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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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的丫鬟上前去把殷氏扶了起来,重新送回座位上。
殷氏也跟着叹了口气,抬手拿了帕子抹眼泪。
“妹子啊,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这放人么,我是不敢擅自做主的。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们大人也没这个权力,事情涉及到谋反逆贼,陈阁老连烈鹰卫都出动了!”
“啊?!”殷氏闻言,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烈鹰卫都出动了?!可见朝廷是找不到东陵王决不罢休了!
“所以,这些东西,李家妹子还是拿回去吧。”安氏说着,抬手把那一匣子黄金往外推了推。
殷氏片刻后便稳住了心神,轻笑道:“夫人说笑了,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既然夫人以诚相待,那民妇也不敢多说。只求夫人行个方便,让民妇去见一见我那不长进的女儿。”
安氏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不难。”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子:“你儿子不是在那边当差么?你陪着李家妹子走一趟吧。”
“是。”婆子应了一声,笑道:“今晚上正是他当值呢,李家娘子来的可真是巧。”
殷氏忙欠身道谢:“那就有劳嫂子了。”
从知府夫人的屋里告辞出来之后,殷氏又命周氏悄悄地塞给那宋婆子一张银票。宋婆子高高兴兴地把殷氏送到了关押李钰的牢房门口。
李钰正躺在草堆上暗暗地思量着待会儿该怎样偷偷的跑出去,出去之后又该去哪里,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转头一看竟然是殷氏带着人站在门口,心里暗叫不好,一咕噜从草堆上跳了起来。
“夫人,您……怎么来了?”李钰眨着眼睛问。
“我能不来吗?”殷氏没好气的瞪着李钰,“你就不能消停点?给我省点心啊?”
李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难得懂事的说道:“让夫人担心了,我挺好的,您回去吧,等知府大人查清楚了自然会放我出去的。”
殷氏立刻想起了知府夫人的话,烈鹰卫都来了,这疯丫头还能出去吗?一时间又是生气又是担心,遂冷声哼了一下,忽然红了眼圈儿。
“哎?”李钰一时有些不适应——这位后娘如此慈祥到底是为哪般?
殷氏长长的出了口气,反手从周氏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隔着牢房的铁门塞到李钰的怀里,叹道:“天气冷了,我给你拿了两身衣裳。你爹还没回来,我能力有限也没办法把你弄出去……总之你自己多保重。”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李钰一会儿,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能说,然后眼神又往上官默和田棘身上撇了一下。
李钰觉得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光,像是明白了什么。朝着殷氏点了点头,说道:“谢母亲。”
殷氏听见‘母亲’二字,眼圈又泛红,于是急忙别开视线平复了心情之后,方生气的说道:“谢就不必了!但愿你在这里好好地反思,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嗯。”李钰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殷氏还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自己一句话,整天跟自己对着干,说了她也不一定能听,她自己主意正着呢。
旁边的宋婆子见这母女二人没什么话说了,便笑着劝道:“时候不早了,这地儿可不能多呆。”
殷氏紧紧地攥着牢房的铁栏,又叮嘱了一句:“自己好好保重。”
李钰敛了玩笑之色,点头应道:“知道了,您放心。”
殷氏沉沉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说道:“燕先生应该去了沂州。”
李钰点头,心想我知道师父去了沂州啊,这事儿还用你特别强调么?
眼看着殷氏等人都没影儿了,狱卒看这边没什么不妥也哼着小曲儿摇着牢门钥匙离开,李钰方转身去草堆上坐下,把怀里的包袱打开来翻看。
殷氏给她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不仅有她的三套衣裳,还有上官默和田棘的衣裳,还包了一包散碎银子大概二三十两,另外还有几张大额的银票。
李钰看完这些东西立刻笑了。
第27章逃脱()
银子衣服都有了,那还等什么呢?
