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劫入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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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栩棱为了以儆效尤,已经把鲁实发配到马厩里喂马了。
一个头发胡须发白的老头挺直腰板缓缓往前走,视线扫过正在闲聊的程栩棱,顿时眼冒火光,毫不客气的把程栩棱一拽。
程栩棱虽年龄不大,但从小练武又身体较好,所以一直都很壮。
他被拽得不过三尺,就轻易的扯开了老头的手。程栩棱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仪态,低着头问着:“可是栩棱哪里做的不对?”
“你这些日来哪儿去了?连那些名册都不读了,武功练习也荒废了!”老头怒斥着。
见程栩棱不作答复,老头不依不饶的贬低道:“你再这样下去,以后就等着饿死吧。若非你父母亲相告,我都不知道你都回来了!
一声招呼都不打,你就打算不练武功了?今天阴天,快点背上五个酒坛在院子里跑个十个圈!”
“是!”程栩棱脸色没有变化,内心极为复杂,丝毫不敢忤逆夫子的意思,两脚一动就跑去酒窖里拿酒坛。
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往沈壹看去,一掀唇就责怪道:“你以后别缠着栩棱!就你这样的人,再好的衣服也是白搭!”
沈壹身着锦衣,头上束发,衣着打扮上倒像个读书人,可眼神凌厉负手而立,又似江湖上的侠客。
两者合起来看煞是古怪。
“听闻老人是程栩棱的夫子,可夫子教书育人为重,言行应文雅,怎能将不入流的话语放在嘴里,倒像个痞子。”沈壹反将一军。
老人有些生气,额上的眉毛都往中间偏移,额间挤成川字型,脸色涨红了,牙齿都在打战。
还未等老人辩解一二,沈壹就做了个拱手的姿势,从容不迫的说了些敬话,随后往屋舍那边退去。
壁沿上出现个身着黑衣的人影,此刻正躲躲闪闪的往一边跑着。
沈壹望到人影,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见人影往自己的方向前来,沈壹的嘴角上勾,脸庞渐渐出现一抹虚假的笑容:“采英,你不回去成亲了吗?”
人影脸上挂着模糊不清的泪迹,憋屈的堵住了声音,一动不动的站着。
沈壹哀叹一声,把采英拉到僻静之地,慢问着:“你哭成这个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俩算不上夫妻,好歹也是亲如兄妹的朋友。
我相当于你的娘家人,怎能看你伤心难过?快点说下吧,我好为你讨个公道。”
“官……官府的人把他当作你,给杀了呜呜呜!”采英甩开沈壹,怨愤的说着暴躁的话语:“都怪你!”
沈壹站在她的面前解释着,突然听到跑步的声音,不觉将采英护在身后,循声望去。
程栩棱背着五个酒坛奔走着,一个一个脚印往院子里绕来绕去,眼角余光瞥到沈壹紧张微僵的神色。
“他是程公子吗?”采英冷着声音问着。
沈壹侧过身去,冷然一笑:“哪个程公子?在沧州姓程的人可不少!”
采英没有回答沈壹的话,把怀中的书册交给沈壹,脸色阴狠的朝一边望去,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似有大打出手的气势。
书册上清晰记载着历代亡命堂的有关消息,一页上被圈出来几个字眼。
第三十九代亡命堂尊主姓程。
书册从记载第三十九代的亡命堂尊主之后皆是空白,可想而知——鸿雲山庄的灭族仇人极有可能姓程。
程栩棱跑了十个圈,不带喘气的就回到夫子面前复命:“夫子,我已完成。”
“把那些书给夫子背一遍。还有,你现在写的字不如以前漂亮,把字也得练一下。”老头顿了顿,皱着眉头道:“以后离那小子远一点!”
