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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飘香剑雨-第64部分

小说: 飘香剑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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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衫少年愁眉收,含笑道:“水牛乖!大哥帮你把木剑要回来,不要闹。”

    说着回手抓向身后的红衫女孩,红衫女孩被抓到,大嚷道:“不来啦!大哥帮水牛,不帮萱萱,萱萱要闹,萱萱要这”

    白衫少年眉头轻皱,望着这个最泼辣的妹妹,不知如何才好。

    “萱姐!娘要给你吵醒了,娘刚睡着,醒了又要骂你”说着,里院一个绿衫女孩轻步走出。

    萱萱一见绿衫女孩,嘴巴一撇,道:“谁要你这丫头管来着!我才不怕娘呢,娘生来就恨我一个,你们都欺负我好了,反正萱萱没人疼!”

    说罢,偷眼望着白衫少年,哭嚷起来。

    白衫少年急得直摇手,劝道:“萱妹别哭!你再哭大哥不喜欢你了。”

    萱萱人小鬼大,打蛇随棍上,立时停住哭声,机伶地道:“好,萱萱不哭,大哥要帮萱萱,才是喜欢萱萱,不然萱萱就哭。”

    白衫少年真对她没办法,转身对肤色黑黝黝的男孩道:“水牛,木剑借二姐玩一会,好吗?”

    这四个孩子,唯独这个水牛最丑,完全不像他的哥哥及两个姐姐,那红衫少女及绿衫少女仿佛双胞胎似的,长得十分相像,皆是芙蓉如面的美人胎子,可是却又和这白衫少年长得不一样了。

    水牛委屈地道:“二姐老是抢我的东西,这木剑是爹昨天才给我买的,二姐玩一会就要还给我!”

    萱萱撒赖道:“才不还给你这黑炭呢?爹喜欢你,什么东西都买给你,不买给我们,爹只爱你一个,我就要欺负你,不还你。”

    水牛气得环眼直瞪,看看就要哭出来了。

    那绿衫少女比起红衫少女文静多了,虽仅十岁多点却长得满面秀气,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花色斑斓的弹珠,递到水牛面前,道:“水牛别哭,三姐这个弹珠给你。”

    水牛拿着弹珠高兴得叫了起来,说声谢谢三姐,也不要那木剑了,就到后院自个玩去。

    萱萱嘟着嘴,把木剑用力摔到墙上,砸断成两段,气道:“谁稀罕这破剑!”

    绿衫少女惊道:“二姐,你把它摔断,爹回来看到又要骂你!”

    萱萱强硬道:“谁怕爹爹!他根本不是我爹爹,和我们一点也不像,只有水牛像他。”

    白衫少年责备道:“二妹,你再乱说,小心大哥要打你!”

    萱萱气苦道:“大哥也欺负萱萱,芸芸娘疼,水牛爹疼,只有萱萱没人疼。”

    白衫少年气道:“谁不疼你了?你看芸芸多乖,她把最心爱的弹珠给水牛,而你呢?你一天到晚乱闹,谁会疼一个野姑娘?你呀,要跟芸芸学学。”

    萱萱流泪道:“大哥疼芸芸,不疼萱萱!”

    话刚说完,掩面朝山下疾奔,白衫少年急叫道:“回来!回来!”

    芸芸也叫道:“姐姐不要跑,爹回来啦!”

    只见山下走上一个中年壮汉,长得虎目浓眉,黝黑的肤色在暗淡的光线下,更显乌黑,面貌虽不英俊却也端端正正,唯两只耳朵齐着耳根被削掉,留下环状的疤痕。

    中年壮汉疾步上前,正好抓着埋头奔下山的萱萱,萱萱一看是爹爹,犹倔强地挣扎着。

    中年壮汉道:“好丫头!大概又淘气啦!乖乖跟我回去。”

    萱萱闻到很重的酒气,知道爹喝醉了,每次爹一喝醉,打人打得特别厉害,心中不禁怕得要死,手被捉住不能动,就用脚直踢中年壮汉,口中惊恐道:“放开我!放开我!”

    中年壮汉被踢得火起,举起巴掌,“啪”的一声,打在萱萱的嫩脸上。

    萱萱惊怕得有点麻木不知疼痛,仍在尖锐喊道:“放开我,你这恶汉,你不是我爹爹,我爹爹不是你!”

    中年壮汉猛然推开萱萱,心中飞快忖道:“我不是她爹爹,怎可轻易打她,我阮大成岂是欺凌孩子的人物!”

