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用心爱过你-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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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脚步一转,似要离开,可刚走了几步,他又折回身来,对着刚刚安静下来的三姨道:“这位女士,我是丑八怪没错,可如果你说夏小满是丧门星,你是不是也在这‘门’字里面?所以为了你自己着想,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
三姨很少有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时候,可眼下,她确实是哑口无言了,就连一个字都没法反驳。
慕九言离开后,我开始变得有些神不守舍,明明之前就是希望他走的,可是他真的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又觉得有些不安,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就想到他。
大舅很快就叫了医生,医生在给外婆做过检查和测试以后,说这次很幸运,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还提醒我们以后要注意外婆的情绪变化,不要让她过于激动,否则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送走医生后,我以为大姨二姨三姨还有大舅和二舅也会找借口离开的,可是,他们却都留了下来。
我见了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想起宋一弦的那十万块钱还没有说清楚,他们恐怕是还在惦记着这笔钱。
也算他们没有完全泯灭人性,没有当着外婆的面就提起这件事来,否则,依着外婆的性子,肯定还得再被气晕一次。
我对外婆说了声“好好休息”,刚想找个借口把这一屋子的人都带出去,另外找个地方再谈这件事情,外婆却在我开口之前,出声道:“我知道你们几个一直都在怨我,尤其是老三,你总觉得我偏心老幺,所以这么些年来,心里就没有舒畅过。可是你们扪心自问,老幺还在的时候,是怎么对你们的?就算是我老太婆真的偏过心,这些年来,老幺早就把她欠你们的都还给你们了!!”
“你们自己说说,这些年来,你们哪家出了事儿,老幺不是尽心尽力帮衬着的?是,老幺是赶着了好时候,刚好家里有余钱能供她读书,可这也不是她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这儿做娘的没本事,没钱让你们个个都念上书。当然,这里面也有老幺自己的努力,那时候念书也不是有钱就能念得上的。你们心里的想法老幺都知道,她也就觉得是自己欠你们的,所以对你们都是有求必应!你们倒好,不念着她的好,反而就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你们说说,她欠你们什么了?她到底欠你们什么了!现在她人都已经走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没个做长辈的样,这样对她的女儿!你们半夜做梦就不会梦到她么?”
说话间,外婆已经是老泪纵横,我怕她一个不慎又背过气去,不断地给她拍着背顺气。
我心里庆幸着还好外婆没有听见三姨说我妈的那些话,否则,老人家肯定又得血压狂飙了。
听到外婆说的话,我心里也是委屈,替我妈感觉到不值,尤其是在听到三姨说的那些话之后,我就觉得我妈简直就是傻子,把自己的一片真心交给了一群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的豺狼虎豹。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三姨先开的口。
这一回,她说话的时候没有了惯有的盛气凌人:“娘,你说得对,我是怪你偏心小妹。在整个村子里,人人都知道我季婉如泼辣,蛮不讲理,惹人厌,是个母夜叉。可是,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么?你也是知道的,那时候爹身体一直不好,你一个人要拉扯我们六个人长大有多难。我从三岁开始就要帮着大姐把灶,五岁跟着你下地,后来爹走了,村子里的人见我们孤儿寡母的,是个人见着都想欺负我们一下。大姐二姐和两个弟弟都是老实人,小妹又还那么小,我不彪悍,我们家就真的任人宰割了!!我也想像小妹一样知书达理,开口就能让人知道她是文化人,我也想像她一样,嫁个城里男人,衣锦还乡。可我没那本事,也没那命,我没得选娘,现在我是泼惯了,也横惯了,你让我改,我也已经改不过来了。”
说着说着,三姨捂着脸,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
对三姨,我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尤其是在经过刚才的事之后,我对她的感觉简直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可是,听到她刚才那一番话,我却又觉得莫名心酸。
原来三姨也是知道的,外人对她的评价,我原本以为她是不在意的,甚至以为她还为此沾沾自喜,却原来,并不是。
我开始反省起自己来,其实,我自己也有问题,外婆说他们没有把我当做是小辈来照顾,可是我,又何尝把他们当长辈尊敬过。
其实仔细看起来,三姨的容貌和我妈还是有几分相似的,看到她偏着头哭,有几个瞬间,我还以为我是见到我妈了。
在场的其他两个姨妈和两个舅舅都没有说话,外婆叹了口气,只是流着泪摇了摇头。
到最后,还是我上前一步,拉住了三姨的手,道歉:“三姨,对不起,刚才是我出言不逊顶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了吧。”
三姨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才擦了擦眼角。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话落,她又不由分说地把刚才装着钱的袋子交到了我手里:“这是宋老板给的钱,老太太住院先垫付了五千块,其他的都在里面,你去还给他吧。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随便拿人家钱财,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在背后被说成什么样。”
说着,她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翻出皮夹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些现金,对着我的大姨二姨还有大舅二舅道:“我这里有两千块钱,你们身上有多少,拿出来,把那五千也给还上了。”
前面说过,大姨二姨和大舅二舅向来以三姨马首是瞻,听到三姨这么说,他们丝毫不敢怠慢,纷纷开始翻钱包,就连没有经济大权的大舅也把他辛苦攒的三百块私房钱给交了出来。
最后,几个人统共凑了三千八百块,三姨交到我手里,对我说:“还差一千二,小满你先垫着,就当姨跟你借的,姨回头取了钱就还给你。”
我哪里肯收这笔钱,连忙给推了回去:“三姨,你不是把我的卡还给我了吗,我卡里还有点积蓄,够用了。”
三姨却不让:“老太太和你隔代,我虽然没什么法律知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子女才有抚养义务,还轮不到你来出这笔钱。”
我盛情难却,到最后还是把那三千八给收了下来。
看到这里,外婆总算是露出了我到这儿以后看到的第一个笑容:“你们放心,我老太婆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们,但至少这点生病钱还是留着的。不过,我得给你们说清楚,前年,那城里来的人没有撞到我,我也没有要他钱。这些钱,都是我平时靠着种地养鸡鸭猪羊,一点一点攒下来的。本来是准备给自己办身后事的,也不至于让你们到时候有太大的负担,可现在看起来是得提前用了。我那屋子卧室的老木床,床头下有个暗柜,里面有个折子,密码是你们爹生日的年月日。老三,你去取来吧。”
这一回,开口应外婆的不是三姨,而是大舅:“娘,还是算了吧,都是你的血汗钱,还是您自个儿留着吧。”
外婆却没有顺着大舅的话讲,反问他:“国安要娶媳妇儿了?”
