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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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48)
兰儿咬唇,哀伤再度袭来,她生生收回了快要溢出的眼泪,说道:“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兰儿觉得,您……好像越来越像皇上了……兰儿无论是见到皇上,还是见到娘娘,都会感到好悲伤,好悲伤。”
凝文一怔,指尖拂过兰儿的颊,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前行,同时喃喃而道:“或许是因为……本宫与皇上,都在痛恨着明明我们都站在权力的巅峰,却保护不了想要珍惜的人……我们,都已经随着她,坠入深渊了……”
兰儿一阵哽咽,望着凝文独自离开的步伐,忍不住跪倒在地。
而在这时,凝文却突然站住,她似是想起来什么那般看向了千乐宫方向,已如死灰般的脸上突然间多了些神情,担忧的低喃着:“千雪……”
咬咬牙,凝文突然转身便向着千乐宫方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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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乐宫,锁链声与挣扎声混成巨大的响动,在这座冰冷的寒宫中声声回荡楮。
“啊!!放开我!!放开我!泰!泰!!!夏侯泰!!!”千雪切齿拊心地在嘶喊着,可双手却被铁链拴住,并被几个高头马大的侍卫从两边扯开,根本让她无法动弹。
曾经那被关了十三年的痛苦在她心中再度席上,恐惧,害怕,动摇使得千雪的白色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
那声声凄厉的哀求,落在夏侯泰的耳畔,让他的心无比焦灼,负在身后的手早已双双攥紧,几次想要上前,却又几次退回,他依旧在等,等着太医替千雪的诊断。
太医战战兢兢的替千雪把过脉,又看过了她此时的样子,担忧的摇摇头,回身来到夏侯泰身侧说道:“皇上,情况不妙啊。”
夏侯泰心上一紧,齿间力道更为加大,他焦灼的看了眼千雪,压低声问向太医,“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可以医治好吗?”
太医看来也有些拿不准,只是叹口气回禀:“皇贵妃娘娘原本心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突然间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原本娘娘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血流,此时血脉再度逆流,急火攻心,怕是疯病已成,心魔已经压过了娘娘本身的意识。娘娘现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危险的。”
夏侯泰眉心微拧,一下便知千雪去了月华宫,定是看到了两位皇子的尸骸。他心中无比悔恨,悔恨自己竟大意到将千雪如此留在宫中。
这时,夏侯泰看出了太医似乎还在犹豫着另一件事,夏侯泰心里顿时又揪紧,半晌,压低声道:“还有什么事比现在情况更糟,照实说吧。”
太医紧忙应声,然后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千雪,这才说道:“回皇上,微臣在娘娘的脉象中,听到了……”太医顿了顿,“喜脉。”
喜脉?!
千雪……已经怀上了第三位皇子?
夏侯泰猛地看向千雪,就连千雪自己也像是傻了一样愣在了那里。
然下一刻,千雪却突然看向自己的小腹,先是稍稍平缓了心情,方才的戾气也因着这句话有些消散,可就在这一时,刚才孩子那扭曲的身体的画面突然就像是尖刀一样一把一把的插。入千雪的脑海。
双瞳一下被红色染过,使得千雪的呼吸愈发急促,身子抖动的也愈发厉害。
而后她开始若有似无的摇头,口中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自言自语:“不……不……不……”眸子突然抬开,千雪忽然如野兽一样咬住双齿,嘶喊一声,“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不会再让他们被你们嗤笑,羞。辱……我也不想再被欺骗,对……我是怪物,我的孩子也是怪物,与其生不如死,不若这一次由我亲手——!”
