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华妆-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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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从正门走,身边就带了个贴身的婆子和尤敬,三人悄悄出了正门往左拐没两步,忽然就听得一阵马蹄儿急急,老夫人这倒是很敏捷的躲在了一旁,奈何等那马车靠近时,尤敬猛地就从她身后把她往马车上一推,大喊起来:“快来人,老夫人被人掳走了!”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也是一时没看清,见他开口大喊也跟着喊了起来,不一会儿,林府内全亮起了灯,谁都知道老夫人被人半夜三经掳走了。
尤敬喊完,见林府已经开始有动静了,这才缩着脖子赶紧闪进一旁的巷子里离开了。
这会儿疾驰的马车上,剩下的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看着老夫人干瘦的身子,面面相觑。
老夫人被人猛地拖上来时,磕到了老腰,疼的面色发青,可夜色灰暗,她也看不清抓她的人就是白日她吩咐去坏林锦婳贞洁的人,只低声问道:“你们是谁?”
那几人嘴巴张了张,没敢出声。
马车跑了好一段,终于在一户人家后面停下。
熊世林现在的花柳病已经到了末期了,成日不想喝药,只想着鱼水之欢,浑身烂掉的疮疤都泛着一股恶臭,被他爹熊茂扔在后院,只留了几个丫鬟看管,不许他出府。
他还不知道康月因为他已经害了康家一家了,瞧见来送药的丫鬟,把人往地上一扯,就开始急急的去扯自己的裤腰带。
丫鬟吓得大哭:“公子,后门有人找你。”
熊世林这才想起前不久主动送上门的康月兄妹,冷笑:“难不成她还想着把病再传回来?”
“公子快去看看吧。”丫鬟本是不打算传话的,若不是熊世林逼得急了,她哪里敢说。
熊世林闻言,倒也来者不拒。
溜出府早已是他的强项,这会儿听到丫鬟的话,只笑着把她往里间拖了拖,才喘着气道:“等我回来。敢跑出去,我打断你的腿!”说完,才阴鸷笑着反锁上了房门,悄悄往外而去。
他的院子下人们寻常轻易不敢靠近,所以出来也简单。
到了后角门,一打开,发现竟又是一辆沉默的马车,他越发高兴了:“康月,想不到你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也罢,我成全你就是。”他抓挠了一把身上开始流脓发痒的烂疮,这才上前掀开了车帘。
今晚夜色很黑,后巷的灯笼也不知被谁给灭了,不过里头女子的香气他可是闻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香气闻多了,身下便开始发热了,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要跑出来。
老夫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清有个男人的身影,奈何她的嘴和手脚都被人绑住了,根本动弹不得,直到一只看到那男人扑过来,她才浑身如受雷击一般愣在原地,脑子好似也变得空白。
熊世林能感觉得手感不同,不过兴致上来了,也就不管了。
完事后依旧扬长而去,等在转角的杨妈妈听到那马车里传来的咿咿呀呀声停止了,才面色发烫的轻咳了一声,问着一旁的林锦婳:“小姐,是不是照以前对付四小姐一般,将马车赶到大街上去?”
“不。”林锦婳淡漠看着那马车:“若是赶到大街上,依老夫人的性子,她犹可厚脸的要求父亲替她去请太医,治好她的病。但若是由她这样平安回去,等她身上的烂疮一发,她必定要来求我。”
杨妈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依旧小声道:“小姐让老夫人来求您,是为了出之前那口恶气吗?”
“自然不是。”林锦婳不再多跟杨妈妈说。既然德妃能用老夫人来对付自己,自己为何不能用老夫人来对付她?一个身带花柳病的老夫人,一定会是一把锋利的剑。
杨妈妈识趣不再多说,只问道:“今日尤敬那五人怎么处理?”林锦婳交代人办完事后就把人放了,若是出去乱说什么可是麻烦。
林锦婳淡淡浅笑:“他们这么多年跟着老夫人也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岂会信他们,那毒不会撑过今日。”她说罢,这才上了另一边的马车回家去了,京城繁华的花灯就从眼睛过,好似也与她没关系一般。
回到家,刚刚踏入二门,便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负手在院子里站着,林锦澄陪在一侧,面色不太好。
白兰匆匆从里头过来,忙递了手炉给她,才低声道:“小姐,赶紧回房去。”
她才说完,里头的人却是已经看到她了,阴冷一笑:“七小姐独自这般晚才回来,可能说说是去做什么了?”
