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邪帝的绝宠-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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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她不禁惊叹,他的布局不算天衣无缝,却想到了方方面面,不仅赢得朝中老臣的支持,而且买通了澄心殿不少侍卫与宫人,否则,他根本无法成事,根本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纵火烧天子寝殿。
他凝视她,仿佛鉴赏一尊完美无暇的玉器,乖戾道:“布这个局,我花了多少精力,你可知道?妩儿,我这么做,是为了与你长相厮守。”
“你是为了你自己!”想到楚明锋被活活烧死,叶妩就怒火满腔,“你野心勃勃,贪恋权势……”
“错了……错了……”楚明轩一本正经道,“我只想当两袖清风、逍遥自在的王爷,从未想过坐拥江山,更从未想过弑君夺位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忽有一日,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老臣说漏了嘴,当年父皇病重,有意改立太子,沈昭陈述利弊,终令父皇打消了改立遗照的念头。原本,父皇想改立我为储君,却被沈昭阻拦。后来,父皇回光返照之时,传召沈昭,给他一道密旨。”
“密旨写什么?”她的心怦怦地跳,一般而言,密旨具有极为关键的转折性。
“你大可去问沈昭。”他阴冷地笑。
她气结,又问:“你父皇病重之时为什么想改立储君?”
楚明轩敬仰道:“父皇一世英明,早已看出皇兄残忍暴戾、非明君之选,才在病重之时有意改立储君。”
这个理由,虽然可以成立,却也失之单薄。虽然楚明锋在位十一年,杀过不少人,抄家灭族的朝臣也有,但大楚国在他的勤政、治理下国泰民安、国富兵强,魏国、秦国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来犯。
他站起身,攫住她的身,语声邪戾,“大楚江山是我的!是沈昭有意劝阻!是沈昭的错!皇兄当了十一年皇帝,已经便宜了他,我拿回本属于我的江山,有什么错?”他的眼中翻滚着炙烫的戾气,骇人得紧,“你是我的!是皇兄横刀夺爱!是沈昭助纣为虐!若非他们,你我早已成为夫妻,恩爱携手,缱绻情深。”
从未见过他这般可怖的神色,叶妩惧怕地瑟缩。“你父皇至死也没有改遗诏,江山不是你的。”
“是我的!沈昭可以作证!”楚明轩乖戾地笑。
她明白了,这就是沈昭相帮晋王的原因。
他高举双臂,志得意满,“如今,大楚江山是我的,你是我的。江山美人,尽在我手!”
五指,握成拳,他眸光熠熠,亮如火光,仿佛走火入魔。
“你残杀手足,杀了那么多人,残暴不仁,老天迟早会收你!”叶妩怒斥,“这就是因果报应。”
“我是真命天子,老天要收我,也是百年之后!”楚明轩狂妄道。
她觉得无比的悲哀,他不再是以往风光霁月、洒脱不羁的晋王,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
两日之后,昭仪冷月染造访。
时值黄昏,晚霞如绚烂的云锦在西天迤逦铺开,日暮壮丽,凄艳如血。
叶妩站在后苑,仰望夕阳的血色,没有听见脚步声,直至冷月染站在身边才察觉。
记得,去年,冷月染为了帮晋王出气,骗她到别苑,让她浸在冰水中。
叶妩暗自思量,她此次前来、有何目的?
“昭仪有何指教?”
“不敢当。”冷月染着一袭粉紫宫装,腰身纤细,风姿绰约,那双斜飞的凤眸冷如秋风,“兜兜转转,你我终究同为姐妹。”
“我从未当你是姐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叶妩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是先皇的人。”
冷月染并不辩解,只微微一笑,“你身子好些了吗?”
叶妩淡淡道:“调理身子需要时日,不能一蹴而就。”
冷月染玉致的脸染了一点晚霞的血红,“你是不是恨陛下?”
“你以为呢?”
“虽然陛下心狠手辣,但对你一心一意、用情如痴。”她并不妒忌,面上弥漫着对心爱男子的痛惜,“你可知,陛下为何令你滑胎?”
