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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42部分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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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靳尚面现难『色』,复叹一声,“不瞒嫂夫人,殿下早已推知嫂夫人会来,特让在下守在家中,为的就是告诉嫂夫人,殿下……不愿见你,也不能见你。”

    “为什么?”

    “因为此事棘手。昭阳铁证如山,大王深信不疑,且在震怒中,殿下……”靳尚将话顿住。

    老人指给她一个府门,香女寻去,果是靳府。

    香女垂头,又过一时,目光如箭般『射』向靳尚:“靳大人,小女子……再求一次,你肯不肯帮忙?”

    靳尚打个怔,不敢与她对视,轻声叹道:“唉,在下当然愿意帮忙,只是……”

    香女拢下头发,似也看透他的心思,语态平缓:“说吧,你要小女子如何报答?”

    项雷扫视香女一眼,从袖中『摸』出御旨,语气冷漠:“夫人,张仪在昭府做客时,趁府中失火纷『乱』之机,盗走镇邪之宝和氏璧,证据确凿。大王震怒,特旨削去张仪所有职爵,抄没一切财产,这是御旨,请夫人审看!”

    香女的直率让靳尚吃惊,愣怔半晌,咬牙道:“好吧,既然嫂夫人将话说至此处,在下这也豁出面皮了。”

    “说吧。”香女收回目光,微微闭目,声音越发平静。

    “是这样,”靳尚尴尬一笑,“自知嫂夫人天生异香,在下心痒难忍,梦中也想察看嫂夫人身上的奇香之源。嫂夫人若肯……”略顿,似是在集市上与小商贩讨价还价,“若肯宽衣解带,让在下一偿夙愿,在下……”

    “大人还想什么?”香女冷冷地截住他的话头。

    “就……就这个吧。”靳尚不好再说下去。

    侍女手指外面:“奴婢不知,他们凶……”

    香女将宝剑解下,放在几案上,起身走过来,在靳尚面前站定,缓缓宽衣,脱得一丝不挂,语调仍如方才一样平静:“小女子宽衣了,请靳大人察香。”

    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靳尚竟是呆了,一动不动。

    香女睡得正熟,大街上陡起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一队捕卒奔至张家府宅,捕头踹开大门,众卒冲入,将各房围定。

    “靳大人,小女子已经如约宽衣,大人若是不察,小女子也就穿衣了。”

    “察察察!”靳尚这也缓过神来,连说几声,半跪半蹲。

    因前面有话,靳尚倒也不敢造次,绕她连转数圈,装模作样地将她浑身上下嗅了一遍,就如猎狗一般。香女两眼紧闭,两行泪水顺颊流下,滴落在清冷的地板上。

    靳尚嗅有一阵,香女出声,声音冰冷:“靳大人,你察完否?”

    本以为香女会示弱就范,不想她却这般刚烈,虽然『裸』身,却又示出凛然不可犯之气,靳尚欲念顿失,退后一步,缓缓席坐。

    在练就一身绝世剑法的烈女面前,靳尚原本不敢造次,何况这又乘人之危,底气不足。

    “靳大人,你可察过了?”香女冷冷问道。

    “察过了。”靳尚慑服了。

    项雷扫视香女一眼,从袖中『摸』出御旨,语气冷漠:“夫人,张仪在昭府做客时,趁府中失火纷『乱』之机,盗走镇邪之宝和氏璧,证据确凿。大王震怒,特旨削去张仪所有职爵,抄没一切财产,这是御旨,请夫人审看!”

第068章  香女献身救夫君 巧舌落难风雨天(2)() 
“啧啧啧,”靳尚竖拇指赞叹,“嫂夫人真乃奇女子,张子得之,是张子福分。在下自幼好奇,偏爱女香,今日有所冒犯,望嫂夫人宽谅。嫂夫人放心,张仪是在下朋友,在下既已承诺,必竭全力。嫂夫人可在此地等候,在下这就前去恳求殿下,搭救张子。”略顿,“不瞒嫂夫人,张子是死是活,眼前怕也只有这条路了。”

    香女微微抱拳:“小女子诚谢大人,恭候佳音!”

    天『色』昏黑,在宫前街昭府斜对面陈轸宅院的密室里,一个黑衣女子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包袱。陈轸伸手打开包袱,里面现出一套紫衣,紫衣里面包着那只失踪的金盘和天下至宝和氏璧。

    陈轸欣赏个半个时辰,见黑衣女子仍旧跪在地上,似也想起她来,冲她点头:“阿娇,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陈轸压住激动,两手捧璧,细细观赏,反复抚『摸』,由衷赞道:“啧啧啧,不愧是天下至玉啊!”又赏一时,复叹一声,“如此瑰宝,却被楚王深锁宫中,用以镇邪,实在可惜了!”

