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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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跛足老人本来委顿的身形,此刻倏然暴长,目中也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精光,狠狠瞪在谷晓静的脸上,喝道:“你这婆娘是什么东西?你敢来管老夫我的事!”
他稍微停顿一下,仿佛想起什么,突然又大怒起来,喝道:“原来就是你,就是你这只小狐狸,把我三弟引下山的!”
他回头一声暴喝:“老二!老四!跟我把这娘们儿抓下来!”
话声一落,毛文奇及另外两条汉子身形一动,已掠了上来,朝谷晓静四方一站,手腕一翻,自腰间伸出一物,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竟是一柄百炼精钢所制,可柔可刚的长剑。
火神爷看到娇妻受辱,大喝一声,探囊取出一物,扬手向毛文奇打去,身形也随即掠了上来,掌出如风,直取那跛足老人。
毛文奇听到背后风声,知道有暗器袭来,身形一扭,长剑排出一道剑影,护住全身。
哪知火神爷姚清宇的火药暗器独步武林,方才发出的,正是他仗以成名的暗器之一,“五雷珠”,稍一沾着剑尖,便自“砰”的一声,炸了开来,青蓝色的火焰,顺着剑身烧了下去。
毛文奇这下可大吃一惊,他猛挥长剑,想将火焰甩落,哪知那火焰却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烧上他的手背,他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思索,唰地,将掌中剑朝地上直甩出去,三尺多长的剑长,竟完全没入新融的雪地里,只留下三寸剑柄,露于地面。
那边姚清宇却惊呼一声,身形朝后倒纵八尺,砰地,落在地上。
原来他方才两掌抢出,那跛足老人竟不避不闪,硬生生接了他这一掌,两人对掌之下,姚清宇竟被震得直飞了出去。
谷晓静娇呼一声,想掠过去,但面前寒光乱颤,已有一人挡着她的去路,另外一些武林豪士,俱都大哗,有的跑过去查看火神爷的伤势,有些人则在叱骂着,但大家却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识货的人看到这跛足老人的功力,却在暗暗咋舌。
萧南苹始终未发一言,此刻看到情况混乱,方要掠上去,那跛足老人,却蓦地暴喝一声,雄浑高亢的声音,压下了混乱叱骂的声音,震得每个人的耳朵,不住地嗡然作响。
他目光炯然一扫,厉声道:“老夫飞虹剑华品奇,在此了断家务事,各位朋友此时若一伸手,便是与我长白派为敌,奉劝各位,还是袖手为妙。”
他此话说得可算是狂傲已极!但他这“飞虹剑华品奇”六字一出,竟无人再对他这种狂傲的语气,露出不忿之色。
原来这飞虹剑华品奇,却正是武林九大门派之一——长白派的掌门,长白飞虹七剑之首。昔年他也曾在中原数现侠踪,威名颇盛,只是近年久未露面,谁也想不到这跛足老人竟是长白掌门。
旁观的多是草莽豪士,虽也有些成名立万的人物,但和他这种一派掌门人的身份一比,可就都差得太远。
是以大家全都震住了,纷乱的叱骂声,也立刻静了下来,再无一人喝骂。
华品奇目光四扫,再转回脸来,看到他六弟龚天奇正在缠斗,但他却不去管他,目光一转,径自转到他自认为再也不会认错的,那一别经年,音讯全无,飞虹七剑中老三钟英奇的身上。
第35章 张冠李戴()
原来伊风在易容之下,面貌竟变得和“飞虹七剑”中三侠钟英奇的面貌,完全一样,连自幼和钟英奇一起相处的师兄弟,都分辨不出来。
华品奇看到伊风始终未动,心里更认定了就是自己的三弟,就是那自幼被自己收养,后来却为着一事,无意伤了自己的右腿,一逃无踪的钟英奇,心下不禁又是一阵恻然,喊道:“三弟!你到这边来,让大哥我看看你。”
谷晓静虽然名列“武林四美”,但武功却并不甚高,此刻抵敌龚天奇掌中的“飞虹剑”,二十个照面下来,已是香汗淋漓,大感不支。
何况她还情急自己丈夫的安危,不禁娇唤道:“姓华的,你弄弄清楚好不好,姑娘我是辣手西施谷晓静,你别和你的宝贝师兄弟牵涉到一处去。”
语声未了,唰地一剑,自她右臂划过,将她的狐皮小袄,划了道长长的口子。
她更惊得一身冷汗。
却听华品奇哼了一声,说道:“辣手西施,哼!就冲这名字,就不是好东西。三弟!给我抓下来。”
伊风始终在发着愣,此刻刚刚有些会过意来,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的乔装,刚好和人家的三师弟的面貌,完全一样。
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此刻的情景,已不容他再不出手,心中方自动念,却见萧南苹已掠了过来,低语道:“南哥!见这样子是误会,非要你自己出手不可了。”
吐气如兰,吹进伊风的鼻端。
伊风一笑,忖道:“女人家说的话,和没有说竟完全一样,我难道不知道这是误会。”
又看了萧南苹一眼,却和她满含关怀的眼光,碰个正着。
他再一笑,身形一动,脚步微错间,已快如闪电地,掠到谷晓静动手之处,低喝道:“请暂住手!”