    要知伏虎金刚阮大成,在蜀中是一个颇负盛名的好汉,性格豪放,颇得人望,只因妻子神经不大健全,他爱妻心切,才远离家乡,迁居到这风景幽美的地方,指望妻子好好休养,早日痊愈。

    哪知妻子一经十年,病情毫无起色,心中的忧郁可想而知,平时由于心里苦闷,不免就对并非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发泄打骂,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对自己亲生儿子水牛就偏爱多了。

    原来他妻子跟他结婚时,抱来一个三岁多、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同时腹中又怀了一个,要是别人再也不会要这个妻子的。可是他却深爱她,并不因她的丑陋,更不因她已非完璧,而不愿意理她,反之,他娶她为妻,给这三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安上一个姓。

    他现在突然被萱萱天真的话刺在心中,想到自己并非萱萱亲生父亲,有什么资格打她呢?

    萱萱被阮大成推倒在地上,惊愕得哭都不敢哭出来。

    阮大成见她脸颊上显出五条红手印,暗悔自己打得太重了,不由心一软上前抱起她,向山上走回。

    宣萱以为他还要打责自己,口中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阮大成垂下他那只没耳朵的脑袋,慈爱道:“乖孩子别嚷,爹不好,爹打重萱萱了,明儿爹给萱萱买一把小剑,好不好?”

    萱萱被阮大成哄得愕住了,心想:“爹今天怎么啦!”不由茫然地直点头。

    阮大成走到院前放下萱萱,问白衫少年道:“伟儿,你娘怎么啦?”

    阮伟及阮芸恭敬地喊声爹,白衫少年阮伟回道:“芸妹说娘睡着了,孩儿刚才上灵峰寺,向悟因伯伯要来一服药,还在这里。”

    阮大成舒眉道:“药给爹,真亏了你悟因伯伯,若不是他的药,你娘的病要发得更厉害。”

    绿衫少女阮芸道:“爹,娘睡时说,爹回来不准到娘房里去。”

    阮大成叹了口气,把阮伟刚递到手的药,递回给阮伟道:“你去给你娘服下,爹到书房去睡。”

    他十分懊恼地走进院内,叫道:“水牛!水牛!跟爹到书房来玩。”

    阮伟上前牵起红衫少女阮萱,道:“二妹,不要气大哥,跟大哥到娘房里去。”

    阮萱甩开阮伟的手,嗔道:“谁要去看她,一会发疯了,又要瞪着我,好像萱萱是她仇人似的。”

    阮芸奔上前,牵住阮伟道:“大哥,芸芸跟你去。”

    阮萱一把拨开阮芸的手,娇嗔道:“大哥,萱萱跟你去。”说着自动抓紧阮伟的手。

    阮伟闪动如点漆的眸子,调皮道:“你不是怕到娘房里去的吗?”

    阮萱道:“才不呢!有大哥在,萱萱什么都不怕。”

    阮伟笑了笑,另只手牵起阮芸,向院内走去。

    夜色笼罩整个大地,灵峰寺的晚课也早已做完了。

    红砖瓦房内,正中两间厅房,两侧并排着两列厢房,在右侧最内一间房内,布置得高雅华贵。

    四壁上高悬两横幅绢画及几幅立轴,立轴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字儿,皆是赞美阮大成的善行益事,下署蜀中某某。

    房间颇大,内里满陈设着红木家具及古玩。

    最里靠角,斜放锦帐丝衾的一个红木床,床四周布满绣织品蒙着。

    这时已入夜,床侧放着两盏长脚宫灯,粉红色的灯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的光芒,散照在床上一个妇人的脸上,蒙胧看去,那脸盘是个绝美的美人坯子,然而——当你接近一看,那妇人脸上满是疤痕,虽然因岁月的久长,伤口已弥合得很细密了,但看起来还是令人有悸悚之感。

    那疤面妇人睡得很熟,脸上平静如水。

    门帘被轻轻掀开,阮伟三人走了进来。

    阮伟见母亲睡得很熟,不忍心把她吵醒,却又怕不给她服下悟因伯伯的药,醒来后,又要发病。

    他轻巧地把药冲在一杯温水里,然后扶起疤面妇人,仔细地向她口中倒入,疤面妇人微张樱唇,一口口吞下,不一会儿一杯药水就喝光了。

    阮伟缓慢地放好疤面妇人,她好像没有被吵醒,仍在睡梦中。

    阮芸人小孝心大,她等阮伟去放杯子时,走到床侧,踮起脚替她娘把被子盖好。

    阮萱却站得远远的,毫不关心。

    阮伟把房中一切整理好,向阮芸招手,轻声道:“三妹走吧!让娘好好睡吧。”

    阮芸转身离开床,没走到三步,床上疤面妇人突然醒来,喊道:“是谁呀?”

