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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50部分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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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苏秦似也怔了下,“哪个张仪?不会是张贤弟吧?”又装模作样地将张仪打量一眼,夸张地摇头,“不可能,张贤弟何等洒脱,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唤他过来!”

    袁豹应过,起身,走到张仪跟前,揖道:“张先生,主公召你过去。”

    “蹑利屐?”公子华急问,“此名何解?”

    张仪忽地站起,大踏步走过去,距苏秦数步站定,手指苏秦喝道:“苏秦竖子,你睁大狗眼好好瞧瞧,面前之人可曾相识?”

    “哈哈哈哈,”苏秦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大笑数声,既不抱拳,也不欠身,拉长声音缓缓说道,“嗬,还真是张仪,张贤弟!”指旁边一个席位,“坐坐坐!”

    张仪哪里肯坐,手指苏秦继续数落:“苏秦竖子,仪一直视你为丈夫,不想却是小人一个,一朝得志,情义全忘!”

    “张贤弟,”苏秦冷冷应道,“此话从何说起?若说得志,也是贤弟你得志才是。贤弟在楚做下惊天大事,震撼列国,听说近来还得了一笔横财。贤弟得志若此,却来邯郸装穷,打扮成这副模样,岂不是有意寒碜在下?”

    “唉,”苏秦轻叹一声,“果真如此,亦为天意!”

    听到苏秦揭他“和氏璧”之事,将他视为小偷,张仪这才恍然明白,手指颤抖,怒不可遏:“你……你这小人!我……我……”喘几下粗气,“我跟你情断……”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后面的“义绝”二字,竟是说不下去。

    “哈哈哈哈,”苏秦又笑几声,“张贤弟,不要将话说重了嘛。贤弟来我府上,故意寒碜在下,在下念及过去情义,就不与你计较长短了。天下知贤弟之人,除先生之外,当是在下。贤弟心大,又在荆楚得志,若无大事,断不会来此小国僻壤。说吧,有何要事要在下帮忙,在下尽管力微,若是能帮,也会尽力的。”

    张仪哪里忍得下去,跺脚道:“你……你……你个竖子,算……算你狠!”一个转身,迈步就走。

    苏秦叫道:“慢!”

    张仪顿步,扭头,恨恨地盯住苏秦。

    苏秦转对袁豹:“袁豹,此人既穿丐服登门,不打发亦不吉利。去,赏他足金十两!”

    袁豹似已备好了,走上前去,从袖中『摸』出十个小金块,递给张仪:“此为足金十两,请先生收好。”

    “哈哈哈哈—”张仪接过,狠摔于地,连踩几踩,朝苏秦“呸”地猛啐一口,仰天长笑数声,昂首阔步,扬长而去。

    见张仪越走越远,看不到了,苏秦却似变了一个人,紧追几步,赶至门口,见张仪不见踪影,冲张仪消失的方向颓然跪地,声泪俱下:“贤弟……我的……好贤弟啊!”涕泪交流,将头磕地。

    苏秦哭得伤悲,磕得结实,额头碰在石板上,发出咚咚声响。

    袁豹走过来,在他身边跪下,含泪,颤声:“主公……”

    苏秦一进一出两副面孔,两番表演,将公子疾、公子华完全搅晕头了。

    公子疾、公子华二人走过来,一边一个搀起苏秦,回至席位前面。

    苏秦仍旧泪如雨下。

    “苏子,你……”公子疾盯住苏秦,“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唉,”苏秦以袖拭泪,长叹一声,“在下这么做,为的还不是你们?”

    “为我们?”公子华震惊,转望公子疾,见他也是一脸茫然。

    苏秦重重点头,盯住二人,一字一顿:“二位公子可以回去复命了。转告秦公,就说苏秦所荐之人,这就去了。”

    丰云客栈里,张仪一宵未睡,一直坐在厅里,闭目冥思。

    直到此时,公子疾方才醒悟,朝苏秦连连拱手:“谢苏子了!谢苏子了!”

    丰云客栈门口,店家、香女正在店外守望,远远看到张仪一脸怒气地大踏步过来,已知端底,互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还有,”苏秦也不还礼,顾自说道,“张仪世居河西,祖产、祖坟、家庙皆在少梁张邑。”略顿一下,转对袁豹,“本相累了,送客!”说毕缓缓起身,视公子疾、公子华于不见,如醉酒一般,跌跌撞撞地朝他的听雨轩走去。

    袁豹不放心,朝公子疾二人抱歉地拱拱手,远远跟在苏秦后面。

    望着二人的背影,公子疾若有所思,转对公子华道:“华弟,你速回去,禀报君兄,追还张家祖产,安顿其祖坟、家庙。在下守候张子,不能再出意外了!”