谷晓静娇声道:“你再不来我可要急疯了。”身形向他身后躲去。
是以龚天奇嗖然一剑,却正好是刺向伊风身前,寒光一溜,瞬即挥至。
伊风微微一笑。此刻龚天奇也看清面前之人,口中惊喝道:“三哥——”
手中剑式,却因已近尾势,前力已发,后力未至,仍然笔直地刺向伊风。
华品奇也惊唤一声。
却见伊风微笑声中,肩头不动,身形不曲,人已倏然溜开三尺。
他身为一派掌门,见到这种全凭一口真气的运行,而施出轻功身法,自是识货,不禁惊唤道:“三弟,你功夫怎地进境如此之速?”
伊风又微笑一下,知道自己自从督任两脉通后,功力方面的进境,确是非同小可,连这长白掌门都为之动容。
他微一抱拳,向华品奇朗声道:“小可伊风,虽久闻华老前辈之大名,却始终无缘拜识,今日得见侠踪,实在是小可之幸——”
他话未说完,华品奇已抢着道:“三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这几年来已另投名师,已经不认你的师兄弟了?你——你这真——真太不对了!”
说到后来,他语声又因激动而颤抖了。
在场群豪,怎会知道这其中曲折,都以惊诧而不屑的目光,望着伊风,皆因背叛师门,正是犯了武林大忌;何况这华品奇此刻神态,更极怆然!
伊风方欲答话,那毛文奇也掠了上来,面严如水,厉声道:“三弟!你也未免太无情了!你和大师兄虽然名是师兄弟,但自从师父死后,你那一手功夫不是大师兄教你的,现在你就算不认得我们,可是你怎么能不认大师兄?你你简直太无情了!”
伊风暗叹一声,知道此事不是容易说得清楚的。
但他当着如许多武林中人,势又不能揭开自己的面具,说出自己的身份。
沉吟半晌,他只得朗声道:“小可伊风,大约是和华老前辈的三弟生得极为相像,是以华老前辈才会生此误会。唉!小可实在也无法解释——”
萧南苹突然掠过来,抢着说道:“华老前辈!你听他说话的口音,完全和你们不同,难道生长在长白山上的人,会说出这种纯粹的江南口音来么?”
伊风暗赞一声,觉得萧南苹的聪慧,实有过人之处!
又觉得女人家到底心细些,能注意到这些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华品奇、毛文奇、龚天奇,以及那始终未出手的黄志奇,这“飞虹七剑”中的四人,果然都怔了一下,更为仔细地望着伊风。
那边谷晓静已扶着受内力震伤的姚清宇走了过来,朝着“飞虹七剑”恨声说道:“姓华的!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夫妇两人总有报复你的一天。”
她狠狠一跺脚,眼望四方道:“各位朋友!你们看看这位长白山的大掌门人,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师弟,让师弟跑了,却跑到路上来,随便认人做师弟。哼!只可惜你们‘飞虹七剑’的名头虽大,人家也不稀罕——”
华品奇气得浑身颤抖,怒喝道:“住嘴!”
谷晓静却又连连跺脚,凑上前去,娇叱道:“你要怎的?你要怎的?难道你仗着武功比人家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你再仔细看看清楚,人家是不是你的师弟?哼!天下哪有这种事,硬拉着别人认作是自己的师弟!”