千雪说到此,双唇微颤,突然间用全身的力气将右手拽过,力道的过猛,便是连同右侧的侍卫都被那铁链狠狠拽在了地上,铁链霎时松开,使得千雪一只手恢复了自由。
一时间整个千乐宫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伴随着那沉重的铁链声,只见千雪将铁链挽过自己的手,咬唇,用着一种极度悲伤的神情,突然就将铁链向着自己的小腹砸去。
“千雪!!!”夏侯泰没想到千雪竟然如此而为,一声力喝下即刻以最快速度来到千雪面前,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拽住了千雪的铁链,然后猛的向后扯开,一下便将千雪的身子向前撤去。
千雪一个失重,就这样跌跪在地上,原本就伤了的胳膊再度沁
出雪。
周围的几个侍卫见状,也不敢停顿分毫,上前便用其他锁链将千雪的双脚也困住,几乎是一瞬间,千雪就被困住四肢。
她一时怔住,脑中像是空白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了那双金色的眼眸,看向那正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的,并用锁链紧紧拴住她的那个男人。
‘雪儿,以后在我身边,自由自在的活着。’
‘雪儿,你不用看任何人,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我给你自由……雪儿……’
千雪一时失去力气,几次想要起身,然却又跌回,在她唇上已经不知扬起的是悲伤的苦涩,还是绝望的笑意。
“呵呵呵……”千雪突然出声,伏地笑开,身子都因此而晃动,过了许久,才渐渐静止下来。
夏侯泰知道千雪心中怨恨他的残酷,但是……他也决不允许让千雪再这样自己伤害自己下去,于是抓紧铁链,沉声说道:“将皇贵妃绑起来。”
“属下遵旨!”一声落下,侍卫们纷纷上前,以绳索替换铁链将千雪重重捆绑,然后将她带到了千乐宫正房的榻上。
这一刻的千雪面如死灰,冷笑了一声,任由侍卫将她带走,像过去的十三年一样,像畜。生一样冷冰冰的拴住。
从始到终,千雪都没有发出一声,只是偶尔划过看向夏侯泰的眸子中,会溢出些许的笑,如花笑靥,甜美,却也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四目相接,似乎已经再也找不到过去那一日日的温柔,有的,也许只剩下相互折磨后留下的痛苦。
夏侯泰心如刀绞,待千雪终于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再也不发一语后,他也不忍再看不久前还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儿,那双目中明显燃出的仇恨。
夏侯泰长舒口气,或许是今夜发生太多事所以有些疲惫,遂扬了尚未脱下的黑色披风暂时走出房间。
太医见状,也匆匆跟随而出。
到了门口,夏侯泰这才停了步子,似是在想着什么。
太医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上前走了几步,问道:“皇上,上次娘娘诞下的皇子……这次不知会是如何,皇上是留,还是……”
夏侯泰眉心一蹙,神情愈发沉重。
恰在这时,凝文也匆匆赶来了千乐宫,她听到了孩子的事,倒也不是非常意外,因为在她离开的时候,就见到千雪开始有身孕的征兆。
兰儿随之而来,也听到了太医问的话,于是小声问向凝文:“娘娘,那药粉之事若是不告诉皇上,皇上会不会堕下这胎儿。”
凝文的神情也有些沉重,“但若是现在告之,以皇上对千雪的用情,一定会做出无法挽回之事。但,皇上登基不久,若是这时候在朝堂掀起血雨腥风,一定会对皇上造成极大的不利。本宫虽然也恨不能马上将雪儿的冤屈告诉皇上,可……本宫终究也是皇后,不能看着皇上做出毁掉自己的事。”
“那娘娘,现在怎么办,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
凝文紧咬下唇,似也在忍耐,她用力呼吸,努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要赌皇上对千雪的情。”
“可是,上几位皇子都是那般,皇上再爱皇贵妃娘娘,也容不得那么可怖的孩子……皇后娘娘,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
兰儿看凝文似乎已经不想在回答她的话,所以也被迫闭上了嘴,一同看向院中之人。
而那边的夏侯泰,似乎也真的在做着一种极为残酷的挣扎,握紧的拳头显出了已经发白的骨节。
突然间夏侯泰松开了手,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而后长长吸了一口气,对太医一字一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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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49)
兰儿看凝文似乎已经不想在回答她的话,所以也被迫闭上了嘴,一同看向院中之人。