当晚,李钰便再次发挥了她的偷天神技,拆了头上的一只点翠花钗,用细银丝开了自己牢房的锁,又用迷香把狱卒给弄晕了,然后把牢房的钥匙翻了出来,把跟她挨着的几个牢房的门都给打开了。
等第二天早上锦麟卫的人过来提人审讯的时候才发现,狱卒们睡的晕天昏地,而牢房里昨天捉回来的十几个疑犯都不翼而飞。
锦麟卫的首领一怒之下差点拿新任知府的脑袋祭刀,幸亏烈鹰卫的首领萧大人给拦住了。
而此时此刻,李大姑娘已经带着上官默和田棘坐上了一艘简便的快船,一路顺风北去直奔沂州城。
船走海路,为了防止意外,上船之前田棘和李钰去了一家粮米铺子,带足了十几天的米面菜肉,他们三个人加上船工夫妇以及两个伙计六个人,都可以一路直行不停船,直接到临州码头。
自从上了船,李钰便像是换了个人,不说不笑,一个人靠在窗口看着外边的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默本来就不多话,但过了两天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转头给田棘使了个眼色,田棘眨了眨眼睛起身上前去靠在李钰的身边坐下来,笑嘻嘻的问:“姑娘,别担心,咱们已经出东陵了。”
“咱们是跑出来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李钰没精打采的叹道。
田棘忙劝道:“夫人看见姑娘留的信,会想办法躲避的。”
“哪儿那么快啊?官兵一发现咱们跑了,会立刻去家里寻事,真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
“咱们几个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怎么说都不可能跟东陵王有关系,夫人自然会应对的,姑娘放心。那天晚上夫人能来牢房里看咱们,肯定是花了银子了,奴才觉得,他们就算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会为难夫人和小少爷。”田棘搜肠刮肚,一口气把所有能劝的话都说了。
“但愿如此吧。”李钰悠悠的叹了口气。
上官默也劝了一句:“放心,夫人许他们银子,他们定然不会为难。”
李钰终于笑了笑,转头看着田棘,问:“田棘,你记不记得昨晚被咱们放走的那些人里有一个穿蓝色布衫的男子?”
“记得啊!昨晚上放出去的那么多人,就那人最像是跟东陵王有关的。”
李钰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抬手在田棘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笑问:“怎么这么说?”
“那天十几个人,除了咱们之外,都是平民百姓。只有那个人……那什么……身长玉立,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田棘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是普通人就跟东陵王有关啊?”李钰笑着问。
田棘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不是普通人不一定跟东陵王有关,但能因为东陵王的缘故被关进去的话,十有八九跟东陵王有关。”
“猴崽子,越来越精明了。”李钰笑着弹了一下田棘的脑门。
“都是姑娘教导的好嘛。”田棘立刻拍马屁,“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马屁精!”李钰笑着又伸手要弹他,却被猴崽子给躲开了。
李闯有码头生意,李钰用的这艘船也是自家的,上官默吩咐船工日夜兼程,船工自然没有二话。所以一行人只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到了南直隶省的临州码头。
船靠岸后,李钰和田棘先后出了船舱至船头往岸上看,不由得暗暗地吃惊。
东陵被官兵搅合的民不聊生,已经够乱的了,却不料临州这边更不得了,码头上的破烂不堪,寒风一吹,沙尘夹杂着各种垃圾漫天飞舞,码头上的店铺也破烂不堪,被砸的,被烧的,宛如遭了强盗一样,门窗破败,不见一个人影。
李钰顿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皱眉道:“这简直就是战争现场啊!”
田棘为难的问:“姑娘,咱们还上岸吗?”
上官默已经缓缓地跟了出来,看见岸上的情景也皱眉道:“要不咱们去下一个码头上岸?”