“我不想知道。”
“陛下问过太医,你悲伤过度、心思过重、忧虑伤身,胎儿不足两月便会保不住。”冷月染以怜悯的口吻道,“这是先皇留给你的骨血,滑胎之时,你必定悲痛欲绝。陛下不愿你承受丧子之痛,便下了狠手,让你滑胎。如此,你便恨陛下入骨,丧子之痛便会减轻。”
叶妩惊愕地愣住,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
冷月染长声叹气,“那日你质问陛下,与陛下吵起来,后来陛下去了我那里。我见陛下心事重重、龙颜不悦,便问了问。”她抬起叶妩的下颌,“陛下早已对我说过,不会让你承受丧子之痛,于是,陛下果真当了坏人。”
叶妩恨恨道:“他原本就是坏人。”
冷月染又羡慕又神往,,“陛下待你如此情深,你竟无丝毫感动?”
叶妩不语,即使感动,也是以前,现在,她的心中只有恨。
“虽然王府佳丽无数,但陛下从未付过真心。陛下的心,系在你身上;陛下的情,付在你身上。即使你无法爱陛下,也不要恨陛下。因为,陛下受不起你的恨。”
“受不起,也要受!”叶妩语声冰冷。
“若你胆敢伤害陛下,我绝不会放过你!”冷月染森冷地盯着她。
————
叶妩想了很久,冷月染说的是真的吗?
徐太医说过,以他的医术,才有可能保住孩儿。其他太医,必定没有如此高深的医术。那么,她的确随时有滑胎的可能。楚明轩听了太医的话,宁愿自己恨他,也不愿自己承受丧子之痛,当真是为自己着想?
即便他为了减轻她的丧子之痛而下此狠手,她也不会原谅他!
这夜,她辗转反侧,想了很多、很多,实在乏了才睡着。
好像只是睡了一会儿,叶妩觉得身上很重,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透不过气……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人吻她的唇,轻轻地吮吻,温柔地纠缠……半梦半醒他之间,那种缱绻缠绵的感觉让她感觉是楚明锋吻自己,那强烈的朝思暮想让她不自觉地回吻……
他狂热地吻她,就像以往那样,抵死缠绵,让彼此的身与心靠得更近。
略略清醒,她睁开眼,却看见有别于楚明锋的俊脸,震惊地呆了。
楚明轩!
**吼吼,这次妩儿怎么逃出明轩的魔掌?
【99】遗诏
叶妩彻底清醒,火热的手足瞬间冰冷,拼力推他。
“妩儿,你是我的……”他嗓音暗沉,扣住她两只手,压着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抗拒。
“放开我……我是你皇嫂,你怎能……”
“有何不可?”暗影昏红,楚明轩的俊脸染了暗红的浓浓欲念,“即便你是皇兄的人,也可以再嫁我。”
话音方落,他俯首侵袭,湿热的唇舌舔吻她的脸腮、侧颈,迅猛而狂野,仿若急行军,日行千里。
上苍见证,他对她的痴念已至癫狂,对她的爱至死不渝。
等了这么久,熬了无数个日夜,经历过多少次心痛的啃噬与相思的折磨,终于得到了江山、美人,终于完全拥有她,他如何再忍?朝思暮想的娇躯就在身下、就在眼前,他如何舍得放手?他只想好好爱她,一解相思之苦;只想与她日夜缠绵,恩爱到老……
他强硬地制住她,烫人的唇舌往下滑,鼻息急促而粗重,喷洒在这馥郁、柔软的娇躯,体内的欲火直欲喷薄而出,烧了自己,也烧了她。
叶妩急中生智,“我刚刚滑胎,身子还没复原,如果强行服侍陛下,只怕往后更难有孕。陛下想要我一生无子吗?”
楚明轩松了力道,慢慢抬起头,痴痴地凝视她。
她看见,他的俊眸染了血色,浓艳得令人惊怕。
“哪个太医说你很难有孕?”半晌,他轻抚她的腮,眼中血色慢慢退了。
“徐太医说我很难有孕。”
“为何?”
“这一两年,我不是受伤、就是中毒,身子每况愈下,也没有好好调理,以致气虚体弱,很难怀孕。”叶妩没有说谎,这本是事实。
“明日传徐太医给你把脉。”楚明轩紧绷的脸孔渐渐松缓。
“很重。”她嗔道,扭了扭身子。
他侧躺着,面对着她,眼梢漫起丝丝缕缕的笑意,“妩儿,你嗔笑的样子,又妩媚又可爱。”
她羞窘地垂下眼睫。
他轻触她姣美的蛾眉,语声低沉,“无数次梦到这一刻,你我同床共枕,情浓燕好。如今梦已成真,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子。妩儿,我期盼,此后余生,你我风雨相伴,相携到老,不离不弃。”
叶妩轻轻地颔首,心冷如冰。
楚明轩吻她的眉心,眉宇缀满了深浓的情丝,“待时机成熟,我册封你为后。”
“那贵妃怎么办?”
