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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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孝耘死的时候六十九岁,他中状元是三十七年前的事情,而这位骂陈孝耘心的书生也不过三十有余,当年陈孝耘中举的时候他应该只是个小蝌蚪。
“又或者,你觉得当时的主考官徐泾徐大人和圣源皇帝的心也都烂了,眼睛瞎了不成?”上官默又冷声发问,“你连见都没见过,如何知道好坏?”
“爷跟你这种陈党欲孽没什么好说的!”那人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这顶帽子可够大的哇!”李钰冷笑道。
“哎呦!”秦淮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旁边的人给吓了一跳。他也顾不上同伴的询问,忙闪身离座想要过来给李钰见礼。
李钰一个冷眼飞过去,才把秦淮到了嘴边的‘公主殿下’四个字给逼了回去。
“给公子请安了。”秦淮自从在东陵跟李钰畅谈家国天下被彻底震惊之后,回去细细的思索,反复琢磨,觉得大公主的那番话着实有亚圣遗风,深刻而大胆,绝非一般读书人所能言,然而又觉得那日李钰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冰山一角,她定然还有更多更深刻的言论没有说出,又觉得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绝非是只读圣贤之书所能凝练出来的,心里对李钰的高深莫测十分的好奇,遂一心想着能够再见一面,再畅谈一次。
所以他一听见朝廷颁布的恢复科考的消息便收拾行李进京来,一来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和前程,而来也着实渴望能再见公主一面。只是公主住在深宫之中,纵然他金榜题名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却不料在这状元楼里竟然遇见了!
“秦公子,好久不见。”李钰朝着秦淮抱了抱拳,“跟你的朋友们来赶考的?”
“是啊是啊!”秦淮朝着李钰躬身行礼的同时,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她身旁的这二人,花满楼是东陵王的朋友,他是认识的。而另一位——
这位也是少年公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说不上多俊逸倾城,但却清秀脱尘,刚刚职责同伴的时候,目光冷清凛冽如严寒冰雪,而此时不说不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却也不失儒雅。
这是谁?秦淮心里默默地猜测着。
“这位是上官公子。”李钰一眼看出秦淮心里的疑惑,想起当初听见他诽谤上官默的那些话,心里又生起几分不痛快,因此补了一句:“上官公子是我的至交。”
“啊!”秦淮一下子就明白了,能在公主身边被公主称之为至交的姓‘上官’的人,除了上官默还能是谁?再想想上官默少年成名被誉为‘锦绣神童’,刚刚自己同伴的那番话可真是打脸。
“上官公子有礼。”秦淮忙朝上官默抱拳躬身。
上官默朝着他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你好。”
秦淮刚要说什么,肩膀便被人一拍,耳边传来轻笑声:“秦兄,你的朋友?”
“啊,是的。这位……李公子,这位上官公子。这位是原东陵王的朋友,花爷。”秦淮不敢点破李钰和上官默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跟同伴介绍。希望他能玲珑剔透一些,听见‘上官’这个姓氏,能够展开一点联想。
说着,秦淮又向李钰介绍:“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湖州柳琮,字玉光。”
“哦,李公子,上官公子。”柳琮朝着李钰上官默拱了拱手,笑道:“看二位的装扮,想来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既然是秦兄的朋友,不如一桌坐?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刚刚是我的那位朋友冒失,先给上官公子赔罪。”
上官默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不再与之计较。
但这在柳琮看来,却是极大的轻视和傲慢,心中自然不服,便转头看秦淮。
秦淮真的很想说我内急我先撤你们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吧,可是又不能,于是也朝着李钰拱了拱手,笑道:“李公子,上官公子,花爷,能否赏在下个面子?”
“好啊。人多了也热闹。”李钰笑着点头,反正她来这里就是要探一探这帮读书人对这次科考的想法的。
于是秦淮叫了跑堂的过来把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大家互相介绍完毕,便开始了正式的高谈阔论。
有人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李钰心想一个读书人至少等于一千只鸭子的。这会儿十几个读书人凑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上万只鸭子在一起叫啊!
