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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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国找来的皮影将各就各位,幽暗的光影自四周的宫灯中散发开来。
兀旭烈挥退了其他下人,掀开暗黑色衣摆,径自坐在了昏黄的帷幕之前。
乐曲尚未奏起,那股属于南国的旖旎风情竟在光晕的映照下自然流散。
须臾后,熟悉的婉转乐曲飘荡在空中,宛如缕缕丝线,勾缠了兀旭烈的思绪:“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苦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都市里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
“看这清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惷光,美丽非凡!”
舒展的笑纹在那刚毅的唇角浮起,兀旭烈不禁回想起那日与暮曦初遇的情景。
在酒楼中,她虽盲了双眸,但那份傲然的气势却不输旁人。
灯火中的默然回眸,兀旭烈在与那双湖绿色瞳眸对视的刹那,心弦轻颤。
所谓的心动,应该就是刹那的情痴神往吧。
塔木邪得到了前方的奏报,正要向兀旭烈回禀请示,他走在长廊中,已然听到了远处飘来的优美乐曲。
“怎么?那么柔婉,似南国之音。”他眉头轻蹙,疾步奔入书房,惊讶地看到了那张开的帷幕,以及上面演绎着的惟妙惟肖的皮影。
身后的脚步声入耳,兀旭烈勾唇一笑,大掌指向身侧的坐塌,“你来了,先坐下,陪我看会儿皮影戏。”
“殿下,这真奇怪了,你何时何时喜欢上南国这玩意儿的?”塔木邪可是对皮影戏敬谢不敏,总觉得太过阴柔,太过精致,不及北国乐舞刚毅。
“嘘听着。”兀旭烈示意他噤声,神情专注地观看。
精致的皮影在帷幕上划出一个个动作,优雅的词句接连响起:
“这位将军,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污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蓬松的身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
许久之后,当这一场采桑女终于落下帷幕,兀旭烈才转过头,含笑问向塔木邪:“怎样,这南国的皮影也是挺好看的。”
“殿下真是有闲情逸致。”塔木邪果真是困惑,“南国的东西,殿下从前可是鄙视的很啊。”
“今日是七夕,情人相会之日。不知”幽深如潭的鹰眸中涌起了深沉的思念,兀旭烈抿紧了双唇,从不知念着一个人的心情竟可延绵不绝。
“殿下!”塔木邪激动地起身,未曾见过他这般温柔动情的神色,他道出惊人之语:“我愿助你无论如何也要帮你得到南国九王妃,以了却你的心愿!”
“哈哈哈哈”浑厚的笑声在外厅内回荡,兀旭烈仰起头,以轻松的口吻调侃:“怎么?同情我了?”
“不是同情,殿下从来需要的,就不是同情。”塔木邪果决地否认,他斩钉截铁地表态:“这世间,但凡是殿下真正想要的东西,无论再难,塔木邪也要助殿下得到。”
“你是懂我的。”伟岸的身子蓦地离开坐塌,兀旭烈从腰间抽出长鞭,猛地甩起,劈开了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山水图。
倏然间,碎裂的图画之后,呈现了天下图景,包含了北国、南国、乃至周边小国的地形地势,重要的城池要塞,粮道驿站,一一标注。
他早有江山之志,只是深藏不露,今日看来,正是时机。
“殿下”塔木邪紧盯着刻在墙壁上的天下,欣慰地连连颔首,“您有此志,大业得成。”
“前方的奏报。”傲然之气在那张冷峻不羁的脸庞上闪现,兀旭烈伸出手,低沉的嗓音溢出。
“是,请殿下过目。”塔木邪恭敬地呈递奏报,略感担忧地说:“大太子最近动作频频,他
努力地向边疆几个郡县安插亲信,甚至连转运粮草的官吏,也被他掌控了。”
“嗯,我知道了。”犀利的目光在奏报上拂过,兀旭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殿下,你以为大王现在心中属意的继位人是谁?”塔木邪接过奏报,重新装回木匣之中。
唇线轻佻,划出淡淡的弧,兀旭烈攥紧了大掌,缓步走至窗边,“看似是大哥,但我猜,应该是二哥。”
他的大哥虽然为正妻所生,但王后去世得早,没了母家的势力,纵然再有才能,再懂得耍手腕,也是枉然。