“若你介意,我会寻个缘由令贵妃和昭仪去庵堂修行。”
“陛下愿意为了我废后宫?不怕朝野非议吗?”她微惊,想不到他比楚明锋有魄力。
“非议何惧?我是一国之君,谁也休想插手我的后宫!”他的言辞中有一股强硬的杀伐决断,令人无端地畏惧。
“陛下为什么待我这么好?”她感动地问。
“你说过,你誓不为妾。”楚明轩深情款款地看她,“你还说,你不屑与别的女子争宠。”
叶妩心中一动,却仅仅是微微一动罢了,“我说过的话,陛下都记得?”
他颔首,“你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你的笑颜,你的蹙眉,你的回眸,你的低首,我皆铭记在心,一世不忘。”
她娇羞而幸福地笑,笑得没心没肺。
他好似不敢相信她心态的转变,与她十指相扣,“妩儿,我真的拥有你了吗?是不是做梦?”
她失笑,“陛下堂堂一国之君,也会患得患失?”
他半压着她,“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告诉我,你爱我。”
“陛下好坏,让人说这么肉麻的话。”叶妩娇嗔地别过头。
“肉麻?”楚明轩错愕,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难为情。”
他好整以暇地说道:“不说也可,以行动证明。”
她咬唇瞪他,娇嗔之态俏媚勾人。犹豫半晌,她抬起头,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他满足地笑了,心荡神驰,啄吻她的粉腮。
叶妩任由他吻了须臾,心似在滴血,“今日昭仪来过。”
他面色一冷,昂起头,“她来做什么?”
“她告诉我,陛下为了减轻我丧子之痛,下狠手令我滑胎。”
“多管闲事。”楚明轩语含怒气,眸含冰冷。
“若非她告诉我真相,我也不知道陛下待我的心思。”她感慨道,“她跟我说,陛下从未对女子付过真心。我叶妩何其荣幸,得陛下一世深情、一念痴情。为了我,陛下从一个风花雪月、洒脱风流的逍遥王爷变成弑兄夺位、手沾鲜血、野心勃勃的一国之君;为了我,陛下心甘情愿背负谋朝篡位的千古骂名;为了我,陛下只册封贵妃与昭仪;我气弱体虚,迟早会滑胎,陛下为了让我好受点,宁愿背负罪名与我的怨恨,也要下狠手……陛下待我情深意重,我如何报答?”
他定定地看她,好似沉陷在她眼中那泓深黑里,无法自拔。
叶妩感动得泪光摇曳,“我无以为报……若有来生,我一定当王爷的妻。”
楚明轩被她这番诚恳的话感动了,“这世便可。”
她感伤道:“朝野皆知,我是先皇的人。如我再嫁,或陛下册封我为后,有损陛下圣德与英明。”
“我不惧,也不理会朝野非议、市井坊间的流言蜚语。”他脸膛冷冷。
“陛下不惧、不理,但我做不到。”她叹气,研判他的神色,“再者,先皇待我不错,短短时日,我无法接受陛下。还请陛下给我一些时日,让我平复心情。”
“妩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的眸光温柔如水,“我不逼你,待你心情好些,再谈册后一事。”
“谢陛下体恤。”叶妩莞尔一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信了她的话,没有怀疑她。
楚明轩松开她,自嘲地笑,“放心,朕只想与你同床共枕,没有旁的心思。”
她寻思道:“冷月染对陛下痴心、深情,为了陛下可以付出一切,陛下为什么不待她好一些?”
他淡淡道:“我对她只是怜惜,并无多少男女之情。我能给她的,仅此而已。”
世间女子,得到真爱,是幸;得不到真爱,是不幸。然而,幸与不幸,往往只是一字之别、一念之差。
叶妩心想,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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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明轩传徐太医至凤栖殿,给叶妩把脉。
徐太医所说的,的确如她所说,很难有孕,需好好调理身子。他还说,她滑胎数日,身子还未复原,不能太过亲近。
楚明轩没有怀疑,命他仔细调理她的身子。
越两日,她约沈昭至听风阁。
沈昭如期而至,叶妩站在阁中,望着他走来,步履沉沉,不像以往轻松如风。
他站在前面,绛红官袍令他的面色略显苍白,那双黑眸缠绕着某种未明的思绪,令人看不透。
仅仅数日,她就觉得恍如隔世,仿佛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