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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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了这道坎儿,永远不会有发展。慢慢地同化,太慢了,而且,不知道要同化到什么地方去了!
胤礽也知道这个道理是对的,却仍然下不定决心。这是一次豪赌,
淑嘉想的却是,与其被动挨一鞭子动一下,不如把主动权握在手上,共存共荣。
用蛊惑的语调道:“满汉分野,才是最大忧患,只要这一条解决了,天下再没有可以愁的事情了。想想看,一件事,不用管平衡,不用管谁人之心可不可信,只要问他做不做得来这件事……”
胤礽猛地摇头,淑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有另的办法么?”
没有,如果有,也就不用发放给旗人国家补助的时候实际打七折,然后有意让旗人耕种了。分明是眼前的统治形式,已经维系不下去了。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民族,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占领者、侵略者如果不能同化,就只好完蛋!
无一例外。
胤礽的心沉了沉:“我要想一想。”
淑嘉的身份,让胤礽相信她没有“异心”,所以愿意听。事实摆在眼前,他得寻一条出路。满汉分野,是这个王朝天然存在的,凡在权利中心的人,都下意识不去动它。藏在其中的解决方案,自然……没人去扒拉出来。
胤礽并不满足于苟延残喘,自欺欺人,他想名垂千古,做一圣君。圣君,怎么能画地为牢固步自封?哪个圣君不是怀柔四海?
胤礽踌躇了。
蒙元、孝文帝、唐太宗,你要做哪一个?你有信心做哪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心中惴惴啊,凡写改革,总是担心有漏洞,写得过于跳跃、过于YY了。
292、机遇与挑战并存
不管胤礽想做什么样励精图治的皇帝,他都必须有一个全面而细致的计划。康熙的教育,为淑嘉所诟病,摧残儿童身心健康、不尊重老师、不重视德育……简直是罄竹难。然而,康熙用他儿子们的高质量证明了,他的教育方式确实是有效的。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对于细节的把握,这也与康熙本人的风格有关,他就是那种求全责备的人。
即便是对康熙不那么发自内心尊敬的淑嘉,也必须承认:康熙的儿子们,具体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只要他们沉下心来办事不是心存敷衍,必然是细致周到的。
颇得康熙真传的胤礽,在各个方面也深受乃父影响,即便心中有一些浪漫主义的想法让他热血沸腾,一旦着眼于实际事务,又很快务实了起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就是摆在胤礽面前的情况。无论心中多么大的野望,他都得从头做起。虽然目标很宏伟,却不可能一蹴而就。他要真是一觉醒来就下令满汉一样待遇了,他这皇帝也就当到头了。众人一定以为他是在“乱命”,先前的一场大病烧糊了他的脑袋!
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才是改革的最高境界。
咳咳,当然这个渐进的过程也是相对的,期间少不了波折,好歹波折不是动荡,更不是革命。
埋下头来,胤礽仔细考虑过了关外的情况,又对比手上京旗的状况,列出了回屯所需的诸般注意事项。从调集什么样的旗下人口,各旗比例,到分配于何处住,选派什么样的官员,样样都要考虑周到,光是第一批回屯的京旗,就要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能够适应生活不用国家再操心了。
走了这一步,就等于承认,之前的政策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再不能由国家包养旗人了。已经耕种劳动了的旗人,与汉人的区别,还有那么大么?
这个道理胤礽明白,弘旦明白,决策的诸朝臣也明白。一个政策的改变,不一定是非要通告天下说这个办法已经不适应形势了,只要看新颁的政策是不是延续了原来的政策,就知道它是不是走到了消亡的边缘了。
京旗回屯事件在中央酝酿了几个月,长泰十三年二月,正式下了旨意。选择这个时间也是经过考虑,此时春寒已过,天气只会越来越暖和,到了东北虽是夏季,却正是凉爽宜人。到那里慢慢安下家来,适应着适应着冬天也到了,不会因为大冬天骤然到了东北而冻坏。
至于回屯安顿下来之后已经过了春耕,这一季的农时就荒废了的问题,雍王是这样说的:“谁也没指望他们头一年就有收成的,还是先迁过去要紧,难不成去了还想再回来?他们本来就是拿着国家饷银的,就是头一年没有收成,也饿不死他们。饿一饿,逼一逼,也就拿得起锄头了。臣弟已经把头一批需要的耕牛、种子、家具都准备好了。盛京等处也在加盖回屯京旗的房舍。”
受他这句话的启发,弘曈又加了一句:“这些人,几代人都拿着国家的钱粮、当着差使。如今不过是把差使从驻防变成耕种,种出来的粮食还归他们自己,怎么就不乐意了?”
