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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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找到钟静居住的村庄,只见是一栋院落式的小楼,院内高耸树木,左近并无邻家,最近的邻居也相隔数十丈。
阮伟忽见院前徘徊着几个蓝衣汉子,鬼鬼祟祟,一看便知对钟静家不怀好意。
小楼院门紧闭,阮伟正在考虑如何措词拜访,院门突开,闪出一条花影,蓝衣汉子未想到会有人这样出来,急欲躲避。
那花影人疾如飞鸟掠到蓝衣人前面,娇喝道:“站住!”
蓝衣人共有四人,见只有一人,胆气一壮,一齐停住脚步,傲然而立。
那花影人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手持一把小宝剑,指手骂道:“我看你们不是好人,一天到晚盯在人家门前,想偷东西吗?”
一位年纪较大的蓝衣人,嘿嘿笑道:“小姑娘别乱骂人。”
花衣姑娘娇嗔道:“好人我不骂,坏人我就要骂。”
一位蓝衣人拔出一柄钩形兵刃,大喝道:“小丫头找死!”
那堂堂一位大汉,竟不顾羞耻,一钩向花衣姑娘头上砍去。
花衣姑娘毫不畏惧,眼看钩子砍到眼前,身形一闪。
蓝衣人一钩砍空,突见胸前一道寒光刺来,惊骇之下,仰身滚倒地上躲过。
钩法最忌用砍,蓝衣人欺对方年纪小,吃了大亏,弄得满身狼狈,大怒之下,翻身爬起,就展开精厉的钩法,向花衣姑娘攻去,要想在同伴面前争回面子。
花衣姑娘娇笑连连,仿佛甚喜与别人械斗,只见她持剑不用,轻巧灵妙地闪跃在蓝衣人钩法的空隙中。
数十招后,蓝衣人不但未伤到花衣姑娘分毫,且有时被花衣姑娘踢来一脚,劈来一掌,吓得赶忙招架。
另外观战的三位蓝衣人见状大惊,料想不到花衣姑娘这般厉害,年纪较大的蓝衣人一声低啸,三人齐出兵刃,就要加入战阵。
霍然二声锣响,蓝衣人一惊,匆忙收起兵刃,那使钩的蓝衣人身形一停,便被花衣姑娘一脚踢倒,但他即刻爬起。
只见前面竹林内紫影一闪,四位蓝衣人跟着追去,片刻走得没了踪影。
阮伟一侧旁观,本来距离较远,且隐住自己的身体,后来见花衣姑娘与蓝衣人打起来,怕花衣姑娘有失,越走越近,此时离她不过三丈。当下他又向花衣姑娘走近。
花衣姑娘见不到蓝衣人,心中暗道:“他们为什么一听到锣声便退走了呢?”
她边想边转过身来,忽看到阮伟背剑而来,手中宝剑一晃,叫道:“怎么?还不服气!”
阮伟摇手道:“姑娘误会了。”
花衣姑娘声如银铃道:“才不误会呢!你们成天盯在人家门前,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好人。”
阮伟正色道:“姑娘可是钟大叔令爱!”
花衣姑娘宝剑一收,笑道:“啊!你是爸爸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
阮伟心道:“她这一笑起来,更像钟大叔了。”
花衣姑娘又道:“这位大哥要找家父的话,可要令你失望了。”
阮伟笑道:“在下正是要找令尊来的。”
花衣姑娘急道:“可是我爸爸三年前就不在家了,你如何找得到?”
阮伟道:“在下阮伟,请姑娘通告令堂,就说在下三年前曾和令尊在皖南相见,此次前来,告知当年情况,以便研究令尊的去向。”
花衣姑娘大喜道:“那那太好了,我去告诉妈”
她跑到院门前,突又折回,娇笑道:“小妹钟洁,阮大哥稍候”话才说完,就急急跑进院门。
阮伟面泛笑容,心道:“钟大叔有这么可爱的家庭,怎会不回来呢?”
他停身站在院前,不由观望起四周景色,只见左侧几棵树后,白影闪动,他眼力甚好,一看便看出是在聚宝门遇见的陶大哥及手下兄弟。
他心中即刻转思道:“他们所指帮主的朋友,原来就是钟大叔的家里,难怪天争教的人在门前盯望,正义帮主来到这里,自然是探个明白,但不知正义帮主为何要来此地呢?”
