,在江湖上能胜得过他的,没有几个。”
阮伟想到老翁刚才明明在后面,霍然挡在这里,没有绝顶轻功,无法绕一个大圈子赶到这里。当下立即止步。
阿福向阮伟笑了笑,腰杆忽然挺直,笑道:“小姐,阿福平时对你总算不错吧!看老仆为了寻找小姐,腿都快跑断了,还是回去吧!”
温义哼声道:“怎么不装了?你回去吧,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不用说动我,你平时对我的好处,我记得住。”
阿福摇摇头,叹道:“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何必和你父亲闹气呢?”
忽然温义流下眼泪,声音哽咽道:“爹娘既是疼我,为何不出来找我,只让你一人出来?明明不把我当作亲生女,我若在外面死了,爹娘也不会管。”
阿福道:“哪会!哪会!主人、主母知道你在外面不会受欺,才没有出谷,小姐总知道主人早已发誓此生不出谷。”
温义狠声道:“我决定不回去,你走吧!”
说罢,转身行去,阮伟无法相劝,牵着马匹跟在身后。
阿福跟上前道:“老仆来时,主母尚且哭着对老仆说,要小姐一定回去,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容易受人欺骗。”
温义听到母亲,停住脚步,皱眉呆立。
阿福趁机加紧劝道:“小姐走后,主母一直哭泣不已,可想她老人家是多么疼爱你,小姐还是回去,不要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温义咬牙道:“我才不信呢!娘平时看我,像仇人似的,从未亲切地待我一次,你别骗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