反倒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行事谨慎的二哥,有了几大部族在背后支持,恐怕能得到父王更多的垂青。
“殿下认为,我们该如何做?”塔木邪为兀旭烈深感不平。
论才干声望,谋略战功,四太子都是北国当仁不让的第一人,素有“北国苍鹰”之名。
奈何他的母妃不过是地位低微的贱婢出身,加之没有雄厚的母族在背后支撑,让他与储君之位距离遥远。
“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大哥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兀旭烈很清楚,自己的战功已然引起了几位哥哥的猜忌和防备,“他若玩得太过了,无须我出手,父王就断不能容他。”
“功高震主,殿下要万分小心。”塔木邪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地道出忧虑,“朝中已经有大臣复议,要大王多派其他王子上前线作战,明为为殿下分忧,实则是要分殿下的兵权。”
“噢?是吗?”对此兀旭烈其实早有耳闻,他镇定自若地笑言:“那好,多年作战,我也累了。放权很简单,一纸诏书,一枚兵符足以。但几十万大军的人心岂是他们能左右的。”
“殿下所言甚是!”塔木邪激赏地望着眼前的冷傲男子,深知他所言字字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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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可怕敌人
多年来的沙场征战,兀旭烈立下战功无数,军中上至将领,下至兵卒,全都对他心怀敬畏与崇敬。爱琊残璩
四太子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又岂是旁人一朝一夕便能磨灭的。
“对了,听闻现下是南国大将军骆睿在镇守居庸关,情况如何?”兀旭烈握紧了手中的长鞭,悠远的目光投向窗外。
“骆睿此人颇有将才,是南国为数不多的良将了,他据守居庸关,加紧修固城池,操练兵马,恐怕日后会成我国图取河套之地的心腹大患。”塔木邪据实以道,言辞是满是溢美之情。
“果真是至亲兄妹啊”一抹柔光在黝黑的鹰眸中一闪而逝,兀旭烈笑着摇头。
须臾后,他神情黯然地陷入了沉默中。
似乎对暮曦当日的百般挣扎有所了悟。
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绝非仅仅是北国四太子与南国九王妃的身份。
还有北国与南国,还有战场上避无可避的刀锋相争。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更何况他与骆睿各为其国。
纵然尚未交兵,却早已注定了他们敌对的立场。
大掌推开了殿门,伟岸的身影飞身跃入了静谧的院落中。
长臂伸展,银色的鞭柄在手腕处绕了两圈,长长的鞭子在空中弯曲斗转。
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夜空,凶狠的长鞭摇摆着甩向了各个角落,“啪啪啪啪”
兀旭烈猛地翻身,长腿扫过地面,破碎的栀子花瓣被他震起。
雪白色的花瓣宛如飞雪般,飘飘洒洒地自夜空中坠落。
塔木邪看得出兀旭烈心中烦闷,也许思念真是个恼人的东西,竟惹得平日里无所不能的四太子也这般无措。
“殿下,何必呢?院子里的栀子花多无辜啊,这片刻间,就成了你的鞭下亡魂。”他斜倚在柱廊中,笑望着兀旭烈矫健的身姿,不禁失笑。
话音还未落,犀利的长鞭带着一股寒意陡然逼近。
塔木邪来不及躲闪之际,鞭子已然扫向了他的脸侧,将他垂落在耳边的几缕长发打断。
“哼叫你多嘴!”兀旭烈优哉游哉地收回长鞭,剑眉斜挑,欣赏着塔木邪惊讶的神色。
“殿下,你真的出手?我这头发”掌心处的碎发惹得塔木邪颇为心疼,他快步追上兀旭烈远去的背影,“你打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动我的头发!”
南国,逸王府,西花厅
“王妃,今日若萱小姐入府,你可打算去看看?”孙嬷嬷给暮曦端来了几碟特制的糕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面色,试探性地问。
“她已经入府了?”暮曦轻呷了口茶,冷艳的娇颜上不辨喜怒,“王爷将她安置在何处?她的身子怎样?”
