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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败家婢+番外 作者:西菱(晋江vip2013-01-23完结,宅斗宫斗,宫廷侯爵)-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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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别不过半年,秦中月远比当日在秦府时清瘦了,他本生得玲珑圆润,而今瞧着,非但身子瘦下来,且当日那一股少年公子的富贵清闲的风度也不见了,一身蓝布便服,低头负手慢慢走着,竟就是个落魄书生。
  一时他走近,无意抬头瞧了一眼家门,忽地便怔住,站下细望了半晌,方缓缓走来,离着三尺远,便站住。
  云楼也瞧着他,想起当初的情意,再想起临出府时他说的话,他当她是世外之人,不该有算计争斗的心思,却不知她也不过是红尘俗客罢了。终究是他认错了她,白付了情意;也是她轻信了他,白费了心思。竟不知是谁的错了。
  半晌,秦中月方叹一声,道:“我竟想不到能再见你一面。”
  云楼默然不语。宋未离将他救出,又保举他一个官职,想来也是告诉了他缘故了。秦中月自叹了口气,又道:“你如今是宫中人,原不该来,还是进来说话罢,别被人瞧见了。”
  云楼点头,秦中月叫开门,二人进去,走了几步,云楼忽道:“燕钗还跟着你罢?”
  秦中月脚步一顿,便听里面一阵细碎的步声,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孩子走出来,一面走着,一面口里说:“公子回来了。”话未说完,忽瞧见院中两人,不由站住,一时怔了。
  云楼便也站住。记得那时初入秦府,头一次见她,她那时是秦中月屋里第一个得意的丫头,秦夫人亲许了将她
  放在屋里作房里人,原是春风得意,自为终身有靠的。谁知云楼来了,秦中月便只看重云楼,冷了她满腹心意,这样说起来,她却也是个苦命人。
  三人默立一时,却是云楼先开口道:“燕钗姐姐,许久不见了。”
  燕钗木立半晌,方瞧着她道:“你回来了?”
  云楼低声道:“我不过是来瞧瞧罢了。府里遭了大难,人人都是身不由己,你如今还能跟着他,只怕大不容易。”
  燕钗默然,转身道:“我去给你们倒茶。”
  燕钗往后院去了,二人进了屋,云楼打眼一瞧,见这屋子甚清简,不过几张桌椅,门上悬着竹帘,案上一只茶碗,并无摆件玩器之物,竟是家徒四壁之状。
  秦中月苦笑道:“家产都抄没了,不过是老家留的些祖产,也都留着给父母颐养天年,这处宅院还是萧四哥帮着置办的。”
  云楼微微点头,默然一时,云楼道:“你如今……可还好?”
  秦中月道:“不过这样罢了。你也好罢?我听说……你进宫了。你可见到大姐姐和四妹妹了?”
  云楼道:“罗贵嫔娘娘将她们进献给皇上,如今四小姐已经有孕了。”
  秦中月喃喃道:“平安就罢了。”
  云楼见他失神,便知他心中难过。秦家小姐的出身,入宫原该是一位娘娘,如今却只能做个美人,一辈子依附于别的妃嫔,连生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又能说什么好不好。
  云楼又道:“二公子呢?余家小姐呢?”
  秦中月声音越发苦了,道:“二哥哥投奔了襄川侯,参了父亲一本,自己得了保全。余姑父原来是获罪了的,余姑妈竟不告诉父亲,出了事,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大表哥和霜姐姐,一家子走了,如今也不知在哪里。五妹妹也失了踪,我……”
  云楼抿嘴,道:“二公子投奔襄川侯,是我告诉他的主意。”
  秦中月怔怔地看着她,云楼道:“那时也不知府上人能不能脱罪,保下一个,总归不断了根。总比……总比一个不剩的好。”
  秦中月道:“你这么冷静。”
  云楼淡淡一笑道:“你倒不如说我冷血。”
  “我……”秦中月顿一顿,低头道:“多谢你救我。”
  云楼轻声道:“就当还你的情了。”
  秦中月闻言抬头,只见她面色平静,说道:“有燕钗跟着你,很好。我听说你要成亲了,结了这门亲,你的日子想来也能过得好了。我今儿不过顺路来瞧瞧,这就走了。今后,你好好过罢。”
  她站起来。秦中月手扶着桌案,缓缓低了头,轻声道:“云楼,那时……我当真是想娶你的。”
  云楼福一福身,道:“多谢。我告
  辞了。”
  她转身去了。秦中月把头抵在桌上,微闭了眼睛,慢慢的掉下泪来。这满心的酸楚,竟不知自己哭的是什么。
  云楼独自出了院门,太阳刚下去,还微有些光亮。马车很快来了,云楼坐上,仍回周王府。
  回来时周平卿正倚在床上,手握一卷书在看,见云楼回来,他微笑点头,说道:“回来了。”
  云楼点头,默默坐下。周平卿瞧了她一时,温声道:“你可是心里难受?”
