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华妆-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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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德妃的法子,她怎么可能不收下?
林锦婳了然笑笑,行了礼便退出来了。
不过德妃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因为她听说赵阚疯了一般去挑衅番邦,已是受了重伤。
“哥哥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让人伤了阚儿。”德妃气恼不已。
底下的人道:“听闻王爷很想回京呢”
“他现在还不能回来。”德妃眼珠一转,才道:“如今太后正想着把自己的人塞到阚儿身边去,好教唆阚儿不再听我这个母妃的,而且皇上现在又一心偏疼宁王,要回来,最起码也要等到宁王跟豫王轩王这几个三败俱伤再说。”
话落,外面便有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一趟。”
“太后这时候不都是在念经么,怎么忽然寻我?”她不解道。
“奴婢听说,是皇后娘娘过去了,给太后看了一张什么方子,所以太后才传您过去的。”宫女解释道。
“什么方子?”德妃嘟囔一句,倒是起了身。
宫女摇摇头,德妃不耐烦的呼了口气,才扶着宫女的手去了。
才到慈宁宫,就发现里面气氛有些不对劲,就连最得宠的轩王妃也抱着小郡王不敢吱声。
她心微微提起了些,上前见了礼,才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
“不必了。”太后冷淡一句,才让人将方子呈到了她跟前:“你知道哀家最不能容许的,就是谋害皇家子嗣。”
“臣妾没有”
“可是你派去宁王府的人就有,这方子是宁王妃送来的,说是你赐的人亲自写的方子。哀家记得你那些人才入宫不久,还不知道宁王妃会医术这件事吧。”太后道。
德妃忙道:“兴许是宁王妃她”
“她可没这么空闲。你那么多的侍妾,她各个都抬了姨娘给了封赏,若是要杀,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写一张自己一眼就能看破的方子?也就是你那些宫女,没调教好不说,眼界还窄。”太后皱起眉头。
德妃微微咬牙。
皇后在一侧,淡淡笑道:“德妃妹妹兴许忙着管理宫中事物,疏忽了这些。”
太后闻言,侧目看了看皇后,才道:“皇后到底是皇后,往后宫中的事物依旧还是交由皇后来管,德妃协理。”
德妃面色微白,气得不行,却也知道太后不待见自己,只能应下。
太后见她这不服气的样子,早知道她骄横,越发不喜了些,声音越发冷了:“那个侍妾不必留了,你下了口谕去把人处置了。”
德妃哪里敢不从,立即就吩咐人去办了。
宁王府中。
那个送藏红花的侍妾还在洋洋得意:“这藏红花你说平素吃一点儿,的确是好东西,可若是肚子里有了多余的肉,那可就是神不知鬼不惧除掉那块肉的良药了。”
“你这样不怕王妃发现?”旁人问道。
“发现又如何?她现在又没怀孕,再说了,等到日后怀孕了她还为了美貌再吃,那孩子掉了也不关我的事儿。”说完,还杏眼一扬,道:“咱们也别太胆小了,依我看,这个王妃就是个迂腐的大家闺秀,王爷迟早一日要腻味了的,咱们到底还是德妃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美人,还愁将来哪一日不能得了王爷的身心?若是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
她话未说完,外面已有侍卫进这小花园来了,问道:“那位是给王妃送羹汤肖姨娘?”