“若萱小姐暂住在宣儒殿”犹豫再三,孙嬷嬷不忍心隐瞒,还是道出了实情。
“是吗?”惊异之色不过一闪而逝,暮曦随即恢复了平静。
“王妃,老奴觉得这只是暂时之举。若萱小姐的身体很不好,跌了山崖,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整个人虚弱得很。”想起若萱那病恹恹的样子,孙嬷嬷也心生怜惜,“而且,她的脸上落下一道疤,怕是永远不能痊愈了。”
暮曦诧异地拢起黛眉,心头升起了丝丝异样的感受,“她一定生的很美。”
“哎,是啊,当年的若萱小姐总是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长发就这么简单地盘起一个发髻,清丽可人。”忆起过往,孙嬷嬷感怀莫名,她蓦然回神,意识到了自己竟没有顾忌暮曦的感受,“王妃,老奴不是有意的”
“无妨。纵然失去了记忆,但我也知道,她会有今日,是我当初一手造成的。”暮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刻明白,骆染衣与若萱之间的这份恩怨,只怕是难以消除了。
若萱纵然活着而归,却失了美貌,丢了爱情,还被曾经的仇人霸占住了王妃之位。
要让若萱不记恨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孙嬷嬷,今日傍晚,帮我安排下,我想去看看若萱。”避而不见绝非上上之策,暮曦反倒想见见她。
“好,老奴这就去安排。”孙嬷嬷最欣赏的便是暮曦的大度与宽宏,她语重心长地劝道:“
王妃且放宽心,王爷不会辜负您。”
昏昏暗暗的落日余晖笼罩住了王府,透出一股凄清的氛围。
暮曦踏着青石板路,在碧儿的陪同下来到了宣儒殿。
若萱的侍女淓姣似乎是严阵以待,早就守在殿门外,恨恨地盯着暮曦,“你还来做什么?一手毁了我家小姐的幸福,如今怎么?见她没死,还要亲手置她于死地不成?”
“你怎么能这么跟王妃说话?”碧儿挡在了暮曦身前,毫不示弱地回击,“好大的胆子!别忘了,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哼女主人 ?'…'这个女主人也不知怎么当上的!用了多少下三滥的阴谋诡计!我家小姐回来,你家王妃这主子的位置,也坐不长了!”望向暮曦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愤,淓姣不屑地轻哼声,摆出了一幅倨傲的姿态。
“你”碧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暮曦止住了。
柔婉的笑意始终挂在唇畔,暮曦上前一步,对淓姣好言相向:“去通知你家小姐吧。”
淓姣冷冷地回身,步入殿内,须臾后,她不情愿地敞开殿门,“我家小姐让你进去。”
“你等我就好。”暮曦回眸,示意碧儿安心。
待到暮曦入殿,淓姣果断地关上了殿门,与碧儿守候在殿外。
踏着舒缓的步履,暮曦走进内殿,碧绿色的眸子望见了那抹斜倚在窗边的纤丽身影,不由得心生惊叹。
只看着她的侧影,都让人觉得那般恬静优雅,她的样貌定是极美的。
似乎注意到了暮曦的靠近,若萱慢慢地转过头,露出了那张我见犹怜的如花面庞。
近似透明的肌肤,在烛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纤长的柳叶眉,炯然有神的杏眸,挺翘的鼻尖,樱桃般的红润小口,唯独那条蔓延在左颊的疤痕显得那么突兀,与她精致的美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虽然在来时的路上不断安抚自己,希望可以不因骆染衣曾经的恶毒行为而感到愧疚。
但是,望着那被疤痕破坏了美颜,瞧着她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的样子,暮曦还是心生歉疚和怜惜。
三年前,若萱与骆染衣本无太多交集,至多在宫中的宴会中有过两三面之缘。
如今再见,仿若恍然隔世。
她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容貌冷艳,大气从容的女子,亲手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暮曦,若萱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但藏在长袖中的指尖却已用力地刺破了掌心。
“我我是骆染衣。”粉润的樱唇开启,暮曦主动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年战闻战听。“坐。”轻缓嗓音略显飘忽,听得出她的身子却是虚弱。
暮曦在若萱对面的长塌上落座,“你的身体,还好吗?”
“骆染衣,我不认为你我之间熟识到可以互相寒暄,闲话家常的地步。”若萱看似柔弱,但言语却暗藏锋芒,“我不清楚你今日前来的用意,不妨开门见山。”
“若瑄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想探望你而已。”暮曦知道她对骆染衣恨意难消,不由得溢出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