京旗回屯的执行,再次体现了万恶的主义的“优越性”,根本不需要征求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几乎不需要解释,上头下令了,你们就去办,不干就是抗旨。这就是眼下的国情了,上面“乱命”,是他不对,但是如果你由此而反对他,你也不是好货!
而旗丁里对此事的抗拒并不如想象中的激烈——人口膨胀,职位却不可能以相应的系数膨胀,普通旗丁得差使的机会越来越少,国家津贴发放时打的折扣也越来越厉害,京城的攀比之风也越来越严重,日子过快过不下去了。
如今皇上下令,被选中的人牢骚是免不了的,毕竟京城生活要方便得多,但是回去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选择。要知道,旗人现在还享受着免税的优惠,清廷的政策,关外真正称得上是地广人稀,每个成丁可得几十亩的土地。再者,又没说不能雇人耕种,对吧?
饶是如此,这项政策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比如,谁带队?
旗丁们很多都是有旗主的,让旗主本人北上,几乎是不可能的,让他们的子弟去,派谁?总觉得有点儿流放的意味了。
光靠这些人还不行,胤礽也知道旗丁里已经生出不少游手好闲份子、宗室里面也多了不少纨绔子弟,必须有官员跟着。必须是熟知农事又精于细务的,还得是不畏强权的。到了关外,就是旗人的根据地,旗人心里天然上就强硬了起来。一般汉官还真支使不动这些“爷”们。
胤礽冷笑数声,直接把几位嗣王给派了出去,头一个被点名的就是他三哥的宝贝儿子、他老婆的侄女婿,弘晟,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上老婆去。弘昭年轻,把昭的哥哥弘时也给弄了去,此外允祺、允祐等各有儿子被指令指着名下佐领北上。弘旺同时年纪不大,允禩又没有别的儿子,只能留在京中。
胤礽从他兄弟的儿子们入手,让他们带头。他最狠的却是,让弘曈跟着头一批人过去,压阵。皇帝儿子都去了,你们有什么好矜贵的?
弘曈原是掌户部的皇子,情况也熟悉,身份也够高贵,足以压制住以为天高皇帝远而胡作非为的人。同时,由于天然的父子关系,他可以把情况及时地向京中反馈,又不用担心君臣之间的信任问题——他亲妈可还活着,这个圆场还是能打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啊!
给弘曈配的人员里面又有一个庆德,这货本来就是个流氓,处事之圆滑实是旁人比不上的。按照大清朝国舅们的嚣张程度,即便弘曈临时有事,或者偶尔有个病假,他的身份也足以使他能够压得住场面。
本来这个差使胤礽是想给赫舍里家的——索尼系赫舍里氏,然而考虑到自己的舅舅家里,除了索额图(已死),剩下的都是被康熙骂为“懒惰”不肯任事,值个班都要旷工的,只得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然后就是让吏部选派各地的长于民事的“循吏”,每个都得了皇帝的接见。胤礽亲切地与这些平日里几乎没有面圣可能的芝麻官们,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与高度的表扬,趁他们感动得不知东西南北的时候告诉他们:眼下正是你们大有作为之时,我有一件好事让你们去做。并外是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殊荣,过去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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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配了这样的班底,要身份有身份、要能吏有能吏,应该可以了吧?
