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娇妃斗龙塌-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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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
一定一定,会的。
钟离夜那一身挺拔颀长的身影站在雪中,震了一下,却依旧未动。
长相粗犷的侍卫明显没空跟她啰嗦,又狠狠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离了钟离夜的身边。
这兽苑从此空了。
空得只剩漫天的灰白与满地的积雪,兽鸣声声,不见来人。
*************
小熙儿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钟离夜之前对她的那些待遇虽然她百般不愿不想,可原来都是极好的待遇。
比这天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阴冷,干燥,发霉,冻得人手脚生疮。
她穿得那么厚还打了好多喷嚏,接着就感冒发烧了,手已经冻得冰冰的像个萝卜,长这么大都没有冻过手脚,估计这一次是铁定要被冻。
她就坐在一堆茅草之上,怀念了好久她的紫貂宝宝。
人啊,最怕的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生死离别,太残忍,可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很多事情都不怕了,也很多事情都看得开了。
郁闷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有半天的功夫,她被生生饿醒。
小嘴干裂泛着苍白,小熙儿站起来小跑到天窗下面,踮脚够了够又跳了跳确定自己够不着,外面天高海阔,可惜她看不着也够不到。
低头想了想,外面就传来窸窣声。
送饭。
肯定是有人送饭。
她赶紧乖乖过去坐下,眼见一个身影从外面走来,很窈窕动人,走近了才看到,是夕颜圣主。
完了。
小熙儿垂下小脑袋暗暗道,她还想跟狱卒偷偷套个近乎得知点什么消息呢,要是这个破女人那肯定是没戏了。
妹哦。
夕颜见她则笑了一下,妩媚动人。
“饭菜一会儿便冷,快点来吃吧。”
好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熙儿想了一下便跑过去,小手要接过托盘来,谁知道夕颜眼睛眨了眨,突然纤手一松,在小熙儿没接住之前松开了托盘,“哗啦”一声脆响托盘掉落在地上,汤汁什么的洒落了她一脚。
“呀,”夕颜故作惊讶,媚笑道,“真是对不住了妹妹,我手一滑就……”
小熙儿却冷笑一下,蹲下身,把剩下的半碗汤放好,还有没被土沾到的饭菜剥到一处,放进托盘里拿起来,清水般透彻漂亮的眸子看她笑着说:“你不用激我,我现在只想活命,就算你给我倒到地下我还是会吃,人要识时务,这个时候了没什么可以给我挑。”
说完就转身,坐回去开始吃东西。
夕颜脸色不由一冷。
半晌后她冷笑:“我一早便告知过你不要与王上结仇,否则有你可受,你这下懂了?”
懂了。
坏人不可能变成好人。
容忍永远不如反抗。
小熙儿腹诽。
夕颜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她,又幽幽道:“你又能否告诉本圣主,要抓住王上的心到底要做什么?凭什么我留在荆国三年都无法令他倾心半点,你才来不到一个月,就可以让他对你做点残忍事后就心神恍惚?!”
话里带着恨意。
小熙儿停下了动作,清冷的水眸也看向她。
小手放下托盘后拍了拍走过去说:“那不然我们换换?让他也对你做些残忍的事,看你伤心了他就会对你好?他在我面前叫人杀了我的紫貂宝宝,他心神恍惚算什么?你们都说他爱我,那我要他拿命来换,你问他肯不肯?!!”
夕颜闻言后大震,退后一步浑身颤抖,颤声道:“你放肆!竟敢这样说王上!!”
小熙儿也怔了怔,苍白的小脸透出几分不屑。
白她一眼走回去,嘀咕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她跟会说话的人讲话,跟懂道理的人讲道理,可这种脑残,她才懒得理。
夕颜冷冷瞪她一眼,不打算再取经转身便走。
“等一下——”
小熙儿叫住了她。
“你们王上要我明日下午去荆歌轩找她,我现在在牢里不方便,你去告诉他我没空!”她胡诌。
夕颜脸色一变:“什么?”
“呵……你想拿这个骗我?怕你还是不知道王上此刻便已经准备挥师南下,连大军都已经蓄势启程,我眼睛瞎的吗?还要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现在??
小熙儿小脸一白,背对着她继续胡诌:“我才没有胡言乱语,你们这荆国皇宫里混入了我们楚国的人,钟离夜要全宫肃整追击逃犯,他怎么可能现在走?”
