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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飘香剑雨-第61部分

小说: 飘香剑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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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叹一声,她凝视着窗旁的少年,她但愿能以自己的力量,重新燃烧起这少年生命中已将熄灭的火花。

    又是一天时光流去,夜深了。

    嘉兴城中,突地轻烟般随风飘入一条人影,他来得就像晚风般那么轻灵,那么自然,滑过一重又一重的屋脊,飘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力,能辨清他的身形,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脑海,能梦想到他的身手。

    五月的穹苍,星群闪烁,他在一幢高大的屋脊后,略一停顿,倾首轻轻一叹,叹息中虽有忧郁和悲痛,但却也有着幸福和欢愉,就像是沙漠中艰辛的旅人,终于望见他的目的地时一样。

    然后,他目光闪电般一转,辨了辨地势和方向,便毫不犹豫地掠向孙敏母女投宿的客栈客栈中人声已寂,只有西面的一间小小的跨院,还有微弱的灯火,他目光再次转动间,似已流露出许多欢乐的光辉,脚下微动,一掠数丈,他已笔直地掠入这间小小跨院的窗前。

    突地,昏黄的窗中,飘出一丝幽怨、深沉,却又娇弱的叹息。

    这一声叹息,使得这身具武林中绝顶轻功的人影,像是突然被魔法催眠了似的,倏然顿住身形,呆呆伫立在昏黄的窗槛前。

    只听窗内又自传出一声叹息,一个低沉、缓慢、慈祥、娇美的成熟妇人口音,带着无限的关切和爱护,缓缓说道:“琳儿!你该睡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静哥哥说。”

    “我不想睡,我不想有什么话说,难道我不能听么?”

    这娇柔的话声,虽然低微,然而在如此安静的深夜里,每个字却都清晰地传入伫立在窗外的人影耳中。

    他脚步缓慢移动了一步,却听那慈祥的声音又自响起:“这些话,我本来早就想说的,但是但是唉!琳儿!妈的心意,我想你也该知道,对于南人的死,你虽然悲哀,难道我就不难受么?但是你还年轻,你还有一段生命中最美的日子要过,你你你”

    她倏然顿住语声,窗外的人,却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是为了夜风太急?夜寒太重?抑或是为了其他的原因?

    窗内也有半晌难堪的沉寂,突地又传出一声幽幽的长叹!

    “妈!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悲哀是什么滋味我能够有这份悲哀伴我度过一生,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和悲哀一起来的,我还有一份欢愉甜美的回忆,这不比什么都没有的人要好得多了么?妈!你放心,你自己去睡吧!”

    悲哀的言语,就像是优美的歌曲,飘出窗外,飘入伫立着的人影耳里。

    他明亮的目光中,似乎有了晶莹的泪珠,手掌一阵痉挛似的紧握,缓缓举起,方待拍向窗槛。

    却听窗中又道:“琳儿!你说得对,有些人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回忆也是黯淡而悲惨的,这些人最值得我们去怜悯和叹息,你说是么?”

    昏黄的窗纸中,映现出一条秀丽的人影,这人影缓缓地点了点头。

    慈祥的声音又道:“静儿,他为了我们,牺牲了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他对你的情感,你也会知道得比我清楚,他一生孤苦,现在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武功都完全失去,他这些身体上的残伤姑且不去说它,然而他的心却已死了,哀莫大于心死,世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比得他此刻所承受的”

    一声叹息:“妈!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慈祥的声音,开始有了一些严峻的意味:“琳儿,我不许你说话这么冷酷,他和你一样,生命中本该还有着一连串最最美好的日子,但是却为了我们,把一切幸福都牺牲了,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对他报答一些么?你爹爹唉!他在世的时候,不是常对你说,不知报仇的人是懦夫,然而不知报恩的人,却连猪狗都不如,难道你已经忘了么?”