    “遵命!”

    丰云客栈门口,店家、香女正在店外守望,远远看到张仪一脸怒气地大踏步过来,已知端底,互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张仪瞧也不瞧他们,埋头走进,一脚踹开自己的院门,反手关上。香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推开房门,见张仪不在厅中,知他内室去了。

    香女本想跟进去劝解几句,犹豫一下,顿住步子。

    听到张仪的名字,公子疾、公子华俱吃一惊,互望一眼,目光看向张仪,又移向苏秦,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戏。

    有人敲门。

    香女开门,是那个乞丐。

    那乞丐一直蹲在店中,见张仪回来,紧忙赶来。

    香女怕张仪听见,小声说道:“你这汉子,能否稍稍再候一时,衣服自会还你。”

    “蹑利屐?”公子华急问,“此名何解?”

    “不成,不成!”乞丐大叫,“我已经在这鬼地方守候一日了,憋屈死了!叫那个大人出来,还我衣服!”

    香女气恼,责他道:“你这汉子,我们虽然拿你一身衣服,不是也还你一套了吗?拿好的换你破的,你却不知足!”

    丰云客栈门口,店家、香女正在店外守望,远远看到张仪一脸怒气地大踏步过来,已知端底,互看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鬼才要这身衣服哩!”乞丐将身上的新衣脱下,“啪”地摔在地上,“穿上这个出门,连碗稀汤也讨不到!”

    见他脱得赤条条的,香女一时满面羞红,急转过身,叫道:“小二,快快将他赶走!”

    小二闻声赶来,与乞丐撕扯。

    二人正在闹腾,张仪冲出来,几步跨到乞丐跟前,将他一把抓过,猛力一推,乞丐一屁股蹲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张仪将身上丐服脱下,摔在他脸上,声嘶力竭地喝道:“滚,滚滚滚,滚!”

    乞丐吓得全身打战,一把抓过破衣,连滚带爬地溜出门外。

    张仪拍拍手,回至厅中,喘息一时,在席上端坐,闭目,任两滴饱泪滚出眼角,流下面庞,溅落席上。

    苏秦仍旧泪如雨下。

    翌日晨起,听雨轩里,贾舍人正与苏秦议事,袁豹走进,小声禀道:“主公,辰时将至,一应物品皆已备妥。”

    “蹑利屐?”公子华急问,“此名何解?”

    苏秦朝贾舍人深揖:“张贤弟就拜托贾兄了!”

    贾舍人还揖:“苏子放心,在下一定将张子带到咸阳,荐给秦公。”

    “安全带到咸阳就行了,”苏秦淡淡说道,“贾兄不必荐他。”

    那乞丐一直蹲在店中,见张仪回来,紧忙赶来。

    “为什么呢?”贾舍人盯住苏秦。

    “秦公早在候他了。”

    公子华显然是跌坏脚脖子了,一拐一拐地走下台面,边走边做鬼脸,引得大家又一番大笑。

    “是哩,”贾舍人点头,“不过,在下有一虑,也想提醒苏子。”

    公子华显然是跌坏脚脖子了,一拐一拐地走下台面,边走边做鬼脸,引得大家又一番大笑。

    “贾兄请讲。”

    “一路上,在下与张子相谈甚多,知他是个奇才。苏子不仅不邀他共创纵业,反而费尽心机,『逼』他入秦。张子入秦,必以苏子为敌。苏子难道就不怕合纵大业坏在张子手里吗?”

    “唉,”苏秦轻叹一声,“果真如此,亦为天意!”

    “此话何解?”

    “唉,”苏秦轻叹一声,“果真如此,亦为天意!”

    “在鬼谷之时,先生曾经预言,天下和解之道,唯在两途,一是列国一统,二是诸侯相安。贤弟志在一统,不会赞同在下合纵。‘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志在合纵,贤弟志在一统,他与在下不可能并驾齐驱。务大业,必求同心。二人异心,非但大业难成,反生阻碍。再说,贤弟与在下虽走两途,却归一处。无论他成,还是在下成,目标皆为天下大同。这一点,在下也是知他的。”

    “苏子苦心,可否告知张子?”