夕颜冷笑:“国之危矣,还会在别国皇宫作乱?待我挥师南下后围困整个皇宫,他便插翅难飞!连一国之君都葬身他国,花熙熙,看你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是这样。
钟离夜走之后,皇宫便会瞬间肃清绞杀楚夜阑。
小手慢慢在身侧握紧,她紧张起来,但是庆幸自己的小脑子不算笨,在这个傻乎乎的女人口中套来了消息。
“哼,就当你说得对吧,”那粉雕玉砌的小人儿跪坐了下来,哪怕在阴寒潮湿的地牢里也有着妩媚妖娆的美,嫣红的小嘴脆声吐字,“现在赶快走,看见你就烦。”
小手抓起馒头来,啃了一口。
夕颜呼吸一窒,接着漂亮的小脸浮起一抹得意的笑,雍容地收拢了袖子在胸前缓声道:“你当王上走了之后你就会好过吗?花熙熙,这宫里肃清奸人之时,便也是你的死期。这宫里谁人不知王上对你心存眷恋,为了保护你才将你囚入天牢外人不可探视?可你等着,待王上走之后哪怕我肯放过你,那三宫六院的姐姐们可不会放过你……”
混蛋。
小手将馒头攥得很紧,小熙儿清冷纯美的小脸有点阴暗。
原来这帮女人打的都是这样的主意。
等钟离夜一走,朝中大臣与皇室必然要肃清整个经过诛杀楚夜阑他们,而她在这后宫之中因为妒妇太多也难逃魔手。
你妹。
你妹的钟离夜。
劫我、掳我、欺我、害我、还杀我心爱之物,走之前还留下这样一对祸患对付我!
保护?
我花熙熙真谢谢你的保护。
小手扬起来摆了摆,那意思只有四个字——“好走不送”!
夕颜这一趟被气得已经够呛,此刻努力将自己的手在袖子中攥紧,挥袖离开,再不理她。
……
等那女人走了之后,小熙儿彻底没了食欲。
她在这牢里面半点力都使不上,也不知道楚夜阑他们在外面怎么样,钟离夜的确是设了一道好屏障给她,让她出不去也看不到,要帮忙也帮不上。
外面。
地面震动。
隐约还能听来号角声,似是大军启程。
她跑过去,小手扶在冰冷的墙面上贴着耳朵听,这声音很熟悉,因为听过楚歌带领大军启程的声音,这声音也听得她心胸澎湃,可却是恐惧的澎湃声。
她原本是钟离夜抓来配合这场战争的一把利刃,可却被从天而降的楚夜阑破坏,一切都沦为泡影。
可现在,她也回不去了。
楚夜阑……
你在哪儿?
这声音好让人害怕,就像那天钟离夜非要我在兽苑看他们同类厮杀般一样可怕。
你那么聪明,那么神勇。
你的决定都那么长远和云淡风轻。
你来告诉我。
这场战争不会生灵涂炭。
因为……
天,佑我楚国。
***************
风云,翻涌。
牢狱门口传来一两声窸窣响动的时候,小熙儿没有注意。
她还贴着墙在听号角声。
时至夜晚——
晚餐果然就没有那么丰盛,只是冷菜冷饭,吃了会闹肚子的那种。
明日一早大军便行动,只剩一晚就陷入危险之中了,小熙儿也没有心思吃东西,蹲着托腮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她反而更担心楚夜阑和墨晚他们。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盖了稻草倒也不会冷。
凌晨之时。
一切悄然异样……
打斗声响起之时,小熙儿还在梦中。
她莫名梦到那年楚夜阑打自己的一白鞭,很痛,却不知他心里一样痛,哪怕他不说后来她也知道身为帝王有许多的无奈,在国难与儿女私情之间,他若抉择便一定是对的。
梦里很痛,心也一样,迷蒙睁开眼睛时,那火光已经烧到了牢狱门口
怎么了?
小熙儿掀开稻草时就被寒气冻了一个哆嗦,彻底醒了,这时打斗声距离更近,像是要生生割断了铁栏冲进来,杀气凛然。
睡了一整晚冻得手脚都开始僵硬,小熙儿扒掉自己身上厚重的稻草跑去牢笼前,看到那火光已经将狱卒都烧起来,惨叫和混乱声将整个凌晨的沉寂都撕裂,也几乎让小熙儿瞬间就明白了,天牢门外到底是什么人!
楚夜阑……
在这偌大的荆国,大军启程之际,能够冒着被天罗地网活捉生擒的危险来冲闯地牢的人,除了楚夜阑,她想不到第二个!