钟洁跑出来唤道:“阮大哥请进来,外婆在厅中等你。”
阮伟略整衣衫,跟在钟洁身后,走过一条花园小岸,踏进厅内。
这是一间陈设古雅、静谧的客厅,厅的中央排着座椅、茶几,此时正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及一位二十余岁的少妇。
那少妇身着白纱长衫,发髻高堆,雍容高贵而又艳丽惊人,她手中捧着一只白玉瓷杯,低头浅啜,听见脚步声,立刻抬起头来望去。
蓦然,她全身一惊,手中一抖,只听“哗啦”一声,那只精致的茶杯跌得粉碎。
身着棕色薄衫、高挽发髻的中年妇人,投出疑惑的眼光望了少妇一下。
但,当她转头看到阮伟,竟惊呼出声,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中年妇人直盯着阮伟端详,口中低呼道:“太像了太像了”
少妇道:“妈!”
中年妇人哑然失笑,道:“失态!失态!”
倒弄得钟洁莫名其妙,呆在那里半天,才引介道:“外婆,妈,这位就是要找爸爸的阮大哥。”
少妇轻声责备道:“洁儿,不可无礼,这位先生足可做你叔叔,怎唤大哥!”
原来阮伟业已化装成二十多岁的青年,比那少妇少不了几岁。
阮伟心知自己只大钟洁四岁,哪能占人便宜做叔叔,连忙道:“不!不!在下年龄只够做这位钟小妹的大哥。”却忘了此句话道出,大大漏了化装的身份。
钟洁见阮伟的窘态,“扑哧”笑道:“你假使要做我的叔叔,我偏不叫你!”
中年妇人笑责道:“不像话,小洁不可胡闹。”
钟洁伸了一伸小舌头,即装着正正经经道:“阮大叔有礼,这位是小女的外婆,这位是家母。”
阮伟仿佛做不得长辈,仓惶道:“在下怎敢与钟大叔平辈,罪过!罪过!”
钟洁咯咯笑道:“外婆,你看他不愿做小洁的叔叔怎么办?”
中年妇人道:“既是这样,我们只好高攀了。”
于是阮伟以晚辈之礼,拜见中年妇人及少妇。
这中年妇人正是三湘大侠凌北修的未亡人孙敏,而少妇就是她的唯一爱女凌琳。
阮伟告坐后,两位丫环即上前奉上茶点,扫去地上的碎杯。
孙敏先敞口问道:“不知先生何时会见到钟静?”
阮伟道:“三年前,晚辈和钟大叔见面三次,最后一次是在九华山上。”
孙敏异道:“九华山?静儿到那里去做什么?”
她这句话,显见是向凌琳问的,哪知凌琳坐在那里想心思,竟未听到中年妇人的问话。
孙敏轻咳一声,唤道:“琳儿!”
钟洁一旁即推着母亲道:“妈,外婆叫你。”
凌琳神色一惊,孙敏却转头望向阮伟道:“先生可知他为何要到九华山去?”
阮伟道:“因钟大叔要找前辈剑先生,而剑先生正在九华山上与人决斗。”
孙敏喜道:“想不到静儿竟真的找到剑先生。”她这句话却是自言自语。
凌琳插口道:“谁敢和剑师父决斗,那是太不自量力了。”话中的意思十分坚信剑先生的能力。
阮伟脸色微变道:“那次决斗,剑先生却受了重伤!”
他心中却偏袒聋哑虎僧,其实并不知剑先生伤势如何,但想剑先生受了重伤,而聋哑虎僧伤势并不重,那就等于聋哑虎僧胜了剑先生。
孙敏失色道:“什么?剑先生他他受了重伤”
凌琳不信道:“剑师父怎会败在别人手下,绝对不可能!”
阮伟即道:“他受了重伤却是真的,事后就是钟大叔把他背下山的。”
凌琳道:“这更不可能,剑师父受了再重的伤,也用不着钟静去背他下山。”
阮伟心中气道:“你不为丈夫的失踪而忧心查问,却为自己师父作无谓争执,真是没道理”
孙敏声音颤道:“静儿背了剑先生到何处去?”
阮伟道:“这个晚辈就不知了,自此后再未见到钟大叔一面。”
孙敏声音更加颤抖道:“静儿三年未归,难道难道剑先生和他一起受害了”
凌琳道:“妈,不要胡思乱想,剑师父功参造化,一代神人,怎会轻易败在人家手下,更怎曾受人暗算?”