    “不必了。”苏秦摇头,又顿一时,缓缓起身,拱手,“他若真的一意坏我合纵,有多大力,就让他使出来吧!时辰不早了,在下恭送贾兄。”

    听到张仪的名字,公子疾、公子华俱吃一惊,互望一眼,目光看向张仪,又移向苏秦,不知他唱的是哪一出戏。

    丰云客栈里,张仪一宵未睡,一直坐在厅里,闭目冥思。

    香女陪他一夜,天亮时却眯盹过去,及至醒来,日出已过,到辰时了。香女洗漱完毕,正打算弄些吃的,外面传来敲门声。

    “为什么呢?”贾舍人盯住苏秦。

    香女开门,是店家。

    店家揖道:“夫人早!”

    香女一眼瞥到他手里的账簿,已知来意,回礼:“店家早。”

    “张子在否?”

第069章  张仪舍脸投义兄 苏秦计羞结拜人(5)() 
店家多少有些尴尬,干笑一声:“夫人与张子已住许久,本店利薄本小,因而这想……请夫人垫付些微本金,以利周转。”

    香女微微一笑,揖道:“这个自然。夫君正在歇息,小女子这与店家结账如何?”

    “敲什么敲!”张仪恨道,“那剑可值千金,难道不够你的店钱吗?”

    店家忙道:“好好好!”

    “这儿不是说话处,店家先去账房,小女子随后就到。”香女反身回房,取出西施剑,掩门出来,见店家仍在前面等候,便疾步跟他走入账房。

    店家将账簿摊在案上,对香女道:“那进院子是本店最奢华的,只供贵宾住,一日三十赵布,张子、夫人的日常供用,俱是上等,这些是明细,请夫人审看。”

    “不用看了,店家清算就是。”

    店家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拨打一通,指算珠道:“房费并日用共是三百五十二赵币,若是足金,折合三两并十七铢,二位是贾先生的朋友,又与相国大人熟识,七铢就免了,夫人只需付清足金三两并十铢即可。”

    张仪缓缓睁眼,凝视她,苦笑一声,轻轻摇头:“押就押吧,不就是一柄剑吗?”

    “不瞒店家,”香女淡淡应道,“我们夫妻是落难才来这儿的,所带盘费已经用尽,前来投奔苏相国,谁想竟又节外生枝,夫君为此怄气,一宵未眠。眼下情势尴尬,莫说是三两十铢,纵使一铢也拿不出了。”将剑摆在案上,“小女子苦无他法,唯有抵押此物。”抽剑出鞘,语气越发平淡,“敢问店家,此剑可抵三两并十铢?”

    店家审看宝剑,倒吸一口冷气。莫说别的,单剑鞘也不是价钱就能衡量的。

    店家推开宝剑,微微一笑:“除此宝物之外,夫人可有他物?”

    香女摇头。

    店家复问:“你们在邯郸可有熟人?”

    香女再次摇头。

    “既如此说,”店家轻叹一声,“此剑由在下暂时保管,俟夫人筹到本金,在下原物奉还。”

    “谢店家了。”香女拱手谢过,将剑入鞘,置于几上,转身,快步走出。

    “臣领旨。”

    香女跑回小院,掩上房门,倚在门后,泪水涌出。

    顾自伤心一阵,香女擦去泪水,稳下心情,轻步进厅,略作迟疑,在张仪对面跪下。

    张仪推开香女,拱手还过礼,苦笑道:“让贾兄见笑了!”

    不用再问,张仪已知发生什么,沉声问道:“你把宝剑押给他了?”

    “夫君,”香女勉力一笑,“奴家与店家说好了,只是暂时寄放,过些时日再赎回来。”

    张仪缓缓睁眼,凝视她,苦笑一声,轻轻摇头:“押就押吧,不就是一柄剑吗?”

    “在下恨不得马上就走,可这囊中羞涩,难以成行,待在下挣些盘费……”

    “是的,”香女神『色』黯然,声音哽咽,“奴家也知道,它不过是一柄剑。”

    “夫人,”张仪心里一酸,又出一声苦笑,“仪此番丢了面子,也连累夫人……受屈……”

    “夫君,”香女跪行几步,伏在张仪怀中,“只要夫君在,香女什么都能舍弃。”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敲什么敲!”张仪恨道,“那剑可值千金,难道不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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