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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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吧。”皇上点了点头,“铎儿从小就黏你,你……唉!去吧。”
云启朝着皇上躬身道:“那臣和公主先过去了。”
皇上无奈的摆了摆手,紧皱的眉头一直没展开。
李钰和云启出了正殿的门去了偏殿,云启悄悄地拉了一下李钰的手,低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快去看看铎儿吧。其实这件事情到最后,最无辜的就是他了。”
“嗯。”云启轻轻点了点头,和李钰先后进了李铎暂时居住的偏殿。
偏殿里,床榻跟前燃着炭炉,红罗炭在铜铸二龙戏珠炭盆里安静的燃烧着,簇簇的火苗欢快的跳跃。
李铎半躺在床上,身后倚着两个大靠枕,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知已经神游到了何处。李钰和云启进来他完全没反应,依然呆愣的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铎儿?感觉怎么样?”李钰轻声问。
李铎的眼睛里渐渐的有了神采,他的目光从书上移开,微微抬头看着李钰,半晌方问:“你是谁?”
“……”李钰顿时愣住。
“哎呦,大殿下,这是公主殿下呀!”旁边的小太监好心的提醒,“您之前可是最喜欢跟公主殿下在一起的。”
“哦。”李铎朝着李钰微微点了点头,木木的说道:“公主殿下好。”
“……”李钰无语的转头看了云启一眼,示意云启过来给李铎诊脉。
云启上前去微微欠身,看着李铎的眼睛,问:“大殿下,你还记得我吗?”
李铎看着云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但也仅仅是惊艳而已,想来是被云启的容貌给震到了。
“你……是谁?”李铎稳了稳心神,低声说道,“我们很熟吗?”
云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姓云,叫云启。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可以叫我哥,也可以叫我姐夫。”
“未婚夫?”李铎转头看了一眼李钰,“姐夫?”
李钰轻轻地点头:“是的。他是西南王。”
“西南王。”李铎又看回云启,轻轻地点了点头,“你长得很好看。”
云启很是意外,转头看了一眼李钰。
“大殿下,皇上着王爷来给您诊脉,王爷的医术可比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更好呢。”
“我没病。不过你们既然不放心,诊脉就诊脉吧。”李铎说着伸出自己的手腕放在了炕桌上。
云启伸出手去把指尖切在李铎的脉搏上,片刻之后又示意他换另一只手。
“怎么样?”李钰显然已经确定了某件事情,但她却不敢轻易地表露出自己的兴奋和狂喜。
云启轻笑道:“风寒已经好了,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个时候虽然还需要静养,但也不能整天躺在床上,也要适当的出去走动一下,散散心。”
“嗯,好。”李铎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李钰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你没事,父皇就该放心了。”
“嗯,让大家担心了。”李铎看了一眼李钰,又看李钰身后的太监,轻笑道:“你听见了?我可以出去走动了,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
“是。”小太监忙答应着,“殿下是想现在就出去走走吗?”
李铎看了看云启,又看了看李钰,摇头道:“算了,改天吧。”
从偏殿里出来,李钰双手交握在胸前,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云启停住脚步,低声问。
李钰面色忧郁的说道:“铎儿看来是真的失忆了。”
“或许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能想起来了。”云启说道。
“好吧。”李钰点了点头,又转身看了看翊坤宫的方向,低声问:“你说是不是要刺激他一下呢?”
云启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了,如果刺激过度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他想起来了还不如忘了更好。反正他还小,可以慢慢来。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就想起来了,而那个时候他的心智也已经成熟了,可以理智的面对曾经发生的一切了。”
李钰轻轻点头:“说的是。”
云启却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皇后娘娘的丧礼,身为儿子他是不能缺席的啊。”
李钰皱眉道:“说的是。”
“到底该怎么办,还要看陛下的意思。”云启无奈的说道。
皇上听完云启对李铎病情的判断,无奈的叹道:“那就从明天开始,让铎儿去翊坤宫为他母后守灵吧。”
李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父皇,我陪着他。”
“你?”皇上惊讶的看着李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父皇不是不放心铎儿吗?我陪着他。”李钰低声重复了一遍,又轻叹道:“再说,皇后对我也有十来年的抚育之恩呢。”
云启很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钰,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而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你们姐弟从小感情就好。你身为长姐能这样爱护幼弟,父皇很欣慰。”
“能为父皇分忧,也是钰儿的分内之事。”李钰低头说道。
“好吧,那你今晚可以在宫里住下来了吧?”皇上说着,也不等李钰答应便吩咐王德,“叫人去菁华馆收拾一下。”
李钰回头看了一眼云启,云启蹙眉道:“别只顾着照顾弟弟就忘了自己。你也是风寒刚好,千万不能再吹冷风,着凉。否则重伤寒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知道了!云嬷嬷。”李钰顽皮的挤了挤眼睛。
皇上听见李钰说‘云嬷嬷’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谁是云嬷嬷?”