柳琮等人对上官默有意见,所以明嘲暗讽的朝上官默开火,然上官默是谁?若论清谈辩论,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给压下去?李钰听他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每一字都如刀锋一般犀利,偶尔一个冷笑的眼神,都能刮去对方一层皮。于是也就不再多说,只坐在哪里喝茶听乐子。
一道道菜端上来,秦淮又叫了两坛子绍兴老酒,叫小二打开给每个人都倒上。
上官默却滴酒不沾,这又叫那些人死瞧不上。
秦淮忙趁着众人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大手一挥:“上官公子不想喝就不喝吧,诸位不要勉强。这酒水酒水——不管是酒是水,只要喝得高兴就好!今儿咱们凑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在屋里读书闷得久了,出来放松放松,又不是斗酒会!改日金榜公布之后,谁高中头三甲,谁再在这里摆酒宴,到时候我们再喝个不醉不归,好不好?”
“好好。”柳琮忙点头应道。
“行吧,倒酒。”
“来呀,给上官公子倒水。”
做东请客的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不好在说什么,只是又把这份不痛快记在了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就算是喝水,待会儿也得把这狂傲不知礼数的某人给灌个狠的。
此时有一个人从一旁过来,低低的叫了一声:“李公子。”
李钰回头一看居然是长策,不由得心里突的一跳,因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家主人请公子过去一趟。”长策躬身说道。
“你家主人?!”李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长策的主人是云启啊!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李公子这边请。”长策侧了侧身,露出身后一个雅间的屋门。屋门开了一道缝儿,李钰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里面的一袭白衣。
花满楼微微蹙眉,又看了长策一眼,欲言又止。李钰知道他的担心,低声说道:“无妨,我进去看看。”
“嗯。”花满楼给了李钰一个小心的眼神。
李钰笑了笑,转头朝着席间众人笑道:“那边有我一个好友,对不住诸位,暂且失陪一下。”
在座众人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对付上官默上,对这位一直不言不语的‘李公子’根本没放在心上,便只拱手道‘请便’。
李钰起身离席,跟着长策穿过几桌客人进了那个雅间。
花满楼不动声色的起身行至窗边,朝着外边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外边守望的人多加警惕。不是他放心不下云启,只是云启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万一长策有异心,万一有人假冒,公主可就太危险了。
李钰一进门便看见那个端坐在圆桌旁边的人,白衣胜雪,乌发如墨,俊逸脱俗,钟灵神秀。
她的心跳忽然加速,进门后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便是反手狠狠地拍上了房门。若不是随后跟来的长策反应机敏动作矫捷,肯定被门板把鼻子给拍扁了。
“哎——”长策想要说什么,但也只是笑了笑,转身靠在门框上,拦住了端着托盘上菜的伙计,“把这几个菜给那边桌子上的几位送过去,就说李公子深表歉意,专程给大家加几个菜。”
“是咧!”伙计莫名其妙的看了长策一眼,转身走了。
屋内,寂静无声,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可辨。
“钰。”云启微笑看着靠着门板站在那里不肯往前一步的李钰许久,才轻声说道:“过来。”
李钰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才真的确定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坐在了这里,于是缓缓地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抬脚飞扑过去搂住云启的脖子,哑声问:“你怎么来了?!”