而那边的夏侯泰,似乎也真的在做着一种极为残酷的挣扎,握紧的拳头显出了已经发白的骨节。
突然间夏侯泰松开了手,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而后长长吸了一口气,对太医一字一定的说:“无论生为如何,他都是朕与千雪的孩子,都是朕最宝贵的血脉。谁都不允许伤害。糌”
夏侯泰说完,长长叹声气,用手按压了下额头,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有些疲惫不堪楮。
太医也明白若是自己再说堕。胎之事,想必只会让皇上更加的烦躁。他也叹口气,小声道了句“微臣告退”后,便回房替千雪调药。
夏侯泰独自一人站着,些许冰雨坠在了脸上,有些刺痛,仰起头,这时才发现东卫在一阵青闪之后,已经开始下上了连丝之雨,且越下越急。
眼看着雨滴落下,落在脸上,身上,犹如千万支尖针,无形也刺入了夏侯泰的心间。他扬起手想要接住,可握了握,只能见到那水露自指缝流走。
心,很久都没这么痛了,痛的好像让他有些窒息。
忽而一怔,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凝文,她也像他一样,正仰头望着夜空,苍白的脸上透着平静,也透着些哀伤。
不知为何,突然将这个女子与自己重叠,仿佛看到了镜中的夏侯泰。夏侯泰望了一会儿,自嘲一笑,晃晃神,便扬步自凝文身前走过,离开,欲换下这套龙袍以外的、却与皇宫格格不入的衣衫。
在经过凝文的时候夏侯泰顿了下步子,却没有看凝文,凝文也垂下眸子,如同不敢与面前的夏侯泰对视,因为她知道,夏侯泰的心底是在怨恨她的,怨恨明明将皇后之位给她,她却没能帮他护好千雪,也同样怨恨着在出事之时竟在他方的自己。
两人皆是沉默,唯凝文稍稍行了个礼。
半晌,交臂而过,无声的将那沉重的气氛冲散。
而后凝文紧忙也晃晃神,提着裙摆向着房内走去,看到了如死灰般躺在榻上的千雪,凝文心上一阵揪痛,于是趁着太医去煎药的时候,来到千雪身边,双手紧紧握着千雪冰冷的柔荑,低喃:“千雪……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不会再同两位皇子一样了,他一定会好好的降临在世上。”凝文指尖又收紧,一手轻抚千雪的脸庞,“雪,皇上是爱你的,一定要生下来,你的病也会好转。方才的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人可以再伤害你的。不要绝望,一切都可以重来的……”
凝文焦急的说着,然就在这时,千雪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侧过来看向凝文,突然间向凝文扑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惊得凝文霎时跌坐在地上。
千雪有些狰狞的笑着,散落的青丝被雨水与汗水黏腻在脸上,金眸中尽是冷漠,她扬着唇笑着,笑的诡异,半晌,又突然安静下来,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一样平静的看着凝文,然后喃喃说道:“你……是谁?”千雪的双瞳有些涣散,飘渺的看着四周,“这是哪儿……是哪儿……”
她自己说着,又躺回了床榻,疲惫的闭上眼睛,干白的唇中若有似无地说着几个字:“恩……我知道了……地狱……这里是地狱……呵呵呵……”
千雪笑着笑着,然后就想死去一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
凝文狼狈的坐在地上,痛如万蚁蚀心,她痛恨自己的咬紧下唇,溢出的血红与流下的眼泪混作一团,然后她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地面。
在这空荡荡的千乐宫中,似乎还在回荡着不久前凝文与千雪的欢声笑语,回忆的长廊中,似乎也停留着她们并肩而行的身影。
只是时光一去,无法复返,伊人笑颜,亦随风消散。
谁还会记得,那一年的那个人,曾一身翩翩白衣,站在南雪山的高顶,回眸间纯纯一笑,道一声“姐姐”,再道一声“泰”。
是了,大概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那个宫廷中难得善良的女子,只会记得在透骨彻寒的千乐宫中有这么一个疯子,时而哭,时而笑,长了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金眸。
而在她的手上,脚上,永远都系着一副扯不断的铁链,叮叮咣咣,总是回响在这空荡的宫中,还有那洗不去的娘娘们的血腥味,将这里变成了地狱一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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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那日之后,又过了数月。
千雪的疯病,似乎已经刻在了她的身上,整日带着铁链,在屋中疯癫而行,她喜欢弹奏古筝,可往日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