“……”小小的嗓子里像是被烟尘堵了,水眸里冒着泪光却颤抖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小熙儿小手攥紧了铁栏,浑身战栗。
“楚夜阑……”三个字终于从她嫣红的小嘴里吐出来。
胸膛里像是撞开了一个缺口,小熙儿跑到距离天牢门口最近的铁栏边上大喊:“楚夜阑!!!”
“你不要管我呀……”她把小手圈起来在嘴边用最大的力气喊着,“快走!!钟离夜那个混蛋要肃清整个皇宫来抓你,你走啊快走啊不要给他抓到!!楚夜阑!!!!”
那稚嫩颤抖的嗓音,带着焦灼和心痛冲破了火光微弱地透出来,可外面厮杀声,兵器刀剑声响成一片,她一丁点都不确定自己的声音他能听到,一点都不确定。
她只有大喊。
再大声喊。
那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天色,几乎将整个皇宫的禁军都惊动!
天牢之外。血流成河。
她忘了说,忘了跟楚夜阑说这里已经被钟离夜派兵重重守住,因为这偌大的荆国想要藏身容易,可若想要有所动作却不难被发觉,而钟离夜怎么可能猜不到,楚夜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所以不能……
他死都不能来……
朕来接你
外面——
火势将整个天牢门都烧起来,剑上的血已经将寒光彻底掩盖,可禁军还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逼迫。
渐近。
他楚夜阑此生,甚少用剑。
曾经蒙先皇信任年幼登基之时他便知道,帝王一生用智用脑,平定江山,却很少会真的用剑杀人。他一向知道这是最低等的迫人降服的办法,可如今,这最低等的办法却连他最心爱的人都无法救出。
凌晨出门之时,舒兰跪地恳求,连额头都磕出血,说我楚国可以没有熙主子,却不能没有皇上,所以哪怕花熙熙真的不幸命丧荆国,都不可让楚夜阑亲身去冒险。
瞧瞧。
那不过是一介宫女。
可却是那样明智又大气的宫女。
楚夜阑浅笑,幽然魅惑,泛白的薄唇轻启,只吐出轻飘飘的四个字:“朕且试试……”
试试。
哪怕是孤身在荆国。
哪怕此刻没有天时地利。
可他不曾忘自己是为何来的这里,若不是为她,他又何以亲身试险,何以得知那宛若太平盛世的楚国之外,会有多么凶狠险恶的狼子野心?
所以他来。
亲手用他掌中之剑,去救她出来。
宫城大噪。
在狱中的小熙儿并不笨,看到外面大亮的天色和越来越近的杀气和喧闹声她就知道,天牢牢门如铁,哪怕是在自己熟知的环境里劫狱且不容易,更何况是在陌生之地,毫无章法,更毫无退路。
火光照亮了她的小脸。
小手快要把钢筋都攥断,下唇咬出血来,小熙儿满脸苍白地死死盯着天牢外,只希望他走。赶快走。
“……”刀剑之声,激烈破空,割裂血肉!!!
蒙蒙亮起的天色里,天牢之外,禁军呈强弩之势包抄而来……
藏青色的斗篷已经被割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殷红的血汩汩而出,顺着整个臂膀蜿蜒留下,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楚夜阑一张俊脸泛着苍白,退后一步,感觉到整个荆国的皇城都被惊动,他今日此刻,怕是带不走她了。
俊逸的唇角竟扬起,勾起一抹苍白却温暖的笑来。
造化弄人。
那日火烧荆歌轩,知道钟离夜会大动干戈地在整个皇宫搜捕她的下落,所以才趁了那样的空当先救出了楚晚,可同时也那么深地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今自己这心头之物,怕是就要如此,撂在荆国了。
火光冲天……
外围的禁军杀声震天,包抄而来……
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浓密的睫毛垂拢,藏青色的斗篷一挥,竟微微俯身,从袖口中轻柔地放出了什么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还沾着血,在藏青色的斗篷和洁白雪花的映衬下,妖娆魅惑,嘴角的苍白的笑勾着人的魂魄。
隐约可见,那东西是一只小小的通体绒毛的纨兔,小巧的耳朵在他掌心里舒展出来,脚上依旧帮着一个红色的布条,落在雪中之时便猛然站起,抖落身上的雪花循着什么气息朝里面跑去,透过火光窜进了天牢里面。
楚夜阑抬眸,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