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相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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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琦闻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也不敢大意,只能恨恨地咬了咬牙,啐了一声。
“侍奉长辈自然是需要事必躬亲,我只是想尽我的绵薄之力为老夫人解忧,所以才不肯让阿碧黛兰她们插手。母亲最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定是能理解我一片孝心。”
“这同样也是母亲一直以来教导我们的孝心,为何这几日女儿为祖母采摘晨露,却反而牵连了无辜下人也要受罚呢?女儿不懂,还望母亲当着秦夫人的面给女儿一个解释。”
李琦吟双手伏在地上,竟是毫不犹豫的朝地上跪了下去,抬起头一脸哀痛的望着赵氏“若是母亲真的像三姐说的那样,觉得阿碧黛兰她们有错,那就将我也一并惩治了吧。”
李琦吟声音悲痛,眼角还溢出了一些泪珠,模样甚是楚楚可人,仿佛赵氏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这般决绝的态度,反倒让赵氏下不了台。
这丫头之前说她最是明白事理,后来又演出这样一场苦肉计。若是她不答应,岂不是要让秦夫人以为自己是个心胸狭隘的妇人,刻意针对庶女。
赵氏没想到李琦吟说跪就跪,半分也不犹豫,只能忍住心里的恨意搀扶着李琦吟起来。“你这丫头真是较真,你姐姐们只是与你开了个玩笑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说完赵氏又拔下来手中的玉镯塞进了李琦吟的手里,“这阿碧和黛兰既然是你的人,自然是谁也动不得,若说有人想要无缘无故把她们赶出府去,我是第一个不依的。”
布匹
说罢,赵氏又吩咐身边的娟儿给阿碧黛兰两个丫鬟一人赏了十两银子,好言相待,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且不说李琦吟刚才跪在地上,单单说阿碧这丫鬟跟在老夫人身边侍奉多年,赵氏也是赶不得的。若是被有心人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说她赵氏对老夫人不敬,阿碧刚从梅园调到桃园就被自己赶出了李府,还指不定要受到李潇多大的苛责。原本只是想要吓一吓李琦吟,让她服软,没想到这小小庶女倒是毫不畏惧,反而将了自己一军。赵氏的表情有些僵硬,却很快就缓了过来。
惩治奴才毕竟是个小事情,不服软便不服软。接下来,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哭!赵氏暗暗一想,又重新端起了嫡母的架子,细细的询问了李琦吟的手臂恢复的如何,院子里面的下人伺候的是否称心如意。
李琦吟起身后也不骄不躁,耐心的回答的赵氏的问题,说的话滴水不漏,老练的像是已经在红尘中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一样,稳重的神色更加让秦婉欣赏不已。
真是可惜了是一个庶女,若是生在大户人家里的嫡女,便是侯家贵族争相想要的正妻人选!
“我这次来,特意带了些江南布匹回来。李家的小姐一个个都是天仙似得人物,这些料子穿在你们身上,想必会更加好看。”秦婉看够了这一出热闹,于是笑着将奴婢手里捧着的绸缎盒子一一打开。盒子里面五光十色的绸缎立刻晃花了小姐们的眼,就连自视甚高的李琦倚都恋恋不舍得拿起一匹泛着光亮的蜀绣不肯放下。
“这匹绸缎针脚整齐,线片光亮,紧密柔和。不管是晕针、铺针、滚针、截针、掺针、沙针、盖针都是整齐伐一,足可以看来是出来自大家之手。最难得的是,这匹蜀绣上面还泛着点点银光,做成衣裳必定是夺目出彩。”李琦柔微微一笑,“二姐穿上这件衣服,一定会衬得肤如凝脂,美艳动人。”
被李琦柔一副恭维的话语说的心神荡漾,李琦倚更加是喜爱这匹绸缎,用手掌贴在布料上面摸了又摸,一副中意的不得了的表情。
“这匹唤名为夜宿流光的蜀绣确实是难得的珍品!”秦婉轻扯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这匹蜀绣是十个老绣妇花了一年时间绣出的底面,这布匹上的图案,都是绣神吕四娘一针一线亲自动的手。吕四娘的作品千金难得,秦府里也才只有那么一匹而已。”
竟是吕四娘的作品!李琦倚听到更是将夜宿流光抓在手里。要知道,吕四娘从祖上五代起就一直是宫廷御用的刺绣师,织出的绣品可是后宫妃嫔都争相相要的。若不是前几年告老还乡,恐怕她的绣品也流传不到民间来。哪怕是小小一个香囊,都是价值千金,更何况是成匹的布料。就连宫里面受宠的妃嫔,也没有几人能够有这个殊荣。
吕四娘的大名又有谁没有听过?且不说那些庶出的小姐们,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是羡慕的看向李琦倚手上的锦绣,恨不得能够抢过来好好地端详一遍。
夜宿流光这种布匹虽然精致,但一看就不是她们这些庶女可以消受的起的。就如同后宫妃嫔的三六九等一样,客人送礼也是有讲究的。通常最豪华的礼物摆在正中间,给老夫人和嫡母嫡女;次要的就摆在旁边,给一些不受宠或受宠的姨娘庶女。
李琦闻贪婪的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绸缎,手已经先伸出去了,刚要碰到一匹色泽微蓝的广绣,却被李琦倚半路抓住了手腕。“我看三妹皮肤微黑,湖蓝色最是挑人,三妹还是穿这匹灰色的湘绣好了。”话未说完,李琦倚已经将湖蓝色的布匹也给抱在了怀里,凤眼微微向上轻挑。
李琦闻眼中带着不甘看向李琦倚怀中的布匹,微微地不满,“二姐已经有了蜀绣,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俗品的,不如就让给妹妹又如何?”