她语声清脆,说得又快,华品奇空自气得面目变色,却无法回口。
她稍为喘了口气,朝着萧南苹和伊风道:“伊老弟!萧三妹!我们先走了。他受了伤,终南山也去不成了。”
一面又跺着脚:“这算什么?平白无故地惹来这些事。喂!我说三妹!你赶快带着伊老弟走远点儿,别让疯狗给咬一口。”
群豪之间,发出一些忍俊不禁的笑声。华品奇面色铁青,严喝道:“老夫若不是看你是个无知的妇人,今日就叫你毙于掌下。”
谷晓静却也一点也不含糊,回过头来,朝着他恨着说道:“姓华的!你少说这种废话!我无知,你才无知呢!硬说别人是你师弟。喂!我说伊老弟!你——”
伊风怕她说出自己易容的事来,赶紧抢着说道:“华老前辈!今日之事,实是出于误会,也怪不了什么人。不过小可可以指天立誓,实在生平未曾见过阁下一面,更不是老前辈口中的‘三弟’,天下相貌相同之人甚多。日后小可若见着华老前辈的师弟,必定代为转告老前辈的意思,我想那位兄台另有苦衷,是以未回山去——”
华品奇厉声一叱,阻住了他的话道:“你真的不是钟英奇?”
伊风微笑摇头道:“钟英奇这名字,小可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哩!”
话声方了,却见华品奇的身形倏然一动,瞬目之间,漫天光华乱闪,伊风大出意外,只觉得四面八方,俱是剑影,向自己当头压下。
在这几乎是生死系于一发的当儿,他目光动处,发现这一招的左方下端,似乎微微有一丝空隙,他原本久走江湖,与敌人动手的经验极多,此刻便身随意动,脚步一转,倏然向左方溜去。
哪知他身形方自一动,那有如漫天飞花的剑影,竟像是早就知道他身形之所趋似的,光华一闪,漫天剑影蓦地变为一溜青蓝色的光华,带着一缕尖锐的风声,随着伊风的去势挥向左方。
伊风右脚方自滑开,眼角瞥处,一点剑光已刺向他前胸,生像是这点剑光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似的,他避无可避,只得悄然闭上眼睛,似乎已在静候着这一剑的刺下。这一变故,突兀而来,等到大家发现时,那一溜蓝光,已刺向伊风了。群豪不自觉地惊呼一声。萧南苹情急之下,几乎晕了过去。
第36章 儿女情怀()
然而,这一溜青蓝色的剑光,在稍稍接触到伊风胸前时,便倏然而止。
伊风睁开眼来,看到华品奇那一双炯然有光的眼睛,也正望着自己。
这一瞬间,他心中不禁又感慨万生,人家这一剑,虽是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刺来,但终究也是因为自己内功虽有成,但招式却还是未登堂奥,否则也不会被人家逼得如此。
他又不禁后悔,自己在姚清宇家中那一段日子,为什么不将天星秘籍上的武学参详一下,而只顾得享受那些自己并不该享受的温馨。
这样,我还能谈什么复仇,雪耻呢?
他暗恨着自己,几乎要将自己的胸膛,凑到那发亮的剑尖上去。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哪知华品奇突然长叹一声,缓缓收回剑来。
这一瞬间,他似乎又变得苍老了许多,朝着毛文奇长叹道:“他果然不是老三,唉,怎地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毛文奇也垂下头,和龚天奇等又掠去马侧,腾身上了马。
华品奇看了那倒在地上已奄奄垂息的马一眼,长剑一抖,刹那间在马身上刺了三剑,那匹塞外的良驹,便低嘶着死了。
他又叹一声,身形一掠,掠到毛文奇所乘的马上,三骑四人,便又像来时一样,风驰电掣般朝另一方面奔去。
伊风愕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却见萧南苹正站在面前,微微含笑地望着自己,温柔地说道:“你别难受!那个老头,可真厉害得很——”
伊风微微一笑,领受了她话中的无尽关心和安慰。
而她也知道自己无须再说下去,因为她从他的一笑中,已知道他已领受了自己的情意。
谷晓静搀扶着面色惨白的姚清宇,缓缓走了过来,道:“这老头子真像神经病似的,你看!他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