她一听,以为是王妃有封赏,忙道:“是我。”
“出来吧。”侍卫冷淡道。
肖姨娘还觉得他对自己不恭敬,眉头一皱:“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
不不等她话说完,侍卫直接上前一把揪着她就拖出去了。
一侧的姨娘们本还在羡慕她呢,见状,脸都白了。
侍卫把人拖走后不久,珺姨娘悄悄溜到门边去看,待看到那姨娘直接被人给扭断了脖子之后,才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林锦婳出了宫门后,墨风才道:“王妃,豫王还未出来。”
“八成在见心贵人。”林锦婳仍旧怀疑薛闻心这个孩子的来历,而且总觉得不对劲。
她上了马车还未走,便听得一声呼声,掀开车帘看去,来人不正是许久不见的慧觉么。
有了慧觉在,林锦婳嘴角又慢慢扬了起来。
慧觉老远看到她的笑容便心里发怵,不过这段时间他都乖乖呆在国师府并不出去走动,倒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才安了些心。
等上前行了礼,才道;“王妃,此番来,是有一件事想请王妃拿个主意。”
“大师请说。”
“是太后,昨儿让我入宫让我测如今心贵人肚子里这孩儿是福是祸,我不敢随口胡言,拖到了今日,终于见到了王妃,才想着问了王妃,再去回话。”
林锦婳闻言,看了看他,道:“帮大师这个忙不难,但大师也要帮我一个忙。”
慧觉就知道她从不吃亏,点点头:“只要是贫僧力所能及”
“自然是大师力所能及。”林锦婳顿了顿,才继续道:“至于心贵人,你可以告诉太后,此胎儿若是能平安生下来,便是福,若是生不下来,母子都是祸。”她总觉得薛闻心这孩子来路不正,她可以凭借这个胎儿重获荣宠,但不一定敢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况且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德妃和皇后,冒出来的丽嫔也不是个吃素的。
慧觉得了这话,心里才安了,问道:“王妃是要贫僧做什么?”
“要你去做一场法事。”林锦婳想起定南侯,这次她一定会不惜代价,叫他死!
匆忙一日过去,林锦婳等到半夜还不见赵怀琰回来,才回去睡下了。
夏日的夜闷热,屋子四角放了冰块也没叫人觉得凉快多少,她想了想,穿着中衣就出了门站到了廊上。
今夜月光清凉,这藏娇院的一块花圃她已经开始叫人着手改造成药田了,院子外的池塘内蛙鸣阵阵,叫人听得心中宁静。
“这东西不能叫王妃看见。”
她正坐在长廊边发愣呢,就听得细微的说话声传来。
“奴婢明白,衾息姑姑,你就放心吧。”
是阿宝的声音。
林锦婳有些好奇,是什么不能叫自己看见?
她蹑手蹑脚的溜去了小库房,躲在门边悄悄往里一看,阿宝正在收拾一条大红的嫁衣,但那嫁衣上的刺绣跟自己的不同,那不是自己的。
林锦婳看到一侧放着的匣子,跟上次弦月送来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次也是弦月送来的么?
她心里微微凉了些,觉得好似也没那么闷热了,转身便慢慢往房间而去。
不过才回房间,人就被人一道熟悉的气息堵在了门角。
“王爷?”
她诧异了一下。
赵怀琰看着抬头时眼里满是哀伤的人,轻声道:“看到了?”
“什么?”
“嫁衣。”赵怀琰毫不掩饰道。
林锦婳没出声。嫁衣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更何况王爷的娘亲还欠了这位弦月公主一条命。
她没说话,赵怀琰只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隔间的暖榻上,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道:“你跟她不同,我对她从不曾有男女之意。”
“可若是有人逼王爷娶她呢?而且男人三妻四妾”林锦婳一想到她以后要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便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我只要你。”赵怀琰认真看着她:“从始至终,我要的都只是你,婳儿,明白吗?”
“王爷”
赵怀琰看到她眼角的泪,轻轻吻了去,看到她嫣红的唇微微抿起,缓缓覆上。
林锦婳不知道他在外忙了一天还能有这么多的精力,直折腾到自己睡意沉沉才停下,就连后面去洗漱,都是他抱着去清晰的。
不过她也没精力害羞了,等到了舒服的床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赵怀琰精神很好,看着睡去的人,小心的将她揽在了自己怀里,哪知寻常睡觉不翻腾的她,竟是腿一抬就占了大半张的床,差点把她给挤下去。
他睡在床边,看了看,一把将她捞起,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这才满足睡过去了。
他们这儿睡得安好,有些人却是彻夜难眠了。
赵倾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郑娇娇,想起父皇今日对自己的态度,略有几分心烦,才道:“这件事本王会处理。”
“可是王爷,听宁王妃的意思,这件事都是定南侯一家在插手,若是定南侯再背后捣鬼的话,爹爹这次只怕真要摘了头上的乌纱帽了。”郑娇娇泪如雨下。
赵倾闻言,只拧了拧眉头,按理说定南侯不会如此糊涂才是。
他问着一侧的下人:“定南侯今日都没来王府回话?”早上才求了圣旨放他出去,他竟是一言不发。
下人摇摇头。
赵倾面色不大好,看着底下的郑娇娇,只道:“你先回去吧,迟些我会寻你。”
郑娇娇看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留,行了礼便离开了。
赵倾头疼不已,他没想到这件事绕来绕去,最后竟还是绕到了自己身上。
“王爷,您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奴才叫厨房给您”
“不必了。”赵倾想起今早的肉,又觉得一阵恶心,这一恶心便更气了。
很快蛮夷的太后就要来了,她若是知道云依已经死了的话
赵倾拳头狠狠握紧,他一定要尽快拿回那块蝴蝶玉佩才好!