“为何?”程栩棱拧着眉头看着老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即迅速的低下头。
“练你的事去!没有那么多为何!”老头抄起戒尺就拍去,怒气犹如火苗般升腾冲天,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狠。
沈壹把书册丢给采英,一言不发的四处走动。
“公子,我们在陕州已经聚集了一队人马,等你回去,我们就把鸿雲山庄复活,一块去闯天下灭掉那姓程的!”采英怒喝着。
沈壹摆手:“不行,就算灭我们的人姓程,也不代表他就是亡命堂的人。
此事还得从长商议,另外我不打算让鸿雲山庄复活,那样武林中会有太多人注意到,实力不济的话,麻烦会接踵而至。”
一盘散沙难以齐聚,就算聚了部分的人,也难像往常一样威力十足。
“小壹,这位姑娘是?”程栩棱走近沈壹,正视着眼前窈窕的淑女,眼里一闪而逝的警觉:“别把外面不知底细的人带进来。”
“我是他姐姐。”采英此刻穿着个布衣,将一身的黑衣塞进手上挽着的包裹里。
她皮肤有些黑,看样子像是普通的农家女孩,嘴角带着温和夷然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平和。
“姐?离开府邸吧。”程栩棱没给采英半点笑容,直接的往大门那里指去。
“走吧。”沈壹也不太想看见采英,转身往花藤望去。
采英狠辣的瞪了一眼沈壹,喉咙里发出不屑的声音,脑子一热说着:“你等着,若是不把此事给应下来,我就害死你!”
第8章 病情()
程栩棱反射性蹙了蹙眉宇,扭头往沈壹看去,静默着不语,似是在等沈壹的解释。
沈壹沉头静思着,而后答出一句:“莫在意,不过是家中的破事!他们应是要揪着我,还翻墙到了这里。”
虚空中有几声口哨响起,紧接着传来小孩子的嘀咕声。
程栩棱闻声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渐渐浮现:“走,我们去外面看看,我带你去看下戏剧,唱戏的那人是我的朋友。”
路上,有几个身着布衣的人围着程栩棱打圈转,却始终没有跑出来正面和程栩棱交涉。
“他们是什么人?”沈壹埋首垂头。
程栩棱淡淡一笑,伸手触碰沈壹的手臂,柔下声音说:“是我的侍卫。”
沈壹下意识缩回了手臂,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却,再望及那些奔走的人后慢语道:“他们可真是尽职尽责,你们的仇人很多吗?”
程栩棱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眼底的冷意如同冰刃一般。
空中划过几支箭矢,直透程栩棱的心脏。
沈壹反射性上前去抵抗,毫无预计手臂竟中到一箭,有血渐渐从手臂上的破皮中渗透出来,鲜红又刺眼。
“小壹!”程栩棱嘶吼着,眼里的冰刃冻结近块,似一把长矛般,下意识把腰上环着的刀剑拿出来,竭力往箭矢来的方向攻击去,隐约听到有人嗷叫倒下的声音。
“伤药!”程栩棱整理有序的处理着伤口,望见沈壹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点。
他身旁的侍卫往一边赶去,直捣那些贼人的心肺。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朦胧,如同隔了一层雾气般,无论如何抬手都撑不破,似有一张张鸿雲山庄的笑脸出现,泪水无所顾忌的夺眶而出。
“小壹,你醒来了?我已经把那些人给抓到了。”程栩棱神色冰冷,语气却带着微融的暖意。
“杀了他们吗?”沈壹言语极为平淡,朦胧的雾气在眼中消匿,泪水逐渐的止住,脸上的泪花被他轻轻的擦拭干净。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程栩棱的嘴角一勾,残暴的笑容渐露:“我更喜欢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变近,程栩棱回头一望,静静的嘱咐着:“你们不用来屋子里了,把汤药放在墙壁一侧。
我会让婢女前去端来,别打扰小壹的休息。另外去外面买一些水果。”
“是!”门口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音,犹如石头丢进了封闭到透不出空气的空间里,隐约声音里有些狂暴到嘶哑的腔调。
沈壹倒脸色稀松平常,勾起嘴角说着:“抱歉了,因为我受伤的事情,打扰了你看戏的心情。”
程栩棱望见沈壹的笑容,忽然伸手捏了捏沈壹的脸颊,温声细语着:“哈哈哈,行了吧,那些仇家来找的是我,却无故连累了你!”
几番谈话下来,两人都露出了轻松坦然的笑意,将以前的疑虑猜忌一扫而空。
窗户上似有寒风涌动,程栩棱顿时止住脸上的笑靥,冷酷无比的朝窗户那儿走去,忽然冷下声音道:“出来吧!”