    陈轸欣赏个半个时辰,见黑衣女子仍旧跪在地上,似也想起她来,冲她点头:“阿娇,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回禀主公,”名叫阿娇的黑衣女子应道,“除奴婢之外,再无他人知道。奴婢依照主公吩咐,拿走此玉后,在一家客栈躲藏一日,见天『色』黑定,方才悄悄回来向主公复命。”

    “你做得甚好!”陈轸不无赞赏地冲她微微一笑,拿出两只酒爵,斟满酒,递予她一爵,“来,主公为你贺喜!”说着自端一爵。

    “奴婢谢主公赐酒。”阿娇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见她饮完,陈轸缓缓放下酒爵,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阿娇略显惊讶,轻声问道:“主公,您怎么不喝?”

    “唉,”陈轸复叹一声,“阿娇啊,你走之后,不要恨我。”

    “走?”阿娇惊道,“走哪儿?奴婢哪儿也不去,只跟主……”陡然手捂腹部,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叫,“主……公……”

    陈轸不忍看她来回翻滚,背过脸去,送她一句:“唉,阿娇呀,不是主公心狠,是这一条路,你必须得走!”

    阿娇捂住肚子,疼得顾不上说话,在地上翻滚一阵,嘴角流出污血,不动了。

    陈轸拱拱手,压低声音:“柱国大人,依你之见,在下该当如何处置此物?”

    陈轸扭过头,收起宝玉,将阿娇穿过的紫衣丢在火盆里烧了,又召来两名男仆,将她用草席卷了,抬至后花园早已挖好的土坑里,掩土埋过。

    刚刚送走阿娇,家宰进来禀道:“主公,柱国大人到!”

    陈轸拍拍手道:“走,迎接柱国大人。”

    陈轸拱拱手,压低声音:“柱国大人,依你之见,在下该当如何处置此物?”

    家宰趋前一步,小声禀道:“柱国大人似是有事,不待迎接,自行进府,这辰光已在客厅候着主公呢。”

    陈轸与家宰走出密室,疾步来到前厅,见昭阳果然候在那儿,正在厅中焦急踱步。

    听到脚步声,昭阳迎出,揖道:“上卿大人,你总算来了!”

    “对不住了,”陈轸回揖,“在下正忙一桩琐事,不知大人光临,迎迟一步,望大人海涵。”

    昭阳如同在自己府中一样,上前携住他手,走回客厅,呵呵一笑:“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坐坐坐!”自己坐在主位,倒让陈轸去坐客位。

    陈轸亦笑一声,在主位坐下,拱手:“大人请坐!”见昭阳亦坐下,再次拱手,“看大人这样子,似有急事,可否说予在下?”

    陈轸笑道:“柱国大人,您这是反客为主了。”

    昭阳一看,紧忙起身,尴尬地笑笑:“嗨,在下心里一急,竟是失礼了!”

    陈轸亦笑一声,在主位坐下,拱手:“大人请坐!”见昭阳亦坐下,再次拱手,“看大人这样子,似有急事,可否说予在下?”

    昭阳看向陈轸的家宰。

    陈轸努嘴,家宰退出。

    见无他人,昭阳急不可待道:“上卿大人,那物件呢?”

    “敢问大人,什么物件?”

    昭阳怔了下,压低声音:“宝玉呀!”

    陈轸释然一笑:“哦,是那玩意儿呀,丢了。”

    “丢了?”昭阳震惊,“你……丢哪儿了?”

    “云梦泽里。”

    昭阳脸『色』灰白,手指陈轸,气结:“你……你……你怎能将它扔进泽里?”

    “对对对,”太子槐连连点头,“如此周密机算,断非昭阳才力所能为也。爱卿可知何人所谋?”

    陈轸拱拱手,压低声音:“柱国大人,依你之见,在下该当如何处置此物?”

    昭阳急道:“此为在下之物,当然要交还在下!”

    “柱国大人,”陈轸不急不缓,“为了这块玉,莫说是令尹之位,难道大人连命也不顾惜?大人纵使不惜己命,昭氏一门大大小小数百口子,难道也不顾惜?”

    昭阳盯住陈轸,大是不解:“此话何解?”