  云楼摇头,自笑道:“不过想些从前的事。去之前,心里原是有些不好,谁知见了之后,倒没什么了。原是他错看了我,他心里喜欢的何曾是我,可叹我却当了真,如今想来,真真好笑。”
  周平卿含笑道:“能如此豁达,大是不易。你也是有慧性之人了。难怪兰生一心一意喜欢上你。”
  云楼微皱了眉,道:“萧公子不过一时兴起罢了。”
  周平卿摇头笑道:“若如此说,可是你错看了他了。他从前爱风月不假,只是到底没对谁上心过。那一回他往秦府里找你,你忽然病了,急得他什么也顾不上,就把你带回侯府,恰恰叫侯爷知道了,一顿大棍打得他半个月没下床,偏他还那么痴心不改。”
  云楼一怔,便想起那一回,萧庭原是往秦府里去私会余家小姐,她去传话的工夫,就被他按在屋里轻薄了半日,那时她才与秦中月分崩,心中伤痛,一时急怒攻心便吐了血,被他带回府去,托给心腹的丫头照料。谁知不过一日,却又半言没有地送回去,闹得她一肚子疑惑,却原来是被侯爷知道了。
  周平卿微叹道:“这也不知是哪世里的缘份。先前我听说他看上秦府一个大姐儿,还疑惑什么人这么入他的眼,及至见了你,这风姿清质竟是未见过的,我才知道。只可惜……”
  话至此处顿住,转而道:“你出宫这些日子,算算也该回去了。”
  云楼听他的话听怔了,忽听他不说了,自己倒愣了一愣,方点头道:“你大好了,我回去也好和怡妃娘娘交待。只是病虽好,皇上却不说何时解你的禁,娘娘只怕还是要担心。”
  周平卿垂目微叹道:“时也命也,担心亦无益。你告诉她,善自珍重,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她好好的,王府上下就都放心了。”
  云楼听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心下一颤,但见他只是感叹,并无所指,才稍稍定了定神,低声道:“我知道了。”
  周平卿淡淡一笑,终是显出些许黯然之色,凝注着她,诚恳道:“只怕今后我再不能照拂于她了。如今你在她身边,只望你……好生瞧着她罢。”
  这两句话听得云楼心中
  刹那激动,几乎就要将真相脱口道来,却终是忍下了。眼前此人对她这般情切,倘若知道如今惨境正是她所造成,不知是何心情?
  她非但不敢说,更不忍说。
  相望半晌,周平卿方柔声道:“你去罢。我已告诉母亲,明日一早送你回宫。”
  云楼微微点头,福一福身,犹豫一瞬,上前两步,低声道:“世子也要多多保重。”
  周平卿望着她,目光越发深澈,道:“多谢。”
  她缓缓后退两步,转身之际,忽然被拉了袖子,她回头瞧见周平卿半个身子探出床榻,一只手拉住她衣袖,满眼言之不尽不情,那眼神瞧得她心中一动,却见他又缓缓松了手,垂目浅笑道:“这一去,也不知几时能见了。只望姑娘,闲时遥寄闲茶一杯,以慰废置之人罢。”
  云楼心中蓦地一热,一把抓住他手,张口便道:“世子,我其实……”
  话犹未了,只听吱嘎一声门响,顿时犹如惊雷炸响,震醒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曾经的男主变成了男配,曾经的女主还是女主,曾经的男配……咳,目测还是男配。
  于是今天开了一上午会,更得晚了……
  5555仁家会拼命继续双更的!
