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宫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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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不说,两人之间的嫌隙,即便好得了一时,一有机会,还终是会爆发出来。
便如同一个毒瘤,置之不理,或是治标不治本,都不是好法子,只有忍痛将其连根拔起,总是血溅当场,痛不可抑,也总好过天天夜夜受其折磨。
只听夏玲珑淡淡道:“皇上到此,必是听了云华说,我孤身来此,是要等一个人吧!”
朱厚照的脸红一下,他实在不愿意,也忍受不了,再和夏玲珑冷战的日子,宫中的时日,勾心斗角无数,他孤寂忧冷,实在很是贪恋属于夏玲珑的那一份温暖。
彼时彼刻,自是也不愿意再惹怒心上人。
“哦,想来朕是听错了,想必玲珑是在这等着朕吧,哈哈哈……”
夏玲珑直直望着他:“皇上英明,确然如此!是我故意放出消息,给的云华,我就是想要看看,皇上心中对我的信任到底有几何?”
她一直是迂回的,婉转的,善解人意的,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倒是让朱厚照愣住,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他倏忽想起了什么,略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也怨不得朕,云华告诉朕说,你的宫中备了好多果饼,朕向来不嗜甜食,倒是记得兴王爱吃这些……”
夏玲珑毫不辩解,亦是毫不示弱:“那么臣妾也记得自己也从未喜欢过冰糖雪梨水,尤其是在夏季,更是厌恶至极,倒是珍珠姐姐,一直喜欢那个!”
朱厚照这才想起,一个月起,自己好心派人给她准备的糖水,居然成了两人冷战的导火索,此时想起她那日的冷脸,原以为是因了不喜自己之故,现在想来,原来竟是吃醋。
一时之间,朱厚照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后悔,只道:“朕怎么会记错,你小时候……”
说道半截,又似想起什么,忍住了一吐而快的冲动。
那个关系到数人存亡的秘密,她终归还是不知道的好。
第260章 真言(三)()
可是朱厚照的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了的笑意:“原来玲珑你是在报复朕……”他禁不住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笑道:“朕明日派云锦将你素日喜欢的东西,都一一列下来,朕时时记诵,再不出错,这样你可是消气了么?”
夏玲珑再一次挣脱开他的手,却是后退几步,跪在了朱厚照的面前:“臣妾没资格生气,自然也谈不上消气。只是臣妾下面要说的话,字字真言,还望皇上能够相信。”
“半年前那一场大火,臣妾对之前的事情,大多已经忘怀。那之前的夏玲珑,是不是喜欢过兴王,臣妾真的半点也记不起来,若非一个月前,夏皇后拿出那时的书信给臣妾看,臣妾也不能相信,曾经发生过如此之事。”
朱厚照倏忽之间也沉静了下来,他爱慕珍视着眼前的女子,也深信有朝一日,她定会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可她曾经对另一个男人的痴心,却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那么后来,你是再未与兴王有过丝毫的瓜葛了么?”
朱厚照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怎么会毫无瓜葛?那样温柔出众的男子,偏生对着自己柔情似水,是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方才明白爱情是个什么滋味儿。
夏玲珑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也不是。”
朱厚照即使不知她和兴王相处的细节,大致的事情总是知道的,夏玲珑料想瞒他不过,倒不如实话实话:“玲珑自大火中醒来,之前记忆受损,犹如一个新生儿,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这兴王,总有一种未了的情意,想来,应是之前的情愫作怪,可是时间久了,玲珑却也慢慢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那……究竟是什么心意?”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的心,紧张地突突跳个不停。他自小身份尊贵,身边无论是人,还是物,都由着他予取予求。
没有珍视,自然也就极少紧张,那上一次如此激烈的心跳,还是幼年第一次学着批折子,呈上给父皇看的时候。是如此强烈的,盼着他说一句好,盼着自己,可得到他的认可。
“便如我们每日的吃食,江南特供的果饼不多,是以玲珑总是贪着想要尝一尝,可真吃到口里,也不过如此,但是那顿顿要上桌的八宝米,初始觉得它总是出现,面目可憎,着实有些厌烦,可若是一顿饭没了它,又觉得饥肠辘辘,心中想,下一次,便是失了那些大鱼大肉,也绝不可失了它!”