一个跪在地上的人影渐渐浮现,卑躬屈膝朝着程栩棱磕了几个响头:“少主,属下保护不力,竟让少主的朋友受伤了,特地来领罚!”
沈壹靠在墙壁上,垂目望着身影,忽然扭过头看向一边。
大脑中出现了一阵令人晕眩的记忆,一股心绞似的痛苦席卷全身,抬着的手臂都因这难以言喻的痛苦而垂了下来。
“快去请大夫!”程栩棱脸上蓄满了紧张:“现在说这些已为时已晚,我希望你能戴罪立功!”
跪在地上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似化作风雨般从窗户上溜走,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一日过去,大夫已经开了第三服药,但唉声叹气一直没停过,语气里有些绝望:“程公子,他得的是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
据老夫来看,运气好的话有十年余光仍可度过,不好的话就剩个两三年了。”
“这不可能!他的武功不凡,怎么可能得上此等疑难杂症?”程栩棱脸上布满错愕,不可置信的往沈壹瞄了一眼。
“老夫行医多年,可曾误判过?这病在当今天下唯有百草堂的老师父才可医治。”
环境一下陷入寂静的状态中。
百草堂的老师父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这是所有武林中人众所周知的事情。
十年前,部分武林中人侵犯到皇室中人的统治,皇宫里派人来武林大批量的绞杀武林中人,其中被杀的就有极力反抗的百草堂老师父。
武林中人都比较重义气,一个个接二连三和皇室中人宣战,这使本就动荡不安的统治变得更摇摇欲坠。
似微风一刮就会倒台。
皇室中人因此汲取教训,在接下来的时日里极少和武林中人扯上关联。
阿沁跑进前厅之内,紧张兮兮的摆好茶具和碗筷,然后又步入厨房把菜给端上,长久气势嚣张的脸庞浮起了温和的浅笑。
“阿沁,你对地位的渴望,我可以理解,不过……”
一个声音在大脑中回放着,阿沁脸上的浅笑变得浓了些,小小的希望在心中萌发成芽。
“夫人!”阿沁殷切的凑上去。
妇人的声音犹是冷的:“对我献殷勤没用,有能耐把栩棱的心给夺过来。”
她的话语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犹如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物品一般,严寒刺骨,稍有不慎就会冻出各种各样的伤口。
如今妇人的夫君卧病在床,有一天说不定会归西。
妇人渴盼儿子能够成家立业,最好生个乖孙出来,起码得在武林上有一席之地,不然她没法和病怏怏的夫君交代。
阿沁往前走了几步,微笑望着妇人富丽的衣着,从心发觉出一丝热烈的盼望。
“夫人,我都已经如此费心费力了,可公子仍旧不看我一眼!”阿沁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嘴角微微颤动,连说出的话语都有些沙哑。
“把这药放入他经常用的碗里。”妇人眼神犀利,从袖口取出一小包药。
第9章 惶恐不安()
“夫人……你这是让奴婢……”阿沁惊愕不已,眼里透着惶恐和不安,害怕得腿脚都有些发软。
“你定制目标定制那么好,难道就割舍不下一些东西努力一把?”妇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再说了,有我在一旁帮你!
你还怕什么,大不了直接上了栩棱的床,就算他临头翻脸不认人,我也会暗中帮你。不过,我就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一心对他好!
若敢不服从,就别怪我另寻他人了。”
阿沁顿时急了起来,连忙上前一把拽住妇人的手臂,恳求道:“夫人,奴婢同意!奴婢愿意弃掉名声。”
妇人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冷哼一声往大门那里走去。
心中道:若非栩棱近年来就你一个丫鬟,我又何必把你当作未来的儿媳培养!
阿沁从小活在疾苦贫寒之地,每日来能够吃饱穿暖就很幸福,但心中总期待获得更好的生活。
她一时心善救下了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被那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到这里,本以为这一辈子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却意外发现那男人准备把她卖给别人做小妾。
阿沁拼命的出逃,半途上被程栩棱的母亲所救。
妇人看她年纪小小口齿伶俐,为让程栩棱有个贴心人,就决定把她放在程栩棱的身边。
一跟就跟了程栩棱三年。
沈壹笔直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