  于是……真想有个人理一理我呀~


56、十九、公子风流

  进来的人是淮英王妃。
  云楼听见这一声响时;便松了手;后退两步,回身道声万福。
  王妃温和道:“姑娘不必多礼。我来瞧平卿。今日平卿已告诉我;你明日就回宫;我已打点下了,明儿一早马车在后门等着;姑娘就回去罢。”
  云楼低头道:“多谢王妃娘娘。”
  王妃微笑点点头,走来在床边坐下;周平卿唤了一声母亲;王妃细瞧瞧他;向云楼微叹道:“这些日子姑娘辛苦了。”
  云楼垂头道:“这也是奴婢份内之事,不敢当。”说毕;见王妃无话,便行礼道:“奴婢告退。”
  王妃略点头,云楼缓退几步,转身去了。
  次日一早,云楼到王府后门上车,才一抬头,便见一人骑马而来,马上那人少年风流,眼神清亮,可不就是萧庭。
  萧庭打马停至车前,对云楼嘿嘿一笑,道:“平哥叫我送你进宫。”
  云楼道一声“有劳”,提衣上车,马车晃晃悠悠,往宫城而去。
  萧庭在马上道:“这些日子不便来王府,总没瞧见你。”
  车内默然不语。萧庭叹道:“宫里出事,我知道你心里不自在。你也不必担心太过了,皇上当时虽震怒,到底看重王爷,生气过了也就好了。”
  云楼仍不言语。萧庭自己讪讪的,半晌,才又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去见过秦三弟了?”顿了一顿,又道:“我原也想着这事的,只是……那天晚上的事,你还怨我罢?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秦三弟好,轻薄你了,你……别计较罢。”
  云楼便想起周平卿告诉她的话。那天晚上他虽无礼,但为了给自己瞧病,也吃了个大亏。想着,便淡淡说道:“那天还要谢你给我找大夫。世子告诉我你挨打的事了,难为你了。”
  萧庭道:“挨我老子一顿揍,倒也没什么。我养着的时候,听说秦三弟也被他老子揍了,还是你日夜在身边照顾着。那时我想,若是这时候你是在我跟前,那……那就好了。”
  车内默默无声。萧庭自己闷了一会儿,不再提这话,指着街边的各色店铺楼宇随口说些京中逸事,也不管云楼有没有掀帘来瞧过,只管不住嘴地说。
  这么闲话了一会儿,便到神龙门前。云楼下车来,萧庭也下马,瞧着她道声告辞,转身要去,不由得扯住她袖子,把手心里攥了半日的一枚玉扣塞给她,低头道:“这个给你。”
  云楼瞧了一眼那玉扣,微微皱眉,反手仍递与他,说道:“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小侯爷乃是贵胄,奴婢自知高攀不起。从此以后,还望小侯爷别再为奴婢费心了。”
  萧庭不肯接,拉着她道:“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可你嫁
  给我,虽是侧室,到底也不比秦三弟差,我保证除了公主之外再不娶别个,好不?”
  云楼皱眉道:“公子好意,奴婢无福消受。这话,公子还是对恋慕你的女子说去罢,岂不比在我这里白费口舌的好?”
  萧庭见她这般冷淡,未免急了,说道:“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只为我得罪你那一回,你见了我,就百般嫌恶,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今儿我这些话,好歹是一片真心,你这么不冷不热的,叫我又是心急又是纳闷。你纵不愿意,又何至于这样冷淡?就是说两句安慰我的话,我心里也还好受些。”
  云楼听这话,想了一想,果然自己是对他太冷淡了,只是也不知为什么,瞧着他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抬头又见萧庭眼巴巴地望着她,却有些可怜,又想在宫门口这般拉扯,虽过往行人不多,到底不好,便将那玉扣收回来,说道:“我收着就是。站了这半日了,有话下次再说罢,我进去了。”
  萧庭喜出望外,忙松了手道:“是,你进去罢。”
  云楼一路慢慢走来,月余未回宫,不知宫内如今情形如何,仍要小心为上。
  这一月在王府,零碎的也听了些宫中大事:罗贵嫔得了个封号,现在是德贵嫔了,想来这封号与秦暮颜的身孕脱不了关系,毕竟秦暮颜是她宫里的美人,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她的,有了孩子,给个封号也是应当的。
  何姬从剪风轩挪到了步莲宫的配殿藕花殿,每日老老实实呆在殿里养着,一步不敢多走。
  怡妃仍是闷闷的,圣宠大不如前。如今宫妃第一人,已是娴妃了。倒是皇后待她仍如往常,灵妃与丽贵人也时常去瞧她。
  似乎娴妃也往秀清宫去过两回,却都被怡妃挡在门外——如今娴妃怀着身孕,倘若在秀清宫再出点什么事,她可真就担不起了。
  回来秀清宫,执事宫女碧玉见了忙上前道万福,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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