彼时彼刻,朱厚照,只觉得有阵阵清风拂过自己的脸颊,浑身从头到脚,真是舒服透了!他自小不嗜甜腻,不嗜辛辣,却爱着微中带香的八宝米,皇帝的爱好,即便只是一点,也需藏着掖着,防止有心人利用,可是她,却是看得分明,记得分明。
他想起大火之后,夏玲珑确是一副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因了夏珍珠的死,好一阵对她没有好颜『色』,可不会惹她厌烦么?
都过去了。
朱厚照喜得眉开眼笑,想着伸手去拉起跪在地上的佳人,却不想,夏玲珑又是避开了他的手!
第261章 真言(四)()
朱厚照恍然不解地望着她。
夏玲珑冷冷问道:“刚才臣妾一番话,皇上是信还是不信?”
朱厚照深舒一口气:“若是由你口中所说,朕自然是都信的,你快些起来,你腿上还有伤……”
一提起这个,朱厚照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心疼:“都是那帮老匹夫!朕即刻叫那些太医去蕴音阁,给你好生看看!”
夏玲珑径自从地上起来,却道:“云锦刚才说的不尽是实话,那些太医们并不是不来看臣妾,却是臣妾不敢让他们来!”
朱厚照低低道:“你这是和朕赌气么?”
夏玲珑微微一笑,眸子里带了三分哀伤:“因为臣妾忘不了,那次落水之后,是怎生受了这些太医们的摆布,明明小小一场风寒,倒是缠绵了将近一个月。皇上心里面恨着玲珑,却又深爱着玲珑的姐姐,是以对玲珑,一时爱护,一时陷害……”
朱厚照脸上一沉,慌忙解释道:“那一次,我是为了让你避开太后……”
夏玲珑一双晶莹美目里,似是含了无尽的委屈:“可是,臣妾听说,皇上与夏贤妃当时,一直恩爱信任的很,夏贤妃也和太后走的极近,皇上却是无比信任她,皇上记得她每一分爱好,皇上从来不和她发脾气,皇上还总是连宿在她的宫中,皇上甚至把她的死,移怒到臣妾的头上……”
“臣妾很早之前就曾说过,无论如何,绝对不做姐姐的替身!”
彼时彼刻,朱厚照只怪自己这么些年来,一直隐藏的太好,想要表白心意,却又是不知从何说起,他兀自愣神间,只见夏玲珑已经翩然而起,神情冷漠地从他旁边缓步离去。
想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不敢伸手拦住她,唯恐她更加恼怒或是伤心。
直到夏玲珑和云锦走出很远,朱厚照还是呆呆地伫立在那里,凝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只听云锦小声说道:“娘娘,我瞅着皇上对您是一片真心,并非是因了夏贤妃的缘故。”
连云锦这般没有心机的女孩,都能瞧出个一二,夏玲珑自己又何尝不知。他和她相处之时,从不提夏珍珠的名字,她一应的习惯,亦极少和夏珍珠相同。便是他陆陆续续封的美人和妃子,若是有三分和夏珍珠有关,便得有七分和自己相连。
这些细节,之前夏玲珑自是毫不在意,可如今今非昔比,她对朱厚照既是情思大动,以她之聪慧,这些事情自然便都想得通透。
她深深叹一口气,却道:“我今日说这番话,目的却并不是要试探他的心意,而是,让他对我怀了愧疚之情!”
夏玲珑说着,心脏不知为何,亦是揪得紧了些。她并不是第一次算计朱厚照的心思,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和难受。特别是她已经确定,朱厚照并非将她作为夏珍珠的替身之时。
她望着云锦,一字一顿轻轻道:“算着这日子,吴贵妃的孩子,也快要临盆了,为了不辜负她的信任,我也只好如此了!
第262章 真言(五)()
这翊坤宫里,真正是热闹了起来。
先是良淑妃怀孕,皇上天天宿在那里。这本就是极其招人嫉妒的事,却不曾想,更招人恨的还在后面,传说皇上连翻了三次夏贵人的牌子,夏贵人都推脱说身体不适,驳了皇上的面子,这皇上却并不气恼,反而接连赏了好些东西。
这些赏赐虽然都不贵重,却实实在在都是夏玲珑平日最喜爱的小物件。云锦看了十分心喜,多嘴道:“娘娘您看,上次您说皇上不在乎您,可实在是冤枉啊,若是皇上平日里对娘娘不上心,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夏玲珑心里亦是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神『色』道:“可是没有半分有用的……”
“那么玲珑你来告诉朕,到底什么是有用的?”