    窗中的人影,垂下头去窗外的人影,也垂下头去,一阵风吹过,大地一片漆黑。

    长久,那声音又恢复慈祥:“你去里间把静儿叫到这里来,唉这孩子,整整的几个时辰,他坐在那里,甚至连半点都没有动弹一下”

    窗中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走动,突地回头道:“妈!你要我做什么,我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到西梁山去,看到他的尸身,而且为他为他”

    语声未了,突地冲出房去。

    窗内有沉重的叹息,窗外却有无声的叹息,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窗纸上缓缓泛起一个黝黑,瘦削的人影,这人影面上明显而清晰的轮廓,映在昏黄的窗纸上,更显得坚强而触目。

    他缓缓坐了下去,却没有说一个字,像是他已不愿运用世上的任何一种言语,来表达他心中的思想。

    是以他只有沉默,无限的沉默然后又是那慈祥的语声:“静儿,你虽然不说话,但是我从你的目光中,还是可以看得出,你是听得出我的话的,是么?”

    没有回答,甚至连摇头或点头的动作都没有。

    慈祥的语声一声长叹,又道:“我要告诉你,你对琳儿的热爱,不但琳儿知道,我也知道,而且我们都已用十万分的感激来珍惜这份热爱,因为世上任何东西,比起你的热爱来,都会变得渺小而鄙俗!”

    她停顿了语声,像是在留意观察着这少年面上的表情。

    然后又是一声叹息:“为了你的热爱——绝不是为了别的,你知道吗?就是这一份热爱,已经足够,足够让世上任何一个女孩,也用同样的热爱来对你,你你好好养伤,等到你心里的和身上的伤完全好了,我我就替你和琳儿完婚,在这段时候,你什么也不要担心,知道吗?”

    窗中的人影,一阵颤抖——他是为了突来的惊喜。

    窗外的人影,也一阵颤抖——他却是为了什么?

    他开始缓缓转回身,那般轻灵的身法,此刻竟像是已有了千万钧的沉重,他极力小心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然而他心中的叹息,却不知有多么沉重。

    窗中仍有人语。

    他却再也不愿去听了,陡然一旋身躯,颀长的身形,突地冲天而起,然后发狂似的掠向远方。

    正月的穹苍,星群依然闪灿,然而穹苍下的叹息唉,穹苍下的叹息中,却已少了幸福和欢愉,叹息着的人影,也像他来时一般轻灵而曼妙地,像晚风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第96章 赠君明珠() 
紧闭着的窗户,突地推开——

    一张混合着惊奇、错愕、麻木、呆板,但却又是极度欣喜、欢愉的苍白面容,仰视星光,喃喃道:“天是不是快亮了天是不是快亮”

    她身后响起一个慈祥的声音:“天是不是快亮了,该用你心里的眼睛去看,知道么?你若想得到幸福,你就该自己先快活起来。”

    她轻轻掩上窗户:“外面风大,你的伤还没有好。”然后回转身:“琳儿!我方才和你静哥哥谈了许久,现在”

    语声未了,静夜之中,突然有一阵急遽的马蹄声,随风传来,戛然停顿在客栈门前,接着便是敲门声、人语声然后马蹄声又自远去。

    孙敏眉峰微皱,方自在奇怪着这阵马蹄声来去之匆遽。

    哪知却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入跨院,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夫人还没有睡么?”

    孙敏霍然长身而起,打开房门,却见睡意方浓的店伙,正自手捧一方紫檀木匣,呆呆地站在门口,赔着笑道:“方才有人将这匣东西送来,叫小的交给夫人,说里面全是珍贵之物,小的不敢耽误因此即刻就送来了,正好夫人没有睡”

    孙敏心中大为惊奇,口中却是淡淡说了声:“知道了!”顺手接过那方紫檀木匣:“半夜把你惊动,真不好意思!”递出半锭银子。

    店伙千恩万谢地走了,孙敏手捧木匣,却仍在呆呆地出着神。

    这是一方制作得极其精致的紫檀木匣,灯光从身后映出!她可以极其清晰地看清匣上的花纹。

    那是富贵人家常见的吉祥雕刻——“鸾凤合鸣”。她迟疑着转回身,暗问自己:“这里面是什么?谁送来的?”

    凌琳呆呆地凝视着她母亲,只见她缓缓打开木匣,突地,一阵强烈的珠光,自匣中腾起,凌琳忍不住要问:“这是什么?”

    哪知她话还没有问出,孙敏身上,竟突地起了一阵颤抖,面容也变得异样苍白。

    “扑”的一声——紫檀木匣,落到地上,竟散出数十粒明珠,随地流转,凌琳轻呼一声,却见她母亲颤抖着的手掌中,自拿着一方纸柬。

    她忍不住跑了过去,从她母亲颤抖着的手掌中,接过这方纸柬,昏黄的灯光,映着俊秀的字迹:“欣闻喜讯,赠君明珠,珠映璧人,百年好合!”