“越往北估计越乱。”李钰冷笑道,“之前听说北边各地都揭竿起义,还只当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激烈。”
“那我们怎么办?”田棘无奈的问。
“上岸吧。”李钰左右看了看,率先抬脚蹬上了甲板。
上官默转身吩咐船工:“让你娘子跟上,你留下来看守船只。”
“哎,知道了。姑娘和默少小心点,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往北走走。北边的渠县码头也同沂州。”船工欠身应了一声,让他娘子跟着三个人上了岸。
上岸后,左右扫视着沿街的铺子,最后看见一个名叫‘仙客来’的客栈,便转身走过去,端视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半晌,忽然抬脚踹了一下。
‘咣’的一声,房门居然没开。
上官默立刻伸手把李钰拉到了身后,田棘则上前去扒着门缝儿往里瞧。
“姑娘,没有人。”田棘瞧了半天,里面都没动静。
李钰微微笑了笑,说道:“在船上刚夸了你,这会儿你就猪脑子了。”
“啊?”田棘不解的看了一眼上官默。
上官默才不会跟猪脑子的人多说话,只哼了一声,对李钰说道:“这客栈肯定有后门。”
田棘看了看旁边堆满了杂物的巷子口,咧嘴劝道:“姑娘,这客栈神神秘秘的,就算里面有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可我们总要找个人问问这边的情形,既然这里有人,就再好不过了。”李钰说着,转身朝那边的巷子口走去。
“哎,哎——姑娘慢些走!”田棘见状赶紧撒丫子跟上,小跑几步走到前面去带路。
巷子又窄又深,原本是客栈的杂役进出的地方,李钰几人往里走了好一段路才看见一个黑漆小门,门板紧闭,门板上贴着的福字早已成了灰白色的破纸。
田棘上前去推了推门,没有推开。
“从里面顶着呢。”李钰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田棘笑眯眯的解下腰上的绦子,把另一端绾了个扣儿,然后随手往门楼上一丢,那扣儿便扣住了门口小飞檐的一角。田棘用力的带了带,知道那小飞檐可以承受自己的体重后,便拉着绦子跟只猴子一样,蹭蹭两下便上去了。
上官默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田棘从门楼上跳了下去,把里面的门闩拿走。李钰和上官默以及船工娘子邱氏先后进去。
里面的院子里也很乱,一些桌椅板凳等各种家具家私的零配件儿满地都是。田棘一边走一边把脚边的杂物踢开,为李钰等人清路。
第28章遇故()
李钰跟在田棘后面往里走,刚转过小小的影壁,便听见一个稚嫩而愤怒的声音:“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几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堆杂物之后闪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柄木刀正怒视着他们几个。
“小弟弟,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田棘立刻笑嘻嘻的上前去。
“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小男孩举了举手里的木刀,“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元宝!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女子惊慌的声音从花砖墙后面传来,话音未落,矮墙的断裂处便闪出一个青布衣衫的妇人。妇人看见有陌生人进来顿时一阵惊慌,忙上前去把小男孩拉到身后,警惕的打量着李钰等人。
李钰伸手拉开田棘,上前去欠了欠身,微笑道:“这位大嫂,我们是过路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怎么,怎么这么乱?”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妇人不答反问。
“我们从苏州来。”李钰自然不敢说自己是从东陵来的。
妇人瞥了李钰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说道:“这里没有客房了,你们走吧。”
李钰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这眼看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这里虽然破败,但好歹还有个房屋,还望大嫂行个方便。”
“我劝你们还是走吧。这里虽然有几间房子,却早就被烧的烧,抢的抢,连吃的也没有了。恐怕你们这种富家少爷姑娘是吃不得这份苦的。”夫人的目光再次扫过李钰身上那件翠色羽缎斗篷,又叹了口气,说道:“况且,官兵说不定还会来,你们在这里也不见得就安全。”
“没关系,我们只是路过,借宿一晚,明早就走。”李钰坚持道。
“那随便你们了。”妇人说着,抬手指了指一侧的月洞门,“那边还有几间屋子能凑合住人。”
“谢谢大嫂了。”李钰微笑着欠了欠身。
那妇人欠身还了一礼便拉着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