阮伟见凌琳毫不关心自己丈夫的存亡,仍在为不知的事作强辩,心中对她大感厌恶。
钟洁忽道:“妈!门口站着一个人。”
室内三人武功俱非弱手,竟未听到一个人走到门前,齐都骇然望去。孙敏大惊喜呼:“剑先生”
凌琳锐声叫道:“是剑师父!”
阮伟心道:“剑先生身体既已痊愈,那他应该知道钟大叔的存亡”
第112章 天龙一剑侠士颜(1)()
话说剑先生突然出现。
只见他白衫飘飘,面如冠玉,但却十分庄严,与三年前阮伟在九华山所见,仍然无丝毫的改变。
凌琳牵着钟洁迎上前,笑道:“洁儿快拜见剑师祖。”
看到钟洁,剑先生脸上绽出笑容,一别十余年,竟想不到当年天真烂漫的琳儿,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钟洁平日练功,想是常听母亲谈到剑先生,此时当真见到心目中神奇不可测的异人,慌忙屈身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剑先生受了三个响头,扶起了钟洁,笑眯眯地道:“祖师爷不白受你三个响头,明儿起祖师爷教你几手小玩意。”
凌琳喜道:“师父一时不走?”
剑先生微微点了点头,孙敏缓缓走上前,敛衽一礼,含笑道:“上次一别,匆匆十余年,真未想到今日能再见到”说到后来,不由细声一叹。
那叹声不知是叹岁月的易逝?抑或是感伤心中的幽情?
剑先生眉骨一挑,眼光从孙敏脸上掠过,道:“静贤侄在吗?”
孙敏脸色一变,急道:“静儿三年前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剑先生转眼望着孙敏道:“谁说的?”
凌琳张口欲语,阮伟突道:“是在下说的。”他因聋哑虎僧的关系,所以对剑先并不过分谦卑。
剑先生锐利的眼光盯在阮伟脸上打量了一下,道:“这位好生面熟?”
凌琳道:“师父,他说你在九华山上被人打伤,简直胡说八道。”
剑先生冷声道:“不错,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伤。”
凌琳不由垂下头,孙敏问道:“是静儿把你背下山的?”
剑先生点头道:“若不是静贤侄,今日可能来不到这里,早已埋骨九华山上!”
孙敏讷讷道:“那那”
剑先生像是想起一件事,问阮伟道:“这位贵姓?”
阮伟昂然道:“在下姓阮,但是”他本想说出自己姓吕,念头一转,住嘴不语。
剑先生冷笑道:“明明年纪轻轻,为何改装成个大人?”
阮伟虽是暗惊剑先生的眼力,但却傲然道:“这是在下私事,不劳先生费心。”
凌琳轻呼道:“师父,那他原来几岁?”
剑先生道:“三年前,我与先父仇敌的弟子,在九华山上印证武功,结果两败俱伤,静贤侄背我下山疗伤,当我伤势稍好后,我因要至滇西一行,静贤侄放心不下家中之事,匆匆赶回”
凌琳突然失声惊呼,孙敏也不禁轻声一叹,剑先生不明所以望了她们两人一眼,接道:“那是在九华山上拼斗的第三日,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仿佛与静贤侄是素识,天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我与天竺聋哑虎僧决斗受伤之经过,如今”
顿时剑先生目光如炬,望着阮伟道:“眼前这位既知我受伤之事,面貌又酷似当年那位少年,但不知为何易装改容?”
不知何时,孙敏已在低声饮泣,钟洁摇着外婆的手,喊道:“外婆!外婆”
剑先生走至孙敏身前,声音低低道:“你你为什么哭?”
孙敏啜泣道:“三年来静儿并未回”
剑先生不禁脸色一变,惊道:“什么?静贤侄一直未曾回来过?”转头带着询问的眼光,向凌琳望去。
凌琳突然垂下粉颊,剑先生心中一动,暗忖:“她为何不关心静贤侄的存亡?若是关心,怎会毫无忧戚之色?”
孙敏轻抚着钟洁的玉手,悲戚道:“静儿一生孤苦,如今不知生死,教我们如何是好!”
剑先生道:“难道三年来,你们都未发现他一点踪迹?”
孙敏摇首道:“三年以前,静儿闻说你曾在皖南一带出现,心感你十三年前恢复他功力之德,到皖南去找你,他说当年若不是你,迄今还是死了一半的废人,此生无论如何要再见你一面,报你深恩大德于万一”
剑先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