    “唉,”陈轸轻叹一声,“大人真是财『迷』心窍了,竟然连这个小弯儿也转不过来。大人试想,大人为得令尹之位,以此物设陷,上欺大王、宗庙、老夫人,下害友人张子,于忠于孝于友皆是大逆。此事若是为人所知,大人何存于世?敢问大人,此物还敢藏于府中吗?”

    昭阳怔了下,压低声音:“宝玉呀!”

    昭阳怔了下,应道:“在下藏之密室,永不为人所知,岂不成了?”

    昭阳怔了下,应道:“在下藏之密室,永不为人所知,岂不成了?”

    “唉,”陈轸复叹一声,“大人真是固执!在这世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人藏宝于室,就等于藏瘤于腹。这么说吧,大人眼下或可不讲,难保日后永远不讲;醒时或可不讲,难保梦中永远不讲;酒前可以不讲,难保酒后永远不讲。纵使大人什么也不讲,张子一案,也经不住盘腾。他日大王若是醒悟,万一再问此事,大人心中有鬼,口中难免吞吐。万一『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听到脚步声,昭阳迎出,揖道:“上卿大人,你总算来了!”

    陈轸一番话说完,昭阳冷汗直出,拿袖子抹把额头,小声说道:“即使这样,如此宝物,被上卿扔进大泽之中,也是可惜!”

    “唉,”陈轸出一声富有乐感的长叹,“在下也是爱财之人,如何不知可惜?在下这么做,委实是不得已之举。在下左思右想,唯有这么做,才是各得其所!”

    “何为各得其所?”

    “在玉,本为天地灵物,复归于天地,得其所;在大人,因无此物,心中无鬼,假也是真,真也是假,大人只能义无反顾,再无退路,只将此物视作张仪偷了;在张仪,永远是无头案,纵使他变为厉鬼,也查无实证;在大王,此物永不复返,永远不会认为是他自己失去明断,错怪好人;至于在下,自也坦坦『荡』『荡』,不会为此物受到牵累。”

    陈轸讲得头头是道,句句是理,昭阳不得不服,长叹一声:“唉,扔也扔了,再说何益?”思忖有顷,“那……抛物之人呢?”

    “抛物之人,也即取宝之人,在下方才已经打发她上路了。大人尽可放心,此事了了,永远了了。自今日始,天下至宝和氏璧将如那柄轩辕剑一样,成为史话!”

    “好吧,”昭阳转过话头,“不说这个了。在下此来,还有一事与上卿相商。”

    “是为张仪吗?”

    “是的。”昭阳点头,“此人一日活着,在下一日不宁。在下想,干脆趁此当口结果了他,彻底断绝后患。”

    陈轸连连摇头。

    “哦?”昭阳大『惑』不解,“此又为何?”

    “柱国大人,”陈轸缓缓说道,“张仪盗走和氏璧,楚国上下,尤其是殿下,多有疑心。大人若是不明不白地处死张仪,就叫欲盖弥彰,非但无益,反添疑心,殿下必以为大人是杀人灭口。大王已近暮年,龙体早已不支,一旦山陵崩,殿下承继大统,君臣生疑,柱国大人何以自处?”

    “可张仪活着,定会反咬在下!”

    “和氏璧是传至张仪手中失踪的。依张仪为人,必将咬定自己没拿,将玉交给一个紫衣女子,而此世上,那个紫衣女子已经不复存在。张仪越坚持,众人越认定他说谎,纵使他长了一百张口,也难解释清楚。和氏璧名满天下,张仪盗宝一事,必也传扬列国。一个窃贼,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过街之鼠,此人活着,也就等于死了。再说,柱国大人一旦登上令尹之位,大权在握,难道还惧怕一个流离失所、失魂落魄的过街之鼠不成?”

    昭阳连连点头,拱手道:“听上卿之言,如开茅塞,在下受教了!”缓缓起身,“上卿安歇,在下告辞!”

    送走昭阳,陈轸复回密室,重新拿出和氏璧,越看越爱,抚『摸』有顷,喃喃说道:“好宝贝,好宝贝,好一个宝贝啊,此生得你,陈轸也是值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捧至唇边,轻轻亲吻。

    楚宫偏殿里,太子槐不无焦躁地来回踱步。

    靳尚哈腰低头,两只大眼珠儿紧紧盯住太子槐的脚后跟,随着他踱步的幅度来回转动。

    太子槐的脚步缓下来,渐渐顿住,转向靳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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