    平凡的字迹,平凡的语句,既无上款,亦无署名,这原该没有丝毫值得孙敏惊异之处呀!

    凌琳愕了愕,目光转向她母亲,刹那之间,她心里突也闪电般掠过一个心念,娇躯一软,后退三步,惊呼着道:“是他!是他!难道是他?”

    孙敏目光低垂,地上的珠光,仍在满地流转,她暗中惊忖:“是不是他?大约是他?他难道没有死?除了他还有谁!”

    她在心底深处,无法解释地直觉感到,赠珠的人,一定是他!

    但是她口中却仍强自缓缓道:“琳儿,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他?”

    凌琳圆睁明眸:“妈!你一定也知道是他,不然,你为什么会这样吃惊呢?妈!你说是吗?你说是吗?你说是吗?”

    她一连说了三声“你说是吗”,说到最后一声,她已紧紧抓着她妈妈的肩头,像是要从她妈妈身上,证实她自己的想法。

    “我们方才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进来呢?难道难道”

    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每说一遍,她的一双明眸之中,就不知要流出多少粒泪珠,比地上流转着的明珠更珍贵、更晶莹的泪珠!

    孙敏沉重地叹息着,轻拍着她女儿的秀发,却只会反复着说:“傻孩子!你怎么知道是他?傻孩子!你怎么知道是他?”

    窗外风声簌然,凌琳突地一声大呼:“他还没有走,他还在外面!”

    一步掠到窗前,劈手一掌,击开窗门,目光转处,突又一声惊呼,连退三步,厉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叱声未了,一阵大笑之声,已由窗外传入,星光下,一条矮胖人影,当窗而立,孙敏只觉心头一寒,唰地掠向床头,抽出床头的雪刃,刀光一闪,方待灭去灯火,却听窗外人影已自哈哈笑道:“夫人旦莫惊惶,在下此来实无恶意。”

    灯火微花,一条人影,已自穿窗而入,一身闪亮的金衫,虽衬得他的身材极为臃肿,但是他身手的灵敏、矫健,却又不禁使得孙敏心头一震,沉声叱道:“朋友是谁?既无恶意,深夜之中,闯入私室,却又是为了什么?”

    这人影身形方定,目光一转,轻轻瞟过木立墙边的钟静,抱拳一揖,一揖到地,哈哈笑道:“在下韦傲物,与凌大侠昔年亦有数面之缘,不知道夫人还记得在下么?”

    孙敏缓缓放下手中利刃,目光中似乎在惊异着这矮胖臃肿的汉子,竟会就是名震江湖的“七海渔子”韦傲物。

    却听韦傲物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凌姑娘好厉害的耳力,在下方到檐下,就被发觉,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小贼,转念头转到凌姑娘头上,那才真是瞎了眼睛哩!”

    凌琳秋波转处,面寒如水,根本就未将他这番恭维之言,听入耳中。

    韦傲物哈哈干笑数声,又道:“在下深夜打扰,实在冒昧得很,但却是为了夫人,方敢斗胆来此。”

    孙敏秀眉微轩,咤声道:“阁下与我母女素昧平生,阁下此言,实在教我莫测高深,难道深夜中闯入人家女子私室,还是为了——”

    她此刻已知道这“七海渔子”韦傲物定亦是天争教下之人,是以言语之中,锋芒毕露,不再替他留丝毫情面。

    哪知她话声未了,韦傲物却又已大笑说道:“在下没头没脑地就说出这些话,自然难怪夫人不懂。”

    他语声微顿,竟然大咧咧在桌旁木椅上坐了下来,接口又道:“但夫人一听在下解释,必定就可以了解在下的苦心了!”

    孙敏冷哼一声,韦傲物又道:“今日在下听得我教下门徒来报,说是夫人似乎对那什么‘正义帮’有些兴趣,是以在下便赶紧探出那帮人的落脚之处,前来报知夫人,夫人兴趣如何,在下不揣冒昧,自愿为夫人领路。”

    孙敏秋波一转,暗中忖道:“看来天争教当真是人才济济,今日我在客栈门外,并无显明表示,心意却已被对面那两条汉子看出,这姓韦的此番前来,想必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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