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用心爱过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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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却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决心是不是来得有些突然?”
景柏霖话里的怀疑连我都听得出来,更别说是景盛了。
“那天晚上,谢谢父亲派人出手救援。”
景柏霖眯了眯眼:“嗯,怎么说?”
“放眼整个盐城乃至z市,能这么随随便便调动军用直升机的,也就只有父亲您了。”
景柏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景盛,过了许久,才慢悠悠地道:“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景盛也不在意,只是轻笑了一声,知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阿盛,你是聪明人,景煌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父亲,允我迷途知返。”
说罢,父子俩像是打哑谜一般相视而笑。
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完全是一知半解,不过我大概听出来,景盛所说的“那天晚上”指的恐怕就是小九出事,我下悬崖去寻她的那天夜里。
所以,那两个村民说的直升机是真的,飞檐走壁也是真的,只不过这一切不是出自景盛的手笔,而是景柏霖的?
一时间,我感觉像是掉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就跟个傻子一样。
景柏霖忽然揽了下我的肩膀,半拖着我陪他坐在了沙发上,随后,他轻轻拍了拍掌,像是暗号一般。
不出片刻,房间东南角的书架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响动,紧接着整个书架被推了出来,而里面,俨然是一道隐蔽的暗门。
暗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个子很小,看起来有些眼熟。
等她走近,我看清她的容貌之后,反射性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九!!”
我直觉地转头看向景盛:“景盛,是小九!”
景盛却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我才恍然大悟,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怪不得,昨天我问他小九去向的时候,他的反应会那么怪异。
“所以景先生你是小九的父亲?”
我转头看向景柏霖,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可笑到了极点。
这些人,一个个都把我当傻子耍么!!
景柏霖拉着我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是很多孩子的父亲,福利院的那些孩子,都把我视为父亲。”
小九走到我和景柏霖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向我们鞠了个躬,她脸上依稀还留着那晚留下的疤,看来是没有仔细护理过。
我侧过身,一点都不想见着她,直到了这一刻,我才有点明白过来,那天晚上我会从绳索上掉下来,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小九蓄意为之。
耳旁,传来景柏霖漫不经心地笑声:“小九,你惹小满生气了呢。”
小九低着头,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夏小姐,很对不起,那晚是我鬼迷心窍。”
顿了顿,她慢慢地伸出右手摆在我眼前:“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
小九的手很小,手指却很纤长,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缺失的那枚食指,还包着纱布,隐隐透着血,看样子,是从指根被人齐齐斩断了。
我惊叫了一声,吓得一下子跌回了沙发。
而在场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件事大惊小怪。
我不知道,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在他们的生活里,这种血腥的事,很常见么?
即便小九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我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她还那么小,就这样没了食指,这等于她的右手基本上就是废了啊!
景柏霖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背:“这是她擅作主张的惩罚。”
所以,小九的手,是他的杰作?
这一回,我是彻底领教了景柏霖的恐怖,现在看起来,之前他对景盛,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虽然沈曼说景盛的腿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可我总觉得是她在危言耸听。
至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景盛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而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变残疾的样子。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景柏霖,我就想到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无论是景盛还是小九,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我,不知道自己凭着这张酷似沈佳期的脸,能得到他多久的垂青与庇护。
会不会哪一天,他忽然发现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像沈佳期,然后就发了疯,要废了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的下场,兴许要比景盛或者小九要惨烈许多。
想到这里,我直觉地躲过了景柏霖的碰触,他原本还在顺我的背,我一躲开,他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在那一瞬间,我隐隐感受到他的周身迸发出强烈的低气压,房间里安静得厉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紧张地紧紧握住双拳,就连指甲抠进了掌心都不自觉。
不知过了多久,景柏霖的手终于微微动了动,就在我以为他要打我的时候,景盛忽然在这时候出了声。
“父亲,储谦要怎么处置?”
景柏霖像是一头嗜血的猎豹,死死地盯了我一阵之后,才意兴阑珊地把视线转向景盛。
“你说该怎么处置?”
景盛眼角扫了依旧躺在地上的储谦一眼,声音冰冷如霜:“他是外科医生,不如废了他的双手?”
我猛地倒抽了口气,几乎是反射性地跑到了景盛跟前,冲他大吼:“景盛,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储谦不是你的朋友吗!!”
储谦救过我,也治过他,他这么做,无异于恩将仇报!!
“朋友?”景盛看着我,笑容里是难得一见的轻狂孤傲,“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在我的字典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利用与被利用这一种。”
景柏霖像是很满意景盛的回答,朝站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保镖招了招手。
后者会意,立刻起身向里间走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大砍刀,刀刃冷光闪闪,锋利无比。
那保镖把砍刀递给景盛后,景柏霖笑着指了指储谦:“不如,就由你亲自动手。”
景盛轻轻掂了那刀一下,没有一丝犹豫:“好。”
我顿时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我身上涌,我伸手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以一记凶狠的眼神制止。
“你最好不好插手这件事。”他的眼神,又狠又冷,看得我心里直发颤,“小妈。”
那一刻,我知道,他是来真的!!