天色微亮之时,定南侯才慢慢醒了过来,但左胳膊好似整个都没有知觉了。
“侯爷,您终于醒了。”侯夫人就坐在一侧,看他醒来,激动道。
定南侯眉头微拧,扭头去看自己的左臂,发现从手指尖开始,已经全部乌黑发紫了。他试着动了动,更是发现半截身子都好像要瘫了。
他面色铁青:“这是怎么回事!”若是自己真的瘫了,那比死了还痛苦。
侯夫人自己体内感觉好似针刺般疼痛,闻言,只上前抱住他道:“侯爷,您放心,妾身会一直都陪着您的”
“滚!”定南侯用另一只手猛地将她推开,却扯动身上的神经,疼得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才怒道:“臭女人,给我滚出去,滚远一点!”
侯夫人被推倒在地,好容易被下人扶起来,听到他这番厌弃的话,当即红了眼:“侯爷”
“滚出去!”定南侯气得咬牙切齿,看到一旁的茶盏,直接拿起就朝她的身上砸了去。
茶水洒出来,茶叶耷拉在侯夫人的华服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侯夫人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即便认定这一切都怨林锦婳,若不是昨日她伤了侯爷,侯爷也不会如此的。
她这样一想,自己肚子里也好似针刺一般疼了起来,让她腿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夫人”丫环忙扶住她,她只白着脸道:“你们照看好侯爷,把能请的大夫都请来。”说完,才踉跄着自己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太阳灼热,晒得她头有些发晕,但她绝不会林锦婳好过的!
正想着,忽然有人来报,说慧觉求见。
想起慧觉,侯夫人眼里重新燃起希望,她认为当初的慧觉也是受过自己恩惠的,如今慧觉过来,一定是要报答自己。
这样一想,她立即道:“快去请他进来。”
她捂着疼痛难捱的肚子,对下人道。
那丫环立即去请人了。
不过现在的慧觉的确是响当当的,且不论是不是太后都赏识的国师,以前都说准了的那些事,就让这些人都把他当活菩萨看待了。
慧觉进来后,心里其实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林锦婳叫他来,不仅要做法事,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侯夫人一味药丸,并在定南侯的主卧院子里栽下一株百年的紫薇树。
不过由于侯夫人很信任他,这些事很快就办妥了。
宁王府中。
林锦婳坐在首座喝着茶,看着衾息还在看着给了慧觉后剩下的一些药丸,诧异道:“王妃在这药丸里,掺了金玲子?”
“可是能缓解疼痛的良药。”林锦婳嘴角勾起。
“只是能让人不感觉到痛罢了,却并不能治病”衾息话未说完,便见林锦婳嘴角微凉的笑意,慢慢垂下了眸子。
是药的东西,使用不当,就是毒。
林锦婳看她的样子,并未多说什么,只叫人又抱了好些医书来,跟她一起研究起来,至于宁王府外的那些事,她且不急,如今这波澜推起来了,就看是谁把水拍死在沙滩上了,左右不会是她,倒是即将到来的畅春园宴,她要好好准备一下,兴许那位蛮夷太后知道这蝴蝶玉佩的来历。
定南侯夫人吃下那药后,的确慢慢的感受不到疼痛了,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