两人正在争执间,李琦柔也是不时瞄向一匹成色上佳的鹅黄色布匹,又不敢当着嫡母客人的面伸手去拿,仅仅只有李四小姐站在赵氏后面不争不闹,仿佛如老僧坐定。
“倒是我的错,来时没有考虑周到,让李二小姐和李三小姐争执了起来。”秦婉抿了口茶,淡淡的笑了。
赵氏也笑,笑容不见眼底,“让秦夫人看笑话了。这些个丫头没规没据,真是应该让教管嬷嬷好好教教。好在秦夫人也不算外人,若是在别人面前也这般胡闹,到让客人觉得我们李国公府上的小姐没教养。”
李琦闻听到“教管嬷嬷”四个字,顿时止住了口,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愤愤之色,连眼神都不敢往这一片布匹中瞥上一眼。
教管嬷嬷是每一个大家闺秀成人学习礼仪之时都必须配备的,若是小姐们不听话,她们完全可以代替嫡母惩治小姐,那些惩治的伤口往往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不会磨坏一丁点皮肤。比如说指甲缝里面戳烧红的细铁丝,用带着倒钩的皮鞭抽打脚底板。李琦闻自然也是知道厉害的人,明白赵氏这是在警告自己,于是忐忑不安的不敢言语。
“这些布匹参差不一,而且四位小姐的喜好有不同,也不知该如何分配。”秦婉为难的蹙了蹙眉,“不知道四位小姐以为如何?”
“自然是先母再女,先嫡后庶,按照尊卑礼仪来选。”李琦倚略扬眉头,“母女之分,嫡庶之分尤为重要,万万不可逾越。”
若是如此分,恐怕到时候自己连一个荷包的布料都得不到。李琦闻在心里啐了一口,无奈赵氏先前的警告,也不敢轻易的说话,只能干瞪眼。心中却是不甘心到了极点,面上却是装的极为顺赵氏的意。只是心思不够,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夜宿流光,却是怎么装也装不像。
李琦柔一双眼睛紧紧地随着那鹅黄色的布匹,心中是喜欢极了,却也只能应声附和李琦倚。
分法
“二姐说的是。”李琦柔不舍的看了看这些成色上佳的布料,柔美的脸庞划过一道失落,像是一滴墨进入了水池,令人心中渲染开一大片怜惜之情。
李琦柔本就美的娇柔,再加上这种表情更是让人心里心里痒痒。蓝白色的长裙和头上的成色不佳的玉簪虽然破旧无比,可李琦柔的美貌依旧不减风姿。就连李琦吟身为女子看到的时候都划过一丝不忍,更不用说是李府外那些皇卿贵族的公子哥们。
若不是庶女的身份是个累赘,恐怕来李府为李琦柔提亲的人儿不会比李琦倚少,中原第一美女的称号归谁也是有待考量。
“哼!一副狐媚的模样。”李琦倚本来是在细细的抚摸着夜宿流光的,看到李琦柔的表情时忽然脸色一变,轻声啐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是足以让一圈人听的到。“下贱胚子,也不看看什么德行,还真当自己是李国公府里面的小姐了。”
若是要比美艳,京都里面谁又能敌得过李家二小姐?清晨用花茶洗颜,花钿首饰都是用十足十的金锭子做的,穿着的桃红罗群上的颜色都是用数百朵开得最艳的牡丹中提取出的颜料染上去的,日日山珍鱼翅漱口,燕窝阿胶暖胃,这派风头,中原第一美女的名号也没有算是白给。
可是褪尽铅华后,人前人后风光正浓的李二小姐是否还是这么艳丽就无从得知了。李琦柔这般清丽出尘的气质正是李琦倚这辈子穷其一生也没有办法得到的,自然是一直怀恨在心头。
李二小姐讨厌李四小姐貌美,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别说一帮李府亲眷,就连下人们一个个也看在眼里,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李琦柔说话。
李琦柔没有想到李琦倚会在众人面前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诋毁她,一下子眼圈红了一大半,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屈的站在那里偷偷抹眼泪。