    阮伟赶紧上前,应道:“娘,是伟儿及萱萱、芸芸。”

    疤面妇人怒道:“谁叫萱萱进来的?叫她出去,娘一看到她心就烦,叫她出去!叫她出去!”

    阮伟向远远的萱萱直摆手,阮萱气得马上流下眼泪,恨恨地冲出门帘!

    疤面妇人似乎因为服过悟因和尚的药,精神已稍好转,神志也比较清醒。

    阮伟轻声道:“娘,萱萱出去了。”

    疤面妇人点点头,这时阮芸走了过来,疤面妇人见着芸芸和萱萱相似的脸蛋及鼻嘴,眉头立刻又皱起来,心想呵斥,可是,她忍住了,反而唤芸芸走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洋溢着母亲的慈爱。

    阮伟嘴唇动了几次都未说出,此时见母亲心情好转,大胆问道:“娘,‘男人’是谁呀?”

    疤面妇人神色茫然道:“你问娘这个做什么?‘男人’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但这人到底是谁?为娘也不清楚。”

    阮伟热切道:“娘想想看,这人是什么样子,住在哪里?灵峰寺的悟因伯伯说,只要娘能想清楚这个人,见他一面,娘的病自然就会好”

    疤面妇人不耐道:“别罗唆了,娘不要想,想了就会头疼,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

    阮伟应诺退走,才走至门帘处,疤面妇人问道:“伟儿!你爹呢?”

    “爹回来啦!和水牛在书房里,爹说今晚在书房睡。”

    疤面妇人喃喃道:“天这么冷,怎能在书房里睡?”

    她犹豫一会,终于道:“伟儿,去把爹叫来。”

    阮大成钻身进入门帘,应道:“来啦!娘子有何吩咐?”

    阮伟见父亲进来,急忙带着芸芸退出。

    疤面妇人吃笑道:“看你那么老了,说话还调皮!”

    阮大成趋近疤面妇人身旁,坐下道:“看你白天对我那么的凶,差一点动刀杀我。”

    疤面妇人奇道:“白天哪个对你凶啦?我不是才睡醒了的么?”

    阮大成知道她神志不太清楚,更不敢解释,白天只因他说了一句:“你一到晚上睡觉,口里就喊什么‘男人’‘男人’,我看这‘男人’早就死啦!”她就立刻发疯大闹大吵。

    当下支吾过去,疤面妇人也就没再追问。

    夜渐深沉,寒意渐浓,阮大成蹬坐在床旁,直打哆嗦。

    疤面妇人笑骂道:“你这傻子还不上床睡!我也没不准你上床。”

    阮大成暗自忖道:“还不是刚才黄昏芸芸传令,不准我到房里来,否则我也不是呆子,有床不上去睡,呆坐在地上!”

    其实,他那疤面妇人早忘了在睡前吩咐芸芸的话。

    阮大成钻进被窝,暖了心身,侧头挨着疤面妇人颈子,道:“明天,我想出一趟远门,水牛不小了,该是练武的时候,我送他到少林寺去学艺,多则一个月内就回来。”

    小别的前夕,房中又充满了夫妻的情爱。

第99章 天下第一拾三剑() 
西湖的深秋九月,晨霜似雪,寒意甚浓。

    阮伟仍穿着那套白衫,静悄悄地打开院门,寒风刺进他单薄的衣衫内,他激灵灵地打个寒战,拉紧衣襟,冒着风寒,向灵峰寺走去。

    暗淡的天色,映着满地白霜,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空荡荡的世界,仿佛只有阮伟一个生命。

    阮伟行了一段山路,走到灵峰寺北边小山上,精巧的望海亭内,也被昨夜的秋霜盖满了。

    阮伟走进亭内,拣了一个面临湖水的石凳,拍掉寒霜,盘膝坐下。

    只见他五心向上,闭目趺坐,直到天色大白,浓霜融化之时,才睁开眼来。

    他神采飞扬地跳下石凳,只觉体内真气充沛,心中有一种要凌空飞去的感觉,真想长啸一声,才觉舒畅。

    四围石凳中间是一方铸成的石桌,桌上白霜化成清水,点点滴下。阮伟顽皮地走上前,伸手俯身摸去。当手触及中央桌面,他微“噫”一声,低头仔细看去。

    桌面中央有一丛刻成的兰草,内露新痕,好像是刻成未久。

    阮伟奇怪地用手指划去,那根根兰草,都能容下他的手指,微有一点空隙。

    阮伟惊奇暗忖:“难道这些兰草是大人用手指划成的?”

    当下,他也不曾多想。

    于是他轻灵地走下小山,结束每日早晨的例行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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