这些日子,朱厚照着实是心情舒畅,这天下万事万物,他本都唾手可得,可唯独夏玲珑的心,他用尽心力,亦不能动其一二,如今终于知道,她亦是心中有自己,那份畅快和欣喜,实在是用语言无法描述一二。
是以这些日子,无论朝堂上的事情如何繁杂,他却一直是眉飞『色』舞。即便是蕴音阁的主人,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亦一直是甘之如饴。
夏玲珑抬头,见是朱厚照进来,起身冷着脸行了礼,说道:“皇上今日虽然翻了臣妾的牌子,不过臣妾也是依礼回禀了公公,因最近身子不爽利,怕伺候不好皇上,还请皇上移步。”
朱厚照浑不在意,笑道:“若是不能侍寝,两人躺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话原是极其轻薄的,旁边的云锦云簇都红了脸,悄悄退了下去。
夏玲珑却是神『色』未动:“臣妾听说姐姐那时,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全紫禁城的太医都得来此候着,怎么到了臣妾,不仅是不能好好休息,反而要当值陪着圣上说话!”
这话若是以往说了,朱厚照又会心下生闷气,只当她不情愿陪着自己,可如今听了夏玲珑前些日子那些话,心里对这份情感已经大是安定,只觉得她眉眼中尽是抱怨和委屈。
一时之间,情思难抑,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道:“朕前几日翻了牌子,却并没有过来,原是为了给你立立威风,让旁的人知道,你可是不能欺负的!可你要老是不见朕,朕可是忍不住了。”
夏玲珑这一次,虽未挣脱,却是身体僵硬,动也不动。
过了半响方才委委屈屈说道:“珍珠姐姐可从来不怕别人欺负,也是,皇上对她向来是极其爱惜的,侍寝当晚就封了贵人,再后来便是贤妃,试问这宫里,有谁敢欺负她一二呢?”
她半嗔还怒地看着朱厚照:“刚才皇上问臣妾什么是有用的,这样的保护不就是最有用的么?”
朱厚照满面的笑容忽而凝固住,静静地望着夏玲珑。
此时此刻,烛光盈盈之下,她的眸子那样的干净明亮,她的眼睛里盈满着浓浓的爱意。
他在心里深叹一口气,想道,罢了,最起码,她的感情是真的。
第263章 保护()
烛光摇曳,朱厚照望着夏玲珑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了几分钟,方才道:“朕明白你的目的。”
他叹口气:“那样的虚位,朕知道,你也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可若是你想,朕又又什么不能给你的呢?只是怕你更辛苦罢了。”
他的手,不知何时被夏玲珑轻轻攥住:“不错,臣妾行此事的目的,先是为了吴贵妃,无论她到底如何,我对她肚里的婴孩始终是怀着怜悯。可是世上可怜婴孩那么多,臣妾再是心善,又哪能一一挂怀?”
夏玲珑的脸上,现出戚戚『迷』蒙之『色』:“臣妾为何对那个孩子如此揪心?臣妾亦是后来才慢慢想的明白——那是皇上最重要的子嗣啊,吴家满门已逝,吴家的孩子,只能仰仗皇上您,灵舞虽亦是有孕,却难保不随了太后。”
“臣妾亦是听过良淑妃所说的,关于皇嗣的无稽之谈。可臣妾偏就是不认邪。且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皇上要活的好,这个孩子亦要活的好,臣妾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朱厚照定定望着她,半响轻拂过她额头的散发,方道:“原来你竟是这片心……”他原来只是想将她静静护在羽翼之下,却不想,似夏玲珑这般的人,却是想着和心爱之人同甘共苦。
那个关于自己一生无子的论断,乃是张斌之父,之前的钦天监张林对自己亲口所言。
原本对此怪力『乱』神之语,自己一直是不予理睬的。可是当年张林这句话,却是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