“吕四娘的绣品虽好,也不是谁都可以穿戴出这份气度的,若是穿的失了风范,岂不是成了麻雀装凤凰的笑话?就为了那么几匹布匹就坏了你们几个的姐妹情,可真是得不偿失!”李律冷眉一扫向李琦倚,“都是一家人,二妹妹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呢?若是让父亲听到,恐怕又要责怪嫡母教管不严了。”
李律这话语暗含警告,已经隐隐露出威胁的趋势。李琦倚听了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在赵氏的凌冽眼神下也只能应声说了声“是”。
对于这个大哥,年纪轻轻就已经露出了一派威严,可是说是李潇和老夫人的心头肉。作为李家子嗣唯一的继承人,别说李琦倚,就算赵氏也是怠慢不得他。索性这几年来李律一直跟赵氏这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的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被李琦倚一搅局,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四小姐以为如何?”一片静寂中,秦婉对着李琦吟淡淡一笑,眸子里面有着不明的光。“四小姐是否赞同二小姐的分法?”
“姐姐说的自然是极好的。”李琦吟露出温顺的笑意。
“怎么?连四小姐也觉得李二小姐的分法不错?”秦婉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杯子,似是随意的看向了李琦吟。
李琦吟向着秦婉微微一俯身,“秦姑姑是执掌过后院之人,自然比起我们这些姐妹们更加明白事理。琦倚一个小小女子,不敢在姑姑面前班门弄斧。尊卑礼仪不可乱,二姐说的句句在理,琦吟自然是没有道理反驳的。”
“那便好了,流莺,找人将这些布匹搬去我的红苑。”李琦倚把玩着手上的指甲,张扬的一笑,“这些布匹一匹匹都价值万金,当真是要感谢秦夫人。”
秦婉也笑,“不过是些小小的心意,李二小姐和夫人喜欢便是。”这二小姐好不知趣,分明是谢,可这眼里脸里那里有一丝一毫的谢意在?如此张扬跋扈,简直不像是个大家闺秀里出来的。
“慢着!”李琦吟忽然厉声对着搬运布匹的奴婢大喝,“你们这些奴才可真是蠢笨,一个个都已经是在李府干活过好几年的老奴了,怎么还分不清院子在哪里啊?”
流莺一直呆在李琦倚的身边,在一群下人里面是顶出类拔萃的,听到李琦倚的辱骂当场便又些不服气,“四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二小姐的红苑就在对面,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哪里是走错了?分明是四小姐你记错了!”
“我记错了?!”李琦吟冷哼一声,“老夫人的梅园分明就是在左边,你们都往右边走,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客人送的礼品自然是应该先尊后卑,求老夫人定夺后再分给各个主子。你们直接就把布匹送到二姐的红苑。这不是摆明了给二姐难堪吗?”
众人这才懂得了李琦吟唱的是哪出,李琦倚的脸色微变,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李琦吟没有说话。
“二姐是最注重尊卑的人,早就说了要先母后女,先尊后卑的挑选布匹,自然是应该老夫人在先。更何况李府家规上也写了,所有客人送上的礼品都要计入仓库,报给当家主人听了之后才可以拿走。你们这样子随意搬运布匹到红苑,不是让二姐陷入了不义不孝的地步吗?你们这群奴才究竟是用意何在?”
李琦吟说煞有介事,披头就是将这些奴才骂了一顿。好一顿生骂后,才转头向李琦倚,“若不是我们都知道二姐不是这样的人,岂不是要掀翻了家里。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点把布匹搬到梅园去?”
搬运布匹的奴才多半都是李琦倚的心腹,自然是不敢调转方向,生怕回去被李琦倚一顿挨打。可是这李四小姐有老夫人撑腰,也不是