云启的脸顿时黑了,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去掐李钰的胳膊。李钰早就料到他会动手似的,闪身躲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皇上看着他们二人的神色才反应过来,无奈的摇着头笑了。
翊坤宫里,灵幡招展,哭声连连。烧纸钱,纸马的灰烬随风纷纷扬扬飘散开来,宛如风雪中的黑蝶,凄婉而哀伤。
李钰牵着李铎的手踏进翊坤宫的宫门,把里面操办丧礼的官员,太监,宫女以及哭灵的妃嫔们给吓了一跳。还是礼部的一个官员率先躬身行礼才唤醒了众人,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吧。”李钰摆摆手,看也不看这些人,直接拉着李铎直接进入翊坤宫正殿。
大公主和大皇子来这里,自然是要拜祭皇后灵位并哭灵的。早有宫内的礼官上前引领,点了香给二人。李钰带头上香,然后拉着李铎的手在灵位前面的蒲团上跪了下来,低声说道:“铎儿,给母后磕头吧。”
李铎不哭也不闹,老老实实的跟在李钰身旁,李钰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磕头拜祭过之后两个人都没起身,有人递上纸钱,他们两个便连续不断的往火盆里送。
“母后,我和铎儿来送你了。你一路好走。”李钰一边往火盆里送纸钱,一边说道,“铎儿那天受了伤,他忘了很多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会护着他,直到他长大,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我知道铎儿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如此,你便可以放心的走了。”
跪在两旁的恭嫔,谨嫔等人都不敢出声,事实上李钰带着李铎一进来她们就吓傻了。当时在西校场回来时的心惊肉跳经过这些天刚刚平复下求,一看见李钰便都把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对于皇后的遇刺,皇上默认了上官默的说法,而且后来有了边笑天的那封书信也给了有力的证据。但其实所有的人都认为打死皇后的根本就是李钰。
所以如今在后宫妃嫔的眼里,大公主无异于索命阎王的存在。
尤其是曾经算计过她的恭嫔和杨采女,更是恨不得把头迈进怀里不敢看她一眼。
李钰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对旁边的谨嫔说道:“今天晚上我和大皇子在这里陪皇后娘娘,你们各自回去吧,不用陪着了。我想皇后娘娘若底下有之也更愿意跟大皇子单独相处一会儿,也不会怪你们的。”
“是。”谨嫔等人巴不得晚上不用在这里守着呢。
李铎依然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平静的沉默着。
烧过黄昏纸以后,大家便都各自散去。
入夜,谨嫔恭嫔等后宫所有的妃嫔果然都没过来,翊坤宫里除了当值的太监宫女以及礼官之外,便只有李钰和李铎二人。
“你们都下去吧。”李钰对旁边的当值礼官说道,“不叫你们都不用进来。”
众人都躬身领命,各自退了出去,并把殿门缓缓地关上。
殿门合上的那一刻,李钰身子一软侧身坐在了蒲团上,转身看着李铎,问道:“铎儿,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李铎平静的点点头,说道:“是啊,姐姐。”
“那我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李钰看着李铎的眼睛,说道。
李铎的眼神一亮,急忙点头:“好。”
这么着急知道以前的事情?李钰暗想,是真的忘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坐吧,我想你母后也不忍心看你一直跪着。”李钰拍了拍蒲团。
李铎果然听话的坐下,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李钰轻轻笑了笑,说道:“之前的事情太多了,姐姐以后再详细的跟你说,今天我先给你说一说你母后被刺杀的事情,好吗?”
“好。”李铎点头。
于是李钰就从上官默和韩岳结婚那天太傅燕北邙被刺杀的事情开始说,一说到燕北邙的死,她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之后便说起这宗案件的前因后果。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丝不落的说给李铎听,只是没有告诉他是自己亲手开枪打死了皇后,而是把‘刺客夺枪杀皇后并劫走公主’的版本有跟他说了一遍。
说完后叹道:“铎儿,事情就是这样,你若是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母后又不是你杀的。”李铎回头看了一眼殷皇后的灵位,又淡淡的说道,“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啊!说的是啊,杀人偿命。”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轻笑道。
“那姐姐还有什么可叹息的?”李铎平津的问。
李钰微笑着看着李铎,低声叹道:“我多么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想下去,别哪一天摔一下或者碰一下又便回之前那个总是长不大的铎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铎蹙了蹙眉头,“难道铎儿之前很不懂事?”
“不,只是你之前很喜欢黏着我,如果在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肯定会扑进我怀里哭闹,可是现在你没有,这让姐姐很是不适应。”李钰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李铎的眼睛。
李铎慌乱的劈开李钰的视线,敷衍道:“是吗?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我怎么能……”
“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李钰轻笑道,“真是跟之前不一样了,简直——判若两人。”
李钰故意的把后面‘判若两人’四个字加重了语气,不期然的她看见李铎的头又往另一边偏了偏,藏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地攥住了袖口。
“铎儿不用害怕,其实姐姐也有过跟你一样的经历。”李钰说着,伸出手去把李铎的手从袖口里扯出来握在手里。
“什么?”李铎迷茫的看着李钰,像是完全没听懂她的话。
李钰心想必须得小心试探,毕竟穿越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就有的,于是轻笑道:“没什么,你也不要太担心,虽然你没有妈妈疼你了,但也不算是孤儿,至少还有父皇。”
“妈妈……”李铎小心翼翼的呢喃着这两个字慢慢地低下了头,终于流下了两颗大大的泪珠。
那一刻,李钰也好想哭。
他叫着‘妈妈’的时候没有看上面殷皇后的灵位,而是低下了头,他跪在这里这么久了都没哭,一提到这个称呼就哭了。
他绝不是为殷皇后流泪。他是在为他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妈妈而哭。
他绝不仅仅是失忆那么简单。
他应该是跟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
李钰一个激动没收住,手上一用力把李铎搂进怀里,哽咽道:“别哭,告诉姐姐你是哪里人?”
“我是北京人。”怀里的小孩哭着说道。
“北京!”李钰感觉一股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这惊喜砸得让她的心肝儿肺都颤了。
“啊!不是的……不是的……”李铎猛然惊醒,奋力的挣扎着想要从李钰的怀里挣出来。
“不!别怕,别怕!”李钰忙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要害怕,我……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