回答她的不是语言,而是一个热切的吻。
他的思念经过了艰难的囤积,释放的时候便有了些迫不及待。
她闭上眼,被肆虐的火焰席卷,感觉身体就像随风四散的灰烬,轻飘飘的,又很迷失。
“云启?”李钰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墨色的瞳眸亮晶晶的宛如黑宝石。
“想你了,就来了。”云启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抬起来拂开她额前散落的一缕碎发,从她的眉尖拂过,轻轻地滑过脸颊,耳边,脖颈,然后握住她的脸侧,拇指在她唇上压着缓缓地揉过。
这是夜里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容颜,回回梦醒,从心里一遍遍想着她的样子,心底那难以描摹的惆怅总要等到天亮才能散去。
经过三个月二十天的折磨,终于再见,哪怕只是片刻的温存也让他满足的轻叹。
李钰也轻叹一声,踮起脚尖仰着脸吻上他的下巴。
轻轻地吻,一点一点的,最后落在他的唇角,被他轻而易举的捉住,缓缓地纠缠。
花满楼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忐忑,寻了个借口找了过来,看见长策慵懒的靠在门口时,不由得笑了。
长策也看着他笑,懒懒的问:“有好酒好菜不在那边享受,想来替兄弟值守?”
“好酒好菜也要看跟谁一起,那些人一身酸臭味,闻着就倒胃口。”花满楼转身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
“那花爷到底吃了没有?”长策斜了花满楼一眼。
“吃了一点,你若是饿了,先去吃,我在这儿替你。”
“替就不必了,干脆叫几个菜在那边吃好了。”长策看那张离雅间门口最近的长条桌。反正里面一时半会儿也腻歪不完,他们两个可真没必要白白的饿着。
花满楼挑眉笑问:“你家主子好像御下宽厚了许多?”
“你若是不想吃就在这儿站着吧。”长策抬脚走到长条桌前坐下来,摇手招呼小二上菜。
花满楼有回头看了一眼雅间的门,心想听人家的墙根儿也着实不好,还是离得远一点吧。
屋内,云启直接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身后倚着圆桌的雕花桌腿儿。李钰怕椅子腿儿太硬,还专程把椅子上的垫子拿下来塞在了他的背后,此举引来云启满意的一吻。
李钰扑在云启的怀里亲来亲去终于亲的满足了,方勾着人家的衣领摩挲着精致的兰草纹刺绣,低声问:“苏听泉的葬礼办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云启修长的手臂揽着李钰的腰,手指勾着她腰间的玉佩,“你穿男装还挺好看,跟那群酸腐的家伙们凑在一起,又在畅谈你的大理想吗?”
“小看我。”李钰轻笑道,“我的理想是谁都配听的吗?”
“这么说,我还应该倍觉荣幸?”云启也跟着笑。
“那当然。”李钰说完,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云启轻叹道:“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亏了我还乔装打扮专程来看你,你竟然这样对我?好无情。”
“我是觉得,京城耳目太多,咱么是不是应该出去转一圈儿?王爷大老远的跑来一趟不容易,小女子岂能辜负?”
“出去转一圈儿?去哪儿?”
“我想去田庄看看啊,听说沈著制造了一批播种用的器械,很受农户的喜爱。已经在他所辖的州县渐渐地普及,我想去看看。”
云启轻笑道:“嗯,本王陪公主去探查一下民情也好。”
“那你今晚住哪里呀?”李钰仰着脸笑眯眯的问。
“就住这里,我昨晚就来了,住在这里挺好。”
“你不怕这里乱?”李钰顿时觉得心疼,这人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乱才好掩人耳目。若是让你父皇知道我偷偷跑来京城看你,非把我关进诏狱里问罪不可。”云启的手指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李钰扁了扁嘴巴,嘲讽的笑道:“我父皇现在可忙着呢没工夫管这事儿。”
“嗯?我怎么看大公主似乎对陛下有很大的怨气?”云启好笑的问。
“岂敢,只是觉得眼看要多那么多小妈,心里不舒服罢了。”
“小妈?”云启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小老婆啦!皇后娘娘在张罗着选娴淑美人以充后宫,为父皇解忧开怀,为皇室绵延子嗣!”李钰冷笑道,“以后后宫里百花齐放,可要大大的热闹起来喽!”
云启笑着揉着她的脸颊,低声说道:“这事儿也碍不着你什么呀?凭她怎样百花齐放,谁也压不过大公主的风采呢。”
“我这人看似张狂,其实随和的很,这世上很少有我看不惯的人和事儿。但我最最看不惯的就是小老婆,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