林锦婳上前见了礼:“臣女见过景王殿下。”
“七小姐不必客气,毕竟你大姐如今成了景王侧妃,你也算本王的妹妹,往后都不必再拘谨。”赵阚越过林锦澄,一双眼睛直直落在林锦婳身上。今儿一身素衣,素淡许多,人也清冷不少,可偏偏这幅生人勿进的淡泊气质,越发想让人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林锦婳垂眸不与他多说。七皇子疫病已经发了,慧觉话也传出去了,宫里应该也快有动静了才是,他怎么还有时间来找自己麻烦?
正当她疑惑时,赵阚已经自己开了口:“本王听闻七小姐医术了得,今晚过来,是为了请你入宫去给我母妃瞧病的。七小姐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计较母妃前几日打了你的事,对吗?”
林锦澄面色越发沉了,拱手道:“锦婳会的医术,也就是皮毛而已,哪里敢为德妃娘娘诊治,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赵阚淡淡睨了他一眼,只道:“本王若是不呢?林公子,说不定林小姐很愿意跟我入宫呢,毕竟今天这么迟才回来,去做了什么,本王可是一清二楚。”说罢,笑看着林锦婳,缓缓拍了拍手掌。
杨妈妈已经吓得面上毫无血色了,腿止不住的在颤抖,林锦婳也暗暗握紧了拳头,难不成赵阚今日特意使人在盯着自己?
正想着,外面已经来了一群侍卫,拎进来五个人。
这五人正是老夫人用来埋伏林锦婳,又被林锦婳反利用了的人。
林锦婳看着他们进来时目光已经涣散,安了心,只浅浅笑看着赵阚道:“臣女今日去祭拜母亲,府里人人都知道,回来迟了,是因为赶马的车夫在我们中途小憩时,忘了我们自己走了,我们主仆好不容易才寻了马车回来,这才耽误了的。”
林锦澄闻言,忙担心看她:“可还出了别的事?”
林锦婳刚摇摇头,赵阚却是眯起眼看她,她一双寒潭似的眸子面对林锦澄时,竟格外的澄澈,杏眼弯弯时,更加的好看。若是她能这般看自己,那是怎样一番场景?
赵阚想了想,笑容越发大了,却只道:“七小姐做了什么,只怕是永远也不敢告诉你的,林公子。”说完,看着被摁住的尤敬,寒声道:“之前跟本王说过的话,现在再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我”尤敬勉强开口,却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心口也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冲出来一般。
他使劲儿摇摇头,只以为是自己困了,哪知这一摇头,脑子整个儿浆糊了,胃里也一阵恶心,他朝着赵阚一开口,一大口的血忽然就吐了出来,吓得一旁的侍卫都面色一白。
赵阚皱眉,去看剩下四人,皆出现了一样的状况。
林锦婳袖子里的拳头慢慢松开,只淡淡看着赵阚道:“臣女不知何处招惹了殿下,要殿下半夜来林府杀人,实在惶恐。”
赵阚牙关一紧,却只轻嗤一声:“你倒是越发能言善辩了。”
“能言善辩,可比不了德妃娘娘的巴掌,臣女胆小,记得清楚呢,往后必然不敢再犯。”林锦婳规矩道。
赵阚听到这话,嘴角却是浮起笑意。她真是鬼机灵的很,嘴上说着不会再犯,手里却已经做了同样的事。
“你记得清楚就好,本王就怕你记不清楚,引火烧身呢”
“本王灭火就是。”
清寒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杀意。
林锦澄一抬头,看到忙了一天还未换下朝服的赵怀琰,心微微松了些,上前道:“王爷。”
赵怀琰朝他微微颔首,才走到林锦婳前头,挡住赵阚看她的目光,淡淡道:“德妃生病,三皇弟不便探望,也要学其他皇弟一般,去普济寺烧香礼佛也好。”
赵阚知道他是来护着林锦婳的,眼里的笑意反而越发大了:“大皇兄还真是个痴情种,若是有朝一日七小姐身陷囹圄,要你舍命相救,也不知大皇兄能不能舍得下这条命去。”
“到时候你便知道。”赵怀琰淡淡看他,冰寒的凤眸中全是威胁。
“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赵阚冷冷睨了眼他身后挡着的林锦婳,玩味一笑:“林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林锦婳垂眸行礼,并不理他。看了眼已经瘫在地上没了生息的尤敬无人,目光淡漠,没再说话。
赵阚让人将地上的人抬起直接带走了,等他一走,林锦澄才长长松了口气,余光看了看林锦婳,没多说什么,只笑道:“锦婳,今日外头的花灯可看了?”