国安是大舅的独子,比我大了几年,好像过了年就该三十二了。
也难怪大舅着急,山村不比城里,一般男的到了二十二就结婚了,像表哥这种三十二还没成家的,屈指可数。
这个表哥我也是见过的,因为是独子的缘故,从小就被我舅妈给宠坏了,任性得厉害,在择偶上标准也很高,否则也不至于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到现在。
“是,对方是个城里姑娘,和国安挺好的,就是他们家提出要二十万礼金。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可把我和国安他妈急坏了”
大舅边说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儿啊,听娘一句劝,结婚这事,讲究门当户对,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婚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大舅听了,却是一脸为难:“可是国安他就是认准了那家姑娘,说是除了她谁都不娶。”
“那就让他凭自己的本事娶去,你和国安他娘不能老这样惯着他,你看你们都把好好一孩子惯成什么样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他有好好凭自己的本事赚过一分钱吗?光知道伸手要钱。你们总要比他先走,不可能养着他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走后,他还能依靠谁?听娘的,孩子这么大了,他早该断奶了。不娶就不娶,咱老季家也不指着他传宗接代。”
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就经常对我说,外婆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通情达理看事情最透彻的人,她说她的目标就是以后要成为外婆那样的人,原来我还不是太能体会这句话里的意思,直到了这一刻,我明白了。
大舅显然也是听明白了,低低应了声“是”,不过,看他的神情,应该还是有点为难。
三姨也看出了大舅脸上的那一点为难,出声道:“我也觉得这事儿咱老娘说得有道理,弟妹那边,我去同她说道说道。”
听到三姨这话,大舅立刻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眼:“谢谢三姐。”
至此,所有的不开心都已经解开,不过外婆还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因为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可做,就自告奋勇来照顾外婆,三个姨妈和两个舅舅就先走了,当天下午,三姨又来了一趟医院,把那剩下的一千二住院费给了我。
三姨来的时候,外婆刚好躺下睡了,她把我叫到了外面,问我:“早上那男人说你是他老婆,怎么回事?”
我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告诉三姨我已经和慕九言领证了,因为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离婚。
三姨见我这样,却以为是我心里还有疙瘩,在和她见外,于是道:“你不想告诉姨也没事,不过,你可千万别把姨早上说的话放心里去。男人啊,好看不好看都是其次,他是不是真心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姨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人的,早上看他护着你的样子,应该是对你走了心的。你可千万别因为姨,坏了你们俩的姻缘。”
三姨说完这些话,也不等我的回答,就自顾自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什么姻缘不姻缘,我和慕九言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错误继续延续下去只会更错而已。
也许慕九言说得并没有错,我可能真的已经爱上他了,或许还不到“爱”那种程度,可至少是心存好感或者是喜欢的。
所以我才会那么在乎他对慕七夕的感情,才会那么在意自己在这场婚姻中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本来如果我和他一样,都只是抱着“各取所需”的态度继续下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变了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可以继续摆正心态,这次是慕七夕,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如果下一回,出现了另一个可以和慕九言在一起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很害怕受到伤害,我更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人。
所以我想,现在和慕九言断绝一切关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慕九言上午从外婆的病房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就连姚特助和宋一弦也跟着不见了,所以宋一弦垫出来的那笔钱,我还没能还给他。
现在,趁着外婆睡着了,我把那袋钱塞入背包里,出门去找宋一弦。
本来已经做好了到处打探的准备,没想到,这才离开住院部没有多久,我从楼下一间看起来像是会议室一样的地方经过的时候,从窗户里看到了宋一弦的身影。
我心下一喜,停下脚步就想要推门进去,可是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从未关严实的门里面传来宋一弦略显惊诧的声音:“什么?骗人的吧!你就是景盛学长?我不信,除非你能证明!”
听到景盛的名字,我心下猛地一缩,像是做贼似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侧过身贴着门,偷听。
从我的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宋一弦一个人,所以我并不知道站在他对面,这个在宋一弦面前自称是景盛的人是谁。
我很想去看他,可是,我又怕被发现,只能暗自压下内心的冲动,静静地等着。
可是,宋一弦对面的这个人却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很久都没有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等的心焦,就在我快要熬不住的时候,那人终于开了口。
“这是这一年来,我通过网络和你联系的邮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