景柏霖的保镖把储谦的手,直直地放平在地上,方便景盛行动。
景盛高高地举起手里的砍刀,眼睛也不眨地向下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旁有个人影忽然像是箭一般地飞了过去,目标是——景柏霖。
我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小九!
她左手捏着匕首,表情凶狠而又决绝,看样子是要置景柏霖于死地。
“景先生,小心!!”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谁狠狠地推了一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景柏霖那边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我站的那个位置,能出手推我的,只有一个人!
腰腹之间传来剧痛的时候,我直觉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景盛还坐在轮椅里,神色不惊。
第55章()
景盛握在右手的刀,落在离储谦不足一寸的地方,险险停住。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竟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果然,是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匕首刺得太深太疼,我眼眶一热,忽的流出泪来。
“夏小满,你怎么样?还好吗?”
头顶,传来景柏霖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有些慌乱。
紧接着,他一脚狠狠地踢向小九,小九小小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短暂地在半空中停留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叫医生。”
景柏霖紧紧地抱着我,大吼。
“父亲,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医生。”
景盛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得不像话。
“小镇子不比城中心,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到一个像样的医生。”
瞬间,我终于明白,他推我,是为了救储谦的那双手?
那小九呢?从一开始就被他收买了?
我吃力地撑起眼皮,透过景柏霖手臂与前胸的间隙,我看到小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脑下有一滩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心下一惊,身子止不住地痉挛起来。
景柏霖一手按住我腰后的位置,终于缓缓开口:“把他给我弄醒。”
话落,他又低头看向我,以下巴抵着我的额头。
“很疼吗?别哭,你会好的,会没事的。”
疼?不,其实也没那么疼。
之前我对依依说,我是痛觉缺失症患者,其实也不算是全然骗她,事实上,我的痛觉敏感度确实没有其他人那么强。
或者是,疼的次数多了,疼久了,已经麻木了吧。
我哭,大概是因为,之前还不肯彻底死透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吧。
储谦过来查看我伤势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我大概想到了他被“叫醒”的方式。
他撕开我的衣服,看到我腰后的伤后,低低地对我说了一句:“小矮子,你的血光之灾还真多。”
也不知道是在怜悯我,还是在嘲笑我。
我伸手去拉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全是血。
我有些有我无力地问他:“钱老头,我会不会死?”
储谦还来不及回答,一旁的景柏霖先开了口:“如果你死了,我让他给你陪葬!”
又是陪葬!
他们果然是父子,威胁人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力不从心地扯了扯嘴角,转而看向景柏霖:“如果我死了,拜托,请照顾好我的外婆。储谦是个好医生,我不要陪葬,让他定期去给我外婆做健康检查。”
景柏霖紧紧地绷着下巴,没有说话,可是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眶居然是红的。
外面,传来推车的声音,紧接着我被放了上去。
头顶上的灯开始一盏一盏快速移动,唯有景柏霖和储谦的脸,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在我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景柏霖忽然对我说:“夏小满,你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掷地有声,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
我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忽然想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好吧,我承认,在这种时候还在纠结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我也算是个奇葩。
可事实上,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我挺久的。
能收养景盛当养子,怎么算都不会太年轻,可他看起来又没有多老啊。
如果他并没有太老的话,如果我还有命活下来的话,既然我无法逃脱,不如就他了吧。
至少,和景盛比起来,景柏霖实际上从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
而且我说过,会让景盛后悔的,我不想再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傻子了。
“这个问题,等你以后自己来检验。”景柏霖拍了拍我的脸颊,“夏小满,你是第一个为我挡刀的女人,我”
景柏霖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合上,彻底断绝了我和外界的联系。
小镇上的手术室,看起来有些简陋,医生也没有几个。
在打完麻醉针后,我就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看到的,是储谦倒映在银色器皿上的侧脸。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近六年来,我第一次梦见了爸妈。
在梦里,爸妈还是走时的模样,妈妈身上的围裙还来不及脱,爸爸身上还穿着下班回来的西装。
我也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百六十斤肥肉挂在我一米六的身高上,油腻得连五官都看不清。
明明那时候,是那样厌恶着我这一身肥肉,可这时我却是喜极而泣,朝着爸妈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奔跑,始终无法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爸妈一直微笑地看着我,没有一句指责的话,看着我的眼神里也没有一丝恨意。
梦快醒的时候,爸爸忽然开口对我说:“小满,我和你妈都很好,我们只是不放心你,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担心你不好好照顾自己”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醒来的时候,我果然是哭着的。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却不想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想再强迫自己入梦,然后,便再也梦不见了。
我爸妈刚死那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