林锦婳莞尔:“看了,很好看。”
赵怀琰看着站在身侧笑的自然的人,只吩咐高禀:“花灯。”
高禀立即会意,拱手便退下了。
林锦婳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又听他对林锦澄道:“本王与锦婳有话说。”
林锦澄先是一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锦婳还没嫁过去呢。不过看他对锦婳又是千好万好
林锦婳看他犹豫,只浅笑道:“哥哥先回去,我迟些来看你。”
林锦澄见她这样说,犹豫一番,到底是点了点头,走时只认真看着赵怀琰道:“王爷,锦婳还小,性子也直爽,说了什么话您不要放在心上。”他更想说的是锦婳还是个孩子,让他不要做禽兽。
说完,本以为赵怀琰待他要更冷漠些,却见他只是点点头,还道:“若是身子好了,早些去当值,城门的差事不好做。”
林锦澄自然明白早些去当值的好处,起码他这个威武将军在,不会再发生德妃直接嚣张到过来林府故意找茬的事。
他点应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下人们也都退下了,只剩下赵怀琰和林锦婳。
林锦婳本来想问问他宫里的情况,哪知他竟是不复方才的淡薄的样子,一张俊脸难得沉了下来。
林锦婳忽然有一种以前胆小不敢见爹爹时的感觉,她努力笑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再让我知道你见熊世林,我会让林锦澄送你去徐家,不许回京。”赵怀琰一想到熊世林急色的模样,他若是见到锦婳,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林锦婳微微一怔,而后才道:“今晚的事,王爷也知道了?”
赵怀琰见她一脸诧异,只依旧冷着脸道:“在赵阚后一步知道的,今日下午你的马车经过景王府,他便派人跟着你了。”
“原来如此。”林锦婳拧眉,她还以为赵阚会分身乏术,却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要盯着自己。
“离他也远些。”赵怀琰一想到赵阚看她的眼神,心便要揪起。
林锦婳隐隐闻到一丝醋意,浅笑看他:“王爷往后是不是要做一个金屋,把我藏起来?”
“金屋里藏的是陈阿娇,你不是。”赵怀琰见她丝毫不为自己的恼怒所动,略带着几分无奈道。
“那王爷是舍得不金屋?”
“舍不得关你。”赵怀琰到底叹了口气,抬手放在她脑袋上,看她一双明眸直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竟让他有一种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再等几个月,你便要嫁给我了。”他的手温柔搂着她的小脑袋,感受着她的温度。
林锦婳听到这几个,心思竟是复杂起来。她不是不愿意嫁,只是对于出嫁,她好似没前世那么期待了。
“是啊。”她垂眸浅浅笑着。
赵怀琰的手微微一僵,而后才慢慢放下:“不必想太多,时间还长。”
“嗯。”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赵怀琰想起来的主要目的,凤眸又微微寒了起来。
林锦婳看着他转开的侧脸,府中柔柔的烛光映出他脸颊的轮廓,刚毅却没有赵阚那般的锐利,好似温和许多,可他这个人,越走得近便越能发现他藏起的那些不为人知深寒,好似一个在冰窖活了千百年的妖。
赵怀琰余光瞥见她看着自己出神,心里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冒了出来,愉悦的跳着舞。
他珉唇淡淡转过头看她:“很好看?”
“嗯。”林锦婳认真点头。
赵怀琰瞧见她孩子气的样子,也没放在心上,只道:“熊树礼没死。”
“怎么会,不是高禀亲自带人动的手么”
“他早有准备,死得是他养了很久的替身,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