胤礽却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既有身份又有能力的,有身份的可能没有能力,有能力的可能会被身份压着。
又有,旗丁们看了少主子们也到了关外,是听话跟着去了,但是他们毕竟是养尊处优几十年的人了,别看只是些普通旗人,每人一季可能就两套体面衣裳,但是好面子、爱摆谱的习惯还是养出来的——如果你们家也是连着八十年没当过劳动人民就能衣食无忧,你也能有谱儿了。
正是国家的圈养政策,养得旗人身上的锐气全无。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国家并没有明令规定普通旗人不得经商、耕种为生的,限制的只是官宦,当然官宦们也不屑于亲自去干,而是指挥家奴去做(==)。谁知道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从事劳动靠劳动养活自己就比较低贱的观念了。
有些人家人口多,田地多,本身耕种不过来,这个可以理解,没这方面的技术经验么。也就变通了起来,招募了不少雇农!关外不许普通汉人去的,但是,如果你是旗人家的奴仆、佃户,用这个理由还是可以去的。
不少心思灵动的旗人,在接到搬迁令之前就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到了地头,不用自己动手,坐着收租也能一家子饱暖,多好的算盘!
说起来,自打康熙四十余年开始,国家遭了灾荒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因为有了这些无产者,各种暴动也不少。这些乱民在年景好的时候,可都是良民,可见国家是不缺农民的。
又由于摊丁入亩与永不加赋,剩余人口多了起来,国家对人身的束缚放松了很多,招募人手更加容易。
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人,把有准备的户部吓了一跳。户部是准备了某些人会带着奴仆上路的(比如弘曈等人),但是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旗人,怎么就多出来这么多人?
问明情况,把雍王气得目瞪口呆:“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旗人当地主,他不生气,他气的只是这股子精神,就这么不肯踏实干活么?
胤礽道:“这群混蛋!国家只预备了旗丁的房舍钱粮,并不管这些雇工奴仆们的口粮!这么多人到了那边儿食不裹腹,要出乱子的!”
这又手心脚乱地应对。
几乎没对人解释过什么事情的胤礽不得不缓和了语气,告诉旗丁们,你们带了这么多人过去,那里暂时是没有这么多粮食给你们养奴才的!到时候当心他们抢你们的吃的。苦口婆心。
才刹住了这股风潮。
紧接着,回屯京旗之间又起了摩擦。
“啪!”胤礽摔了奏折,捏了捏鼻梁,觉得头疼不已。
弘旦垂手立在下面,这折子的内容他也知道,不外是土地有肥沃贫脊之分,哪旗分得好了、哪旗分得次了,谁家地肥、谁家地薄,吵得不可开交。
“争争争!就知道争!都觉得自己吃了亏,那就让他们互相换过来!正蓝旗觉得吃亏了?叫他跟正红旗换!”
“汗阿玛,不可!”弘旦跪了下去,“这样是要出乱子的。康熙初年为了换地的事儿,辅臣们闹得不可开交,还饶上了二品大员。再者,他们不消停,朝廷就要照他们的意思办,长此以往怕要威信全无了。”
这说的是康熙初年的恩怨了,最后以鳌拜的胜利而告终,期间赔上了几位大臣,加上一些别的事情,四辅臣之一的苏克萨哈也被鳌少保弄死了。
最后还是给各旗的小主子们下了命令,不许纵容底下人胡闹,不许听风就是雨!你们勘明实情上报,谁胡说八道,你们可都是有爵位的,不要显得配不上这份责任。
其实分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平衡的,这是必然的,八旗本身就要排个次序,而不同的旗份里出的官员,多少也会带一点个人色彩。但是总的说来,还算是平衡,胤礽等人又想打好这头一炮,更是用心,总算事情没有闹大。
“只盼明年他们能像样子一点!”
还明年呢!这一年的秋天回屯京旗就出了一件比较大的事情。
这事情出得极其打脸,出事的人却是弘时。弘时此人,很久一段时间是雍王家的宝贝疙瘩,无他,他的兄弟们死得太频繁了。颇受了一段时间的瞩目,又加上他爹管得虽严,但是生母把他当眼珠子似地疼爱,四福晋又必须对他好。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